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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族的男人有蛊,不能要。”
妘君的每一个字都吐的极慢,鹰隼一样的眸光定在那两个奉命搜船的女人脸上。但凡女人,见到可口的男人,就跟见到猎物一样兴奋,那是藏也藏不住的。
这嫪族的男人究竟有多美?
美到居然连她都——
唇角勾起残酷的冷笑,妘君拍了下其中一人的肩,压低的声音却和蔼万分,教人辨不出情绪:“嫪族的男人是不是很美貌动人?要不要救,你们二人说了算。”
妘苗舌头打结:“美……美……”
“有多美?嗯?”
妘君这只猎杀猛兽的手还是头一回拍人,明明轻如羽毛,像沾上什么晦物一样快速收回。妘苗没出息的两腿却打起颤来,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我……我都有三个夫郎了,也老的生不了了,我……我可不想这些男人……可是族里跟妘君一般大的,早该娶夫生女的……”
是啊,妘君自然明白,如果还没有新鲜的血液融入,妘族只能回到一百年前的族内婚了。到时候,她们面临的不仅是早夭的婴儿,呆傻体弱的后嗣,还有她族的侵略家园的被毁。妘君的双拳紧紧攥起,坚定的目光似要拨开这重重人力不可为的迷雾,她绝不能让妘族毁在了自己的手上!
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背水一战。
她绝对不能中了嫪族的计,男人嘛,不光是嫪族有,姜族也不缺呢!是姜族背信弃义在先,就不要怪她——
妘君看着这帮全族最勇猛最崇拜她的女人。女人们无不是双眼灼灼,像在等着她们最至高无上的神、做最伟大的决定。
她们的兴奋,不光是因为男人,更多的是看到血脉得以延续的曙光,是天生的母性情怀。事关妘族存亡,单凭一个莫须有的“蛊毒”自然没有说服力。至于进攻姜族、据姜人为己有的设想,对实力平平的妘族而言,更是无亚于天方夜谭了。
不过须臾,妘君便将个中利害过了个遍。妘君伸出五指修长并拢的右手,在雾中轻轻拨动。
“晚了。”妘君说。
她的声音就像薄雾袅袅的海平面,很平静,又似是酝酿着极大的不平静。随着她的声音,一股妖风扑面而来,皮筏惶惶摇摆,已有人站不稳。
薄雾如妖魔散开,巨船的轮廓宛如蜃楼壮观,男人们娇小的身体也隐约可见,可是对女人们而言,曙光并没有到来。
妘山声若洪钟的声音带着惊慌:“什么晚了?”
妘君伸出右臂,以铜镞指天,目光如炬:“那里,就在那里有一只饥饿的风魔,风神都被她捏在手中,搓成了漩涡。不只是这样,”她放下右臂,张开五指,感受着指尖的风,神乎其神道,“这些无处不在的风,都背弃了风神听命于风魔,很快,很快就要把我们每个人都活活地吞掉了!”
女人们大骇。
在这些女人的眼里,万物都在神祗的掌控中,而能在暗中视物、能预测阴晴雨雪的妘君是有通神的本事的。有前人在海上看到了风魔,它就像一条盘起无数圈的巨蛇,它的速度比任何一个猛兽还有快,能让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前人说,风魔是被禁锢在海里的,所以是从海上窜上来的。而风魔到来前都有一个征兆:起雾。风魔作恶过后,雷神和雨神就会下来镇压,不过这对她们沿海的部落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完全盖在地面上的房屋抵御不了风魔的侵袭,只能采取前人的半地穴式,屋子里一层潮气不说,食物和衣服都会发霉。
有风就起浪,皮筏摇晃起来,女人们个个面如土色。
“妘君,咱们该怎么办?”
“咱们要是死了,族里的男人和孩子怎么办?”
妘君这才亮出救世主的态度:“不过大家也别慌,这回风魔受了伤,跑不了多远,不会出了海。”眼尾翘出勾人的弧度,笑意不显,给出指示,“咱们只要抓紧出了海,进了妘河,就安全了。”
所以,还管什么劳什子的男人?
妘君嘴角轻扯,暗自好笑,这些族人啊只听前人片面之词,然后盲目的敬畏,而从不去发现总结,风魔只在夏秋两季发生,而且事发前的海水是滚烫的。而这春末的海水是冰冰凉凉的,触手的空气却是湿热的,这季节的海雾也是稀奇,必须有持续不断的风才能让雾霭保持。所以她们乘雾而来时,海面平缓一路顺遂,浓雾却越来越薄。
不过,这风不对。
妘君阖上双眼,凝神聚气的感受着,这看似平静的海风深处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就要挣脱束缚滚滚而来。
妘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决定撤退的女人们自然不顾一船男人的死活了。
妘君饱满的红唇抿出凉薄的笑意,她最后看了一眼没入大半的桨帆船,下巴自得的抬起——
区区男人也配蛊惑她?找死。
然而,这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次见到的弱小身影,却像无法抵抗的噩梦,出现在了她的惊鸿一瞥中。美人果真是美人,连一头扎进海里的身姿都是翩若游龙。
这个男人八成是姜族与嫪族的杂交品种!妘君暗啐。
无论是妘族还是姜族,她从未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如此柔软的长发,在风中灵动的飞扬,像一把轻盈的羽毛翩跹过她的心尖。待这万千丝绦落入大海,她看到它们活了,像妖娆的海藻。她只看见海藻游动,偏偏在向她的方向游动,像让她头皮发麻的乌压压的蝌蚪,像索命的魂,却迟迟不见海藻的主人现身。
她让这么一具白白嫩嫩的身体做了孤魂野鬼。
她的心忽然空落。
她身系一族,这是她的使命。
三棱镞尖朝下,妘君的手在微微颤抖,狩猎杀生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这么惊慌过,她真是中了蛊了。这个认知让她手脚冰冷,她的一切不正常,只是因为中了蛊了。她敛回神智,煞气腾腾的目光盯住海面,等海藻游到跟前,她定要给它来个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妘君听到了一声破空的哭叫:“我可怜的少君夫啊!”
跳窗的男人只有一个,加上他身上的衣服不是跟众人一致的泛白暗黄色,而是鲜明特别的蓝色。所以妘君想都不用想,这人就是嫪少君的夫郎!
虽说一妻多夫实属平常,但是由于族与族之间的联姻,男人便被无意中打上了娘家的标记,这便有了身份的区别。渐渐的一夫多侍便成了约定俗成。嫪少君的夫,自然来历不小,传言两人甚是恩爱形影不离。
也就是说,他不在送给姜族的男人行列,他的身上应该是不带蛊的吧?
可能这个男人仅仅只是,媚骨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