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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对对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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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来到付冬商家里之后,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好像他也跟着融进这个家庭一般。

    付妈妈脾气温和,笑容和煦,付爸爸也经常和他聊天,给了他很多建设性意见,就连小妹妹司夏也经常缠着他玩,好像他不是一个客人,而是自己人一般。

    就是有时候付妈妈是格外热情了些,经常聊着聊着就开始夸赞起自己的儿子来,而且是不着痕迹的那种。

    顾琦听着耳热,一直不好意思,这么优秀的儿子现在居然和他在一起了,隐隐还带着一丝愧疚。

    自己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怎么能配得上这么优秀的人呢?付冬商在旁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他的头,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估计他会直接把人按到怀里去的。

    你很好,特别好。

    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顾琦就被迷得五魂三道,找不着北了。

    那是,我什么都不好,最起码有一项是好的,那就是眼光好。

    顾琦很得瑟,也很骄傲。

    晚上呢,就一起配音,一个听着,一个坐在电脑前配。

    这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仅单单坐着或站着,手里拿着剧本,付冬商就可以配出他心目中的夏玄裳来。

    夏玄裳,夏氏宗族的年轻继承人,十八岁成为宗主,两年之后占据了皇朝几乎一半的商脉。

    这是一个天才,不仅是在生意上,据说本身的武功也是在武林间可占据一席之地的。

    据说他有着让无数少女倾慕的俊美容颜,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很少。

    他不在江湖,但江湖上永远流传着他的传说。

    一开始作者用了大量的笔墨铺叙着这个强大的人,随着一页一页的描写,他的形象逐渐在众人面前明朗起来。

    直到第一次两人相见。

    这得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呢,大概要从弥芜的身世开始说起。

    七皇子弥芜,对外宣称体弱多病被送至江南静养,从未归朝。

    十六年后,朝内动荡,有朝臣勾结外来叛军,攻打京都。朝局形势严峻,叛军分出一股势力南下,企图谋杀一直抚养皇子的太傅程长信。

    程大人带着弥芜走水路仓皇逃窜,遇到驻守塞外的大将军楼关山,临死前托孤,将弥芜托付给他照顾,并附赠锦囊一只,在走投无路的时机可以打开。

    楼关山带着弥芜一路到了塞北,终于把叛军消灭,没想到北境的敌人趁着国家大乱之际发动战争,楼关山誓死御敌,那段时间甚至连弥芜都被杀红了眼睛。

    直到楼将军受伤,叛军又至,腹背受敌之时,他打开了一生挚友程太傅的锦囊。

    立刻修书一封,不知道寄去了什么地方。

    苦苦等候的第三天,有人来了。

    浩浩荡荡的一片蓝色,腰悬宝剑,英姿勃发的一群年轻人。弥芜看呆了,没想到援军竟然是江湖人。

    那时候的楼关山,早已身亡一天一夜了。在这期间,是弥芜将他藏了起来,假传军令,并亲自上阵,才稳定了军心。

    除了杀敌,他便日夜守护在楼关山的身边。

    直到那扇暗沉的木门被一脚踹开了。

    这便是两个人的相遇。

    带着满身的霜寒之气,在初冬带着淡淡腥味的湿寒空气中,一抹浅蓝色划破了他的心绪。

    弥芜眼睁睁地看着踹开门的一个锦衣华服的贵族武林人士,手里擎着淋着鲜血的剑,一步一步走近他。

    他从来不知道那群叛军里竟然有这等长身玉立之人,可惜为什么助纣为虐,想到战死的楼将军,再也等不到他想要的那个人,弥芜便觉得不值。

    忠良受辱,乱臣当道,这天下早已是一片兵荒马乱,他空读满腹诗书,却毫无用武之地。

    没想到那人转手将自己手中的剑丢到旁边,弥芜的呼吸都随着那铮的一声好像停止了一般,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如果不能坚守下去,他希望和塞外的这些将士们死在一起。即使埋骨他乡,好歹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

    “啧。”一双粗粝的手抚上他的眼角,抹去他的眼泪,“大好男儿,为何要哭?”

    弥芜睁开眼睛,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你……”

    夏玄裳伏到他耳际,“你就是七皇子弥芜吧?”

    转瞬退开,“我是青陵宗宗主,从今天起,你跟着我吧,我不想再看到你的眼泪,我这里不需要只会流泪引颈就戮的懦夫!”

    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竟擦出满手的血。

    弥芜注意到他满手的鲜血,可是在自己的脸上抚过的时候却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手帕飘然落了下来,沾了一地的灰尘。

    弥芜在屋里站了好久,最终弯腰把那方帕子捡了起来。

    ~

    顾琦再回神的时候,付冬商已经翻页了。

    他停了下来,在顾琦面前弯腰,手肘撑在桌面上,“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琦抬眸,一双眼睛里还是痴痴的,“一开始的宗主真坏。”

    付冬商抬起手,不经意地撩动着他额前的碎发,“那你是喜欢现在的宗主还是后来的宗主?”

    顾琦眨了眨眼睛,唇角都翘了起来,“我喜欢你配的宗主。”

    “走。”

    顾琦被拉扯着坐到他桌边,两人头挨着头看着下一幕。

    顾琦顿住,近距离地看着付冬商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那专注的神情他竟然一刻都不想挪开。

    忽然他眉头皱了皱,喉间发出低低的沉吟,“现在他怎么样?”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询,但是谁都忽略不了那言语间的在意。

    被问话的是小丫鬟,顾琦看着剧本,大致知道是说了弥芜现在的状况。

    “睡不着?”继续停顿,约莫是在思考,“白日领兵操练,晚上还看书到深夜,这小孩到底是想干什么?”

    付冬商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责备,顾琦蓦地一暖,好像那个被温暖到的是自己。

    尽管白日里夏玄裳老是针对弥芜,严格来说是要求非常严,有时候很多下面的族人都觉得过分了,但是夏玄裳却充耳不闻。

    自打知道了弥芜晚上睡不好的消息之后,当天便自己亲自动手熬了安神汤,一直到夜半,他看到弥芜的那间小屋灯依然是亮着的。

    夏玄裳动手敲了敲,“开门!”

    付冬商念完了这句台词,才碰了碰身边的人。

    顾琦一直安静地当一个旁听者,此刻也不敢出声,只是用眼光询问。

    “帮我对一下。”

    “啊?可是……”

    顾琦根本不会对戏呀,而且他是画画的,也不是个cv,万一影响到大神发挥那可不就是太糟糕了。

    “没事,我到时候剪一下就可以,还要再继续录的。”

    顾琦知道很多cv也是很辛苦的,有的人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但大部分人都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才堪堪入门。

    当你惊叹cv都是怪物的同时,惊叹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变出那么多个人的声音的时候,你看不到他在背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努力。

    顾琦应声,拿着剧本的样子紧张得就像被教授指名回答问题。

    “谁……谁啊,我睡下了。”

    付冬商对剧本却是熟到不行,毕竟连小说都是自己写的,谁说的什么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

    他沉声,此刻的他就是夏玄裳,夏玄裳也就是他。他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不耐,但如果有人认真端详一下他的脸色,就可以看到端着汤盅的人脸上似乎有一点紧张和期待。

    吱呀一声门开了。

    顾琦低头看着挪了挪凳子的付冬商,噢,原来还可以这样玩。

    “夏宗主!”顾琦压低了声音,假意带着点入睡后的困倦。

    “你有什么事吗?”

    夏玄裳抢先一步进了门,顺便把汤盅放到了桌上,“晚上的安神汤,丫鬟熬多了,顺便送你一份。”

    垂着头的弥芜心如擂鼓,明明这个人很恶劣,明明对自己一直都不好,可是他却万分渴望他能有一点点的温情,现在温情来了,虽然是做的顺水人情,但毕竟这是一次试好的过程。

    他动了动嘴唇,想问为什么他要亲自端过来,为什么这么晚来,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可是此刻看着散发着热气的汤盅,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先喝了吧,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付冬商总是能把这种角色诠释得很好,又霸道又温情,还带着暧昧,如果是不经世事的小白新人,光是对戏就把人溺死了。

    如果是在频道里,顾琦可以想象满屏是怎样的炸裂。

    啊啊啊,苏苏苏,苏到没朋友。

    他稍稍走了神,下一刻就强行自己把自己给拉了回来。

    喝汤他不需要配,所以接着往下走。

    “弥芜,你不需要怕我。”

    喝汤的弥芜动作一顿。

    现实的顾琦两眼瞧着剧本不知道怎么接。

    “我所做的,不过是答应楼将军的一个请求,保你平安,我希望你能快速成长起来,及早摆脱别人,成为一个能护佑别人的皇子。”

    他停了一下,“再者,你皇子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接下来都要委屈你了。”

    其实说白了,夏玄裳的话只不过是给他一个借口,我做的都是为你好,你不能怨我。再端碗汤给颗糖吃,这便妥妥的了。

    顾琦闷声接下了下一句,“我知道。”

    “好,那便这样吧。”

    说完他就走了,门一开,漠北的风呼呼地吹了进来,一颗心好像都凉透了。

    弥芜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夏宗主的意思,但是是人都会崇拜强者,一日一日夏宗主表现出的能力完全迷倒了他,他也更加努力,他希望能站到和夏玄裳一样的高度上,只手之间,俯仰沉浮。

    但是这样的人必定会受到别人的嫉妒,夏宗主带来的人里,就有人暗中处处为难弥芜,都被弥芜一一化解了。

    他待人真诚,毫不私藏,很快受到了大家的欢迎,就连青陵宗里的小丫鬟,一个一个都捂着嘴看着他偷笑。

    这越发让夏玄裳难安起来。

    明明只是一个任务,多了一个人而已,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看不到的时候就坐立难安,一日出去做任务,到天黑时分不回来,堂堂夏宗主连饭都吃不下了。

    婢女青瑶也很担心,她看得很通透,明里暗里都指点了自家主子,是不是对这个少年关心得太过了?

    夏玄裳沉默,他明白自己早就不是那么洒脱毫无牵挂的人了。

    一月之后,有一丫鬟偷偷灌醉了弥芜,打算爬上他的床。

    夏宗主知道之后,震怒,当即派人拖出去杖责,打了五百仗之后,第二天人就死了。

    弥芜早上醒的时候,头脑昏沉,嘴唇上*辣的一片,他平日在江南时都喝的是黄酒,酒性也不烈,不知道昨晚的怎么辣,两杯下去就倒了。朦胧之间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此刻的付冬商按着顾琦的爪子,“那就打算挑这段了?不反悔?”

    没等顾琦答话他立刻就拍板,“就这么定了。”

    付冬商答应顾琦再配一段就结束,让顾琦自己挑。顾琦翻着剧本看着看着入了迷。原本早已看过小说,但是现在重新看一遍,还是动心。

    大概是翻的这张太久了,于是就被付冬商拍板定了下来。

    窸窣之间,弥芜按着胀痛的头部,低呼出声,“谁?”

    原本应该疾言厉色,可惜喝了酒神智都模糊了,只剩下软绵绵的调儿。

    “我。”

    依然是一个字,但是弥芜认出来了。

    瞬间安心了。

    “你喝醉了,我来帮你。”

    接着是拧水擦拭的声音,温热的毛巾擦拭过弥芜的脸庞,他不耐地就着毛巾蹭了蹭夏宗主的手,如果是清醒的他,一定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我一定是在做梦,夏宗主你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怎么不可能?”

    弥芜眼睫都抖动得厉害,抿着下唇,“那你来抱抱你。”自欺欺人道,“证明一下。”

    夏玄裳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

    付冬商的呼吸也粗重了起来,他哗啦一下站了起来。

    顾琦不以为意,付冬商配音的时候有时候会自己带点音效,挪挪凳子,口哨模拟都是有的,自己多加点动作也不妨碍。

    他接着往下念,尽量模拟着醉酒的人,好像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嗬,我就知道我在做……”

    下一刻他的唇就被堵住了。什么情况?

    是这剧情没错,当时对戏还需要自己对吻戏的吗?顾琦还想现场看一下堂堂不动风流大神到底是要怎么配吻戏还有床戏的?

    哪里知道这家伙居然真身就上了。

    “唔……”兢兢业业的顾琦同学瞬间接受了这一转换,继续接着他的台词。

    “你不是夏……”

    “我是。”耳边传来低沉的模糊的声音,撩得他耳尖都热了起来,“叫我玄裳。”

    “玄裳。”顾琦跟入魔了一样跟着叫,整个人都软在付冬商的怀里。

    “乖,嘴巴张开。”诱哄着顾琦,等他一张开嘴巴,付冬商立刻得寸进尺,把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和顾琦的缠在了一起。

    接下来便没有什么台词了,两人全身心投入到亲吻当中,亲着亲着,调转了位置,顾琦被压到了桌子上,身后就是坚硬的木质。

    付冬商吧嗒一声按了停止,他也不想什么都被录下来。

    凑上前伏到顾琦耳边轻舔,模糊地呢喃了一句。

    顾琦耳朵都快烧成了紫霞,他搂着付冬商的肩,将两条腿缠到他身上,轻轻点了下头。

    付冬商抱着人一起摔到床上去,然后欺身压了上去。还配什么音,先把人吃了再说。

    第二天一早,顾琦果然没起得来。假期的最后一天,一直睡到了十二点。

    起来之后,走路都别扭起来,惹得付冬商两眼盯着他,好像魂都被勾走了一样。

    顾琦生气,气自己意志不坚定,明明是来做客的,结果还滚床单上去了,也不知道昨晚自己叫的声音大不大,有没有人听到,如果听到就惨了,他明明已经压低了嗓子了。

    搓了搓脸,简单洗了个澡,终于好受了很多。

    中午吃饭的时候,全家人都感觉气氛不大一样了。

    付妈妈拉着顾琦的手,“我们家儿子是不是欺负你啦,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为你做主。”

    付冬商无奈地喊,“妈。”

    瞄了瞄差点把自己埋到饭里去的顾琦,“琦琦答应我了,他只是害羞。”

    顾琦更不想说话了,埋头吃饭。

    下午就回校了,几个人一直到晚上才把人凑齐,几天没见又是请了一顿饭,最后才散了场子。

    顾琦吃了不少菜,却是一口酒没喝。

    吃完还得负责把一群醉鬼给送回去,也是心很累。

    他望着好久没见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的苏予,调侃,“蜜月旅行开心吗?”

    苏予想想有一半时间都赖在酒店宾馆的大床上,“开心,当然开心啦。”

    接着他便反问,“你去见家长的呢,情况怎么样?”

    “嗯。”顾琦看着后面昏昏沉沉的付冬商,“也很开心,他们家里人都特别好。”

    “那就行,祝你幸福啦,以后还不得天天看你俩的虐狗直播?”

    顾琦莞尔,“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