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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人除了节日、大丰收或者满载而归的日子,他们会露天狂欢一起烤肉烤海鲜外,平常都是按人口分配食物,各家烧各家的。自从祭祀过后,妘族人才真正把这帮男人归为自己人,所以身为嫪少君夫的阮巧巧每天都会带几个男人去领食物,今天也不例外。
经过观察,阮巧巧发现这分配食物的活非常有技术含量,一家有几口人,壮妇跟老弱的规格自然不一样,女人荤多素少,男人恰恰相反,病人要特别照顾,家有青年男女的还涉及滋阴补阳……极具人性和系统。
野猪个头小肉也少,但是胜在比家猪香,阮巧巧提着一条五花肉,跟旁边的蓝眼珠科普道:“你摸这皮,肌理分明毛孔细腻,可是全猪身上最嫩的一块,”就像这群糙女人中的妘君,“再看这肉,色泽鲜艳健康,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吃到嘴里,油而不腻鲜而不俗,”还比家猪有嚼劲……妘君啊妘君你怎么就这么难嚼呢。
阮巧巧往上提了提,红白相间的猪肉弹了弹,再用手指压了下瘦肉,压出的坑立刻弹回,“看到没,这叫手感。”阮巧巧又连戳了几下,心里都在画圈圈……缠个布还要自家弟弟动手,那可是要连着胸.围一圈啊!居然还把她赶出来了——你这种女人活该要单身!
阮巧巧豪气干云道:“这块我要了!”
管事的女人不客气地夺回:“这没你的份。”
这不科学!“咱们三十七个人,怎么着也要分一条好肉吧,你们敢种族歧视,我……我就跟妘君告状去!”好吧,最后一句很没底气。
管事笑眯眯道:“是他们有,你没有。”
阮巧巧打着自己的手:“叫你充好汉!”现在好了,妘君那么宝贝石灰,十之八.九要把她关进小黑屋了!
管事把两个拔得光溜溜的蹄膀递到阮巧巧跟前:“妘君最喜欢吃猪蹄,这玩意可不容易烤,要把里外烤熟,得用小火慢慢来……”
难怪女神能长这么大的胸,原来是吃了十几年的纯天然猪蹄啊!阮巧巧低头看了下自己的马甲领口,那一条几不可见的事业线……是不是代表她还有后天补救的机会?哎,还是想都别想吧,男人的身板女人的胸,届时还不被这帮人给当作人妖烤了?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阮巧巧的心就像是忽然被人从油锅里捞出来,又给撂进了冷水里,嗞嗞地冒着白烟——她快要飞升了!
管事看他傻愣着,促狭地眨了下眼睛,笑意难掩:“大君子晚上还要回去照顾孩子呢,妘君不能没人照顾,在妘君没想好娶谁之前,你这个嫪少君夫最合适不过了。”这可是妘君教她这样说的。
妘君这意思就是,阮巧巧你就是嫁过人皮肤下垂、构不成吸引力的老妇男,就是做保姆的命,你得正确地认识自己!
阮巧巧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几个羡慕嫉妒恨的彩色眼珠忽然就各种同情起来——尤其是在阮巧巧拿一只蹄膀换了两块没人要的猪肝后,还问管事有没有猪血,在场所有的目光都写着“自求多福”四个大字。
不过,在阮巧巧拿另外一只蹄膀换了拇指大的老姜后,众人恍然大悟起来。
阮巧巧抱着用树叶包好的猪肝、几根茭白、生姜和两根大骨,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然而江湖却留下了她的传说。
“就算是再能生,嘿嘿大家都懂的,想留住女人的心就得……这个嫪少君夫盛宠不衰,看来是有真本事啊!”在他们的感叹中,阮巧巧一下子就成了器大活好的“一夜七次郎”。
彩色眼珠们很是懵懂,“明明他比咱们还瘦小——”
“人家有脑子啊,这姜是干嘛用的……不过这点姜能有什么用?”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会不会是猪肝、茭白和姜,放在一起就能大补?”
妘族人已经得出姜是预防感冒和壮.阳的好东西,由于男人们先天体弱,肾阳虚衰易发寒邪,所以味辛通阳、活血通络的姜对其作用尤为明显。不过这玩意不好活,每年产量有限,都是精打细算的用。姜是春天下种,霜前收老姜,放在沙土里能保存半年以上,所以夏天的姜真的是稀罕物了。
“这个回头问问妘君不就知道了?”几个女人全然不顾彩色眼珠们的心情,一脸奸笑,幻想着妘君的破.处感言。
总有犯蠢的人:“妘君会说吗?”
“笨,你不会用眼睛看啊,明晚要是妘君还留他在房里……这不是显而易见?”
“嗷——看来妘族要办喜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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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君的厨房都有一股浓浓的单身汉味道,没有烟囱,就开了一个窗孔通气,桌椅锅碗瓢盆碟勺筷都是孤品,不是红烧土垒的大灶台,是一个只有二十厘米长宽的袖珍陶灶,上面架着一个陶釜,也就够这里的一个女人食量。灶前有一个矮凳子,旁边堆了整齐的袖珍木柴。
阮巧巧仿佛就看到女神坐在凳子上弓着背添柴的情景,女神用小火慢慢烤着猪蹄,仿佛这样就能缩短漫漫长夜……女神从没有邀请过客人,连受伤了也不去弟妹家蹭饭……阮巧巧眼眶热了。
女神失血过多,她还得给女神食补,可惜没有猪血,不过做一个茭白炒猪肝也不错。女神床边熬好的药还有大半碗,连妘芩都劝不了,有了这两块棒骨,加上一点何首乌和鸡血藤,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女神的喝药问题了。
一股奇异的香味窜入鼻息,本就睡眠浅的妘君倏然睁开了眼睛。她每走一步,这股庞大的肉香愈发清晰了,浓郁鲜美,就像是煮了那家伙白花花的小身板,像蛊,像障,像诱人上钩的饵。可是只要细闻,便能窥到香味里面的本性,有一点呛人的辛辣,就像拿“正夫之位”大胆挑衅的那家伙。有一丝闻不分明的藤系植物的苦味,苦中还有涩,偏偏还有一丝放不下的甘,就像当初她在海水里汲取的那个吻。
妘君悄声走到厨房门口,整个屋顶都笼罩着一层白烟,白烟和香味的来源正是灶上的陶釜,釜盖微掩,只隐约看到白花花的汤水翻滚。背对着她的家伙一边切着茭白,一边哼着伤风败俗的歌,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同一句话可以有几十种唱法,魔音绕梁,这也罢了,她还踮脚抖着小细腿扭着屁.股打节拍,裙摆像荷叶翩翩然。她见多了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的男人,这种柔弱的美她曾经欣赏不来,如今也是,倒是她浑圆小巧的脚跟上都是红土,就像地平线上的半个朝阳,随着欢快的舞步,朝阳升成了满圆。
“今天我要嫁给你啦……今天我要嫁给你啦……”这个自作多情的家伙,就不该留着他过夜!
也不知这个家伙是眼盲还是心盲,连转身都没看见她,嘴里嘀咕着“釜上都不烧两个耳朵……”用抹布小心翼翼地贴着釜沿,吃力地端到了桌子上,两只可爱的小手赶紧捏上了耳垂,像兔子一样蹦了几跳才罢休。也不知这家伙在干什么,居然把她盛菜用的陶碟架在了灶上,先用小火,待陶碟慢慢的烧热,舀了一勺现成的猪油进去,待油融化,赶紧把血糊糊的一碗猪肝沥了一遍,陶碟底已经烧的通红了……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碗猪肝倒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
等阮巧巧反应过来时,她已被揽在女神的怀里,眼前一层白雾,什么都看不分明。待女神一松手,她两腿一软,就像沿着悬崖边坠落,脑袋里膨胀着氢气球,脚下没有着陆的地。忽然,她的嘴咬住了一样东西,那不光是救命的凸岩,还是沙漠中的一枚椰果,她好想吸。
十九级台风把她拍了墙面上,阮巧巧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手揉了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女神整个上半身被捆了一道一道的,像一只两色条纹的虫子,两枚好看的椰果快被挤爆了——女神这是在跟她玩s.m吗?
待阮巧巧认清现实后,恹恹地坐在凳子上,锅裂成两半,猪肝全部掉进了柴火里,脏了。
阮巧巧看着妘君胳膊上被油溅出的水泡,是她太得意忘形急功近利了,陶锅对人体最安全,为什么历史上从没有陶锅炒菜一说,因为陶锅冷热不匀就会爆裂,热油加上冷菜就是大忌。历史是不能跳级的,她得先冶铜,再有铁,然后是铁锅……就凭她的那些知识储备足够她万无一失么?届时的代价就不只是炸厨房这么简单了。
妘君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又没骂他,他扁什么嘴嘛。要哭不哭的,就像雷雨天一样闷的人喘不过气来。
妘君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烧法,她是族长,得鼓励族人创新,这般心理建设后,才*道:“那个碟子是装菜用的,烧制的时间短,回头我给你烧个能耐火的。”
阮巧巧依然垂头不语。
妘君自知有愧,清了清嗓子道:“大不了下次你咬我,”红晕是采花贼在月色中落下的影,从她的脖子爬上脸颊,错落斑驳。她的声音是一池清泉,在等着心上人脱衣下水,低低的,暧昧的,拍着岸,逐着水花,她说,“我不推开你就是了。”
全身被蚂蚁咬过的阮巧巧在被酥死之前,转头看了一眼女神——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