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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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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该不会说井底那具女尸是小芦的生娘吧?”她惊诧不已。

    此时,一阵阴风刮过,夜莺的啼叫哀怨凄凉,鬼女和小黑蛇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小黑蛇窜到她肩上,镇定地道,:“我只是猜测,谁知道那是谁的尸体。不过,若如你所说是小妾气走了原配,那指不定原配就是被那小妾弄死然后投尸水井的。”

    她一听,不由得诧异,想起水田里的石方也是被人谋害投尸的,所以蛇兄的猜测不无可能。

    “蛇兄,你可有要事?”她忽然问道。

    “作甚?”小黑蛇吐出信子。

    “蛇兄若无要事,不如帮我查清楚这井底的女尸究竟是不是小芦的娘亲。若不是的话,我就放心了,只要将这石头移开引来凡人发现此处便可。若是的话,我必须帮小芦惩治惩治冰洁夫人那个恶妇。”她愤然说道。

    “你能不能别管别人家的闲事?本大王堂堂威武蟒蛇为何要跟着你替凡人伸冤鸣屈?”小黑蛇不满地吐着信子。

    鬼女撇了撇嘴,失望道,:“既然蛇兄不方便与我一同,我就不勉强了。蛇兄身份尊贵自有大事要办,这便去罢!鬼女不奢求留您。”

    她十分豁达地展开双臂,原以为小黑蛇会离开。怎奈他仍旧处在她肩头,别扭地扭着蛇脖子,语调怪异,:“这个嘛...本大王其实也可以留下了,怎么说你我也算相识一场,纵使天大的事本大王也不会忘恩负义弃你于不顾的。”

    她瞬间感激涕零,一把揪住小黑蛇猛地在脸颊边蹭着,:“多谢蛇兄!”

    ...

    此时,风静止了,可远处却传来一个小孩的哭声。

    她愣了愣,即刻猜到那是小芦,于是抓过小黑蛇的身子飘了出去。

    ——仙女姐姐你在哪里?呜呜呜。——小芦正在蹲在假山里,抱着膝盖低泣。

    “小葫芦!姐姐来了,莫哭莫哭啊!”她飞似得冲了过来,在假山前停住。

    小芦听见她的声音,一把扑进她怀里痛哭起来——姐姐你总算来了,我以为你不要小芦了呢!姐姐你不要走,小芦不想一个人,坏女人老是欺负我,丫鬟们也趁爹爹不在的时候欺负我,小舅舅都不接我回外公家了,他也走了。

    “可怜的孩子,莫哭莫哭哦。”鬼女母性爆发,抱着小芦颤抖的小身子心疼不已。

    “这孩子与众不同,居然能够看得见你。”小黑蛇忽然出现在她肩头,小芦抬头一看,非但不害怕,反而十分惊奇。

    ——这条蛇会说人话!

    “对啊,他是我的朋友...”鬼女友好地介绍着,小黑蛇刻意地哼了一声,她即刻改口,“这位是尊敬无比的黑蛇大王,他法力无比,一定会帮小芦找到娘亲的!”

    ——真的吗?——

    小芦露出兴奋的笑容,在鬼女的暗示下像模像样地朝小黑蛇拜了拜,小黑蛇十分受用,且保证一定会帮小芦找到娘亲。

    当晚,鬼女和小黑蛇便住在小芦的房间里。

    .

    次日,暖暖的阳光洒在锦被上,小芦睡得十分香甜。自从生娘离家出走她就没有睡过好觉,不知怎的这次因为有了鬼女和小黑蛇却睡得格外安稳。

    一人一鬼一蛇,幸福地裹在暖洋洋的锦被里打呼噜。

    ...

    “仙长,此处是小女的闺房啊,您说的妖怪怎会藏身于此呢?仙长莫不是弄错了?”

    “老爷,仙长可是有会法术的高人怎么可能弄错。”

    门外的吵杂声越来越大,鬼女猛然惊醒,睁眼见天已经大亮,她想起身却发现小芦将头枕在她的左臂上。鬼女莞尔一笑,母性泛滥之下轻轻将被子给小芦拉好。

    只是....

    当她顿觉胸口有股沉闷之气,低头查看时才发现,小黑蛇居然盘曲在她胸前直打呼噜!

    话说你一条蛇打什么呼噜啊——她心中愣是不爽,这蛇妖仗着自己体型壮大总是欺凌弱小,如今更是毫无忌讳地睡在她胸口上。

    她是鬼,可她也是一只女鬼啊。

    “蛇兄...蛇兄...”她伸出食指戳戳小黑蛇的脑袋,小黑蛇没半点反应,继续打着呼噜。

    门外的吵杂声越来越大,外头的人似乎就要闯了进来。鬼女连忙拍拍小芦的脸颊将她叫醒,又一把抓起小黑蛇的尾巴将他甩到床底下。

    ‘叩叩叩’,恰好此时有人敲门。

    “小芦,是爹爹来了,你起身了吗?”门外是许尽欢的声音。

    小芦揉了揉惺忪睡眼,清醒小会儿之后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许尽欢就将小芦抱到丫鬟手中,门外一个青灰色长袍的男子提着长剑一把冲了进来!

    “许老爷还请退后,在下要清查此处!”冲进门来的正是昨夜那个借宿的修士——吕承颂。

    鬼女惊了惊,连忙躲到大门后头。除了小芦之后,没有人能看见她。修士吕承颂手持长剑,十分谨慎地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想这修士修为应该不高,既不能看见鬼又不能发觉蛇兄这等高级妖怪,她忖了忖,想到一个计策。

    吕承颂在房间来回扫视了十来遍,愣是没发觉什么妖怪,于是他有些尴尬地问道,:“许老爷,您府中所有宅院在下都检查过了,这间房当真是最后一间了吗?”

    许尽欢顿了顿,表情有些不自然。一旁的冰洁夫人见势连忙开口道,:“对!这是最后一间房了。”

    ——胡说!还有我娘亲的葭苇院呢!——小芦紧闭着小嘴,心中嘀咕着。

    但这话却只有鬼女听到,葭苇院难道是那口水井处的院子?她忖了忖,计策落实。

    “可贵府确实阴气很重,难道是...”难道是他算错了?吕承颂尴尬地挠了挠头,想着自己没什么本领却这般强出头,委实有些丢人。

    ...

    “啊啊啊——”

    就在吕承颂收回长剑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一件女子衣裙缓缓升起,悬在房梁下边,衣袖来回飘荡,仿佛那梁子上吊着一人。

    许尽欢和冰洁夫人等人吓得连连尖叫,拔腿就跑。吕承颂也吓了一跳,即刻挥出长剑指着空荡衣裙呵斥道,:“何何方妖怪!竟敢匿藏人间,快快束手就擒!”

    一番毫无威慑力的叫阵之后,吕承颂持着长剑挥了过去!鬼女躲在衣裙里边偷笑,见门外已经跑没了人,迅速略过吕承颂身边往门外飞去。

    虽没什么修为但好歹也是仙家弟子,吕承颂持着长剑追赶那飞走的衣裙。

    早已吓破胆儿的许尽欢和冰洁夫人见那衣裙朝假山后头飞去,疑惑害怕之下也跟着跑了去。

    此时被抛进床底的小黑蛇终于睡醒,迷迷糊糊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打了个呵欠:“小白痴呢?”

    ......

    另一头,鬼女已经成功落地,衣裙正好掉落在葭苇院大门口。

    吕承颂在门前停住了脚步,竖起二指抵在印堂凝神做法。片刻后,他断然道,:“那妖怪就在里面!”

    “什么?”冰洁夫人脸色瞬间惨白。

    “仙长,葭苇院原先是我那任性出走的妻子所居,只是她早已离家多年,我又恐里头她心爱的物品被人挪走,这葭苇院就被我锁了起来。”许尽欢说到此处,竟莫名地瞟了冰洁夫人一眼,随即又惊诧道,“难道因为常年无人居所以被妖怪给...”

    吕承颂十分严肃地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贵府阴气过重若不尽快清除源头,常年居住下去必损元气。”

    许尽欢一听,呆了!赶紧挥手招来仆从,:“快快!把葭苇院的钥匙取来!”

    .

    随着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葭苇院中忽然刮起一阵风,风力不强却叫人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噤。葭苇院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似乎重见天日一般都现了生机,纷纷随着微风晃动,扬起。

    吕承颂谨慎地清查着葭苇院中的每个角落,小芦被一个丫鬟抱了过来。早前她一直想进娘亲的宅院看看,却只能爬上假山远远眺望。如今终于能够进来了,却看到满院的尘土和蜘蛛网,小芦眼眶一红,泪水啪嗒啪嗒直掉。

    “小芦,姐姐要跟你说一件事。”鬼女走到她身边,认真说道。

    ——姐姐,我想娘亲....——小芦抽抽搭搭地哭着,而抱着小芦的丫鬟红梅也跟着哭了起来,不知何故。

    “等等。”

    熟悉的声音传来,鬼女循声望去,原来是小黑蛇盘曲在院内的树枝头。

    “蛇兄,此处有仙门弟子啊!”她十分担忧地提醒。

    “就那家伙的修为,连鬼都觉察不到还想捉妖?”小黑蛇不屑一哼,见小芦哭得厉害,小黑蛇语气也变得严肃,“你是想告诉这孩子她娘亲可能已经不在了?”

    “我只是想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她很为难,终还是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得告诉她,这孩子总得学会坚强,而那井中之人也必须得到一个去处。”

    “随你罢,我只是觉得你这么早告诉她,弱小凡人的心不知道承受得了。”小黑蛇说道。

    就在一鬼一蛇对于说不说这个问题争执不下时,吕承颂已经找到了阴气散发的源头。

    ...

    “在下方才一番清查,发现此院后方有口水井,贵府阴气源头正是那口水井,只不过...”吕承颂蹙眉思索。

    “只不过什么?”冰洁夫人急忙问。

    “只不过那井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掩住,贵府可是早前就有发现井底异常才封井的?”吕承颂问道。

    “不不不!我从未叫人封井啊!是谁将那口井封住的?”许尽欢发问,在场众人纷纷窃窃私语,却没人承认。

    当下,还是先去探看清楚为妙。鬼女和小黑蛇在一旁观察着冰洁夫人的一举一动,见她脸色惨白说话吞吞吐吐,心中多少有了定数。

    许尽欢怕女儿受惊,吩咐丫鬟将小芦抱回了房间,鬼女也终是没忍心将事情告诉她。

    一行人跟着吕承颂来到葭苇院后方,一口布满了青苔的水井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还有封住井口的那块大石头,尤为瞩目。

    吕承颂当即挥出长剑劈开了大石头,就在大石头碎裂落地之时,许久未见阳光的井底飞出许多蛾虫,一股突如其来的异味瞬间弥漫了整座葭苇院。

    吕承颂探头往井底看去,这一看他吓了一跳,:“井中有人!有人!”

    “什么?”在场的丫鬟仆从纷纷吓得后退,许尽欢和冰洁夫人也吓得抱在一块。

    此时,一个表情稍微镇定的丫鬟悄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却被小黑蛇看在了眼里。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有人投井自尽了吗?”丫鬟和仆从们吓傻了眼,纷纷猜测了起来。

    可许府里的丫鬟仆从都没少过,许尽欢待下人也极好,有谁会想不开投井自尽还自己封了井口的?

    “难道?”许尽欢首先反应过来,一个可怕的事实冲上脑海,他颤着声音对吕承颂说道,:“仙长,我可否将井底尸首捞上来?”

    “恩!稍等。”吕承颂点头,从怀中取出纸符,默念咒语之后将点燃的纸符扔进井中,井底的阴气随着纸符的燃尽散去,于是许尽欢即刻派人下井捞尸首。

    .

    许久后,一具又肿又白的女尸被仆人们捞了上来,女尸身上着素色衣裙,但因泡在水中多时素色衣裙连同皮肤都泡的发白溃烂。

    冰洁夫人不可置信地连连后退,似乎在害怕什么。

    仆从和丫鬟们想上前又不敢靠近,议论纷纷。

    唯有许尽欢僵在原地,嘴唇哆嗦发白,双眼空洞的看着地上的女尸。

    “许老爷,府上发生了命案理应报官。这具尸体在水井中想必有些年头,在下即刻施法除去府上阴气,余下的事应属许老爷家事,在下就不干预了。”吕承颂说完,看了许尽欢一眼,可许尽欢仿佛丢了魂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场面僵持了片刻,许尽欢终于挪了下步子,艰难地走到尸首旁边,毫无忌讳地拨开沾在女尸脸上的湿发。

    “啊——”

    在场的丫鬟们都惊叫起来,冰洁夫人吓得昏了过去。

    只因地面上的女尸面目已非,看着好不恐怖,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能够辨认身份,许尽欢继续拨开女尸脖间的湿发,挂着女尸脖间的一块月形象牙石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苇苣....苇苣...”许尽欢忽然傻了一般对着尸体呼喊。

    “许老爷知道这具尸首的身份?”吕承颂讶异。

    “她是苇苣啊!她是我的妻子啊!怎么会这样!苇苣不是留书出走了吗?为什么会这样?”许尽欢抱着头痛哭哀嚎,在场的人都愣了。

    ...

    “当真是小芦的生娘...”同小黑蛇一起坐在树枝头的鬼女,连连叹息。

    “看样子事情已经了了,方才那小妾的眼神一直闪闪躲躲,那男人的原配一定是她杀的,现在咱们该走了吧?”小黑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小黑蛇自顾自地说着,鬼女却将注意力放在地面的女尸身上,只见许尽欢嚎哭过后,吕承颂开始施法散去阴气,然而就在此时一缕魂魄从女尸身上飘了出来,紧接着被一阵风吹走。

    那便是小芦的生娘,黄苇苣的魂魄了。

    “许尽欢!”

    就在众人都陷入沉痛的时候,一个男子气冲冲地跑了进来,正是小芦的舅舅——黄韦庄。

    见到地面上的女尸,黄韦庄愣了愣,随即攥紧了拳头,一拳挥向了许尽欢,:“你杀了我姐姐!”

    “不!我没有!我一直都以为苇苣离家出走了啊...”许尽欢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很快的,场面陷入混乱。

    吕承颂能帮则帮之后,哀叹一声离去。

    第二日,杀害黄苇苣的凶手便查了出来,正是许尽欢的小妾冰洁。

    冰洁夫人是许尽欢在出任务的时候救下的孤女,早前只是住在许府。可许夫人黄苇苣生性多疑经常与许尽欢争吵,甚至弃许武修场不顾,老是跑回娘家,也不跟许尽欢同眠。结果许尽欢一日醉酒被冰洁趁虚而入发生了关系许尽欢不得已娶了她。

    黄苇苣得知此事伤心不已本是要留书出走,却被自己的女儿小芦哭醒留下。懂事的小芦想替娘亲出气就拿着鞭炮躲在冰洁房外,却无意中听见冰洁跟其他男人在说话,似乎在商量着要将黄苇苣赶走。小芦想要回去告诉娘亲时却被冰洁发现了,冰洁威胁她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就杀了她娘,因此小芦一直不敢说。

    只是第二日小芦醒来的时候,黄苇苣却是真的走了。小芦伤心不已天天哭喊,冰洁便偷偷在小芦的饭菜了下了毒,将小芦毒哑后买通大夫谎称小芦是哭哑的。

    如此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留在身边当小妾,许尽欢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他当即报了官,休了冰洁。很快的,冰洁夫人被关进大牢,不日问斩。

    事情似乎已经结束了,许尽欢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在小芦面前提起黄苇苣已死的消息,鬼女和小黑蛇也松了一口气。

    可这天晚上,小芦却极度兴奋地跑到她面前跟她说——姐姐!我看见娘亲了!

    她震了震,:“你有没有看错?”

    ——没有!我看见娘亲了,就在爹爹房外,可我叫她的时候她又跑了。

    小芦亮着天真的大眼睛,似乎想要恳求她带她去看娘亲。

    事情感觉不大对,她总有这种感觉。

    于是,这天晚上她便隐蔽在暗处,偷偷等待黄苇苣的到来。

    果然,半夜三更时分,许府所有人都睡下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出现在许尽欢的房门口。

    鬼女迅速冲上前,:“许夫人!”

    可那个身影并没有回头,似乎也没有听见她的叫唤。待鬼女定睛细看才发现,那个身影居然不是黄苇苣,而是黄苇苣的弟弟——黄韦庄!

    她愣了,三更半夜,此人来许尽欢房门口做什么?

    她轻轻飘到黄韦庄身侧,却不想她听到做鬼以来最骇人听闻的一句话。

    “许大哥,你身边的女人终于都离开了,现在我有机会了么?”

    鬼女一整夜都不可置信地掏着耳朵,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这男子还能喜欢男子的?

    看着黄韦庄在房门口站了许久,直到天渐亮时才越墙离开。鬼女咋舌,其中必有猫腻!

    ...

    “蛇兄蛇兄!”她急急忙忙冲进小芦的房间,要将这事告诉小黑蛇。

    “小东西!你来的正好!我发现了大事!”小黑蛇一下子窜到她身上,看着很是兴奋。

    “你也发现了?蛇兄果然聪明过人,我当真是开了眼界,原来这男子也可以喜欢男子的,那黄韦庄居然喜欢上自己的姐夫,我甚至都怀疑许夫人就是他...”说到这里,她赶紧收了声,见床上还躺着睡着的小芦。

    “啊?”小黑蛇直直翻了个白眼,“阳间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也觉着天方夜谭啊!”鬼女还处于震惊与好奇之中,“蛇兄方才说的大事难道不是这件事吗?”

    小黑蛇翘起蛇尾往她脸上拍了一下,:“大惊小怪!本大王方才探了探这孩子的印堂,终于知道为何她能跟你说话,还能看见你。”

    “为什么?”她惊讶。

    “这孩子异于常人之处并非天生,而是她体内有颗灵丹,是什么灵丹本大王尚且不知道,但这绝对是她能够看见你的缘由。”小黑蛇道。

    “原来如此。”她恍悟点头。

    “不如你杀了她取走她体内的灵丹,吃了必定增长...”

    小黑蛇话还未说完,就被鬼女紧紧抓在手中,愤慨道,:“蛇兄!你的心肠怎能如蛇蝎般狠毒,小芦这般乖巧你怎的下得了手?”

    “本大王原就是蛇,本来就有毒,你个白痴!”小黑蛇一口咬在她手背,然后飞窜到横梁上,怒道,“小小鬼女!你再敢对本大王不敬!本大王幻回真身一口吞了你!”

    她一听,吓得两腿一软,求饶道,:“小的知错了。”

    她又忘了这厮是条大蟒蛇。

    .

    小黑蛇冷静了会儿,她也冷静了会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番推测,她又生了一计。

    于是,鬼女连忙叫醒小芦,告诉她可以把娘亲找出来。遂,一人一鬼一蛇便偷偷来到葭苇院,小芦在她的指示下开始在心底呼唤她的娘亲。

    小芦一边在心中呐喊着,一边哭泣。果然,不会儿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了。

    鬼女忙挡住小芦的视线,不想让她知道她的娘亲是从井中出来的。

    黄苇苣的魂魄有些浑浊飘离,但是看见小芦之后立即醒了意识。

    “小葫芦...”她看着已经八岁的女儿,眼中的泪终于流出。

    ——娘亲!——小芦飞扑进黄苇苣的怀里,哭成泪人。

    鬼女为之感动,跟着一番抽泣后,认真地问,;“许夫人,冰洁并不是真正下手的人对吗?”

    黄苇苣连忙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和小黑蛇,少顷后恢复神色,却是坚定地摇头,:“不!她就是害我的人!”

    她顿了顿,:“可小芦告诉我,她在无意中听到冰洁与一个男子的对话,我觉得那个男子应该是您的弟弟...”

    “这跟我弟弟没有关系!就是那个贱人害得我!”黄苇苣极力否认。

    话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闭了口。

    此时,正跟小芦亲切互诉的黄苇苣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小葫芦,你的嗓子怎么了?你怎么没有开口就能说话?”

    ——娘亲,小葫芦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在心里说话。——小芦愁着小脸。

    “怎么会这样?是谁!是谁害得你?”黄苇苣急问。

    ——是那个坏女人!——小芦回答。

    这时,黄苇苣已经懵了。

    黄苇苣扶住小芦的肩膀,认真地问,:“舅舅没有在你身边吗?”

    小芦摇了摇头。

    “不!”黄苇苣急了,“他答应过我会照顾好我的女儿,他怎么能任由那个贱人伤害我的女儿!”

    小黑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愚昧无知的凡人,说不定小孩的嗓子被毒哑就是你弟弟指使的。小东西,咱们什么时候走?本大王都待烦了。”

    鬼女暗暗啧了一声,不理会他。

    黄苇苣却是崩溃了一般,先是不可置信地摇头,后是痛苦不堪地抱着头。

    “许夫人,小芦被你吓着了,先放开她吧。”她将小芦从许夫人怀里拉了出来,认真地说,“我们还有其他事情,明日就离开了,许夫人敛敛情绪好生跟小芦叙叙旧吧。”

    黄苇苣立即镇定下来,说道,:“我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我不放心把我女儿交到他手里,我要告诉许尽欢,让他去报官,把黄韦庄抓起来!”

    她愣了愣,转身骗哄小芦回房取食物过来,这才示意黄苇苣继续说。

    原来黄苇苣跟黄韦庄是双胞胎姐弟,但俩人的性格和外表却是截然相反的,黄苇苣自小习武性格比较开朗,身形也比一般女子高大。而弟弟黄韦庄自小习文,在武术上也只是略通轻功,所以性格比较内敛,身形也比一般男子纤瘦,黄家夫妇在世的时候还总打趣说他俩是互相投错了身体。

    许尽欢跟黄家姐弟从小一块长大,他是黄家武修场的大弟子,各方面都很优秀,品行也纯良。黄苇苣从小爱慕他,长大之后便顺理成章地嫁给了他。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一直不肯娶妻的弟弟黄韦庄居然是个断袖,而他却跟自己的姐姐爱着同一个男人。这件事情,是许黄氏在临死前才知道的。

    两年前,黄韦庄在葭苇院跟姐姐起了冲突,被姐姐扇了好几巴掌。而他第二日却因仇怨和嫉妒将姐姐迷晕,本是打算偷偷将她送走。可当想起黄苇苣醒来之后可能会再次回来,他便起了杀心,将自己的亲姐姐灌了大量*汤扔进了水井之中。

    但事情的真相却只有同为鬼的她和小黑蛇知道,自然是没有办法想世人告知的。黄苇苣摇了摇头,道,:“我爹娘只有黄韦庄一个儿子,我不想让他送命。”

    .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落幕,鬼女和小黑蛇也准备跟着修士吕承颂离开。怎知刚踏出府门就听仆从讲,牢房里的冰洁夫人临死还不肯承认自己杀死了许夫人,不仅胡言乱语说黄家武修场现任场主黄韦庄是个断袖,最后还一口咬定自己是受了黄韦庄指使才会接近许尽欢并想尽办法嫁给他。

    这下,又懵了。

    世人都纷纷猜测的时候,许府的丫鬟红梅因为亲眼见到井底女尸之后一直噩梦缠身,所以曾经侍奉过黄苇苣的她终于站出来作证,将真相公布于众。

    当年黄韦庄想要赶走自己的姐姐,所以用金钱雇了冰洁。怎知成功‘赶走’了自己的姐姐,却赶不走自己送到许尽欢身边的冰洁。加上冰洁还怀了孕,更是爱上当女主人的滋味,便以此威胁黄韦庄赖着不走。

    谁也难料最终却因一只鬼和一个临时借宿的修士,将许夫人‘离家出走’的真相揭了出来。

    可,到了最后,冰洁夫人还是被斩首了,官府匆匆了结了案件,似乎有什么人想要压下这场风波。

    此人便是黄韦庄,但他也万万没想到,人言可畏,人言更可怕。因为自己断袖的消息被人放了出去,加上常年不与女子接近更加人们断定了这个事实。所以,无论他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人们在背后议论他。

    某晚,黄韦庄不堪舆论,在家中上吊自尽。

    黄家武修场无人继承,便顺理成章地与黄家女婿许尽欢的武修场合并在了一起。

    .....

    小芦此刻正依偎在娘亲的怀里,可她的娘亲天一亮就要赶去地府了。

    鬼女却是跟她说,:“其实姐姐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哦。

    ——什么事情呀?

    “其实你的娘亲跟姐姐一样也是仙家弟子哦,明天我们就要回仙界修炼法术了,没有办法来看小芦了呢。”她失望地摸着小芦的发髻,黄苇苣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呜呜,小芦不舍得你们走。

    “小葫芦乖,你只要好好生活在许府,平安健康地长大,长成大人之后就能见到娘亲和姐姐了。”黄苇苣也同样地安慰着。

    小芦重重地点头。

    小芦入睡后,黄苇苣跟鬼女相继出了房门。

    黄苇苣忽然开口向小黑蛇恳求道,:“蛇大王,可否求您将我女儿体内的灵丹消去。”

    “为何?”小黑蛇诧异,鬼女也诧异。

    黄苇苣道,;“小女体内若一直有灵丹便能与阴间之人相见,她年纪还小我不想让她再见到阴间鬼魂,若能消去那灵丹,小女也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长大了。”

    黄苇苣所言不无道理,但蛇兄是妖又不是仙,如何消得去小芦体内的灵丹?

    就在她为这个问题煞费脑筋的时候,小黑蛇已经叼着一颗金灿灿的灵丹从门缝里钻了出来,扭动着身躯得意洋洋地朝大门爬去。

    “蛇兄!等等我!”她连忙跟了上去。

    黄苇苣心疼地看了小芦最后一眼,跟随恰时出现的鬼差而去。

    而小芦也因为灵丹的消失,失声的嗓子渐渐恢复。

    ....

    “许老爷节哀顺变,此乃灵符三道,可保许老爷不被阴灵扰身,在下告辞。”吕承颂背起破破烂烂的竹篓,抱着大长剑,拜别了。

    赶回天汇山的路上,吕承颂一直觉得身后有股寒风,但天气这么热又哪来的寒风呢?

    妖气?他又感觉不到。阴气?似乎也没那么强烈。

    于是,吕承颂甩了甩脑袋,继续前行。

    “蛇兄!你快跟上啊,他走路可快了!”鬼女望向正在山间小水沟里游水的小黑蛇,连忙唤道。

    而小黑蛇却是叼着小片竹叶,游梭在水流间,毫不在意道,:“一个没有灵根灵骨的凡人而已,能走多快,待本大王泡个澡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