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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里,殊若和苍凌见面的次数不多,她特意给他时间去讨好明暖雪。
拨了拨桌上的烛火,红艳的火光映在殊若眸中,依旧是一片清冷。
“苍凌对我的感情,是爱?”
嗯,房里没有别人,系统想了想,她这到底是自言自语呢?还是在问它?
【少女你何必想那么多呢,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就行了,反正苍凌又不是那一位大人。】
殊若摇了摇头,放过明明灭灭的烛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经历过那么多世界,我只是觉着,人的情感,当真复杂的很。”
就好比,青梅竹马之情,是爱么?敬仰之情,是爱么?憧憬之情,是爱么?
如今,苍凌对她的,那种信仰之情……是爱么?
信仰啊……
要说信仰,殊若绝不会陌生。
迦蓝阁每一个人每一天都会接收到来自各个世界的信仰之力。
疯狂的偏执的信仰她也不是没见过。
尤其以她母上大人接收到的为甚。
那种疯狂的劲头……真的是爱么?
换句话说好了。
偶像崇拜,和爱情,一样么?
殊若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过去,殊若的感官很简单。
外界,月和。
至此二种。
情感是什么?
更何况那么复杂的情感。
书本上的知识和自己体会到的明显是不同的。
若非如此,晓栩也不会让殊若去别的世界做任务了。
你不懂?
那就穿越到你懂为止!
殊若盯着茶水中的倒影。
一张不属于她的脸蛋。
瞳眸中平静无波,无悲无喜。
母上大人,到底想让她懂什么?
她无情,冷眼旁观天下。
唯一能触动她的,只有月和。
可是,月和比她更加清冷。
她在月和身上根本体会不到所谓的情。
所以,母上大人到底想让她懂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轻响,宫人压低的嗓音传来。
“明公主,国君有请。”
殊若放下茶杯,掸了掸衣袖。
“知道了。”
宫人的脚步声远去。
殊若站起身,从容优雅的往外走去。
走去……她的刑场。
苍凌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攻入殷国,砍下殷国国君的头颅,然后将明暖雪彻底占为己有。
有什么办法,让明暖雪忘了她夫君呢?
古来帝王都喜欢炼丹。
苍凌这会也很急切。
炼的倒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
一来是替明暖雪调理身体,二来则是让她失忆!
殊若说,我会帮你得到明暖雪。
所以,这药,她给了。
将计就计。
如今,你如何得到的,将来,你便会如何撕心裂肺的想要抛弃。
甚好。
这可苦了明暖雪,啥都知道,啥都不能说,一直装傻。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
这让她每每看苍凌的表情都特别诡异,夹杂着一缕缕的……同情。
苍凌还以为她对自己改观了,所谓的失忆药奏效了!
吃太饱,想太多。
三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苍凌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
准备好……生不如死了么?
殊若推开书房的门,入眼的便是苍凌满面红润,眼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孩童般的精光。
就像个……迫不及待准备拆生日礼物的孩子。
孩子。
孩子?
仰望着那个人,只有那个人,期盼他回头,期盼他赞许的目光,期盼他的手能落在她的发顶,柔柔的抚摸。
孩提时代的殊若,可是如此刻的苍凌这般,迫切的期待着月和给予她更多关注?
孩子么?
爱情么?
殊若的确不懂。
她从来只叫月和。
不是叔叔,不是老师,不是月和大人。
从开口起,就是月和。
为什么?
殊若看着眼前的苍凌,眼神竟是有些许茫然的。
苍凌难得对殊若露出不带任何轻蔑意味的笑容,招了她过来坐。
“三月将至,殷国要来讨人了。”
殊若理了理袖口的皱褶,淡淡瞅他,“国君想说什么,不如直说好了。”
苍凌笑容扩大,“明小公主,寡人恳请你替代暖雪回去殷国。”
殊若没有丝毫停顿,直接点头,“好。”
苍凌却是犹疑的微蹙眉心,“你当真明白寡人的意思?”
殊若看着他,微微一笑,“我明白。国君希望我里应外合,祝你攻下殷国。”
苍凌倒是觉得奇怪,她未免太好说话了。
“明小公主,为了夺得天下,你可以视亲情伦理不顾,不择手段至此么?”
殊若眼眸半阖,略略拂袖,似笑非笑,“亲情?国君屠尽苍国皇室满门时,可识得亲情二字?不择手段?成王败寇,古来如是,兵不厌诈,兵法如是,何来不择手段之说?”
苍凌伸手抬起她的下颚,望着那双冷淡的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的瞳眸,“你……比寡人更狠。”
殊若面色不变,笑意加深,“不。我不会屠杀,更不会杀自己的亲人。但是,用兵之道,用人之道。是任用,还是……利用。这,重要么?”
苍凌一怔,蓦然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明公主!文韬武略天纵之才!”
所以,必须死。
苍凌脸色一凛,握住了殊若的双手,“寡人定不负你。寡人心系暖雪,你若要天下,寡人又有何不舍?”
殊若笑望着他,并没有收回手,“国君陛下,你可知,为何我愿屈居于你之下,凡事听之任之。我说要天下,又何时当真与你争夺什么?”
苍凌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殊若双眸含情,笑容却冷,微微挣开他的手。
“国君放心,你交代之事,殊若何时办不成??来日,天下、明暖雪,都是你的。”
说完这句话,她便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苍凌在明国最后一次见到她。
带着那句话。
——为何我愿屈居于你之下,凡事听之任之。
为何?
以己度人,苍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可惜,苍凌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心眼那么小,小的连自己都容不下,只能容下那个人。
不过,到最后,他的那颗心,还能留下什么呢。
若是连心爱之人都认不出,那还是真爱么?
是故,当殷国国君见殊若第一眼便知,那不是他的妻子。
他倒是想发飙,可殊若一个眼神就让他镇定下来了。
携了殊若的手,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马车上,殷国国君无论如何都憋不住这口气。
殊若倒是笑了,笑的格外轻松。
“你恨苍凌,我也恨。如今我们给他,给他想要的一切。最后,再一起拿回来。国君不想看看,到时候,苍凌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殷国国君把这话在脑子里滚了一遍,也笑了。
可笑着笑着,又开始担忧起来。
“暖雪她……苍凌可会……”
殊若摇头,“他不会,亦不敢。”
说到这里,殊若又浮现出之前的疑问。
是爱么?
如果是爱,哪怕此人高高在上,也会想要将她拉下神坛,困在身边。
可苍凌对待明暖雪的态度……太过恭敬了。
虔诚的教徒。
殊若就是这样的感觉。
“明公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殊若垂下眼帘,“等。等群雄逐鹿,只剩苍国为止。”
殷国国君瞬间蹙起眉,“到那时,我们又如何能与他抗争?”
殊若拂袖,懒懒靠在马车壁上,“到时候,他会亲手把一切送上来的。”
殷国国君眉头蹙的更深,“公主这是何意?”
殊若闭上眼,嘴边含笑,“打破此人内心最深处的信仰,比要他的命更来得痛快。连命都不要了,又何况那些身外之物。”
殷国国君自然还是听不懂的,但是见殊若似乎不想多言,也只得远远坐在另一边,自己一个人纠结去。
换句话说他也许就能懂了。
若是他的妻子明暖雪死了,他还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去管什么天下什么争夺皇位么?
殊若真正撒下用来引苍凌上钩的鱼饵,是她自己。
手指翻飞间,掌心赫然躺着一块圆形玉佩。
属于她明暧雪的玉佩。
苍凌,鱼儿,该收网了。
明暖雪“失忆”,殷国蛰伏,四周的小国蠢蠢欲动了。
殊若之前与苍凌讨论过天下局势,这会早就准备他们自投罗网。
扫平障碍的速度很快,因为他的兵都是殊若练出来的。
兵法与武器都比这个时代其他国家先进许多。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苍国吃的很饱。
可是,苍凌并不因此而感到开心。
他最近很郁闷。
正所谓,战场得意,情场失意。
明暖雪?
哦,她“失忆”了,就像个无知孩童一样,苍凌与她说什么都一副“我听不懂”的模样。
苍凌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倒也不急。
真正令他不开心的,是自己。
噩梦。
梦中有两个明暖雪。
不对,应该说是一个明暖雪,一个明暧雪。
小时候能用身高来分辨。
长大了呢?
苍凌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只有当某人褪下伪装,露出与姐姐不同的自卑的部分,他才能看到,原来那个是自己一直不屑的明暧雪。
怎么回事?
一幕一幕如走马灯似的掠过。
苍凌见到的并非完全是自己的记忆。
更多时候,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像观看电影一般看着事情发展。
明暧雪在哭。
她一直在哭。
在见过苍凌之后。
每一次。
苍凌面对妹妹,却叫着姐姐的名字。
长大之后。
苍凌厌弃妹妹,依旧叫着姐姐的名字。
她在哭。
无声的哭。
哭的一点都不可怜。
却令人心都在打颤。
好像那种痛,可以经由这副画面传入心底,传入四肢。
痛的……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做不到。
你是谁?
为什么会在我梦里?
你到底是谁?
她说,“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她又说,“你自然是不爱我的。你自然是应该爱姐姐的。”
最后,她说,“苍凌,结束了。姐姐死了。你也……死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
她陪着他,南征北战。
她陪着他,屠戮中原。
她陪着他,从生到死。
她一直站在他身后。
而他,从未回头。
结束了?
不,不会这样结束的。
苍凌,你欠的,哪怕用一生都还不起!
想要结束,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苍凌,告诉我,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