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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重阳如同电光般飞掠,龙皎月看着那道白影转瞬即到眼前,这次是左边!
她手中雷霆如同巨大的游龙,往左边横冲而去。
原重阳心神一震,他的虚影明明是从右边进攻,可龙皎月手里的那团雷霆却是直直的朝左边去了。若不是他身形敏捷远超常人,堪堪躲过,差点就被那团雷光给打中了。
难道这个龙皎月还能看穿他的虚影?
龙皎月聚精会神的回忆着仙侠之夏若花里面关于北陵城和原重阳撕逼(夺爱)之战的描写,朝着四面八方挥出雷霆。
原重阳神色有了些震动,这个龙皎月竟然能看穿了他的招数,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放眼整个人魔两界,除了生来便带了越光之瞳的人皇族,其他人除了硬扛之外,哪里能看清他的招数避开那把光雳剑?
龙皎月看着一记雷霆擦过了面前那面具少年的剑,逼得他在空中猛地的打了个旋,在地上就势一滚避开了那团雷霆,重新在她前方三丈处站住了。
不对啊,剧本里没有这一滚啊!
尼玛,在原著里北陵城当时是被打的很惨,除了自保,根本全无还手之力,这,这龙皎月似乎忘了一件事,就是当她还手之后,已经无形之间改变了原重阳接下来的动作。
没按剧情来,那秦菊苣能看清他的动作才是怪事。这下要是再动手,岂不是就只有挨打的份啦?
我擦,一时得意洋洋,忘了剧情是死的,可面前这个原重阳是活的啊!
周围一圈弟子喝彩声鼓掌声雷动,不乏什么师尊好厉害,师尊好好教训他的话。
龙皎月一听,心里更是郁闷了,你以为我不想教训他啊!可是刚刚那一滚,已经完全超出了剧情,这下作为剧情党的优势全无,我怎么教训他啊!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的。龙皎月收敛起心里那汹涌奔腾的万匹草泥马,只矜持而高傲的抿唇冷笑道:“原将军,场中局势胜负已定。本掌门不喜欢舞刀弄枪,也不希望因为私事,让我长流和人皇族结下什么怨子。本掌门倒是想听听,你这样一言不发便要出手夺人性命,总归是有个理由吧?”
唉,什么理由本菊苣其实早就知道了,要不是小公主抛弃了你上了长流让你倍感孤独空虚寂寞冷,要么就是本菊苣让她上天之阶抬水之后生病的事情传到了你们皇宫里。不管哪一样,都让你这有希望转正的万年男二备胎心里不爽,是吧?
原重阳只抿唇,一言不发。
他的额角被刚刚的雷霆擦伤,束着的青丝散了一缕,在面具边缘的洁白肌肤擦出一块鲜血,正顺着银白色的面具往下淌。
诶诶诶,你这个人是哑巴了吗,怎么不说话?
龙皎月气定悠闲的看着他,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完场。再跟他打是不成的了,这十万禁军的总将,一手光雳剑使得出神入化,打不打得过是一码事,要是再打,结下了梁子丢了面子,那可都是不是什么好事。
龙皎月盘算着,既然是为了小公举来的,她便开口道:“之前天之阶那件事,也却是本掌门不对。如今白露已经拜入了我的门下,我也承认了她这个徒弟的身份,那她就是我门下的弟子,本掌门绝不会让别人随随便便的带走她。这是我的徒弟,我的弟子,即便是皇宫里的公主,那也轮不到你管。”
她的话语放软了一些,只道:“原将军关切公主之心,本掌门也是感同身受。你大可放心,本掌门既然做了她的师傅,自然是悉心授业,将毕身所学倾囊相授。”
你听听,你听听,你不要来找我麻烦了,人家女主还小,在我门下呆几年学些法术又有什么不好,我都说了会倾囊相授,日后等小白露下山回皇宫里,自然还你一个又漂亮又厉害的女主,行不?
原重阳还是一言不发,只望着她,眼里冷的跟冰一样。看着龙皎月在那里一脸高傲的样子,他终于是开了口。
“真想撕开你那虚伪的嘴脸。”
龙皎月一愣,这是什么玩意,非主流伤痛文字?这原重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上来就是一段非主流时对白,这是什么情况?
撕开我虚伪的嘴脸?是吗?我这脸上貌似没戴面具吧?
龙皎月依旧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原重阳终于冷冷的开口道:“血语珠。”
那三个字,如同最寒冷的尖刀,扎进龙皎月的心脏中。如同一盆冷水从头覆下,将她原本春风得意的心瞬间给冻了起来。
原重阳似乎还要再说什么,龙皎月已经抬起了手,天空上郁郁的云开始聚齐,盘旋,一条银龙在云中翻滚咆哮。
这个原重阳,这个原重阳竟然知道她的秘密!血语珠!小公主和原重阳在西峰潭下,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这个原重阳之前没有跟在小公主身边,肯定是去确认了!
天色猛地阴沉下来,龙皎月浮在空中,心中汹涌而来的寒意和无法抑制的杀意。
如果原重阳知道血语珠,知道她身怀噬心魔蛊的事情,那就杀掉他!仙侠修真界里的各大门派对魔族奸细的宽恕能力为零,就算她不是奸细,因为身上怀着这种解不了的毒蛊,也会被美其名曰成全或是解脱将她亲手斩于刀下!
如果她不杀了原重阳,那原重阳也不会容忍小公主身边有一个身怀噬心魔蛊的师傅存在,原重阳也一定会杀了她的!
难怪他刚刚出手不留情面,比当初与北陵城的战斗,用的招数更狠,速度更快!
天上的云在她那充满杀意的咒法下渐渐聚集,盘旋翻滚,巨大的白光咔擦作响,响彻整个云霄。
一定要,一定要杀了他!
四周弟子皆目瞪口呆,不知道龙皎月为什么突然之间冒出这样浓厚的杀意。眼看着那团雷霆在云层中翻滚咆哮,有反应过来的弟子喊道:“快往后退,快往后退!龙庭的引雷决可是不认人的啊!”
原重阳抬了眼,看那飘在空中杀气凌然的绝色女子,白蓝色衣摆四处飘扬,让她美的如同下凡的仙子。
可是那又怎样,白露的身边,怎么能有这样的魔族妖孽存在,她一定会害死公主的!
在那白光之中,原重阳眼里的轻蔑更重了,在西峰潭下他就知道,这个女子是魔尊的手下,如果不是当初小公主再三请求,他早就将这秘密公布于众了。
可笑这长流千年正道之首,竟然让这里混进了一个魔族的细作,还在山上逍遥法外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她私底下做了多少坏事,手上又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最可恶的是,这妖女,竟然做了小公主的师傅,还让她受尽苦难,甚至被折磨得生了伤寒。
他今天,一定要杀了她!
那两道充满杀气的森寒目光,在空气中碰擦出血腥的火花。龙皎月抬着手,那九天之上的雷霆如同战车滚过大地,轰隆作响。
原重阳手中的剑如白光炸裂,散发出刺目的光芒,在他的手中如同生了藤蔓的鲜血一般,刺穿了他的手。
那白色的荆棘贪婪的吸食着他的鲜血,手中的剑蔓延成了一层红色的光芒,看上去一片此目的鲜红。这是他们将军府世代不外传的终极秘技,饮血剑!
两边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都想要将对方一招击毙,那天地变色风起云涌里,那道雷霆一涌而下,那道红光如电如光。
在那一道雷霆之中,有一个身影猛地扑到龙皎月面前。
面前红光转眼便到眼前,龙皎月阻止不得,知道那个影子是谁,也知道那一道雷霆轰下来,她肯定是会灰飞烟灭。那灵台的清明转瞬即逝,她已经来不及多想,只得下意识躬身抱住那个挡在她面前的小影子。
她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那雷霆轰隆而下,红光转瞬,用劈天盖地刺破一切的气势,朝她刺来。
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久,耳朵是雷霆轰鸣之后被震伤的嗡嗡声,那一片空白里,有人在她的耳边凄厉喊道:“师傅!”
还有一个人在喊道:“师叔!”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终于是无数人,在她四周嗡嗡作响,师傅,师叔,龙小姐,龙掌门.........
龙皎月的脑子一片眩晕,终于感到一阵湿漉漉的液体,流过了自己的手掌。
面前的白露在她发晕的眼中,脸色焦急而苍白。她正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背对着那原重阳,已经从半空中摔倒了地上。
她想动一动手,却发现好想懂不了了。白露满脸都是泪,只在她怀里惊恐的喊道:“师傅,师傅!你撑着,裴师叔马上来了!”
龙皎月这才想起来,刚刚这个白露是想给自己挡剑来着,然后呢?然后自己就又给她挡回来了。
她刚刚飞在她面前,就是为了挡住原重阳那一道红光。可龙皎月眼瞅着这小团子飞来给自己挡剑,千钧一发之际,还是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她,把她护在了怀里,然后猛地抓过身去。
那原重阳呢?原重阳死没死?
她吐出一口血,想要撑起身来,回过去看原重阳。可是才刚动了一分,那伤口便迸裂开来。
敢情她刚刚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挨着一剑的不是背上,而是腰腹,那把光剑从自己的左肋直直的插了过去,从右边腰际穿了出来。
龙皎月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她的目光稍一落,便朝那破碎的袖角看去了。
她不知道原重阳死没死,只想突然想到,如果原重阳知道血语珠,知晓她的身份,那面前这个小团子肯定也是知道的。
那剑穿过了她的身体,还是以这种凄惨的方式,她的袖子也被划破了,露出了一截白色内袖,一截红红的圆果子露在了洁白的内袖上。
她咳了一口血,白露抱住她,在她怀里梨花带雨的喊道:“师傅!师傅,你撑住!你不会有事的!”
龙皎月看着她,这孩子知道自己魔族奸细的身份吧,即使是这样,也希望自己别死,还要拜入自己门下吗?
即便是魔族,即便是为所有世人所不容的魔族,你也是愿意让我做你的师傅吗?
本菊苣有那么好吗?你为什么要哭呢?
龙皎月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这个时候已经有必要交代一下遗言了。她颤着一只手,把那串染了血的糖葫芦拿出来,放在白露面前,艰难的一笑:“给你的。”
“别哭了。”
龙皎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自从来这个仙侠之夏若花的世界里之后,她就很少做梦了。一次是梦见那诸多男配在女主光辉的笼罩下对她实施了报复性折磨,以泄她龙皎月没有好好对待白露之仇。
一次是梦见了她还在原来的世界里,途中遇到诸多男配,北陵城对她笑,凌云霄跟她说早,就差原重阳那把大宝剑,给她缝书包。
这个梦却不一样,说梦也不是梦,说幻境也不是幻境。
她梦见自己身边老是蹲着一个人,又小又可爱的团子,像是如如,又像是意意,还有点像小时候的白露。
那个小团子缩在墙角,肩膀一缩一缩的。那小团子缩成一团,还真是像个白白净净的小皮球,躲在那角落里,不知道在干啥。
龙皎月看着这小团子一抽一抽的肩膀,心想着这小家伙可能是哭。她走过去,轻轻的拍了一拍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啊,小家伙?”
那小团子没有回头,只是缩着肩膀在哪里,还传出来一点低低的哭泣声。龙皎月心说你这小家伙还真是哭的倔强,本菊苣过来问你你还不吭一声。
龙皎月又继续温柔的问道:“别哭啦,小家伙,你是走丢了吗,迷路了是不是,姐姐带你去找回家的路,好不好?”
小家伙背对着她,只低低哭泣道:“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
龙皎月用哄小孩子般的语气,温柔道:“不会啊,怎么会没有家呢?你这么小,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没有家呢?来吧,姐姐带你去找你的家。”
那个穿着白衣的小团子,终于停住了哭声,只小声道:“家?家?”
龙皎月用着大姐姐专属宠溺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小团子,那团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拔高,纤细,单薄,身上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一滴一滴的渗出血来。
那如云的黑发下,转来一张流光溢彩的脸,黑若夜幕的眼睛,蝴蝶长睫一样的眼睛,娇艳如花瓣的嘴唇,如玉的肌肤上,猩红色的魔纹从眼眶下一直延伸到下颌,如同绽放在脸上的妖冶花朵。
龙皎月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卧槽,这是谁?我可不记得仙侠之夏若花里面有这一号人物?
那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里,发出清脆如碎玉的声音,那双漆黑如星辰的黑曜石眼睛,里面摇曳的生命之火渐渐黯淡了下去,那长睫轻轻垂下,只呐呐的说道:“师傅,带白露回家吧!”
龙皎月心里一声巨大的卧槽,白露?你确定是那个萌萌哒的白露吗?好歹是傻白甜白莲花的女主,就算长大了有点变化,你也不能画个非主流的魔纹搞叛逆吧?
你这是哪里窜出来的妖魔,还敢自称白露?你以为傻白甜白莲花的设定是拿来搞笑的吗?要黑化也是黑化那个北陵城,你这叛逆少女还真以为叫白露我就信了啊?
龙皎月刚要开口讥讽一番,胸口一凉,低头一看,一只如玉的手直直的贯入了自己的胸膛。
面前倾国倾城的女子容颜娇媚,却是毫无生机的看着她,魔纹在她的脸上,如同眼眶里淌下的血泪。
龙皎月微微张了嘴,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总不能说这尼玛没痛感肯定是在做梦吧?
那只如玉的手,在她的胸膛里略一停留,猛地一下,砰地一声,那颗心脏在她的手中被捏的爆炸开来。
龙皎月很想说一句,本菊苣知道这是梦,你捏不死我的。
可心脏处却是因为破了一个巨大的洞,渐渐的传来一阵凉意。龙皎月低头看了看,那只如玉的手上,全是娇艳欲滴的猩红鲜血。
她腿一软,跪了下去,面前那个容色倾城的女子,歪了歪头,眼里是毫无生机的冰冷,她张了张那花瓣一样的嘴唇,只木讷的说道:“师傅。”
龙皎月模模糊糊的醒来,手被一个人紧紧的握住。
床前人头晃动,她花了半天时间,才将目光准了焦。
白露坐在她床边,将她的手摊开,双手叠在下面,将脸埋在她的手里。
难怪,有这么柔软细腻的触感,敢情她手掌里,埋得是小公举的脸。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动弹了一下,白露连忙抬起头,先是怔怔的看着她。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朝她望去,直直的对上了。
她小声地,委屈的抽泣了一声,往前挪了一步,将脸埋进她的脖子里,抱着她的脖子,小声唤道:“师傅,师傅,师傅。”
那声音简直是劫后余生,龙皎月伸手,想要抬手顺顺她的毛,可用力了半天,手都抬不起来。
纱帘外的人影琸琸,裴隐真端着一碗药过来,见她们乱糟糟挤成一团,只得喊道:“你们守住这里做什么,说了没多大事,有师叔妙手神医在,哪里会死的?”
如如掀了帘子进来,身后跟着的是裴隐真。龙皎月略一抬眼,外面的却是一众弟子,不乏仙姝峰的本门弟子和其他峰的峰主和首席弟子。
得了,看来本菊苣是收获了一大波好感值,这么多人都来看本菊苣喝药。
裴隐真先是进来,看见龙皎月已经睁开了眼睛,愣了愣,道:“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呵,什么叫这么快,你要是希望我一睡长不醒就直说。
看着架势,原重阳肯定没有说出自己是魔族奸细的事情。不然本菊苣怎么可能受到这长流掌门的对待,还躺在裴隐真这药殿里享受贵宾病房?
龙皎月甚至阴险的想,说不定原重阳已经被自己打死了?
裴隐真走了进来,如如也是掠过来,只急急的趴在床边说道:“龙姐姐,你终于醒了?刚刚你那样子,可是吓坏了我和意意呢!世尊已经去处理那坏人的事情了,说是要皇宫给长流一个交代呢!”
龙皎月一听,卧槽,还让原重阳有个交代?他要是一交代,自己这条小命估计也会被交代了。她抬了抬手指,眨巴着眼睛,有气无力道:“莫要为难他。这事情,原也是我做的不对。”
裴隐真和如如都是一愣,小公主埋在她脖子里,轻轻的动了一下。
本菊苣就知道,这小公举是知情的。可是为了保命,总得让我把这慌给扯完吧?
龙皎月总觉得,白露是不可能把她招供出去的,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坚定的觉得白露心是向着她的原因。
裴隐真问道:“哦?什么不对?”
嘿,你是坐下了什么不对的事情,生了什么样的恩怨,竟然能让皇宫里的将军直接跑到长流来,当着无数弟子的眼睛,拼死相搏?
到现在,一个人被刀剑贯穿了胸肺,一个被雷霆劈的道行大损,还能对这生死相搏的原因闭口不谈?
龙皎月满口胡诌道:“一些私事,龙庭与人皇族的私事。”
白露在她脖子里,使坏轻轻的咬了一口,表示对她满口胡诌的不满,以及说谎的惩罚。裴隐真见她不愿细说其中缘由,有些好笑的样子,只得不再询问。
龙皎月被她咬的老脸一红。
小祖宗,你肯定跟原重阳说过了是吧?这也是本菊苣为了保命的说辞,你别咬我啊!
她咬的地方,正是原来在西峰潭下她被白露狠狠咬的那个牙印处。当初白露为了让她醒来,下了狠劲,都留了一排小小的牙印。如今再被她调皮的一咬,龙皎月只觉得从那牙印处,徒然冒出一阵甜□□麻,差点把她老人家骨头都给软下去。
白露看她缩了一缩,还以为把她咬痛了,本来是埋着头,这个时候稍微抬了一点,凑到她的耳边,有点小声的怯怯道:“怎么了?疼吗?”
现在知道问我疼了?刚刚咬我的时候在干嘛?
裴隐真把手里的碗放下,说道:“既然是私事,那老夫便去通报沈世尊一声。”
他转身走了一步,又转过头来嘱咐道:“趁热喝!”
如如在旁也点头,裴隐真一掀帘子,又出了去。珍珠帘子外有弟子凑上来问:“掌门如何了?/师叔可还好?”
裴隐真一黑脸道:“药殿重地,清净之所,出去再说!”
几个弟子恋恋不舍的往龙皎月这床榻前望了眼,便跟着裴隐真出去了。
如如还趴在床头,白露趴在她脖子处没有抬头,龙皎月见四下只有一个如如了,自己现在又是个半残废,动弹不得,便无可奈何的说道:“疼。”
你咬我,我能不疼吗?
如如转过头来,恍然大悟的说道:“龙姐姐还疼吗?都是上过药膏的,按理来说,是不会疼的。”
龙皎月的神色立刻回复到一脸矜持的模样,淡淡道:“没事,我只是无病.......□□。”
啊啊啊啊啊啊,小祖宗你在干嘛!
白露真以为咬疼了她,竟然窝在她的脖子里,轻轻的去舔那被她当初咬下的伤口痕迹。加上刚刚她那一咬,如今那被舔过的地方顿时蹿起了一阵酥麻之意。
龙皎月忍着一脸颤抖,只说道:“白露,起来。”
小祖宗立刻放开她的脖子,懵懵懂懂的站起来,一脸师傅我做错了什么吗的呆萌表情。
龙皎月知道自己肯定一看她就狠不下心,于是只朝墙角撇了一眼:“去墙角站着。”
如如立刻抬起圆滚滚的小脑袋,诧异的问道:“龙姐姐怎么了?”
白露先是一愣,也没反驳,便老老实实的走过去,站在了墙角。
龙皎月道:“没事。我看她这样趴久了,肯定脖子疼。让她去站站。”
说着,她便可看见白露那可怜巴巴的委屈小眼神,又加了一句:“毕竟本掌门还是心疼门下弟子的。”
白露顿时就焉了。
等过了一会儿,白芷也来了。
她来的似乎有些急,眉眼尚还带着点寒意,只一阵风似得掀开帘子,冲进了这珍珠帘中,站在了龙皎月的床头。
她看见床上躺着包裹的跟个粽子似得的龙皎月,看她神色还悠闲,也才放下心来,脸上焦急的神色一闪而没。她瞅瞅前面趴着那个如如,没有看到墙角里傻站着的白露,只伸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床头,柳眉一挑:“你怎的又搞成这幅样子了?”
龙皎月哼唧两声:“无事,私人恩怨罢了。”
白芷有些嗔怒的凉笑:“宫里的将军来长流闹事,哪里算的是什么私事,是为了那个拜入你门下的公主吧?”
龙皎月凝了凝眉,没有说话。白芷却不依不饶继续道:“人皇族的公主来头太大,我觉得你还是把她送与世尊门下,让世尊亲自教辅于她,也省的惹着这么多麻烦。”
白露在墙角里,蓦然的朝龙皎月望去。
龙皎月咳了一声,只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是答应收了她做弟子,那自此我就是她的师傅,若非绝学授尽再无建树,不可能再让她拜入其他师门。你这些话,说的也太没道理了些。”
白芷还想说什么,龙皎月却朝她眨巴了眼睛,白童鞋,旁边还有个当事人看着呢!
白芷察觉她的目光,只向后转头去,看见墙角里的白露正把背挺得笔直,一副我没偷听的模样。
她一时有些语塞,却未露半分赫然窘迫之态,只行云流水的挽了挽耳鬓的散发,再转回头来。她看到了旁边的那碗放凉了的药,伸手拿要去拿,说道:“你是要吃药是吧?我来喂你。”
说时迟那时快,白露一个箭步窜了过来,连忙抢在白芷之前,把那碗从她手指下夺了过来,端在手里,圆脸蛋一阵甜甜的笑:“这点小事就让白露来做吧,师叔可别累着了。”
白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半响才挤出一个微笑道:“师侄是多虑了,这点小事,累不着师叔的。”
白露又咧出两颗小虎牙,两边可爱的小酒窝看得人心里发痒。她端着药,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师叔整日操劳,这点小事怎敢劳烦师叔?何况师傅为我而受伤,白露自然要侍奉于病床之前。”
白露再一次矜持笑道:“师侄真是可爱,只是你年纪颇小,师叔怕你的手端不稳,若是洒了汤药弄脏了自己的衣裳,那可就不好了。”
龙皎月躺在床上,越听越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头。
拜托,两位白姐,我只是喝个药有必要要争吗?再说,这里躺着的又不是男主北陵城,而是本菊苣啊!你们两个总不该是要为了本菊苣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吧?再说就算这里躺倒的人不是本菊苣而是北陵城,你白芷作为北陵城一等一的死fans,作为北陵城和夏若花这对cp的死忠粉,也该是把这喂药的机会让给女主夏若花的吧?
这话听着真是火光四溅啊!白芷你多大一个人了跟个孩子争什么争?白露你是女主就不能拿出点傻白甜的气质别人一说你就让手的吗?
白露刚要抿唇继续进行一波绵里藏针的反唇相讥,龙皎月便出声道:“我觉得,还是如如喂我比较好。”
白芷和白露都是一愣,朝她看来。龙皎月被那两道目光望着,顿感压力山大,只硬着头皮继续道:“如如会医术,总该是照顾过伤患的。”
白芷和白露一起凉凉点头,道:“行,那就听师傅/皎月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吓人啊......
等龙皎月稍微好了一些,沈望山便来跟她说了原重阳那事情的着落。
原来原重阳这小婊砸也受了重伤,只是在长流治了个大概,便借了一匹快马,准备回京都了。
沈望山还转交给龙皎月一封信,里面是原重阳的亲笔。里面夹带着一枚银质镂空的蝴蝶发卡,上面有颗蓝盈盈的瑰丽宝石。
那亲笔信奉承了原重阳惜字如金的秉性,只写了寥寥几个字。大概意思就是她龙皎月在关键时刻可以为了小公主奋不顾身,那他原重阳就不用再担心她对小公主不利了。至于其他的,只要不牵扯到小公主,她是魔族奸细也好,身有苦衷也罢,他都不再过问。
只是在信的结尾,再三威胁,若是小公主再出一分意外受一点伤害,他必要将龙皎月抽筋扒皮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龙皎月猜想这肯定是小公主叫他闭了嘴,毕竟魔族妖孽长流奸细人人得而诛之,他就算真的把自己身负噬心魔蛊的事情给抖出去那也无可厚非。这样说起来,她还是得谢谢小公主。
知道现在障碍已除,龙皎月总算是放下心来好好养伤。但是每当她喝药的时候,她就强烈的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原重阳给用九天引雷诀给轰了。
因为这药,太尼玛苦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不能动弹,她绝对会逃得远远的,离这个药十里百米,光一看到那黑乎乎的药汤,她就觉得嘴里已经在开始反胃了好吗?!
白露一脸天真的看着她,手里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脸上一阵哄小孩的认真表情,把那药给她递在嘴边:“师傅,师傅,喝了你就能好起来了。”
龙皎月半躺在床榻上的软靠垫子上,眼睛在白露脸上转了转,不由得贪生怕死道:“其实师傅觉得,不喝也能好的。”
白露一阵甜笑道:“可是当初白露说不想喝药,师傅就说,不喝药就不会好的。”
风水轮流转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吗?
龙皎月哀莫大过于心死道:“那是师傅骗你的。”
白露的笑容更甜了,她端着药,黑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一阵猛眨巴:“那师傅更要喝了,因为师傅骗了白露,这就是后果。”
龙皎月不由得仔细打量了白露两眼,尼玛,不科学啊,为啥之前那个萌萌哒的小萝莉,眨眼之间就变成这样了?说好的傻白甜呢?是我很久没见过你了么?你这画风有点不对啊?
白露被她看了一阵,浑身不自在,低下头小声说道:“师傅看白露做什么?”
龙皎月眨了眨眼道:“没什么,徒弟变得更漂亮了些。”
白露不敢置信的抬起头,脸上染成一层薄薄的红晕,只结结巴巴道:“师傅,师傅好坏,怎么能这样说。”
这些她也不灌药了,放下碗,像受了惊的兔子,掀起珠帘立刻跑了出去。
龙皎月心里一声卧槽,还是没变啊!不过只夸了她漂亮,这七八岁的小萝莉,还害羞个啥,本菊苣又不是你心上人,你这一波羞涩来的很没有预兆啊!
嗯,好好好,赶紧跑了,这下就没人喂我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