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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舒将这两张纸捡起来,两张泛黄的纸上面是不同的墨迹。
一张上面写着“成都一叙。”
另外一张却是邀战书。
这两张纸和这内容都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这两封信的落款……
“成都一叙”的落款是——刘铭。
邀战书的落款是——李长生。
这个李长生辰舒并未听说过,也不知是一个怎样的人物,但是在这字里行间中写的却是因为多次邀战未果,这是最后通牒。
而另一封上面落款的刘铭,却应是辰舒的老对头。
当日刘铭就曾说过,他自己是无极会成都分舵的舵主,这信笺上又写的如此亲密,如此看来这个刘铭和石玉轩应是旧相识。
“石玉轩原来与这无极会本身就有联系……那其他三个阁主呢……”辰舒一时思绪万千,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之间居然会有联系。
“但是石玉轩是死在黄龙溪镇上的一条河道里,若是刘铭约他去了成都,他又为何会葬身在成都的一个小镇里呢。”
辰舒思无所果。
……
从石玉轩的老宅中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大概是昨日尤三他们将整个镇上的悬赏令都撕掉了的原因,这街上巡逻的捕快少了很多,悬赏也没有重新贴上去。
辰舒走在这大街上,都没有人会去多看他一眼。即使是他凑近谁,也没有人会躲开,像是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就在这时,辰舒看到路边一个面摊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辰舒。辰舒只觉这人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正准备过去打个招呼,那人却突然把头一扭,转过身去大口吃着自己面前的那晚热汤面。
面条的热气腾在那年轻人脸上,让他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
辰舒站在这路中间愣了神,但是不光是这年轻人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
道路上忽然响起一阵唢呐声,漫天飘下了白色的纸钱,若不仔细看,又当做是这灰蒙蒙的天上下起了雪。
路上的人们都退到一边给这支丧葬队伍让路。
这一支丧葬队伍抬着两张上好的楠木棺材,两个招魂幡在寒风中飘荡。
“这死的是什么人呐?”面摊的老板问到。就连吃面的那个年轻人此时都停下了筷子,看着这支丧葬队伍。
“你没听说啊?”一个卖菜的妇人嗔到。
“天天起早贪黑的挣点小钱,哪有功夫去管这些。”面摊老板一面说着,一面将一张油的发亮的桌子擦干净。
“死的这个是魏家的老爷……”那妇人小声说到。
“魏家!”面摊老板听到这话猛然抬头,“怎么可能是魏家,他家前几天刚死了儿子,他怎么就又死了!”
面摊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皱纹遍布在脸上,鬓角已经花白,即使这样他还是惊讶的有些难以置信。
“你小声点!”这个妇人责怪道,抬头看了看四周,将声音压得更低,在面摊老板的耳边说到:“听说,是被小鬼反噬了。之前就有人觉得这个魏老爷不太对,前两日夜夜都能听到他家传出来的哭嚎声呢……”
眼前的丧葬队伍缓缓走了过去,道路两边的人又重新恢复了常态。
辰舒没有接着听下去,对于养小鬼被小鬼反噬的事情,他早已想到过,却没想到会这样快。
那日随莫一看的那些个长盒子,至少有五六个之多,若是被反噬,也自然被平常人反噬的严重。
不过既然魏源死了,那这悬赏令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用了,更何况满镇的通缉令都被尤三他们三个人撕掉了。
兑换赏金的人不在了,也就没有人再来管这件事情了。
辰舒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向身后。果然,那个吃面的年轻人正恶狠狠的看着他,看到他回头,便又迅速将头转了回去,继续吃他的面。
“真是个怪人。”辰舒心中只觉好笑,正欲上前做到这年轻人对面问个清楚,就听到一声呼唤:
“辰舒爷爷!”
辰舒转过身来,尤三他们三个人此时正向他走来,一面走一面喊着。尤三拄着副拐杖走不快,随即打发两个小弟先跑来辰舒身边。
“辰舒爷爷!”
“有什么事?”辰舒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两个人问到。
“早上醒来看见你不见了,还当是你已经走了……”
还没等这人将话说完,年纪稍小的那个就已经忍不住将他的话打断,抢过话头来说:“幸亏你没走,我们得到了管预的消息!”
辰舒听到有了管预的消息急忙问到:“他在哪。”
“他已经离开聚仙镇了,有人看见他朝着北方走了,他说他要去冀州办点事情。”
“冀州?”
“对!”
这时尤三也终于走了过来,看着辰舒若有所思的表情,问到:“你现在就要去追他吗?”
辰舒看着尤三点了点头。
“冀州的HL县有一个鸡鸣山,在鸡鸣山下有一个鸡鸣驿,是当地经济最繁荣的地方,而且作为驿站往来的马匹、商人也很多。”尤三说到,“管预在那鸡鸣驿还有一个钱庄,那个钱庄是总号。”
“嗯。”辰舒点了点头,“这些话辰舒都记下了,多谢各位。”说罢抱拳向这三个人告辞,“那我这就动身了。”
“辰舒!”
还未走两步,尤三突然在身后唤道,这一次他没有再叫“辰舒爷爷”。
辰舒回头看着尤三,尤三说到:“以后若是有什么问题,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说。虽然我们就是个臭要饭的,但多少也还能帮一点。我们就在这聚仙镇,那也不去,你随时都能来找到我们。”
辰舒眼中动了动,再一次双手抱拳,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这三个人,这三人也如同辰舒一般双手抱拳,同样的不再多说一句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后会有期。”
……
辰舒马不停蹄奔着鸡鸣驿的方向而去,但他却没有发现,一直坐在面摊前吃面的那个年轻人早就已经离开了,那面却还剩了多半碗,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