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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郦大人……光临,是来做什么的?”
嬴展飞靠着身后的软垫坐着,身子微斜,目光依然迷离,酒气升腾,玉面微酡,嘴角的笑容既有不羁,亦带微讽。
“某欲求将军救我幼子。”
在朦胧的视线中,这位京城知名的第一美人,居然离座而起,长跪在了狼皮褥子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言辞谦卑而恳切。
嬴展飞仿佛吃了一惊似的瞪圆了双眸。
”郦大人这话何意?你家儿子丢了,应该找京城府尹,怎么跑到我这闲散人家里来了?”
郦大学士独子失踪,这一个月以来,多方奔波寻找,就算是不问世事的赋闲大将军,也略有所耳闻,不过她也没当回事,毕竟,郦学士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啊……上赶着拍马屁的人多的是。
”不瞒将军,这些日子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该找的人也全都找过,然后今日突然得了消息,小儿竟然是被人绑架到了东北边境,翼州城内。”
嬴展飞原本昏昏欲睡漠不关心的神情忽然一变,眉头微拧,”翼州?”
不过是一个官家小儿,或是图财或是情仇,只在京城闹闹也就罢了,怎么会牵扯到千里之外去?
”正是,”
郦大学士小心的从衣袖内掏出了一封信,”将军请看。”
嬴展飞随手接了过来,展开一看。
纸是寻常的桑皮纸,东北边境盛产,比京中常用的纸要粗糙坚硬一些。
”……爹爹,儿在这儿一切安好,等爹爹来接我回家……”
纸上字迹端正,一笔一划,已是颇有风骨,略带的稚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不是事先说明,完全可以看做是一个十几岁书院少年的笔迹。
而信上的内容也跟一般的家书没什么两样,就仿佛是个离家远行的少年,提笔跟家人闲聊些家常,里面甚至连地名都没有提起,但却提到了将军府后街的美食……
这明显的就是描述的翼州城将军府后街!
别人不清楚也还罢了,那里曾经是她的地盘,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认得出来。
“送信人呢?”
嬴展飞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答案。
从东北边境到京城,千里迢迢,普通老百姓是不会用到官驿的,自然是那些行脚的小商贩了。
“是翼州城的行商,寄信的是个从前没见过的男子。”
郦松风初次看到时心里也是既惊且疑。
这字迹,分明是他儿子星河的,写的内容也挺家常,没有什么影射和勒索之意,可他之前是完全没想过,他儿子居然会给掳到那么远的东北边境去!
“既然信是真的,郦大人也算是得了儿子的下落,那便派人去接就是。”
嬴展飞把信还给郦松风,虽然心里也升起疑惑,但毕竟事不关已,郦松风属于皇帝的嫡派,还是文官系,她则是过气的武官系,互相没什么交情。
郦松风再度拱手,“还请嬴将军略施援手,某不胜感激。”
嬴展飞笑道,“郦学士这可是拜错了庙门,你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又有个承恩公府的大小姐未婚妻,你未来的大舅子就是翼州城的镇北元帅,不管是派人还是自去都方便之极,怎么想到我这闲散人来了?”
郦松风苦笑,“将军心如明镜,自然能料想到,若非是姒家兄妹,只怕我儿还受不了这遭劫之难。”
姒家出过两任皇夫,当今皇帝,外家就是姒家,此后又娶了姒家的公子姒宇为夫,登基后,姒宇也被册封为皇夫。
姒家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外戚第一。
姒家的年轻一辈有姒宇,姒宇的亲妹妹姒宁,还有堂兄姒荣,其余分支子弟也不少,只不过都是庸碌之辈。
而姒宇姒宁姒荣这三个人里头,除了皇夫姒宇老于谋算之外,姒宁不过是一团绣花草包,姒荣则是平平无奇,虽然在南边混了几年军功……但也不过是靠着姓姒的沾光得来的罢了,能平安镇守东北,不过是借着前任嬴将军的余威。
可再没用的将军,也在翼州城呆了五年,郦松风没去过翼州城,只依常理推算,翼州城已是姓了半个姒。
唯一能跟姒姓抗衡的,大约也就是眼前的这位了。
“呵呵……”
嬴展飞皮笑肉不笑,“那又如何?姒家势大,郦学士来找我,还不如去求圣旨。”
她虽不在朝,可这些人之间的狗血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皇帝华相昊和姒宁都心悦郦松风,皇帝却娶了姒宇,郦松风娶了自家远房表妹。
若各安现状也罢,偏郦松风妻子难产而亡。
所以承恩公世女姒宁的前任夫郎就也“坠马而亡”了。
皇帝坐拥四海,却因为一夫一妻之故,不能得到心上之人,若郦松风是那知情识趣的,自然早就洗涮干净自荐枕席,偷摸来往也不稀奇。
可惜这位偏是个倔的,皇帝看得着吃不着,反而更是惦记。
如此一来,皇夫的地位受到威胁,难道会坐视?
为姒宁和郦学士做大媒云云,不过是想早点把对手弄走罢了。
否则兴许哪一天,皇夫也病故或是意外了呢?
郦松风眼睫微垂,“嬴将军当初少年成名,从武状元到大将军,可谓是战功赫赫,威震四海,然而为何却不鼎力支持当今?反而自请长守边关?”
“当初自有太女,我为何要支持二皇女?”
后来太女被废,二皇女冷门上位,那也是她们皇室内部的事,关她个武夫鸟事?
嬴展飞冷笑两声,习惯地就伸手去找身侧的酒壶,却瞧见一双如玉修长的手,抢先一步捧住,动作优雅地斟满玉杯,稳稳送了过来。
“那我不去向圣上求助,反而来找将军的理由,也是一样,不过本份而已。”
郦松风眼中闪过一抹自嘲。
他又不傻,不是没看出来那天下至尊之女的暗示。
这百年来也不是没有皇帝的情人恃宠生骄,在后宫和前朝掀起腥风血雨的。
但他不愿。
一是对那位,完全没有男女之情,二是理智尚存,论琴棋书画,诗词文章,政务见解,他倒有些自信,但如果真的成了入幕之宾,那就是正式对上心机深沉狠辣果断的皇夫,估计他们父子最后都尸骨无存了吧?
嬴展飞接过了那杯酒,一饮而尽,眼神微斜。
“行,算你说的有理,可我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帮你?还嫌那位不够厌弃?”
“自有大礼相酬!”
郦松风眸光深沉如墨,与那半醉的女子对视,声音坚定低沉,听着竟有几分暧昧。
不会吧?
嬴展飞瞪大了眼睛,双手乱摇,怪叫道,“不,我可不是那位!不好这口!”
真的,她中意的,不是这一型啊!
郦松风一直以来诚恳谦恭的神情也破了功,咬牙反驳道,“不是这个!”
可恶!
他明明一直洁身自好,根本没卖身给皇帝好吗?
嬴展飞就瞧见郦松风以手沾了酒,在玉壶身上写出一行字来。
那字迹几个呼吸间便变得了然无痕,然而那内容却已是深深映在她的脑海之中!
嬴展飞瞪着那行字,捏着杯子的手,青筋毕露,突然嘣的一声,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