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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哲懵了,他被人压在自己的床上,以屈辱的姿势强吻,再报复似的告白,从徐亦的眼神中,看不出半分歉意。
陆以哲只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应该是很凶狠而可怕。
然而,徐亦笑了。
徐亦又低下头,温柔地亲吻他的眉心:“这就生气了?还是说不信?”
陆以哲拿额头去撞他,徐亦不躲。
“我警告你!徐亦。”到了这种时候,陆以哲还能理智地压低了声音。
房间隔音效果还行,但加大分贝还是有可能吵到陆音。
“就算是朋友,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现在这个限度到了,你放手,否则我立刻……”
声音戛然而止,有个硬物抵在他腿上。
“这还不信吗,”徐亦压低了下半身,视线露骨得可怕,丝毫不觉羞耻,“我看到你就硬得不行,我告诉过你我喜欢男人,你还把我往家里带,不是惹火是什么,特别是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下流的情话被徐亦带有欲/望的性感声音说出来,诱惑力十足,这个平日里给人感觉是个正人君子,撕破脸后极尽无耻,说不震撼是假的。
陆以哲浑身发毛,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这才是本性?离校前明明不是这样,离校前一晚他让徐亦进宿舍,徐亦没有,回家之前什么都很正常,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但这都不是他乱来的理由。
“你有火,别往我这儿发!”陆以哲忍无可忍,“有你这样的朋友吗,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再闹下去,我保证等你清醒了你会后悔的!”
人与人之间应该互相尊重,保持距离,这是陆以哲与人交往的一贯准则。
除了小时候因为他的样子和身份,很多年长的亲朋好友无视他的意愿,以触碰他的身体这种不尊重的方式表示喜爱,陆以哲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如此粗鲁、没品地对待过,固有的礼义廉耻被冲击得一塌糊涂。
“连你都说我疯了。”徐亦露出受伤的眼神,松开了陆以哲的双手,坐了起来,他双膝跪在陆以哲身体两侧,更显得那地方的突起,雄伟可观。
陆以哲面红耳赤,侧身操起床头的书,猛地摔向徐亦脑门。
徐亦没躲,书的一角磕在他脸上,头被砸偏向一边,鼻子终于不堪重负,血流如注。
徐亦拿手背擦了下血,微微仰头,从床上走下,扫了眼床头柜:“你床头都不放抽纸?平时都怎么解决的。”
徐亦一边说着,一边环视一周去找卫生纸,抽了几张擦血,鼻血很快就止住了,徐亦把带血的卫生扔进垃圾桶,还把地上的书捡起来放好,这才往正对着床的单人沙发上一坐。
他长腿张开,手往下伸,对处在暴怒边沿、越发震惊的陆以哲,很认真地来了句。
“你介意我顺便打个飞机吗?”
陆以哲站在床上,气得不行,厉声道:“滚!滚出我家,你个疯子,再疯下去,朋友没得做!”
徐亦眸光一暗,站起来,打开门:“谁稀罕跟你做朋友。”
陆以哲仿佛被浇了盆冷水,他不懂徐亦说话的逻辑,但这话真的很伤人,不是朋友,谁去接你,谁忍你,你又有什么立场在别人家里闹。
陆以哲咽不下这口气,跟着走出房门,想看他是真走,还是又想做什么。
徐亦径直走向洗手间,准备去冲个冷水澡灭火。
“门在那边。”陆以哲一脸戒备,抬手指着公寓大门。
徐亦看了眼自己下面支起的帐篷,又看向陆以哲,说:“我这样怎么出去。”
陆以哲差点就笑了,眼神更加冷厉,你既然知道不能走出去见人,那你还把这副鬼样子给我看。
徐亦礼貌了很多:“刚才没控制好自己,吓到你了,实在对不起,让我洗个澡冷静一下,我一会再给你解释,如果你还没睡的话。”嗓音平静,一本正经,仿佛刚才凶神恶煞、无耻下流的是另一个人,他走进洗澡间,又加了句:“因为我洗澡很慢。”
好歹是道歉了,陆以哲把前面那句听了进去,最后这句莫名别扭,谁知道你在里面干什么。
陆以哲希望徐亦是真的冷静下来了,否则他就真是带回来了个麻烦。而且没有个合理的解释,今晚谁也别想睡觉。
这次只用了五十分钟,徐亦从浴室出来。
同时,房门开了,陆以哲顿在门口,已经没了耐性:“你想怎么解释……”
对面的人就只围了条浴巾,结实得恰到好处的肌肉,人鱼线的下端没入白色浴巾里,浑身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徐亦朝他看了眼,停在沙发边,裹了条毛毯,才走过去。离近了,隔着那么厚的毛毯,陆以哲都能感受到一阵寒气,冲冷水?
有病吧!陆以哲下意识要摸,徐亦把头往后缩,温声说:“别碰。”好不容易降下来,小心我又化身为狼。
陆以哲看了眼陆音的房间,说:“解释不好,你今晚就走。”
徐亦说:“那我说了,你晚上要是睡不着,可别怪我。”
“你想多了。”
徐亦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抬头看他,神似忏悔的姿态把陆以哲惊得后退半步。
“做我男朋友怎么样,不是把我当成挡箭牌,而是真正的男朋友,我们在一起试试,”徐亦目光深情,无比认真地说,“以哲,六年前,从我第二次看到你,我就知道我没救了。”
高三所谓的发愤图强,甚至在夜深人静,一个人去大操场跑步,徐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和陆以哲考同一所大学,就算考不上,也要和他去一个地方。只要能和他近一点,再近一点,自己什么都愿意做。徐亦承认自己疯魔。
“……因为这种反常,才被人说不正常,并不是因为我的性取向,我本人一点问题也没有,面对你会有性冲动很正常,”徐亦目光火热,那种眼神落在人身上,完全无法忽视,“六年,陆以哲,我单恋你六年,说是朋友,只是自欺欺人,我更想要的是……”
“够了!”陆以哲呼吸不稳,进屋,关门,上锁。
徐亦被挡在门外,对着紧闭的房门说:“你考虑一下,晚安。”
居然没被赶出去,徐亦耸了耸肩,倒回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个美梦。
陆以哲总共睡了不到三小时就醒了,一出门就闻到食物诱人的香味,还有陆音欢快的声音。
“徐亦哥哥好厉害!居然还会做饭,我哥就不爱做饭,还挑食,从来都是我做给他吃。”
沙发上的被褥和毛毯叠得整整齐齐,陆以哲走到厨房,餐桌上摆着拌好的蔬菜沙拉,热牛奶,煎成金黄的牛奶馒头和小米粥。陆音已经在吃她的荷包蛋了。
“哥!早啊,”陆音说,“徐亦哥哥说要打扰我们几天,过意不去,所以这几天早中晚餐都是他来做。我好开心,终于不用做饭,也不用点外卖了,耶!”陆音举双手,做了个万岁的手势。
“醒了,正好吃早餐。”徐亦在锅里倒了点油,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什么时候去学校。”陆以哲问陆音。
“你哪天去,我跟你一起。”徐亦主动回答。
“那太好了,我明天下午就得走了。”陆音说。学校太吝啬放假了,还怕她走了,哥在家只能去外面吃,这下好了。
陆以哲坐了下来,只见徐亦系着卡通围裙,一手拿着木质锅铲,一手捏着鸡蛋熟练地靠近锅底,单手掰开,蛋黄蛋清稳稳落入平底锅内,慢慢凝固成规则的圆形。
徐亦转过身,陆以哲迅速移开视线,刚煎好的鸡蛋被放在他面前的餐盘上,这是最后一份。
陆音吃完早餐,要去上舞蹈课,说下午有个文艺汇演,她也会上台,问两人去不去看。陆以哲说要去图书馆。
徐亦没表态,陆音苦恼:“追我的男生说要去看,讨厌死了。”
“谁啊?敢追你。”徐亦好奇。
“以前同班,好像还是校草。”
“不错嘛,你哥以前也是校草,”徐亦来兴了,“看看有多帅,成绩好吗。”
陆音翻手机相册,惊讶:“哪有,哥哥说不是。”
徐亦很强势地说:“我说他是校草,谁说他不是。”
陆以哲皱着眉:“我不是。”
明明他在校时间不长,莫名其妙就有人开始传‘校草是陆以哲,高年级封的’,接着各种不得安宁。其实各人审美不同,被称校草的好多个,虽然都不记得叫什么。
“好好,你说了算。”
徐亦现在也不纠结高中校草是谁了,陆以哲早就开始着手研究,高中经就有了那么重大的研究成果,当初的高中同学如何评价,在他眼里估计什么也不是。
陆音把照片递给徐亦看,说成绩挺好的,还想考a大,本人还特别自恋,以为追谁都能追上,也不想想她是谁的妹妹。
“看我哥的脸这么多年,对帅哥都免疫了好吧。”
“挺帅的,有个性,”徐亦仔细看了照片,照片存在相册,搞不好小丫头心里有点意思,他说,“照片发我一张,下午我去看演出,顺便帮你把关。”
陆音跟他加了好友,说:“那你上午要来排练吗?”
徐亦还没开口。
陆以哲问:“文艺汇演在哪,几点?”
陆音立刻说了地址,下午三点开始,就知道如果徐亦哥哥去,他哥很可能也会去。
“我会过去。”
陆音顿时兴奋了,又看向徐亦:“上午要来看吗?”
徐亦笑着摇头:“我要去图书馆,下午跟你哥一起去看。”
“说好了哦,一定要来。”
陆音喝完牛奶,把自己的碗洗了就匆匆走了,屋里只剩两人。
徐亦挑眉看向陆以哲,又恢复了熟悉的,火热目光,温柔地喊道:“以哲。”
陆以哲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徐亦又喊:“以哲。”
陆以哲当没听见。
“以哲,陆以哲。”
“干嘛?”
徐亦笑着说:“没事,我就喊喊。”
有毛病!陆以哲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迅速吃完,把自己的碗洗了,背上包就出门,徐亦跟上。
市图书馆离陆以哲家不远,但还有几站,走路要二三十分钟。或许来去的次数多了,图书馆估计是市内唯一的一个不算近的地方,陆以哲记得路,不用打车。
徐亦跟在他身边,就直直地看着他笑。陆以哲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能感觉到对方心情很好。
去往图书馆的路上,正好路过那个胡同口。
“卖板栗的小摊竟然还在那儿,”徐亦指着前方说道,他离开才不过三年,但三年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像过了很多年,连商场都多了好几家,还以为变了很多。
胡同还是老样子,还有染着黄毛的街头混混叼着烟,斜着眼一脸漠然地蹲在地上,吞吐烟圈。
陆以哲停了下来,场景似曾相识,时隔三年,那天夜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不同的是徐亦站在他旁边。
徐亦转头问:“你想不想吃糖炒栗子?”
“你想吃吗?”
徐亦点头。
陆以哲竟真的走过去,递了二十块钱:“老板,要两份。”
两分钟后,陆以哲把其中一袋砸在徐亦摊开的手掌中,说了句:“谢谢。”
“啊?你给我买的栗子,为什么要谢我。”徐亦一脸莫名。
陆以哲眼里有复杂的情绪流露,默了许久才组织好语言,说:“你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