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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和平的大陆。
这是一片奇幻的大陆。
殊若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容颜。
又是一张美到失真的脸。
……如果不和殊若本来的容貌相比的话。
最重要的是,资料又缺失了。
殊若所处的房间古色古香,身上的衣着也是她更中意的广袖长衫。
但是,这里绝不是她所认知的古代。
推开门,木鸢在天上飞。
木人在院子里打扫。
走出自己的院子,来到类似于练武堂的地方,广场上穿着弟子服的男男女女所用的武器上带着风火雷水土的气息。
“大师姐,你怎么来了?”
一个俊秀的少年跑到殊若面前。
殊若微微偏头看他,“真延。”
少年笑了笑,“大师姐今天不闭关了?”
乾坤派,掌门的女儿,嬴七落。
年岁不大,却是整个门派的大师姐。
七落这个名字,是因为她体内含有七种元素气息。
除了五种自然元素之外,还有生之气和死之气。
她是个异类。
所以掌门不让她练法术,但又不能让唯一的女儿变成废柴,转而叫她修习符咒。
整个门派就她一个符咒师。
就连机关师都有好几个。
不过这些与殊若无关,她只想找到自己的攻略对象。
“真延,最近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真延虽是少年脸,但真实年龄已经过百,在门派中也可谓是老资格。
“什么事?十年一度的群贤大会要开始了,今年大师姐准备参加么?”
群贤大会,就是各大门派比试文韬武略。
没什么特殊意义,大约就是知道自己门派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嗯,主要就是为了长面子。
殊若摇头,“不。”
这个大陆上专职符咒师的很少,多是元素师顺便学一些符咒备用。
嬴七落不能出手,甩符咒也就算了,她如果一不小心爆发死之力。
对,就和游戏中的“即死”效果一样,能够瞬间夺取生命。
可以说,嬴七落是乾坤派的王牌,但也是死棋。
不能随意用啊。
这个世界不是修□□,虽然人人生来带有不同的能力,没有法律却自有一套定律。
杀生是罪孽,万不得已不可冒犯。
“我不参加,我去观战。”殊若补充了一句。
“大师姐闭关那么久,是该出去看看。掌门也真是的,一直舍不得让大师姐出来见人,生怕我们抢了不成?”真延笑起来还残留着孩童的稚嫩。
这个世界的年龄,似乎需要好好推敲推敲。
掌门是两百多岁吧。
她呢?
关于自身的信息,殊若接收到的极少。
其实,这样的世界就应该是看武力值说话的,为什么她还要再重复侦探世界的过程?
又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殊若捻了捻袖口,轻轻舒出一口气,“掌门呢?”
真延伸手指了一个方向,“掌门这个时间都在静思堂打坐。”
殊若微微颔首,“你继续修炼吧。”
真延咧嘴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群贤大会是我领队的。如果大师姐要去的话,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师姐!”
殊若浅浅一笑,“好。”
……
殊若觉得奇怪。
难道说,身为掌门的女儿就那么有特权?
从练武堂到静思堂有一段距离,偶遇的门徒给她的感觉是……
赢七落就像个稀有动物似的。
被保护的那么好?
听那些门徒的意思,赢七落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是重要场合也不用出席。
不过,世间有多少人知道她同时具有生之气死之气?
说的直白一点,拥有那两种能力,就意味着你可以让生者死、让死者生。
那么……互相转换呢?
不,掌门连一般元素不让她修习,恐怕更不会尝试这么危险的事情。
出于对赢七落和其他人的安全负责,把赢七落一直保护起来倒是一个方法。
只不过,这明显治标不治本。
只要赢七落能自主控制能力就可以了,不是么?
思索间,殊若站定在静思堂前。
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
这是一道中气十足的男性声音。
光听声音的话,完全分辨不出年龄。
“七落。”殊若回答。
短暂的等待,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殊若静静望着眼前的男人。
看起来大约三十几岁,目光有神,面容威严,的确是很有掌门相。
“你怎么出来了?”掌门牵起殊若的手将她带到屋里。
殊若的视线扫过牵着自己的那只手,然后环视四周。
静思堂,如名字一般,特别的静谧,房间里空荡荡的,好似佛家修行之地。
“我,不能出来么。”殊若直直看向掌门。
掌门微微一笑,“不,你的身体你也知道。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你能与普通女孩子一样,可惜啊……”
殊若在一旁的小榻上入座,“群贤大会,我要去。”
掌门坐在她对面,闻言又是一笑,“我也觉得一直让你待在房里实在太委屈你了。出去见见世面也好,我会派多一些人保护你。七落,你要时刻记得,自己与旁人不同。”
殊若抚了抚袖,“世间,像我这样的异类,还有第二个么。”
掌门蹙起眉,“别这么说,你不是异类。你与旁人不同,正是说明你以后定有大作为。那些凡夫俗子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殊若敛眸,“普通女子,长到我这个岁数,早已谈及婚嫁,或是相夫教子了。”
掌门滞了片刻,“你还那么年轻,为何会考虑这些事?可是谁与你碎嘴了?”
殊若摇头,“我对外界不甚了解,当然要想办法了解。特别是男女之事,身为父亲,你不担心我这一点么?”
掌门高声一笑,“不,我的女儿本就是天下最好的!自然不比担心婚嫁之事!只是……为父看着,这世上难有和你匹配之人啊。”
殊若勾了勾唇,“是么。门派中的师兄师弟,我看着就很不错。”
掌门立刻摇头,“都是一些上不来台面的混小子!”
殊若缓缓抚过袖口,清浅一笑,“掌门,与其说,你不担心我婚嫁之事,不如说……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
掌门蓦然冷肃了一张脸,“七落,你还太年轻。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别人。”
殊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你为何又放心,让我去群贤大会?”
掌门微微叹息,“七落,这个乾坤派迟早要由你来掌管。若是一直将你束缚在方寸之地,那便是在扼杀你的将来。”
有理有据。
合情合理。
殊若意味不明的动了动眉梢,“我明白了。不打扰掌门休息,七落告退。”
掌门摆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
殊若走到门口,又是意味不明的回头看了一眼。
赢七落,是掌门的女儿,对吧。
可是,她张口掌门闭口掌门,为何对方……不纠正她的称呼呢?
这个世界的修行者,御剑飞行只是其中一种交通方式。
而对于乾坤派这种海纳百川的门派,反而更喜欢用机关术制造代步工具。
比如机甲飞鸟。
动力源有很多。
殊若的符咒反而是最省事的。
嗯,她带着一群师弟师妹正赶往群贤大会的聚首地点。
一张符咒的力量消耗完毕,殊若随手又贴了两张上去。
符咒师其实挺好的。
只是贴身带那么多纸……嗯,有储存道具。
再看其他人,机关师会携带燃料,和殊若的符咒异曲同工。
那些元素师就只能把自己的法力当燃料烧了。
难道就不怕在到达之前力竭?
好吧,同一个门派的,是要互帮互助。
殊若可以把符咒写在飞鸟上,符咒就会自动吸取大自然的元素力。
但是,她为什么要废这个事?
她现在用的符咒都是房间里找到的现成的。
是的,就是这么懒。
幸亏,乾坤派的机关师各个都是有真本事的,飞鸟的速度比那些御剑的还要快几倍。
目的地到了。
这种大会,讲究公平公正公开,所以不能在任何门派的界内。
会顶山,大约是这片大陆海拔最高、地域最广的山脉。
群贤大会向来都是在这里举行,所以四周早就修建好了各种房屋和设施。
不过听说有些人太娇生惯养,住不惯这里“简陋的破屋”,所以把自家房子都打包过来。
也亏得这山真的有够大。
群贤大会没有主办方,各个门派每十年轮流主持。
今年正好轮到乾坤派。
殊若想,可不是正好么,她穿越的时机都是特意筛选过的。
……不,不是她筛选的。
擂台很大,而且以防万一,比武时擂台是会被一个巨大的结界笼罩住,以防力量外泄伤及无辜。
各大门派都熟门熟路了,见了面之后的开场白也几十年不换一句。
不过殊若的到来,算是为这平静的湖水投入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
乾坤派掌门的女儿。
掌门从来舍不得拉出来见人的女儿。
旁人只当掌门爱女心切,不想给别人看。
不过今日一见,他们可算明白了,要是他们的女儿长这样,也不能随随便便让她出门啊!
虽说这个世界的平均颜值很高,但殊若那张美到失真的脸依旧是少见的。
殊若无所谓自己长什么样,也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
嗯,毕竟本人长“那样”,早就被人看习惯了。
她来做什么的呢?
触发剧情?
触发人物是谁?
殊若想,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穿越到升级流小说里,等待一个除了长相之外一无是处的男主吧?
绝对不会。
如果这个世界是晓栩选的,那就绝对不会。
别的事情不敢保证,晓栩对于美人的执念那是……哎。
殊若被安排在乾坤派的首席,百无聊赖的看着一场场五光十色群魔乱舞的战斗。
点到为止,重伤或杀人将取消资格。
这倒是不错。
这个世界还真是……太平呢。
殊若缓缓扬起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讽刺的笑意。
若是真的太平,她就不会来了。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比如比武比到一半,出来一个大魔王什么的将所有人打败,企图统一天下?
……太俗。
殊若注意四面八方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她的耳目。
不用揣测这个世界,直接揣测晓栩就可以了。
美人,强大的美人,身份非凡的强大的美人。
不过,晓栩的确更加偏爱反派?
殊若笑意加深,然后望了望天色。
人为的灾难,在这个世界是会被人诟病的。
那么,如果……是天灾呢?
人与自然,哪一方更强大?
虽然是修行者,但是他们依旧是人。
天要他们亡,谁都躲不过。
雪崩。
高山峻岭触发率极大的天灾。
整座山峰在摇晃。
殊若坐在原位,边抚摸袖口边思考。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修行之人,不乏有对天文地理颇为了解的。
而且,他们难道不知道,在被冰雪覆盖的高山上比武,会闹出多大的动静,造成山体动摇?
所以,天灾,还是人祸?
这时,真延握住了殊若的手,满脸镇定的看着她,“大师姐你别怕,一会就没事了。”
殊若眉梢微扬,“一直会出现这种情况?”
真延点点头,“几乎每次都会有,不过我们那么多门派在这里,大家齐心协力很容易就能避免山崩地裂的情况。说起来,好像是有些人在比武时太激动,没有注意到雪崩,从山上掉下去。毕竟是少数,不然群贤大会也不可能每次都在这里举办。”
殊若敛眸,“失踪的人呢?”
真延困扰的蹙眉,“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听说有些人后来自己回门派说要自请逐出门派,好几个了,问是什么原因他们也不说。”
殊若轻笑一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次发生的雪崩,恐怕会是前所未有的规模。
你说,是天灾呢,还是人祸?
擂台从中间裂开了。
真延一惊,连忙起身,“大师姐!我们退后!”
结局已定,挣扎无用。
殊若倒是想和他说,不过……还是沉默吧。
狂风大作。
卷起四周山峰上的积雪,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中心。
这里的地势是一个谷型,中间地势低,可以说是瓮中之鳖,往哪儿逃都有风雪袭来。
在劫难逃。
“不可能的,好多门派大师都推算过,这里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狂风。还有这些雪也超过原本山上堆积的量。”
真延作为这次的领头人,忙着疏散人群,让师弟师妹什么都别管尽快逃命!
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这是为什么呢?
不可能的天灾,成为了现实,这是为什么呢?
既然天灾确定了不可能。
那么,只剩下人祸了吧?
殊若低下头。
她脚边的地面裂开了一道狰狞的大口子。
“大师姐!”
她必须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呢?
殊若浅浅一笑,闭上眼。
任由黑暗将她吞噬。
鸟语。
花香。
虫鸣。
月光。
殊若睁开了眼。
然后微微扬眉。
不只是她一个人掉下来。
还有两男两女。
除了最后一刻想要拉住她反被拖下来的真延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女。
殊若先去查看了真延的伤势。
很奇怪。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内伤外伤。
殊若将视线移向远方。
灯火通明。
这是一处,仿佛世外桃源的村落。
几个门派加起来有几百人,落到这里的加上她只有五个。
那,其他人呢?
被风雪掩埋,还是逃出生天?
殊若将几人叫醒。
“啊!这里莫非是……”另一个俊秀少年惊讶道。
“你知道这是哪里?”殊若看着他。
少年回头,对上殊若那张脸,顿时脸红如火,“知、知道……上一届的群贤大会我没有资格参加,但是和我关系好的一个师兄似乎也经历了雪崩,失踪了几天之后竟然回门派自请退派。我问他原因,他说……他找到了想要度过一生的地方,还有……”
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这么一说,那两个小姑娘也表示自己门派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殊若又将视线投向灯火辉煌的远处。
乐不思蜀?世外桃源?
真的有那么好的地方?
“我我我……我叫冯纪,你……你是乾坤派的大师姐赢七落?”
“我是。”殊若淡淡回道。
“我叫杨棋!我听说你二十年没出过乾坤派,你爹怎么那么宝贝你啊!我爹娘一直想要把我往外头赶呢!”圆脸的少女凑了上来。
真延见状,连忙挡在殊若跟前,“对不住,我大师姐不习惯和人相处。”
杨棋吐吐舌头,向后退一步,“好好好,我不动你家大师姐!”
真延脸颊微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殊若看向另一个少女。
少女察觉到她的视线,回以一抹温婉的笑,“我叫林清婉。”
殊若捻了捻衣袖,“你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林清婉不解的看着她,“你不是也不惊讶?”
殊若轻笑,“你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林清婉思考了片刻,才道,“其实,我派掌门之女就是在这里失踪,而且并没有回去过。此事掌门不愿宣扬,想要趁此机会找寻线索。所以,我是主动掉下山崖,自然也就不惊讶了。”
“失踪之后主动回去的……都是男性?杳无音讯的……都是女性?”
殊若瞬间找出问题的关键。
其他几人闻言面面相觑,似乎都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我们还是先进去。天色已晚,必须找个地方歇脚。”殊若如是说道。
几人纷纷附和。
进入村落后,他们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太平盛世。
村民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男耕女织自给自足。
就算见了他们这些外人,也并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
走到一户人家前,男主人正坐在门口剥豆子。
“师兄?!”冯纪大步向前,握住男人的手。
男人抬头,顿时又惊又喜,“师弟!你怎么也来了!”
冯纪更是激动的不行,“师兄你真的在这里!”
“这些都是你的朋友?你们也是因为雪崩掉下来的?”男人看向冯纪身后几人。
冯纪点头,“我刚才还在和他们说起你呢!”
“既然都是朋友,来,进屋说,站在外头怪冷的。”男人招呼众人进屋。
纯朴,热情,就像从来没有出过大山的本土村民。
这个村子的房子都意外的大,两个人居住的环境,却是一个很大的院落。
待众人就座后,一个娉婷少女从房里出来。
“几位是夫君的朋友?正巧妾身准备饭食,只是粗茶淡饭,各位不要嫌弃。”
冯纪突然冲男人挤眉弄眼,“师兄,你就是为了嫂子才留下来的?”
男人脸一红,“这个村子有点特殊,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所以……”
“都是妾身不好,拖累了夫君。这个村子里的住民,几乎是终身不出村落的。我不能违背祖训,只能委屈夫君住在这等小地方。”
“嫂子你这话就不对了。这里可不是小地方。我瞧着可比师兄过去的屋子舒服多了!”冯纪打趣道。
男人和女子相视一笑。
“我们进了村,是否要见过村长?”殊若突兀的问道。
女子愣了愣,随即笑道,“是要见见的。不过今天太晚了,你们不介意的下就住下吧。村长年纪大了,这个时辰早就睡了。”
年纪大了?
“不知村长的年龄?”殊若继续追问。
“一百多岁了吧。他天天念叨着要下去陪他过世的妻子呢,真是痴情人。”女子轻笑。
这个村子难道……都是普通人?
殊若捻了捻袖口,垂眸不语。
“我肚子都快饿死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吃饭吧?劳烦这位嫂子多煮一点了!”杨棋冲女子招了招手。
“好,我这就去做饭,请几位稍等。夫君,方才的豆子……”
男人拿起一旁的篮子和女子一同进了厨房,“娘子,我帮你。你们几位先坐一会,很快就好!”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客厅里的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嫂子长的真漂亮。”
冯纪突然开口。
杨棋瞬间瞪眼,“你想什么呐!那是你嫂子!”
冯纪茫然的眨眨眼,“……啊!你想多了!我是说,怪不得那些人宁愿被逐出门派也要待在这里了。环境也好,民风也好,这里的女孩子又那么漂亮。”
“那也不一定每个都那么漂亮啊!明天一早咱出去转转,我就不信每一个都是天香国色!”
对于容貌的问题,小姑娘当然很介怀。
“不过,真要比容貌的话,七落姑娘的美貌,定然无人能及。”冯纪扭过头,带着些痴迷的看着殊若。
真延顿时重重干咳两声,“冯纪兄弟!”
冯纪立马回神,脸涨红成了猪肝色,“对、对不起,我一时……一时情不自禁。”
殊若摇了摇头,“无妨。”
饭菜很快就端出来了。
虽说是村落,但生活水平似乎都能赶上大城镇。
大鱼大肉,色香味俱全。
“师兄,你真是好福气!”冯纪一边吃一边嘀咕道。
男人也没有谦虚,很是得意的笑了笑。
“妾身先去收拾客房,不过几位可能要挤一挤了。”女子歉意道。
“你们的院落修建的很不错。但是那么多房间……是随时准备好迎接外客?”殊若对着女子浅笑道。
“不瞒你说,我们村子啊,人少地多。这房子还不算大的呢,客房也不多。不过姑娘倒是说对了一件事,我们这每隔几天会掉下几个外客,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好的。”
殊若点点头,没有再深究。
用过晚饭,少年们去了左边,少女们去了右边。
简直就像专业的旅馆。
房间里有好几张床,并不是大通铺的样子。
真的很像旅馆。
杨棋往最近的床扑了上去,“床挺软的,被子挺厚的。我还以为这里的床铺肯定硬邦邦凉飕飕的呢!”
林清婉在她左边的床坐下,“这样的地方,真的很容易叫人流连忘返。”
殊若选择靠窗的床,“可就是这样,我觉得有些奇怪。”
杨棋看向她,“哪里奇怪?”
殊若勾起嘴角,“准备的太充分了。”
林清婉不解道,“那是因为像我们这样的外来客很多吧?”
殊若捻了捻袖口,“她说村长一百多岁了,年纪大了。”
杨棋眨眨眼,“对普通人来说,是年纪大了吧?”
“可是,除了聚贤大会,谁会特意跑到会顶山?而聚贤大会是十年一度的。方才那个女子,若是普通人,她又见过几个外来客?”
啊……
杨棋和林清婉对视一眼。
“若说这屋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可你们看……这明显是不久之前才建好的。”
或者说……就是为“今年聚贤大会”专门准备的。
“那会不会是因为每隔十年有人会掉下来,所以这个村子就有了这样的规矩,每十年修一次房子?”杨棋突发奇想。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有些事情,恐怕是问不出来的。我们明天见了村长,应该能知道的多一些。”
殊若没有说,就算见了村长,“不该知道的”,他们也不会被告知。
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一夜好眠。
……也许吧。
第二天,殊若他们被领去见了村长。
的确是个老爷爷,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作古一般。
不过这位老人看起来精神很好,而且很古道热肠。
“几位远道而来,我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
村长杵着拐杖,坐在首位,脸上带着和蔼的笑。
众人没有回答他,因为他们的视线都落在另一张椅子上。
村长丝毫不介意,伸出手去,握住桌上放置的手。
另一张椅子上,是一个少女,美丽的少女。
可是她,有异常。
木然。
从容貌到身体,都十分木然。
就好像……人偶一般。
“她是我的妻子。”村长说话间紧紧攥住了那只手,“她已经去世二十几年了。”
众人瞪大眼看着他,不由觉得背脊凉凉的。
“你们……听说过怜镜先生么?”村长突然话锋一转。
“怜镜先生?!”真延失控的叫出声。
殊若看向他,无声的询问。
“我听说过,怜镜先生是现世最优秀的人偶师,制作出来的人偶栩栩如生,几乎与真人无异。可是他……很久以前就失踪了。”
人偶师。
村长点点头,“是啊,他在外面是失踪了。那是因为他隐居到了这里。怜镜先生是个好人啊,看我失去妻子痛不欲生,就替我做了一个和妻子一模一样的人偶。”
“你的妻子,去世二十几年。他却替你做了一个少女。”殊若漠然的说道。
还是说,所有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女孩子,村长想要找回当年的初恋感觉?
村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因为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画像,所以怜镜先生是通过我的描述做出来的人偶。我……我对妻子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初见时,她站在花田里笑。”
停留在最美好的回忆上?
作为不会老的神族,殊若是不无法理解那种“停止在这一刻”的感慨。
因为神,是可以操控时间的。
“村长,我们可以暂住在村子里么?”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们村子有规矩,除非你们打算定居在这里,否则最好尽早出去。而且出去以后绝对不能透露村子里的情况。”
殊若点头,“我们自然不会多做打扰,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罢了。”
“我们村里人都十分热情好客,你们想要借住他们都不会拒绝的。”
殊若垂眸,轻轻笑了,“村长,怜镜先生的府宅在哪里。”
……
从村长屋子里出来,殊若的神色微妙。
“大师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真延走到她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村长说,村子里有规矩,外人不能多做逗留。”殊若抚过袖口。
“可以理解啊,这个村子简直就像个方外世界。”真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村长说,村里人热情好客,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殊若缓缓扬起嘴角。
“那也很正常啊,毕竟远离尘世的地方,民风比较淳朴。”真延还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相悖论。”
殊若轻轻甩袖,转身面对众人,“这里民风淳朴,我不能否认。不希望外人打扰这里的清静,也很正常。可是两者结合,就有奇怪的地方。他们相信外来客不会泄露秘密,外来的人……为何当真如此听话。数十年、数百年,外面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过关于这个村子的事。而且,他们愿意放人回门派,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被背叛?”
“我……听不懂。”杨棋颤巍巍举起手。
“暂时没有结论,你便当我在胡言乱语吧。我倒是有一事想问,你们……都听说过怜镜先生么?”
杨棋这次高高举起了手,“我听过啊!好像我爹娘、我祖父都知道这个人。当今许多人偶师都是以怜镜先生为楷模,可惜他们想要拜师都找不到地方去拜。听说,怜镜先生自成名起就行踪不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就消失无踪了。”
“我觉得,这个村子的关键……就在那个人。”
殊若有预感。
因为……她心跳的好快。
那种,类似于喜悦、激动、期待、恐惧……是,即将见到心中的那个人,才会有的感觉。
这不对。
赢七落见过怜镜先生?
就年龄来说,应该是不可能吧。
难道,她身体里又残留着上辈子的赢七落的魂魄?
怜镜先生。
怜镜……
“怜镜先生似乎替我们门派做过人偶。”林清婉开口道。
“做谁?”殊若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门派有个禁地,听误闯的弟子说,那里有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子。只是不知……是死是活。”
人偶,再真实,也不是活人。
活人……
殊若捻住袖口。
她,拥有生之力和死之力。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让死人复活。
但是,赋予人偶生命之力,这样的事情……可能做到么?
怜镜先生隐世的契机是什么?
是遭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
他做人偶的契机又是什么?
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
她来到这里……不,赢七落会来到这里,到底是天注定,还是……
——那个人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