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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骤至风雷无论在江湖还是庙堂都引发了一场腥风血雨。两日间究竟死了对少人,没有人去查过,自然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但是经后来人可以确定的是,两日间错杀的和无辜被牵连的人数与该杀的人数几乎相等。
这等汹涌暗潮普通老百姓自然不可能最先接触的到,直到宋家小宗主被行刺的第三天后,才陆续有消息传到民间。又是掀起一波民间浪潮。
首先最让老百姓感到震惊的当然是竟然有人敢去行刺宋家那位小祖宗,而且听消息说刺客足有三个,还差一点行刺成功。乖乖!那宋家剑庐是何地?在东南三洲百姓眼中可以说是宛如皇宫一样的存在。而在剑洲江湖人士眼中,宋家剑庐无疑就是皇宫一样的存在。
究竟是什么人,什么势力敢去行刺宋家的未来掌舵人?这无异于是在挑衅整个宋家的威严。
这时百姓才后知后觉这几天发生在身旁的波澜壮阔,也恍然明白了为何一夜之间,满大街都不见本地平常戴剑游行的江湖势力教众,也不见照例巡逻的官兵,宋家的商铺也都是大门紧闭。
但老百姓毕竟是老百姓,所闻还是有限,有些大事还是未能传入民间。
比如剑洲知府被罢免了,长安城的那位一品大员吊死在了狱中,剑洲三个最大的江湖势力此时“人才凋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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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剑洲的鱼龙帮是当地的前三甲势力,教众过千,地盘广大,在剑洲各县都设有分教,其涉及的生意包含酒楼、赌坊、当铺、钱庄,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然而在此时鱼龙帮的总教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鱼龙帮聚义堂内,高座上的那位四十岁左右的汉子便是鱼龙帮的帮主——李鱼龙。堂下十八条长椅,却稀稀拉拉只是坐了不到十人。
李鱼龙脸色阴沉,怒目盯着堂下的一干外人,厉声问道:“宋管家,还有何贵干?”
在李鱼龙看来是一干外人的正是宋家的人,领头的便是那位受到宋逸安“圣旨”的宋家大管家。
宋家管家冷冷一笑,道:“李帮主别发那么大的火,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一刻不见贵帮副帮主的尸体,我一刻便不会离开这里。”
“你!”
李鱼龙怒火攻心,这位宋家大管家在鱼龙帮内“奉旨查案”,两日间竟是杀了他七位鱼龙帮堂主,李鱼龙不是傻子,知道宋家剑庐就是想借此次机会削弱各大势力,所以他都忍了。但在今日,这位大管家竟是要杀鱼龙帮副帮主,李鱼龙再也坐不住了。因为那是他的亲弟弟!
“你别欺人太甚!”李鱼龙拍案而起,怒气迫人。
一时间,堂下硕果仅存的几位鱼龙帮堂主也都腾地起身,看起来个个义愤填膺。
“哈哈!”宋家这位大管家竟然哈哈大笑,他摇摇头,一脸鄙夷神色,“李鱼龙,你这话说对了一半,欺你是对的,太甚也对,但却不是我,而是我宋家剑庐!”
李鱼龙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宋家剑庐的势力有多大他深深知晓,纵使十个鱼龙帮也不够人家看的。但是倘若要杀自己的亲弟弟,李鱼龙也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李鱼龙一时进退维谷,颇为两难。
宋家大管家说道:“之前杀那么多人,目的你也都知道,我不想多说。但贵帮主的胞弟却是真与刺杀我家小少爷有关。你不交出你弟弟也可以,反正我家小少爷说了,可以理解李帮主这种行为,也很佩服,毕竟都是一个娘胎里出生的,放谁谁都会不忍……”
话说一半,大管家转身,向屋外走去。
李鱼龙以为这事竟这么过去了,心里还未来得及高兴,那宋家大管家又说话了:“我家小少爷还说,佩服是一回事,该杀还得杀。李帮主,李鱼龙,我家小少爷说鱼龙帮在剑洲的地盘宋家要收走三分之一,各处生意我宋家每年要分三分利,还有这一年剑庐新出的宝剑,也没有你鱼龙帮的份了……”
李鱼龙心在滴血,但却并没有感到不能接受。
“对了,城东的那处偏宅在今夜就会被夷为平地。”最后,宋家大管家像是漫不经心的丢下这句话后,走出了鱼龙帮聚义堂。
而李鱼龙在听到这句话后竟是如遭雷击,仿佛是丢了魂儿一样颓然倒地。
“宋飞剑……宋飞剑……好一把杀人不见血的飞剑啊!”李鱼龙失魂落魄,呢喃自语。
……
宋家大管家走出鱼龙帮总教处,随意摆了一下手,示意部署在暗中的剑庐高手都退走。
今天他本就是来砸场子的,宋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灭掉一个鱼龙帮,再扶植另一个鱼龙帮罢了。
“哼!李鱼龙那个蠢货还算识趣,可蠢货毕竟是蠢货,以为将比他还蠢的弟弟藏在十年前匿名购买的一处宅子里就算没事了?真是愚不可及!东南三省都在我宋家的眼皮底下,何况单单的一个剑洲呢!”
大管家招手喊来一名宋家客卿,沉声命令道:“人杀了,房子也一并烧了。”
客卿领命,带着一干手下利索动身离去。
刚刚还一脸阴冷之色的大管家突然脸色变得非常温柔,因为他想起了自家的小少爷,“小少爷真是越来越有锋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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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总督府。
明面上东南行省三洲的主人,也是行政加军事最高长官的萧索在屋子里唉声叹气。此时总督府大门外聚集了不少人,而且吵吵嚷嚷,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也不奇怪会有这样的事,知府被罢免,再加上大小官员三十三人全都上吊自杀,这在东南官场上无疑也是刮起了一股飓风。大门外的人目的不一,有的是来表忠心的,证明自己与那死的三十三人没有任何关系;而有的则是死去官员的家属,受不了刺激发疯来要解释的;更有甚者,是来送礼的,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补上空出的职位。
总之总督府外热闹的有两天了,而萧索的应对方法也简单,大门紧闭,拒不见客。
“总督大人真是好耐心啊。”
大堂内,除了萧索和他的一个老仆外,还坐有一名外人。
萧索没有在意这个外人的冷嘲热讽,只是冷哼一声,语气非常不悦道:“宋管家今日过来是来验查我萧某人的处理方法吗,怎么样,宋家还满意吗?”
没有问你还满意吗,而是直接问宋家还满意吗。
既然能这么问,这名外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宋家的大管家。
宋管家先是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笑道:“对于萧大人的办事能力,我宋家一直都是非常满意的。”
萧索还未有何反应,他身后的那名老仆倒是重重哼了一声。这名老仆心里气不过,你宋管家那样说,好像我家大人就是你宋家的下人一样。
宋管家瞟了一眼那名老仆,依然是笑道:“萧大人,你家下人的教养都这么差吗?”
“哼哼!”这名老仆冷笑道,“你以为你是宋家的什么东西!”
宋管家眉毛一挑。
萧索眉头微皱。
“老于,行了!”萧索轻声呵斥,而后用眼神示意那名老仆退下。
宋管家不露痕迹的松下紧绷的身子,脸上笑容不减,对刚才的事不以为意。
萧索脸色阴沉,下逐客令:“宋管家若没有事,恕萧某公务缠身,就不送了。”
宋管家起身,嘴角一勾,最后说道:“我家小少爷说了,萧大人别为那冤死的三十三人感到可惜,自己也别有怨气。这都是咱头上的那位欠我们宋家的。当年若不是我宋家松口,别说你萧索拿了那道圣旨,就算是当今圣上亲至,你萧索也别想踏进我东南三洲一步,更别说那八万禁军了!”
萧索闻言脸上神情更重,默不作声。
等宋管家走后,之前的老仆走进屋子,骂道:“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真以为他宋家是东南之主,无人抗衡了?!”
“行了!”萧索沉声道,“宋家说的没错,是欠了他们的人情。连京城那边都给了面子,我区区一个三洲总督,又有何拉不下脸面。三十三人换八万人,怎么算都是赚的。”
萧索蓦地想起了自己刚来东南行省时,那个和宋龙鸣站在一起“恭迎”自己的小孩。
“真不像啊。”萧索陷入回忆,“宋家这柄飞剑,果真要锋芒毕露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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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索说的京城给的面子,自然是朝中那名一品大员吊死狱中的事。
尚书房内,大明皇主脸色还算温和。
台下户部尚书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死了一位一品大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官,是那高居六部之一的兵部尚书。这几天这位户部尚书头就疼了,去他府上打探消息的人不计其数,与那东南总督萧索的境况一般无二。
“赵大人死得其所……”大明皇主朱明和轻声自语。
即便是轻声,也被那户部尚书听到,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传朕口谕,前兵部尚书追加谥号‘文忠’,其子女封贝勒群主,赏良田万亩,黄金万两,封其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顿了顿,又说道,“世袭罔替!”
户部尚书战战兢兢,连忙领命出了尚书房。他如何也想不到圣上为何要施此圣恩,而且是天大的隆恩。且不说什么良田万亩,黄金万两,单是那“世袭罔替”四个字,就让多少亲王和贝勒眼红。最主要的是那谥号“文忠”,可是自己日思夜想求之不得的东西。
尚书房内还有三个人,武神东方大明,朱指挥使,蔡太师。
明太宗朱明和笑着说道:“如果真如奏报所说,这一切都是那闻名内外的宋飞剑做的,啧啧啧,小小年纪不可限量啊。”
东方武神和朱指挥使沉默无言。
沉静了好一会儿,仿佛刚睡醒的蔡太师慢慢睁开眼,暮气沉沉得说道:“没毛小子而已,还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