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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非礼那小姐,小姐竟然不反抗,端端正正坐在水中,任他/摸。
他正纳闷这小姐傻了不成,便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手指被对方一根一根缠绕起来,怪了,小姐指上有握剑的茧子?还有,怎这么大的手?
他低下头想去看看究竟,那美人不仅不躲,反而抬头来寻他。
沐浴水汽中没来得及看清小姐长什么模样,蓦然唇上一软,两片清凉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这一定不是真的!
深闰小姐不可能如此奔放!
他猛一激灵,醒了过来。
失神地望向睡着之前最后望着的水中央,却无人影,一时就慌了,左右张望不见人,他“嚯”的一下直起身来。
感到身上一紧,被人稍稍加力,头顶上声音传来:“醒了?”
杭澈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泉边,而他也不在水中,正躺在杭澈怀里。
贺嫣:“我睡了多久?”
杭澈:“两刻钟。”
贺嫣:“我竟然把自己催眠了……”
杭澈:“睡一睡挺好。”
贺嫣:“你抱我出的水?”
杭澈:“睡迷会淹到。”
贺嫣:“这个不是重点吧,你把我看光了!”
杭澈:“你也把我看光了。”
贺嫣:“你抱我出水?”
杭澈:“不然,在水里抱着你?”
贺嫣想象了一下两个大男人赤/条/条在水里抱在一起的场景,咽了一口口水。
随即唾弃自己,我他/妈居然还咽口水!
贺嫣又问:“你抱我出水,岂不是把我摸遍了?”
杭澈:“嗯。”
贺嫣:“你还好意思承认!”
杭澈:“夫君抱自己夫人天经地义。”
还能怎样,没什么好矫情的,贺嫣身上只简单裹一件外衣,他支使着杭澈把打包带来的衣裳摊好。
大大方方地当着杭澈面一件一件穿戴。
有点报复的意味——你方才不是脱给我看到,我现在穿给你看。
结果杭澈递完衣服,便偏开头,后来甚至走远,绕到小树后面去了。
贺嫣嘟喃:“……我穿衣服,你害羞个什么劲?”
还有一个问题,他感到有些危险——以他的警惕,居然被人抱出水面都毫无知觉。
贺嫣自问:“我已经习惯杭澈到这种放心的地步了么?”
习惯的养成只要二十一天,我和他相处近一月,已熟悉如多年故友,科学家诚不欺我啊!
回冀家途中,飞经一处,贺嫣感应有异。
他和杭澈的默契很好,他刚伸手指下方,杭澈已经降下流霜。
贺嫣望着北方向,神色少有的凝重,道:“那里很重的邪气。”
杭澈:“又是噬魂妖?”
贺嫣:“嗯,不止一只,是一群。”
杭澈:“多少?”
贺嫣:“至少五只。”
五只噬魂妖成队出现,是极可怕的。
要么它们身后有更厉害的东西在追,要么它们要大肆屠杀,否则以噬魂妖很独的个性,不可能凑一堆一起捕猎。
这种邪祟群队,普通的修士,一旦遭遇,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屠杀吸尽魂魄的下场。
贺嫣手指不自觉地敲打腿面,陷入深思。
忽然感到肩上一暖,杭澈双一只手按住了他左肩,他听到杭澈轻轻地道:“有我在。”
贺嫣其实并不是怕,他只是在算五只噬魂妖,他的魂刃要出几刀。
但那三个字里的关切,他还是被暖到了,于是扬起头弯着眼找到杭澈的眼睛,笑道:“涿玉君,怎么办,我好怕,五只唉!你不出剑可以搞定么?”
杭澈低头望着他,十分认真地回复:“可以。”
贺嫣坐在剑头,杭澈站在剑尾,这样的对视,一个仰头,一个俯视,比起日常的平视,多了几许缠绵的意味。
贺嫣难得老脸一赧,收回目光:“你既可以,便由你来打吧。”
听声音传来的方向,杭澈应该还在低头看他:“好。”
杭澈目光远方,缓缓抬手,曲指轻轻刮过自己的唇。
不知回味什么。
说要打,他们并未立刻动手。
从雨前镇遇到第一只噬魂妖时,杭澈和贺嫣就一直在追查那位圈养操纵噬魂妖的幕后黑手。
雨前镇所处位置,离幽云冀家最近。
那日梦瑶穿一身宫装,虽然修真界女子在一些礼仪场合也会着宫装,但出行穿宫装显然不方便,仙家之中冀家最为偏爱华丽服饰。
杭家调查的线索加上雨前镇、孟瑶皆指向冀家。
另一条线,秦烽一路追查,现在也到了冀家境内,同样指向冀家。
春信君说过大戏开锣,那场大戏,恐怕不止于冀家开个仙盟会假惺惺地说要领头救四尊一君那么简单。
贺嫣望着前方浓重的妖煞之气,缓缓摸向的魂刃。
杭澈按了按他,道:“追踪这几只噬魂妖并确保它们无法沿途害人,楼兰君有把握的。”
贺嫣想想也是,前方噬魂妖虽成群结队出现,却不见杀虐,虽然有人在暗中驱赶。
他们飞得如此低,那暗中驱赶之人也未示警和求助,想必是熟人。
除了秦烽还能有谁。
忽然想到了小和尚,贺嫣察看下方几处可能隐藏踪迹之处:“如此危险的境地,也不知那小和尚是否还跟着秦烽?”
既然那噬魂妖往冀家去,杭澈和贺嫣便要赶在噬魂妖到之前,回到冀家看大戏如何上演。
有拆台大少爷贺嫣在,那出大戏怎么演还犹未可知。
回到院子,贺嫣眼尖,一眼瞧见了屋顶上那团黑影子:“小师弟你睡自个屋顶去,想听我和你小师哥的床角?”
那团黑影懊恼地掠到另一边屋顶,那边屋顶旁边有几棵茂密的大树。解惊雁仍是枕着手臂望月,也不知想什么心事。
随着解惊雁的动作,几棵树影间微微有不正常的摆动。
解惊雁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没有去追。
院子里确认再无眼线,贺嫣这才坐到桌边道:“惊雁把金鼎宫搜一遍了,没见着有噬魂妖的踪迹。”
杭澈沉吟道:“凤鸣尊有古怪。”
贺嫣“哦”了一声。
杭澈道:“凤鸣尊修为似有大涨。”
贺嫣想到了无良谷青年榜凤鸣尊排在第一,旁边写着杭澈的记录,问道:“你打得过凤鸣尊么?”
杭澈淡淡道:“之前可以。”
贺嫣听出杭澈的言外之意:“现在打不过么?”
杭澈道:“不知。”
尚未见凤鸣尊出手,所以不知。
贺嫣又问:“你与他近来并未交手,怎知他修为似有大涨?”
杭澈:“他看我的眼神。”
贺嫣明了。
那个凤鸣尊想必一直十分忌惮杭澈,今日夜宴上那种按捺不住的气势,想必是在杭澈面前多了胜券在握的倚仗。
贺嫣道:“驱使噬魂类邪祟,最好用的术法是招魂术,在你面前的正是专修这门禁术的妖人,你怕不怕我在众人面前露馅,要不要大义灭亲,先休了我,与我绝裂?”
原以为此话说出会特别带劲,却不想话毕他心里先沉了一下,有些难受。
杭澈:“七也不出三不去,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
贺嫣:“……”
怪了,按说听到这种话他要跳脚才是,如今听到反而舒服。
贺嫣笑了:“涿玉君你要完了,为了美色,就要不顾良知,舍弃道义,和我同流合污么?”
杭澈抓住了贺嫣的手:“不要这样说自己。”
贺嫣心中一动:“真的,我一直也没觉得自己是好人,杭澈,你真要和我绑在一起么?”
杭澈:“我是你的夫君,只你一个夫人,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贺嫣:“……”
涿玉君情话说的太撩人了!
而他竟然觉得挺受用!
贺嫣轻轻地笑了,神色之间是难得的正经:“你们禁了招魂术几十年,如何禁的?”
杭澈道:“前些年度华镇压为主,后来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几个字非但不让贺嫣心寒,反而激起他的兴奋,他眼里闪着些许狂热,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格杀勿论么?是不是我当着大家的面用出招魂术,他们就要来杀我?”
杭澈道:“不一样。”
贺嫣道:“如何不一样?”
杭澈道:“你和那些练招魂术的人不一样,这此年抓到的练招魂术之人,轻则神志不清,重则失心疯六亲不认,异常残暴疯狂,完全无法度化;招魂术可隔墙施术,镇压困囚亦无用;所以后来才唯有格杀。而你不一样。”
贺嫣笑道:“我如何不一样?”
杭澈:“你可以控制施术,也能控制神志。”
贺嫣忽然狰狞大叫:“我疯了!”装模作样挥舞着手臂去抓杭澈。
杭澈握住他扑过来的手腕,肃然道:“不要闹。”
贺嫣馁了:“你有不能有趣一些?老这么正经不累么?”
杭澈怔了怔,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贺嫣心里好笑:“一说他不好,他立刻当真,那副无辜可怜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
不能把人逗狠,贺嫣正色道:“他们修的不是正宗的招魂术,可能是按残本和被演绎改动过版本练的,正宗的招魂术不会让施术人失去心志。”
杭澈“嗯”了一声,道:“为何无良谷有正本?”
贺嫣理所当然道:“师父那么厉害自然有法觅得。”
杭澈“哦”了一声,兀自沉吟。
贺嫣接着道:“招魂术对咒语与法门要求相当精深,即使手握正本,一念之差也极易走上歪路邪道。你们从前格杀的那些人,想必都是走了偏门歪路。而且……招魂术确实也有一种速成之法,圈养噬魂类邪祟,驱使它们吃魂,圈养人事后再取邪祟内丹,食丹坐享其成,此法可短期内修为大进,但长期祸害无穷,人食妖丹,食多了,离妖也不远了。”
杭澈面色沉了沉。
贺嫣道:“圈养食魂兽还容易些,而圈养食魂妖,金丹初期做起来都很凶险,当今修真界有此能耐的有几人?”
杭澈肃然。
贺嫣又道:“凤鸣尊经常抛头露面,而驱使驯养噬魂妖要花很多时间,若真是他,他一个人必定无法完成,想必有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