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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应生侯在门口,弯腰道:“孟先生。”
孟允安:“嗯。”
侍应生领着孟允安上楼,餐厅内宾客不多,二楼更是只有寥寥几桌。侍应生领着他们往临窗的位置走。
到了楼上,苏韵将星星放下来,牵着她走。
星星一到外面的环境就兴奋,扬着小脑袋四处看,不停地发出嘻嘻地笑声。苏韵小声叮嘱她慢点儿,等到了侍应生领着的位置时,苏韵一抬头,便看到了沈洲……和他对面的姚丹溪。
沈洲和姚丹溪也在用餐,此时也看到他们。
苏韵的脚步突然停下,有些愣住,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他们。
因为苏韵的突然停下,星星往前跑的姿势差点摔着,苏韵还没动呢,餐桌前的沈洲就突然站了起来,伸出手来、看样子应该是想扶星星。
孟允安略一弯腰,便将星星扶好,他轻拍星星的小肩膀,柔声道:“不要顽皮,在妈妈身边站好。”
星星眨巴着大眼睛看他,没说话。
按照孟允安对小丫头的了解,这应该就是默许了。
孟允安站起来,单手插兜,含笑道:“沈总,好巧。”
他目光转向沈洲对面的女人,笑容更深,道:“这位是……姚小姐?幸会,我的母亲可是很喜欢姚小姐的设计呢。”
沈洲伸出去的手缓慢收回来,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握成拳头。他盯着孟允安,过了几秒才道:“孟总。”
姚丹溪也将目光从苏韵和星星身上收回,在看到沈洲的脸色时,她的呼吸一窒,但还是得体地站了起来,笑着对孟允安说:“孟先生,幸会,您过奖了。”
孟允安道:“姚小姐太谦虚了,你的设计在市场上可一直是供不应求呢,如果有机会,可否请姚小姐帮我设计一款项链?”
姚丹溪很努力地不让自己去看苏韵,她漂亮的脸上笑容有些勉强,说:“我的荣幸。”
孟允安笑笑,目光随意地扫向沈洲,只见对方目光一直放在苏韵身上,而苏韵却是在见到这二人时就微微低下了头,牵着星星小声说什么。
她没有和沈洲二人打招呼的想法。
涂着漂亮丹蔻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姚丹溪克制着眼里的恨意,她笑起来,看向苏韵,却是对着孟允安说:“这位是?”
孟允安歉意地一笑,抬手将苏韵揽住,苏韵抬起头来,与沈洲和姚丹溪的目光对上。
孟允安的手臂环在苏韵的肩头,男人手臂的力量强大结实,苏韵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孟允安笑道:“苏韵,我想沈总和姚小姐应该不陌生。”
姚丹溪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了,她右手轻轻扶着桌沿,道:“苏小姐……好久不见。”
苏韵看了她一眼,表情冷淡,道:“好久不见。”
到底没失了风度,孟允安有些惊讶。
沈洲的表情却要比姚丹溪直接得多,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震惊和压制的恼怒。
沈洲目光自始至终都在苏韵身上,此刻他说:“小韵,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姚丹溪就越过桌子,快步走到沈洲身边,抬手挽上他的胳膊,笑容甜蜜,视线扫向孟允安搭在苏韵肩上的手,笑道:“孟先生和苏小姐这是?”
孟允安笑容未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星星突然抱住苏韵的腿,小身子往后缩了缩,目光在沈洲身上转。
沈洲也看到了这个小丫头,心情越发复杂。
姚丹溪顺着沈洲的目光下移,脸色沉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道:“难得见面,不如一起用餐?我们也刚到。”
孟允安目光温柔,征求苏韵的意见。
苏韵垂下眼帘,眼睛只看着星星,淡淡道:“都行。”
姚丹溪对侍应生点了点头,侍应生便飞快离开去准备孟允安的菜单。
这家餐厅环境优雅,消费极高,故而二楼的客人并不多,他们的位置又是靠窗,周围几乎没有客人。
孟允安和苏韵落座,苏韵的对面是姚丹溪。
此时姚丹溪和沈洲也停下了用餐,对面的苏韵正低头小心地给星星喂水。
星星大眼睛眨眨,看看姚丹溪、又看看沈洲。
沈洲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他的脸上没有笑意……星星、星星都长这么大了。
沈洲还记得她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肉团团的,别的婴儿刚出生头发又少又黄,而他们家星星,头发不但多、而且黑。皮肤也不似其它的孩子那般皱巴巴,虽然比不上现在的水嫩,但也十分光滑白嫩。
那时的沈洲守在产房外,因为苏韵不让进,他一个大男人,硬生生得紧张出了一身汗,产房内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护士的进进出出,报备苏韵的情况。
沈洲几次想进去陪她,都被沈家父母拦下。沈父沈母对这个孩子很重视,他们期望苏韵能为沈家生下一个男孩儿。
当产房内响起婴儿的啼哭声时,沈洲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护士把星星抱出来,笑着道:“恭喜沈董、沈夫人,是位小千金。”
沈洲只低头扫了一眼孩子,便道:“我妻子呢?现在能进去看她了吗?”
护士愣了愣,便道:“哦、哦,当然可以。”
当沈母听到是女孩儿的消息时,脸上满是失望,但终究也是他们沈家的孙女,到底心软,便过去抱星星。
沈洲随着护士进产房,苏韵已经收拾好了,面色疲倦而憔悴,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听到沈洲叫她,便缓慢地睁开眼,声音嘶哑道:“你怎么进来了……”
沈洲握住她的手,心里的疼爱几乎要溢出来,他真想把这个为他生孩子的女人永永远远的放在家里,宠她、爱她,以后不要孩子了,就他们一家三口。
……
星星现在应该一岁半了,会走路了,也会简单地叫爸爸妈妈了。沈洲几乎能很清晰的就回想起当初星星出生时自己激动的心情。
而现在……她与苏韵、孟允安坐在一起。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让当初的自己的行为显的多么得可笑。
但离婚后的再次相见,沈洲发现……当初对星星的喜欢和疼爱……并没有消失。
沈洲盯着星星,心绪复杂。
沈洲的目光太过直接,他甚至忘记了身边坐着的姚丹溪,也忘记了他们二人与苏韵的纠葛。
星星剃了小光头,圆溜溜的小脑袋上长出了一点头发茬。五官漂亮精致,眼睛水润明亮……
星星的大眼睛不停地转,突然就与沈洲的目光对上了。沈洲一愣,正要笑,星星突然就伸出了一根指头,指向沈洲。
苏韵怔住,顺着星星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看到沈洲。
沈洲没有察觉到,在见到星星看过来时,他脸上是何种表情。
苏韵看到沈洲脸上宠爱的笑容时,心里的感觉也异常复杂,她要用很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会带着星星直接离开。
苏韵想将星星的手拉回来,孩子却固执地指着沈洲,裂开嘴笑,“咦?”
沈洲惊喜,道:“星星,你还记得爸爸?”
这话一出,除了孟允安,姚丹溪和苏韵脸色俱是一变。
姚丹溪勉强道:“沈洲……”
苏韵把星星的手扯回来,道:“妈妈没教过你,这样指着别人很不礼貌吗?”
她的声音是很难得的严厉。星星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不解。
“星星?”沈洲笑着叫了她一声。
星星身子往后缩,笑嘻嘻的,半响含糊地冒出一个字:“巴!”
整桌安静,这下连孟允安的脸色都变了,只是男人掩饰的很好,没有人注意到,沈洲、姚丹溪的注意力都在星星身上。
姚丹溪是知道星星和沈洲的关系的,他们不是亲生父女。姚丹溪克制自己不去看沈洲的脸色,但她到底还是没忍住,然后在看到沈洲脸上隐隐的惊喜时……姚丹溪心里的怒火几乎要掩藏不住。
“星星真聪明,会叫爸爸了呀。”姚丹溪笑着说,想把话题引开。
沈洲却双手放到桌上,身子往前探,目光温柔,笑盈盈道:“星星,叫我吗?你还记得爸爸呀?”
星星仍旧笑嘻嘻的,她有些害羞的往后缩,沈洲叫来服务生,叮嘱他们给小孩子的食物要清淡、不要口味重等等。
沈洲对她和颜悦色,星星看起来对沈洲也有好感,没有喊他走。
苏韵觉得这场面古怪极了,她是怎么和沈洲、姚丹溪坐到了一起?而且,在看到沈洲对星星那样后……她心里的感觉也十分奇怪……有一点怨恨,也有一点怅然。
正巧侍应生端上食物,沈洲刚想说话,就听到孟允安声音微沉地说了一句:“星星。”
星星坐在苏韵右边,没有和孟允安挨着。
听到孟允安叫她,星星就扭着身子从苏韵身前歪过去,看孟允安。
孟允安笑容如沐春风,道:“到爸爸这边来。”
“咣当”一声,姚丹溪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杯,她脸上的震惊和茫然无从掩饰,愣愣地看着孟允安和星星。
苏韵在这一刻突然就松了口气,她看到姚丹溪惊慌失措,心里也并没有多少快感。
孟允安仍旧笑道:“星星,过来。”
星星立马就从苏韵腿上爬过去,小家伙儿身形灵敏,没几秒就爬到了苏韵和孟允安中间,孟允安架着她的腋下,让她坐好。星星仰着头看孟允安,孟允安从善如流道:“真乖。”
星星发出笑声,露出刚长齐的大门牙,漂亮的大眼睛也眯成了两道缝,看起来可爱极了。
孟允安这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