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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初秋,朝霞都透过窗棂映红了半边天,付冬商早早就起来了,臂弯里笼着自己心爱的人儿,他长久地凝视着顾琦的睡颜,只觉得可爱。
霞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半隐没在松软的被子里,他微微张着嘴巴,甚至可以窥见里面红殷殷的舌尖。
顾琦呼吸绵长,面容沉静,嘴巴都带了点笑意,兴许是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付冬商忍不住低下头去,发丝落了下来,轻轻扫过顾琦的脸颊。他在爱人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心里的安闲与今日即将到来的事情发生着莫名的冲撞,既兴奋又紧张。谁说他就是那个不紧张的,每一次安慰琦琦的同时,他心里也是忐忑的。
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微薄的事情,能不能起到作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对琦琦是什么态度,反正到时候就说是自己死皮赖脸赖着琦琦好了。
琦琦那么好,自然人人都会喜欢他的。
他起身,将被子拢了拢,披了衣服去洗漱,在他背后是满室的霞光以及眯着眼睛刚刚睡醒的爱人。
顾琦揉揉眼睛,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继续睡了过去。
再睁眼是被小声的说话声吵醒的。有两孩子的声音,男孩说,“你叫吧,冬商哥哥不是说这是分配给你的任务吗?”
女孩沉吟了一下,大概是犹豫了,“可是我们真的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吗?你看琦哥哥睡得这么香,打扰别人睡觉是不道德的。”
“可是再不走,我们就要迟到了,我妈妈说今天必须回去,不然她就不给我带礼物了。”
“啊,这么严重啊。”女孩悉悉索索不知道在做什么,还有呼呼呼的声音,顾琦只好自己睁开了眼睛。
“呀,琦哥哥你醒啦,我正打算叫你起床呢。”
顾琦看着她手里拿着已经吹到半大的气球,两个娃都脸色红红的,看来没少费力气。
顾琦狐疑地看着两个小家伙,小司夏揪了揪自己的耳朵,显然是非常不好意思,“我打算……拿来蹭蹭琦哥哥,肯定就醒了。”
“是我不好,这么大了还贪睡。”顾琦伸手招俩孩子,“给我,我帮你们吹。”
小司夏颠颠地把气球递了过去,自己趴在床边,单纯地像小天使,像电影中的洛丽塔。
顾琦帮她吹好,扎起来,忽地听到她呀了一声。
“琦哥哥,你脖子上怎么起斑点了,身上过敏了吗?”
顾琦惊悚地一巴掌捂住,“没有吧,我身上好好的呢。”
只有小霁北非常淡定,目不斜视把自己的气球递了过来。他气力是够的,可是他也喜欢顾琦哥哥,顾琦哥哥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舒适了,微笑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是快乐。
他喜欢这样的笑容,平日里的他要受的规矩特别多,都是从小时候带过来的,即使现在大了,但是想改也改不了。处处要求自己,要得体,要为他人着想,他从心底里仰慕着这个脾气温和的哥哥。
“都下来吃饭啦,吃完马上出发。”
俩孩子拿着气球跑了,顾琦也赶紧爬起来奔到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一下,果然脖子上斑斑点点的,乍看上去就像深雪里开的几朵浅淡的梅花,小小的,在雪白的肤色上却显露得更加红艳。“啊啊啊!”他又开始抓狂。
顾琦随便抹了点东西遮了遮,一边抱怨昨晚两个人实在情难自禁,两个人到处乱啃就像两只小野兽,要不然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快速整理好拿着一支笔下了楼,向俩孩子招招手。
两人很快扑了过来,连付冬商都没理。
“气球拿来。”
小司夏没问为什么,再次快速递了过去。
顾琦在她的气球上画了一个简笔的小美人,看上去还真的挺像司夏的。
司夏高兴得直乐,“啊啊啊,琦哥哥你真的是太好了,画的我太像了。”
顾琦如法炮制,也给小北画了。
俩孩子坐下来还把气球拿在手里嘀嘀咕咕,一会儿你的漂亮一会儿自己的最漂亮,顾琦接过付冬商盛好的碗,“快点吃饭,吃完再玩,先去洗个手。”
“是。”
付冬商帮忙把两人的气球系在椅背上,然后看两只欢快的小鸟飞走了,马上又飞回来寻吃的,也是很开心。
快速地吃了饭,礼物带了一大堆,顾琦还是紧张兮兮的,直到手里被付冬商塞了一本速写本。
“我开慢点,你随便画画。”
车子性能很好,开在平坦的路上一点都不颠簸,顾琦手里支着笔,考虑着到底要画什么。
付冬商偶尔瞥他一眼,小声地问,顾琦不答,很快落笔。
车子上了高速,付冬商这才看清,画的是两个对峙的人影,明明是没有道出所为何人何事,但是付冬商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是那部大盗片?”
“是的呀,我画的不错吧。”
其实也仅仅是才有个形状而已,顾琦就忍不住得瑟起来了。
“琦琦画的自然千般好。”
“所以我是你的专属画师,你的剧我都要画。”
“好好好,这是自然。”
“还有歌,我要学pv。”
“学那个干什么?”付冬商诧异,我们社里也有人会的。
“我要去拜师。”顾琦很淡定地道。
“嗯?”付冬商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貌似是很不同意。
转而之间忽然想明白了。
“为了我?”
“谁为你啦。”顾琦不好意思,“我想自己多学一点技能傍身,说不定以后能有大用呢?”
这谎言太拙劣了,付冬商都懒得拆穿他,不过顾琦能有这份心他真的很感动。明明就是为了自己,还不承认,口是心非说实话也是很可爱的。
“琦琦。”付冬商忽然开口,这声称呼喊得实在是太郑重了,惹得顾琦都抬了头。
“琦琦,你有想过将来要干什么吗?”
“有啊。”顾琦不以为然,“无非就是进公司,然后从基层干起小职员吧,还能做什么?”
“你的绘画呢,你的爱好呢,这些都考虑道了吗?”
顾琦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付冬商这么问,明明他们美好的大学生活才开始不久。
“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付冬商说着,忍不住都想去握顾琦的手,好在他忍住了。
“握想站在t台上,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我,我想让所有的灯光全部都失色,我想无论什么样的衣服,我都能找到解答它的方式。”
“模特?”
付冬商点点头,其实这一直都是他的梦想,以前别人也说他的腿长,他一直都当一回事,后来妈妈经常跑到国外去看秀,顺便就带着他,看了女模看男模,越看却越欢喜。
“喜欢什么就勇敢地去做,我听说你们院今年要办的节目还不少。”
“是,马上就要举行好几项了,到时候我也会登台,琦琦你来吗?”
“你觉得……”顾琦照例是说话软软的,“我会缺席吗?”
两人说了几句,顾琦陷入了沉思。
梦想,这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只有得不到的东西,才叫梦想。顾琦想到了自己,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他握着手里的笔,第一次开始沉默了。
“我们可以先实现一个小目标。”付冬商开始调笑道。
“什么?”顾琦的思路被打断,他也就不想去想那么久远的事情。这种事情到时候再愁吧,反正现在还有好几年的大好光阴等着他去挥霍。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比如我们先在一起。”
顾琦嘴角都翘了起来,“没错,这个可以有。”
时间就这样在一紧一慢的对话中过去了,后面两个娃睡得像两头小猪,头靠着头满是香甜。
顾琦的速写本上画了三幅,一幅是窗外的美景,满山的碧色,是他们刚刚遇到过的风景。还有一幅是付冬商,不过顾琦是偷偷画的,打算自己偷偷藏起来,供自己欣赏。
越看越觉得喜欢。顾琦拿着图对着真人看,还是付冬商真人更帅一点,大概因为真人更鲜活的缘故。
“在笑什么?”
顾琦掩了掩唇角,最终还是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突然想起来早上你司夏小妹妹跑我房间里去了。”
“嗯?”付冬商侧了侧耳朵,同时还在专注地看着路面。
“还问我身上是不是过敏,都是你害的。”
“好好好,是我,可是我也被你祸害了呀。”
“哼。”顾琦不高兴地哼,“我们是相互祸害。”他高兴地做总结,“下次我就说是对你过敏,反正也没错。”
“琦琦想怎么答都行,那等会见了公婆也不要怂啊。”
他话刚说完,电话就响了,顾琦看到他手机上跳动的“妈妈”的字样,顿时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