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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邬铃。
在邬铃意料之外。
“对不起,师姐,雀薇不知道……对不起。”雀薇抱着邬铃,眼泪滴滴而下。
了然地轻抚她的背:“你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情真的人,不过……”
雀薇放开邬铃,水亮亮的大眼睛看着邬铃:“不过什么?”
“你得答应一件事情。”邬铃低着头,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
“啊?”雀薇没听清楚。
“就是那个,你刚看到什么……那个……”邬铃又嘟囔了一句。
“我什么也没看见。”雀薇忙挥了挥手。
“那就好,那就好。”邬铃看着“雀薇”浮夸又真诚地表演,红着脸笑道,紧紧拥抱了雀薇,好开心,好长时间不见了,好开心!
南杨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各种复杂了一下,看着雀薇和邬铃拥抱,几次想要伸一下手,又觉得不合适,觉得不合适吧,又止不住自己担心紧张之后如释重负的心情。
最后……南杨冲过去拥抱了他师傅。
贺连&#%¥*了……
雀薇和邬铃笑到死。
恩鱼堂,初夏,一家四口一起在院子里吃饭。
彼时春花已残,塘外荷苞青裹,竹篱新筑,水暖鸭浮,鱼戏莲叶,好不清爽怡人。
“来,师姐,尝尝我做的叫花鸡。”雀薇夹了大大一块肉给邬铃。
“我不要这大白肉,我要鸡翅。”邬铃道。
贺连夹了鸡翅给她。
邬铃笑着塞到嘴里。
“师姐吃我做的鱼,好久没吃过了吧?”南杨夹了一块儿鱼腩。
“我不要吃大白肉,我要鱼头。”邬铃道。
贺连把鱼头断开,给她夹过来。
邬铃笑着啃了一口。
南杨和雀薇被虐到了。
先动手的是雀薇,一袭水波直奔着邬铃的碗来,就要把鱼头席卷走:“师姐根本不喜欢鱼头的吗?鱼头是雀薇喜欢的。”
一抹晶亮灵力像墙一样拦住了雀薇的水波。
邬铃冲着雀薇挑了挑眉,继续吃鱼头。
“师傅你偏心!”雀薇“愤怒”了。
“嗯。”贺连端起碗,吃饭。
邬铃给贺连夹了一半鱼头:“你也吃。”
雀薇无语……
南杨不放弃,夹了一块儿金黄色的腌笋:“师姐,你爱吃的腌笋。”
“谢谢南杨。”邬铃甜甜一笑,“不过……这块儿上有筋。”
“你放弃吧……”雀薇瞥了一眼南杨,“他们是安心要秀恩爱的,看不出来吗师傅马上会把笋尖夹过去的。”
“不过我喜欢吃筋,尤其是腌笋的,很脆。”邬铃笑道,用力把笋嚼得咯咯响。
雀薇出离“愤怒”了:“那你就是针对我的呗?”
“是啊……所以你还不准备把自己嫁出去吗?”邬铃一脸的理所应当,“不能每天都在师傅家白吃白喝的啊。”
雀薇嗖地从邬铃碗里夹走了半个鱼头,放在嘴里叼着:“吃你家的了?”
邬铃马上放下碗,想拍一下胸脯,表示当然是我家的。
贺连:“嗯。”
南杨和雀薇……彻底无语。
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也吃得欢声笑语,还吃得其乐融融……
吃过饭,四个人照例在院子里喝茶。
茶香四溢。
“哎……好舒服啊,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方,还有这么好看的三个人。”邬铃伸了个懒腰,看看周围的三个人,目光从雀薇脸上到南杨脸上,再转向她师傅,然后不动了。
“谢谢你还有眼睛看我们两个。”雀薇饮了一盏白露莲枝,笑道。
“看,为什么不看,这么好看。”邬铃呵呵笑着,“不过说来奇怪,为什么收魂师都这么还看呢?”
雀薇一笑:“这有什么不明白啊?能成为收魂师本身就要具备灵魅或者慧心。魅者要有惑心之力,美丽的容颜自不可少。”
“那慧心也是呗?”邬铃想雀薇夸她一下。
雀薇一笑:“这就未必了,而且往往智慧和美貌很难兼得。”
“谁说的,你看我,你看师傅,不是都兼得了。”邬铃哈哈一笑,她又虐了一下雀薇,她没说雀薇。
雀薇温柔的小脸果然小犯了一点“冰霜”:“去了一趟洪途怎么也算见了世面的啊,师姐难道没看到……比如,奢极满主,比如申屠满主,比如黎关大少……”雀薇捂着嘴笑道,想来从来不这样夹枪带棒地说话,自己都觉得好笑。
“黎关大少是有灵魅还是慧心?”邬铃忽然问道。
雀薇一笑:“师姐,你和我猜得不一样,我以为你会先问申屠满主。”
“他?!他还用问,典型的灵魅患者,这么大众男神,还能跟智慧的我一样吗?”
雀薇一笑点头:“三位满主之中,黎关大少和师姐一样,是慧心的秉持之人。师傅和申屠满主还有奢极满主一样,是灵魅。”
邬铃点头:“我说呢,你看看……我就说我们秉持慧心之人不一样吧,都……是这么出人意表……”其实邬铃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和黎关有什么共同点,只好支吾了一句。
“嗯,都是这么美貌与智慧并存,就是看来,黎关大少并没有理睬师姐吧?”雀薇有把握地揶揄了邬铃一句,笑道。
咳嗽了两声,邬铃夹了雀薇一眼,又夹了一眼,却说不出话来。
憋了半天,“你来。”邬铃拉了雀薇。
“啊?干嘛?”雀薇莫名其妙跟着邬铃到了她房间。
“给你看这个。”邬铃神秘一笑,“看。”
银色凤凰,恍然飞出:“漂亮吧?漂亮吧?”邬铃盯着凤凰,笑得一脸得意,“还有一只瓶子,我没带回来,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这个宠物很帅,很拉风!哈哈。”
站在一边的雀薇,脸色都变了……
“这是洪途凤纹。”雀薇一字一句道。
“对对,就是叫什么凤纹。”邬铃继续看凤凰。
雀薇转身出了房门。
贺连仍在喝茶……
“师傅,师姐手上……”雀薇一脸焦急。
贺连用眼神制止了雀薇,一切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收起凤凰,邬铃的显摆结束,却没收到臆想的效果,雀薇完全没有羡慕嫉妒恨一下,而是看起来有些无奈。
无奈到最后,雀薇回房睡觉去了。
她走之后,南杨莫名其妙地发困,便也去睡了。
月下,只有二人相对而坐。
邬铃一笑俯身伏在了贺连膝上:“师傅干嘛催眠南杨,那么帅多看一会儿嘛。”
贺连仿佛不经意地在看一个茶匙,笑道:“不要多看,要看看我。”
邬铃乐不可支。
这一坐便是许久,直到月上柳稍。
“我觉得好安心。”邬铃闭着眼睛轻声道。
有悠悠的兰花香气……
邬铃抬起头,贺连的手上拿着一朵玉兰。
“咦,是昨天那朵吗?怎么也不见脱水打蔫?”邬铃接了过来。
“我把它做成了簪子,喜欢吗?”贺连一笑。
“鲜花簪子啊?不会凋谢?”
“不会。”贺连道。
“这个……不算异象吗?我带着它招摇过市?许久不败的。”邬铃摸了摸,花簪柔软。
贺连一笑:“那就只在我面前戴。”
“好!”邬铃干脆答到。
两人都笑了。
重新捧了一碗茶来,邬铃把簪子拿在手里看。
“你知道不知道,那天卖花儿给你的女孩儿是谁?”贺连将茶碗放下,看着邬铃。
邬铃摇头。
“这种晚来香的品种十分罕见,非富贵已极的人家种养不起。”贺连道。
“啊?那……这个女孩儿是富贵人家的小丫头?”邬铃想了想。
贺连摇头:“她娘让她来卖花儿,自然卖的是她家的花儿,若是主人家的怎么可能允许她随意采摘。”
邬铃点头:“那富贵人家又怎么会让这小的姑娘出来做这卖花儿的生意?”
“你还记得这个女孩子叫什么吗?”贺连起身走到竹篱前,将还在敞着的篱笆合上。
“玲玲,我记得,和我有一样的字。”
贺连点头:“她叫于念玲。”
话出口,邬铃傻了……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对不对?
于念玲,于念玲,这……这不就是!自己吗?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邬铃看着她师傅。
“我起初也不知道,只是乍一看,觉得你们眉宇之间颇为相似,而且这个丫头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我便留心注意了她家的方向。昨天去查了一下,她家正是——你家,钱塘于家。而她的名字和你一样,叫于念玲。”贺连说罢携了邬铃有些微微发凉的手。
“也就是在我离开之后,于家又有了一个于念玲?”邬铃想了想道。
贺连点头:“我也顺便看了一下,这个女孩儿的娘应该就是于家三房曲氏。”
“不能啊……我是于家最小的女孩儿。‘八女一子入于姓’,这是卢冼算出来的,我都是第九个了,这才被换的姓氏,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小的姑娘,她看起来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邬铃忽地捂住嘴,“难道……这八个女孩子也有人改姓了,或者……有……”邬铃没说出来夭折两个字。
“而且,为什么于家的孩子会出来卖花儿,难道于家出事了?”邬铃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
贺连一直看着邬铃,认真看着,他在看她的表情,看她的一举一动。
“你很关心于家的事情?”贺连仍旧拉着她的手。
“没……没有,当然没有,他们什么样子我都记不清楚了,好奇而已。”邬铃勉强笑道。
贺连点了点头:“是,你说对了,于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