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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珠将沈幼兰的娘从小吴村接了来,和沈幼兰一起安排住进离文府三条胡同的一个两进的院子,拨了两个丫鬟,又请了大夫给沈幼兰的娘瞧病。
沈幼兰推辞。
文珠说:“你此番出事也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为我找寻药材,也不会受这番苦楚,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事情,让我心里也好受些。”
是夜,沈长青出现在文珠面前。
文珠只是一个眨眼,烛火未动分毫,眼前便多了个人影。她看了他一眼,一袭玄色劲装,头发高束,眉间勒一条同色细带,愈发显得肤色白皙,神色清冷。眼皮低垂,瞧不出丹凤眼内的眼色。
文珠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回手中的书籍,毕竟仰头看他脖颈太酸。
更漏声声慢,红烛落泪滚。
屋内很静,只有书页窸窣翻动之声。
沈长青站的笔直,呼吸几不可闻。文珠坐着已是腰酸背痛,可她卯足了劲不换姿势不说话,两人比赛沉默,谁也不肯先开口,似乎一开口就输了。
文珠起身取来一支新的红烛,替换燃剩的蜡烛头。红烛的泪水将残存的烛身裹的大了几圈。
沈长青启口:“姑娘早些歇息吧,烛火看书费眼睛。”
文珠微微弯了嘴角:“少侠你在我怎么歇息。”
声音清澈动听,犹如冰珠撞击玉瓶,浸润丝缕寒意。
丹凤眼神色莫名的投在文珠身上,片刻后道:“抱歉打搅了姑娘。”他边说边往后退。
文珠把玩手里的蜡烛,烛火在她脸上投下阴影。她神情松弛、眉眼深邃。仿佛身处的不是未嫁少女的闺阁,而是雕梁画栋的殿堂。
看着眼前的画面,沈长青忽然觉得自己摸不透她。
他顿住脚步,迟疑道:“沈某想感谢姑娘。”
文珠视线一瞥,嘴唇弧度拉的更深:“哦,所谓何事?”
沈长青莫名从文珠的神色里感到压力,他稳稳心神回答:“实不相瞒,沈幼兰正是舍妹。沈李氏是沈某的继母。”
文珠淡淡一笑:“竟有这等巧事,不过我帮助沈幼兰只是因为她是帮我做事,她出了意外我岂能置身事外,与你无关,不必多礼。”
沈长青惊诧于她的镇定又羞恼于她的冷淡。短短几日,文珠在他俩间竖起丈高的壁垒,她是要退缩了?沈长青想拉住她的胳膊质问她,你,怎能袖手旁观?
可他有何立场去问。他只能徒劳的握紧拳头又松开。
他暗哑着声音说:“姑娘虽然不是因沈某行事,但你救了舍妹是事实,沈某自当感谢。”
文珠将她的眼神再度停留在他身上,对他莞尔一笑。
这一笑犹如冬日回暖,满室花开。
文珠如妖般魅惑的声音在笑容后翩然而至:“如此说来,沈少侠救了文府上下多条性命,我岂不是该对少侠你以身相许了。”
沈长青惊愕的抬头,饶是武林儿女也说不出如此大胆不羁的言语,他的心不可谓不震颤。片刻后,他的眼睛充满光华,炯炯有神的盯着文珠。
“你……你……说的可……当真?”
“沈少侠不必惊慌,想必愿对少侠以身相许的闺秀佳人不少,小女子自忖资质不堪,也就不给少侠添负担了。”
沈长青明亮的眼眸渐渐暗淡,火热的心再度冰凉。同样一双红唇、一条软舌,她怎么就能让人一会生,一会死,一会生不如死呢?
他晦涩难言:“没,没有……那些。”
“有没有那些岂是我能过问的,沈少侠不必向我解释。”文珠转回头,蜡烛在她的手指拨弄下团团打转。
就算沈长青身中剧毒,奇经八脉如百蚁噬咬,也没有这一刻难熬。他来只是表达感谢之意,怎么被她三言两语就逼出自己的心声。
这是梦吧,可惜不是。
沈长青艰难的道:“沈某告辞。”
“你不是说要感谢我,如何感谢?”文珠慢斯条例的言语成功阻止了沈长青的步伐。
“只要姑娘有言,莫敢不从。”
“明晚戌时,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沈长青如来时一样,身形一晃,消失于夜色。
*
第二日戌时,更夫刚敲出一声声响,文珠眼前一花,沈长青现身屋内。
他换了身墨绿长袍,头发以一根古木簪束起。背负双手,遗世而立。难怪古语有云: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有颜值有身段,会打扮,实力强还有内涵,真是逆天了。
文珠压抑着小火苗,让眼神变得平淡,转头瞧见自己青绿色云霏妆花缎织锦衣,还是忍不住弯了眉眼,衣服颜色都选的这么登对,真是心有灵犀。
醒醒,这两天你走高冷路线,别这么容易暴露花痴本性。
文珠微微一笑道:“沈少侠好守时。”
沈长青也还之一礼:“不知文姑娘有何吩咐。”
文珠端出两樽琉璃酒壶,壶内装着的液体颜色娇艳浓郁透明。
“这是西域的葡萄酒,沈少侠可愿尝试。”
沈长青爽朗一笑:“姑娘既有此雅兴,沈某自当奉陪。”
“既有美酒,岂能没有美景。”
沈长青略一沉吟:“府内观星楼正合适。”
观星楼位于文府东北角,是一座三层藏书楼,楼顶搭建平台,藏书楼周围种了一片茂密的竹林,景色颇佳,正适合赏景饮酒。
文珠望向窗外幽幽的说:“地点甚好,只是我这样出去,怕是要被发现了。”
“这有何难。”沈长青只是换了个姿势,他在文府的拘谨板正立刻被行走江湖的洒脱不羁取代,语调也透着轻松。
他潇洒自如的对文珠长身一作说:“多有得罪。”
他将琉璃尊放入怀中。右手从文珠腋下穿过,左手一推,窗户应式而开。他托着文珠以采月摘星之势穿窗而过,左袖身后一甩,窗户又悄无声息的合拢。
农历十三,月亮将将圆满,朗朗清辉撒向人间。
沈长青和文珠如凤翔九天又似翩翩游龙穿梭光华。
他衣袖飘拂,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璀璨的光芒,月色如练衬着他浮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低下头,容貌如画,眼神温柔,瞳仁里只有文珠的身影,声音体贴眷念:“莫怕。”
文珠双手掩住口。
只是十息,便到了观星楼。沈长青双脚微顿身形拔高,他眸光坚定的看进文珠瞳仁里去,手臂拢的更紧,文珠的眼睛深邃似海,他搂着她轻柔打转,犹如在跳最优雅的舞蹈,而后缓缓落下。
怪道古人勤练轻功,实在是把妹杀技啊。
踩在观星台地面上,沈长青还舍不得放手,忽然怀中一空,是文珠,挣脱而去。
沈长青依恋的收回手臂,手尖还残留她的幽香。
观星台角落有几鼓石凳,一张石桌。沈长青挥袖一扫,灰尘、树叶俱被劲风扫落。
“请。”
沈长青带头坐下,掏出酒樽摆在桌上,滴酒未洒。
文珠在琉璃尊下方轻轻一摆弄,各取下一只琉璃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醇厚的液体缓缓流进琉璃杯中,“请。”
文珠端一杯给沈长青,自己也拿起一杯,对月相照。月光中,醇厚的液体流转迷人的光泽,美轮美奂。
她看了一会,举起杯子和沈长青的轻碰一下,然后慢慢品饮。
文珠安静的如斯饮了三杯。
沈长青默默的看着文珠,记忆中的她活力、狡黠、善良,不似现在的沉默和清冷,拒人千里之外。
原来清冷这么伤人。
沈长青第一次反思自己,文珠找他,他因自己的患得患失对她避而不见。那时候的她和他现在一样心情怫悒吧。
他斟酌着开口:“我可向师父秉明,代他收你为徒。”这是他考虑几天想出来的办法。文珠听了应该能高兴些吧?毕竟他们当初的分歧是因为这个。
文珠依然没有说话,她甚至眉眼没抬,只将手一挥,示意沈长青不必再说。
沈长青虽然活了二十有四,可他少年时勤学武艺,长大后又疲于卖命,对感情之事一窍未通。情感来势汹汹,出于对陌生情绪的警觉,他只想逃离和自保。世事总是事与愿违,越是压抑越想靠近越想得到。
他看着文珠,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她可以出手相救陌生人,她亦能为了亲人不要性命。她能够坦然折腾自己的形象,她也可以不要形象。她可以举止洒脱惹人爱,也可以随心所欲让人恨。就如她现在,端坐着,举手投足满是大家闺秀的姿仪,却像和周遭格格不入。
她如此矛盾,却让人越陷越深。
沈长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在口腔内蔓延。
两人无言。
沈长青送文珠回屋,文珠目光灼灼:“明晚戌时,不见不散。”
沈长青贪恋片刻的温存,依然赴约。
两人的话比昨晚更少,只默默喝酒。今天喝的是果酒,清甜的滋味沈长青依然喝出了艰涩。
送文珠回屋后,文珠说:“明晚你不用来了。”
沈长青瞳仁一紧,心内一条冰河缓缓流过,冷的他想打哆嗦。
文珠盯着他慢慢绽放笑容:“我们直接在外面见。”
明晚,八月十五,团圆节。大魏朝元宵之后举国欢庆的节日,也是年轻人最喜欢的节日。有庙会集市,通宵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