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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都是伤在左手手背。
余露也看了过去。
无缘无故,陈昭不会在自己手背上来一刀的,而且自金陵城两人分开,陈昭再没有见过她,便是想要和她来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疤,也根本没有参照物。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是成王?”她问陈昭,突然的,心头就涌入了她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有点甜,也有点酸,还有点觉得萧睿幼稚好笑。
可,可就算是幼稚好笑吧,那也是那个男人对她的爱啊。
陈昭面色微沉,迅速缩回了左手,转而伸出右手,抓住了余露的左手,“你这伤口,是在金陵城,你逃走的时候为了留下血迹而留下的?”
余露挣了下,没挣出手,她便只淡淡点头。
陈昭却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些,道:“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对他也如此。
余露冷哼一声,抬头呛他,“我不对自己狠,你就要对我狠了,我到现在都不敢想,当初若是没看出你的阴谋诡计,就那么傻愣愣地留在那船上,现在我会怎么样了!”
陈昭被她呛得说不出话,半晌,面色难看的松了手。
他想说,如果当初她真的留下来,他未必会真的把她送走。可是他也知道,这话他自己不信,余露更不会信。
因为,他会送,顶多送走后又后悔,再把她找回来。
可是那样,伤害依然造成了。
他转了身,示意余露跟他走。
余露却不动,站在他身后,语气沉沉问他,“你真的不肯放我走吗?”
陈昭道:“受人之命。”
余露问:“谁?”
陈昭不回答。
余露气得跺脚,声音更是尖利了起来,“我要是不肯跟你走呢,你会怎么样?”
陈昭转头看过来,看着余露那莹白的小脸,看着她愤恨的眼神,看着她气鼓鼓的双颊……她看向自己的眼里,真的真的,再没有其他情绪了。
他慢慢的,冷冰冰的,开了口,“你不肯老实的跟我走,那我就打晕你,扛着走。”
余露无奈了,她根本不是陈昭的对手,虽然她对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嗤之以鼻,可是既来之,便得为萧睿守之。
萧睿对她那么好,可以的话,她也不愿,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的纠葛。不仅仅是精神上的,还有这来往接触上的,哪怕她的名声扫地,她也想给萧睿最清白的自己。
“那你能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吗?”她抬起脚动了动,见陈昭走了,便老实的跟上。
陈昭背对着她,心情却仍然很复杂。
好像见到她后,他之前想到的再多折磨她的办法,都没有办法用了。不管她是真的有理,还是强词夺理,他见了她,都会因她妥协自己。
“你放心,反正不会杀了你。”他低声说,步子迈得不大,这是刻意在等余露的。
余露却并不领情,她只盼着,萧睿赶紧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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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确在找她,可却是在往福橘和曹妈妈追逐的方向去寻找的,他不知道抓了余露的是谁,自然更不会想到,陈昭会一路往西北而行。
连续找了好几个时辰了,饶是跟出来的侍卫都身体很好,此刻也已经人困马乏,没了精力了。
萧睿骑在马上,一身锦袍早已皱皱巴巴,便是普通富家子弟都不会这么穿,更何况他堂堂七皇子,大炎的成王殿下了。
可他没有心情管,跟着一起寻找的侍卫暗卫甚至是已经快坐不稳马的崔进忠,却都不敢提醒他。他手紧紧攥住缰绳,眼睛里早已经是一片赤红,其他人不敢直白的看过来,崔进忠看了几眼,却是平生第一次有了心疼到要碎了的感觉。
他不知道那是忍着的眼泪,还是又怒又怕又着急的结果,他只知道,他看着这样的主子,心里是真的难受。
“王爷。”他终于低声开口了,“您要不,先找个地方歇一歇,这边,奴婢看着他们找。”
如今也不知道是到哪里了,回京城不现实,但却可以到附近的村户借住一晚上。王爷金尊玉贵,这般耗着,身子如何吃得消。
是啊,是太晚了,也太累了。
萧睿开口,声音疲惫清冷,“现在这边有多少人,你去将他们分成三批,一批去附近村户借住,一批原地小休,一批继续找。”
这是要轮班了。崔进忠忙应下,匆匆去了。吩咐后,人马快速的分成了两拨,一拨准备去借住,一拨准备暂时休整,还有一拨没回来,那是走在前面去打探情况了。
崔进忠回来,请萧睿也去休息。
萧睿却淡淡摇头,没有同意。
他不知道余露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也不敢去想。他想的,则是晚一刻找到她,她便要多受一刻的委屈。她那般娇气的人,身上又还带着伤,这样热的天里被抓了,她怎么受得住?
“爷没事。”他摆手,叫那还等着的一拨人尽快去找地方休息,“明儿一早天不亮就得过来,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记得吃东西。”
从傍晚找到现在,所有人都还饥肠辘辘不曾进食呢。但没有人有怨言,因为萧睿一直陪着他们,不仅身体力行的出来找人,他自个儿也没吃任何东西。
崔进忠送走了人,交代好了明儿过来的时辰,回来后看着拉了缰绳准备再继续走的萧睿,眼睛一酸,忙伸手抹了眼角的湿润。
“王爷,您就算不肯去村户家休息,也在这儿暂且休息片刻吧。奴婢叫人去打点野味来。不然,您这又饿又累的,您累坏了,余主子那可怎么办啊!”
她呢,她有没有东西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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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露有东西吃,在她逃跑的这段时间,陈昭很有闲心的抓了几条鱼,这会儿就还在之前待着的地方,升起火用树枝叉了鱼在烤。
没油没盐,可偏鱼的味儿却很香。没有吃晚饭,又一路逃走消耗体力,余露觉得这鱼应该会很美味吧?
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昭烤熟了鱼,也的确送到了她面前。
“要吗?”他问,语气并不好。
余露迅速收回视线,“有条件?”
陈昭还真不知道,余露不仅讨价还价厉害,还这么聪明,他还没说,她便已经猜到了。
火光照亮了她的脸,白净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上了一点灰,头发也有些散乱,再配着那哭得红肿的眼睛,看起来真是又可怜又狼狈。
不过,他却不会同情。
不是还记挂着之前的仇恨,也不全部是因前世而带来的报复心理,而是……陈昭说不明白是什么,像是男人在看到喜欢的女人露出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时,有想要尽情欺负她的冲动一般。
虽然,这是两辈子第一次有的感觉,可是此刻,他却觉得这感觉非常可笑。
就算这辈子,余露不是有意要害他,可是上辈子,她却真真切切害过他的。
若是她不来招惹他,他也不会想要报仇,可阴差阳错,既然已经牵扯上了,那余露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不论如何,他不会送她回去的。
不管是虞雯公主和惠妃的命令,还是他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既然抓了出来,既然她说一开始她是真心的,那么余生,她就留在他身边,好好赎罪吧!
“对,有条件的。”他点头,“你要答应,乖乖待在我身边,再不许跑,才可以吃。”
“好的!”余露答应的很干脆。
陈昭一怔,接着就失笑,这女人,真是处处出乎他意料。这么干脆的答应,不明显是假话吗?
他将树枝的一头递给余露,等余露接了,才道:“你是想舒服点自由点的跟着我走,还是想被我打晕或者是打断腿的不得不跟我走,你自己选择。”
余露咬了一块鱼肉,顿时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是给她选择吗,这是明明白白的威胁!
她停顿了片刻,才大口大口的继续吃了起来,也是,还不如跟着陈昭走,起码他现在不想杀她。如果自己逃走了,能不能一个人走回京城是个问题,在路上遇到坏人逃不掉又是个问题。
最重要的,如果萧睿查出来她是被陈昭抓了的,那么他找了来却找不到自己,可是陈昭背后的主人却对付萧睿,那就更麻烦了。
她吃着鱼,偷偷看着陈昭,在想着,能不能从陈昭这里套出什么话来。
一条鱼没滋没味的吃完,她把树枝一扔,就看着陈昭有些恼意的道:“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就看这么久他都没有找过来,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他没那么重要。你和你身后的主人,想要用我来威胁成王,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陈昭没有抬头,“别试探,你什么也试探不出的。”
余露气结,紧了紧衣裳,靠在一边树上闭了眼。逃不掉,那就要好好保护自己,等可以逃的时候,不至于身体原因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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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满脸疲惫回到宫里的时候,萧雯已经困得睡着了,虞雯公主却神色不安的等着。
见到虞雯公主,惠妃才想起余露的事,忙问道:“怎么样了,可有传了消息回来?”
虞雯公主点点头,道:“人被抓了,不敢带回京城,已经带在城外安全地方了。娘娘,人放在那边,等我走的时候,直接跟着就是,不会有事的。”
惠妃舒了口气,面上露出了些笑意,接着又想到萧睿和长平侯于家,“睿儿那边你有没有看着,有什么消息传来吗?还有长平侯府那边?”
虞雯公主道:“睿儿已经知道这事了,侯府的侍卫都被他调走了,应该就是去寻人的。至于长平侯府,睿儿没有示意,那边便也不敢有动静。”
惠妃点头,的确如此,长平侯若是此刻承认女儿被绑架了,那不仅做不了睿儿的侧妃了,就是自家全族女儿的名声都得受影响,他不会这么干的。
不过,她却必须要让长平侯府传出消息来,这样,才能断了睿儿的后路,他也就再没有欺君之罪了。
她正想出去吩咐人去办,虞雯公主却一下子拉住了她。她回头,不解的看向虞雯公主,“怎么了,有事?”
虞雯公主张张嘴,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最后,她也只是道:“娘娘,不着急,咱们还是再等等,看看睿儿那边什么态度,别逼得太紧了,我怕他会受不住,跟您闹翻了。”
惠妃想想,反正人已经被抓走了,还真不急这一时三刻的,别真把儿子逼得太过了的好。
她点点头,道:“行,那就听你的。好了,我先去沐浴,方才为了逸儿解除婚约的事,我腿都跪疼了。”
“成了吗?”虞雯公主问着,扶了惠妃往净房去,“我来帮您捏捏吧,捏捏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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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着婚期,却解除了婚约,夏家二老爷回到家的时候,脸色阴沉如水。
平日里最温和大度的二老爷,因着家里下人上的茶略微烫了一些,就气得直接把茶杯砸出去,砸得那嬷嬷脸上立刻就被烫得红肿一片了。
夏二老爷茶也不喝了,气呼呼的起身,大晚上的跑去了侄女的院子。
二老夫人摇头叹了口气,叫了贴身嬷嬷下去歇着,隔了一会儿,又吩咐人给赏了药膏子和一支赤金的手镯。
夏二老爷进了屋,夏梦莹就挥手撵了屋中的下人,看着夏二老爷的脸色,夏梦莹急切的掀开被子下床,上去抱住了他的手臂,“二叔,是不是成了?”
夏大将军和将军夫人早亡,这夏梦莹是烈士遗孤,从小就跟着二叔二婶长大的。虽然明面上待她只能算是一般的侄女儿,可私底下,夏家老两口对夏梦莹是真的疼爱,甚至比亲生骨肉还要多上一些。
毕竟,夏家如今能有这样的门第这样的日子,都是夏梦莹的父亲用命换来的。夏家老两口都是宽厚的人,自然的,对夏梦莹除了疼爱,还带上了歉意。
夏二老爷伸手摸了摸侄女儿的头,满脸寒冰消散,换上了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成了,二叔带去的赐婚圣旨,圣上已经收回去了。”他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他的妻子走了进来,似乎是听见两人的话了,走过来就带着怜悯的看着夏梦莹,“莹莹,可你怎么办呢,这事儿成了,你就真的只能‘病死’了。”
夏梦莹一笑,道:“就算不做夏梦莹了,可我不还是二叔二婶最疼爱的侄女儿么?总比真的嫁给那个萧逸好,他现在身边那位,可是定国公的女儿。有这个身份,以后想上位并不难。再者,她对亲爹娘都那般狠,日后我嫁进去,就我这么一副身子,还不是尽受折磨的,我宁愿‘病死’。”
夏二老爷道:“莹莹,你别怕,有二叔二婶在呢,不管怎样,二叔二婶都会护着你的。”
夏梦莹感激的点了点头。这个提议二叔二婶会答应,二婶一多半是为了堂姐考虑的,可是二叔,她却是知道,二叔更多的是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