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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樊城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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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连走后,邬铃独自走回了房间。

    后来的日子里邬铃曾经回忆过那次分别。邬铃想,若是知道会是那样的分别,自己不会选择留下来,会紧紧跟着他,让他拉着自己的手,在每一个晨曦薄雾里,时时能看到他清雅迷人的笑容,在每一个黄昏落日中,感受他深邃温暖的目光。

    后来的日子里邬铃不止一次体会过当时的心情,她当时知道又似乎不那么明了贺连的安排,她信任他,却总是恍惚而不确定,就像贺连带她回到南宋,她知道这是“回”,而不是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是回而不是来。这里这时究竟发生过什么与自己和贺连相关的事情?

    后来的日子里,独自走在洪途的漫漫长路上,邬铃也想起过申屠谨七,师傅什么都没有算错,就像个神一样,算得到事情的发展,算得到人的善良,人的贪念,人的懦弱,甚至那么好地保护了自己的心,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那样深刻地了解自己的不舍,最终的无奈,寥寥的释然都算到了,却唯独算错了申屠,于是啼笑皆非的故事里让人多了无限的唏嘘。

    房间中,雀薇在等着邬铃。

    “师姐,我也要走了,于家虽然大,但是师傅说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剩下的事情要看师姐自己,我们都不便插手,也不能替师姐安排。雀薇可以走了。”

    “嗯,我知道,你也要去参加珠元节了。”邬铃拉着雀薇的包袱,其实不舍得。

    雀薇抱了邬铃,这一走,再见怕是八年以后了。

    “若是有事情就去找申屠满主吧,他会帮忙的。申屠满主虽然不是特别爱说话,但是也不像黎关大少那样冷,是个心肠很软的人,要是碰到需要救命的事情,他肯定会帮你的。”雀薇笑道,“我是不是有点唠叨啊?看起来师姐和申屠满主相处得很不错呢。”雀薇说着用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霁月深瞳。

    邬铃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着实有些迷蒙:“‘看起来’这个词用得准确。”说罢自己也笑了。

    “珠元节就在明天吗?我都赶不上。”邬铃用指尖敲了敲桌子,随口问道。

    “在明日黄昏正式开始。”雀薇的神色有了一些变化,“师姐,我走了。”

    “明日黄昏才开始,你这么早就走?”邬铃注意到了这个时间,贺连说他早去是因为有些事情需要他帮忙处理,终究黎关奢极和申屠谨七都出来驻守三界了。

    “我暂时不回半霜客栈,要先去一个地方送一封信。”雀薇道,声音淡淡的。

    “送信?送去哪里?给谁?”邬铃看着雀薇。

    雀薇无奈一笑,想是很难说出口,又觉得需要说出来:“鬼界。阎君遥崖。”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等邬铃回忆起来的时候,雀薇已经走了。

    阎君遥崖——是不是在自己第一次见到杨怜惜的晚上,在恩鱼堂,师傅曾经说过,他当时说:“怜惜饷炊嗄辏行┦赂梅畔铝耍闳衔蝗サ氖滤档降撞还切挠心д=缥蘅善疲咽乔瓴患q挛幢鼗辜堑谩!

    这件事,这个人是和杨怜惜相关的,邬铃想,雀薇去送信给鬼界之主,为什么?

    邬铃还没有想明白,门外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很高,能到这个高度的人不多,师傅和奢极都高,但是站在他面前也矮下去有十公分,这个人的背影在月光下有些黯然。

    “申屠,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应该……”邬铃又想笑,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申屠身上实在不带着笑感,不像奢极一样开朗。

    “我不太习惯。”申屠道。

    邬铃想了想这个词:“哈哈哈,申屠满主——洪途的大众情人,你是不习惯于姐姐对你温柔相依还是不习惯也必须这样还回去?”邬铃曾经有一点怕申屠,因为自从见面,这个男人就毫无征兆毫无理由地要娶她,但是现在应该不会了,不管之前的目的是什么样的,现在知道了自己和贺连的关系,总该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我师傅说不会啊,你们做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是奥斯卡影帝了,不难吧?而且梦柳姐姐,彦彦姐姐……无数姐姐不都是这样和你说话的吗?”

    邬铃觉得趁着现在出口气也不错,在洪途被他抱过扛过,吃了不少亏,现在要好好报复一下。

    “其实我也不太习惯。”申屠道,“或者说,我不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邬铃忽然想起了师傅说过的沈霁月,申屠自己口中的秋儿,也就是——于念珺。是不是申屠习惯的就只有她……

    申屠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了。”

    邬铃点头,没有半点的不认真。

    “你师傅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申屠道。

    邬铃想了想:“所以……你是打算当于家的大女婿还是当八女婿?”

    申屠的眼光闪了闪,他的眼睛是深棕色的,很少能看到光彩,现在竟然闪了闪:“我不是九女婿吗?”

    邬铃一脸看见了禽兽的表情:“于念玲啊,太……太小了吧?”

    申屠迅速的靠近让邬铃猝不及防,当然以她现在的防御能力,提前准备了也没用,更当然,就算是她有三千梵丝在也不是申屠的对手。

    于是,邬铃被抓住了,被完完整整抱在了怀里,以申屠的身量,邬铃被裹在怀里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她的存在:“我说的是你。”

    “朋友妻!朋友妻!朋友妻!”邬铃想不出其他的词儿来,让申屠谨七不再向下履行程序。

    “我不在乎。”申屠道,索性他现在也只是抱着邬铃,没有再做什么,只是这拥抱太过亲密,几乎是强迫着邬铃展开双臂也抱着自己,反抗完全无效。

    邬铃急了!不待这样无耻的!

    可是想说的话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想说的是——沈霁月就在不远的院子里,你这样,让她看到多伤心,自己的丈夫为了不知道什么目的,就可以去说喜欢别的女人,去拥抱别的女人。

    邬铃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感觉到申屠的拥抱里裹挟的似乎不是*,而是……颤抖吗?害怕吗?觉得……冷吗?

    “申屠。”邬铃推了一下他,不是刚才极重的推搡,轻轻的。

    “嫁给我吧。我不去见秋儿,你忘了贺连,洪途之上,三界之中会少了太多的痛苦,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话,所以嫁给我吧。”申屠将头埋在邬铃的发间,低声道。

    “可是……为什么?”邬铃道。

    “不要问,没有人会告诉你。但是你相信我邬铃,只要你答应,一切的苦难都可以终结,我也可以……我可以,我一定可以不杀了樊城。”申屠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申屠可以不杀樊城,果然的,师傅说得对,申屠是打算杀了樊城的:“你杀不杀樊城跟我有什么关系?”邬铃问。

    申屠放开了邬铃。

    邬铃一阵懊悔,原来说这个能放开啊,自己刚才早说说不就行了!又被抱了!怎么跟贺连交代?!

    “你不知道樊城是谁?”申屠疑道。

    邬铃摇了摇头:“不知道。”

    申屠的脸色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围着屋子走了两圈:“看来你师傅还真是煞费了苦心。”忽然无奈一笑,申屠看来是想透了其中关窍,“或者这苦心里也还有一部分是为了我。”申屠向院子里走了,高大的身影在月色下躲不开的孤寂。

    “樊城究竟是谁?”邬铃追了两步。

    “你母亲可曾提及过你的舅舅娶的是哪一家的女子?”申屠没有回头,站住道。

    邬铃想了想:“说过一次,谢家。”

    申屠点头:“后来邬家获罪,你舅舅因为早得到了消息,将你刚刚出生的弟弟改换了姓名送到了他外祖谢家,对外只说刚一出生便夭折了。谢家有一远房正巧在谢家做客,便带走了这个孩子。这个亲戚——姓樊。”

    如果说邬铃自从来到了于家震惊便不断,那么现在这个震惊应该是最大的。

    樊城,这个外表书生气十足,内心却狠厉果敢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货真价实,血脉相连,邬家正正经经的嫡孙!真正该姓邬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师傅让我防着你伤害樊城。”邬铃看着申屠,心中默想。

    申屠知道她所想,尽管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但是邬铃,你师傅的计划被打乱了,他没有时间带着你一点一点解开于家和邬家的恩怨,所以现在这里的一切要听我的。”申屠微微一笑,月色之下竟是有些骇人:“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权利,嫁给我,或者……看着樊城死!我们之间的恩怨你是知道的,我会不会放过他就在你身上了。”

    转身离开,申屠步行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