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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清微、左小刺、路无归三人回到大厅门口。
薛元乾侧身给她们让路,同时说了声:“小心点。”
游清微知道薛元乾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问:“怎么了?”
薛元乾说:“那口镬很凶。”
游清微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迈进大厅,发现大厅中的电灯全灭了,每张茶座上都点了支特制的驱鬼蜡烛。大厅中间摆放镬的地方更是黑呼呼一片,周围挂起一片法幡、符布,原本坐在坐席上的锦尘道长、青山道长和翌弥大师皆已不在座位上,而是拿起各自的法器站在了宾客厅的最前方,各守一方。
季、墨、白、江、陈五家副会长侯选人正围在镬的旁边跟鬼物战成一团。
大白天,她不开阴眼都能看见影影绰绰的鬼影。
阴风卷荡,吹来阵阵鬼啸声。
游清微问:“小闷呆,需要动用量天法尺吗?”
路无归看了眼游清微,心说:“用量天法尺会把鬼打散,就不能给大白打包了。”她说:“我要针线和黄布。”
左小刺赶紧去给路无归给针线和黄布。
两分钟后,她抱着一小匹黄布回来,又从背包的伸袋中摸出剪刀和针线给路无归。
路无归让游清微帮忙,先把黄布裁成她需要的大小,又再找旁边站起来一脸紧张、害怕又激动的那桌看热闹的人借了下桌子画符。她把符画好后,盘腿坐在地上把袋子缝起来。
她缝得飞快,可要缝三个袋子也得好一会儿。
她听到一声惨叫声,一抬头就见到陈家那个拿雷击桃木剑的被鬼从鬼雾中打飞出去,摔倒了旁边的一张沙发上。他的脸上鬼气缭绕,一片青黑,显然是受未创不轻。
紧跟着又是一声惨叫,叫得像是被谁咬了似的,然后突然有一阵金光亮了下,还听到大和尚念了声:“阿咪陀佛!”
路无归估计是谁被鬼咬了,大和尚出手把人救了下来。
她忙着缝袋子,没空去理他们,连头都懒得抬。
左小刺见那边打得死去活来的,她们这边,路无归在缝袋子,游清微悠然地站在旁边挥着太极乾坤扇看热闹,又是着急又是无语。她问游清微:“游骗子,不先上去顶一顶?”
游清微说道:“不急。有锦尘道长他们镇着,那些鬼物出不了符阵。”她见路无归手快,一不小心把手指头扎了下,痛得路无归“咝”地一声一口含住手指头,她赶紧说:“小闷呆,不着急,你慢慢缝。”再见路无归那表情,像是委屈上了。她知道路无归缝装鬼的袋子肯定是要动用鬼力法术才能封住鬼,这时候针上带着鬼力和法力,路无归被扎一下估计疼得够呛。她蹲下身子,握住路无归的指尖轻轻吹了吹,问:“还疼吗?”
路无归那表情瞬间破啼为笑,抿嘴一笑,冲她摇头,说:“不疼了!”又自己吹了吹,然后继续缝针。
游清微心说:“我吹口气又不止疼。”她摸摸路无归的头,说:“慢点缝。”
路无归“嗯”了声。她察觉到屋子里的阴气越来越重。游清微身上没了她的本命镇魂玉,周围的阴气都朝游清微身上钻,她下意识地就要去摘脖子上的本命镇魂玉给游清微。她的手刚触到挂本命镇魂玉的红绳就见到游清微扬起手里的折扇作出一个要打她的动作,吓得她赶紧松手,从背包里摸出两道阳符一左一右镇在游清微的肩膀上,又再取出六道聚阳符,一口气全部引燃。六道散发着阳气的火焰围成一个圆绕在了他们的周围,将方圆五六米内的阴气燃烧一空。
阳符的火光在阴气弥漫的地方比起烛火更有穿透力,突然亮起的温暖火光使得周围的人纷纷回头看来,待见到六团火苗凭空浮现在空中绕着游清微和路无归纷纷惊呼出声。
游清微幽幽地看了眼路无归。虽说觉得路无归这样一点都不低调,不过她相信广告效果肯定非常不错,估计那些跑掉的客户在今天过后又能回来不少。她“咳”了声,说:“小闷呆,省着点用,这符八千块一道,你这一口气就烧了我将近五万块出去。”
路无归抬头看了眼游清微,心说:“符纸、符墨的钱加起来还不用五毛钱,就算公鸡血涨价了,那也不用一块钱。”她见到游清微的嘴角噙着笑,那样子好像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就“哦”了声,继续缝布袋子,她想了想,又觉得不服气,说:“不燃符,阴气都往你身上钻,会生病的。”说完又继续画符。
游清微轻轻笑了笑,没再作声。
站在旁边的左小刺斜眼看着被符围在中间的路无归和游清微,眼里充满了鄙视。她就站在游清微身旁相距不到两尺,路无归燃符时居然把她隔在了符圈外,其中一道符还是从她和游清微之间穿过去的。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点!
突然,镬的方向传来一声“哇——”有点似狗又不是狗的野兽叫声,这叫声又急又凶,惊得路无归的手一抖,又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扎了针。
她赶紧起身眺眼望去,只见到镬的另一边突然有三条毛绒绒的大尾巴扫过,紧跟着又是一声充满威胁意味的叫声响起。路无归顾不得手疼,赶紧把还差一点点的袋子缝上,她把线咬断,把针往线团上一扎,抓起另外两个符袋就朝镬旁边跑去。她冲进符阵中就见到那叫季鎏君的女人的身后居然附着一只青眼狐狸。
这狐狸跟大白一样没有肉身,只剩下魂魄元神和内丹。她听游清微说过,这一类存在,好像有个名字叫妖灵。是妖,但因为没了身体,属于灵类,所以叫着妖灵。
那狐狸的身后有三条大尾巴。
路无归冲过去的时候,正好见到那狐狸甩着大尾巴从季鎏君的背后冲出来。它的嘴里发出一声厉啸,爪子一挥,把咬住季鎏君的一只怨灵打飞出去。那狐狸跟吃了药似在在空中打着转地左冲右突伸出爪子不断地挠。它那狐狸爪子跟刀片似的,一爪子挠过去,鬼能被它挠成两截!
季鎏君快步往后退。她的眼窝都陷了下去,嘴唇发青,额头一片青暗,显然是遭到阴气侵蚀,阳气流失过多。
路无归不知道她去换衣服的这会儿功夫发生了什么事,镬跟炸了窝似的,里面的鬼全跑出来了,就连之前镬底的那三只大鬼都跑了出来。
那三只大鬼是非常少见的已经凝出实体的鬼,说它们是鬼,不如说是鬼怪,它们已经没了人的样子,原本属于人的手变成了鬼爪,指甲特别的尖利;它们的身上覆满黑色的鳞片,眼睛黑黑的像是两团能吸人魂魄的漩涡,长满利齿的嘴巴占据了大半个面部,耳朵又尖又长还能动,它们的耳动一动,不用回头都能避过来自身后的攻击,它们的动作也不像人,更像是四肢着地的野兽。它们的动作很快,还能用鬼气幻出幻身去骗人。
游清微比路无归慢了几步,她跟在路无归的身后冲到镬旁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抽口冷气。她看了眼场中,几步赶到明显负了伤的季鎏君旁边,先将两道聚阳符打在季鎏君身上,再扶着季鎏君退到符阵外,问:“你家换狐仙怎么出来了?”她又朝场中那动作慢吞吞的乌龟看去。这只乌龟虽是龟,但它跟温驯两个字一点都不沾边。它的品种属于佛鳄龟,这种龟是乌龟中最凶猛的一种。白家的这只龟则是佛鳄龟中的战斗机。这只龟的背甲就有半米多长,它呈落叶般的金黄色,颈间、腿部皆有肉刺,背部的龟甲形成棘,身后拖着足有一尺多长的形如鳄鱼尾的龟尾。据说这只佛鳄龟是白岺溪的太爷爷还在世时就在白家,被白家人称作龟太爷。
它爬得很慢,看起来就像是没睡醒地半睁着眼,可若是细看就能发现它的眼里有凶光。它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一个伸头、缩头,在人还没有看清的时候,它已经把一只鬼叼在了嘴里用力地甩了起来。鬼被它叼住后就显了形,怎么挣扎都没用,生生地被龟太爷给一点点撕碎嚼来吃了!
白家的白岺溪正站在龟太爷身后的符阵外,一派从容。她的旁边站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人,三十来岁出头,身材娇小,非常文静地站在那,比白岺溪还要悠闲,不过,她肩膀上蹲着的那只像是被人拔光了刺的刺猬则让游清微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李家,李素华!这一位不可怕,可怕的是附在她身上的那只一言不和就飞出满身刺把人扎出满身窟窿、把鬼扎得魂飞魄散的刺猬!
游清微大叫一声:“小闷呆,当心空中的飞刺!”她看到这几位把自家供奉的这些大妖灵都请了出来,瞬间觉得自己只带小闷呆出来真的是有够低调的。
游清微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路无归“呀”地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一眼看见路无归侧身从右后肩拔下了一根足有半尺长的跟钢针似的刺。她扔下季鎏君走到李素华的身边,对老神在在地蹲在李素华肩膀上的刺猬,喊:“白前辈,当心误伤呐。”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路无归又是“啊”地一声痛呼。她扭头一眼,只见路无归又从胳膊上拔下了一根刺!
这白刺猬是故意的!游清微气得差点抡起手里的折扇砸到白刺猬的脑袋上去。她深吸口气,压住心头的怒意,淡笑一声,说:“前辈可得当心呐,小心刺扎出去收不回来。”她说完,扬声喊了句:“小闷呆,扎你的那些刺可是克邪杀鬼的好东西。”
路无归正要把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扎在她身上刺扔出去就听到游清微的喊声,她赶紧收回手定睛一看,发现这刺上面居然覆着一层淡淡的流光,像是有妖力又像是有鬼力。她飞快地扭头看了眼四周,没有见到有人在旁边,麻利地把刺塞进了她装鬼的符袋里。
李素华这才反应过来她家的白大仙居然去惹游家的人,她赶紧叫道:“白奶奶,那位是游家的人,您老当心。”又冲游清微歉声说:“抱歉。”
白刺猬的嘴巴一张,口吐人语,说:“抱什么歉,常三爷说姓游的没好人。”
游清微幽幽地瞥了眼刺猬,喊了声:“小闷呆,再有刺扎你,你就把刺全收了,不用还!”“不用还”三个字咬得特别的重。她要不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动手不妥,真想把太极乾坤扇拍在白刺猬的脑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