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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雷声轰轰,银色闪电神出鬼没。
依闵想,现在正是收麦子的季节,这样的大雨会毁掉不少的小麦。家里的麦子不知收割了没?如果没收割,少不了要在下雨前抢收。二妹还病着,爹与娘定是忙不过来的。
想到这里,依闵的心有些慌了。
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大片大片被狂风折倒的麦田,心疼着,这些麦子可是他们的命根。
“老姑,不用操心了,村长在上个星期去县里请了个收割机,这好家伙!从东到西,只用了三天就把咱整个依家庄的麦田都给扫荡了一个遍。”
听到这些,依闵揪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倒是这个称呼逗乐了整个车厢里的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对着一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叫老姑,确实有些逗趣。
老林摸摸脑门,不吭声了。依家庄重规矩,辈分乱不得,依闵这一家子的辈分是庄里最高。这一声老姑,还是他沾了便宜,他本该叫她老老奶的。
等巴车到达依家庄,依闵与老林从巴车上下来,走了没两步,天上就下起了大雨点子。
老天就像被谁通了个窟窿,这一下就下的没完没了。
连续三天都是昏昏沉沉的阴雨,让人的心情也开始跟着沉闷。
仍在打点滴的依佳看着窗外被暴雨压折的树枝,神色恍惚。
依闵的目光从课本上移到依佳的身上,渐渐地凝滞。
一声让大地震颤的雷鸣惊醒了沉默的彼此。
依闵:“她安葬了。”
依佳仿若没有听懂依闵的话,继续看着被狂风暴雨摧残着的小树苗。
依闵:“他精神失常,休学。”
微痛的呼吸在彼此的沉默中蔓延,依闵在心疼依佳,而依佳却不知自己为何而痛,是自责?还是为生命的无常?
“班主任子很担心你。”依闵想起聂老师憔悴的眼神。
依佳依旧看着外面那棵在环境肆虐下挣命的小树苗,呼吸急速。
依闵:“人死不能复生。”
蜷缩在被子里的手颤抖着,拼命隐忍的疼痛被她的话唤醒,依佳却不允许自己用眼泪来示弱。一个月来,她把所有的心事都埋在心底,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然后再带着血丝慢慢地梳理,现在的她,已经在慢慢地变好。
暴风雨总有离开的一天,持续了三天三夜的暴雨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消散,空气湿润清凉。
孙书惜从西屋里抱出打哈欠的依米,把她放到院落里用水泥铺的阳台上,随后指挥着准备去上工的依海把依佳也抱到了这里。
阳台上放置着一张大竹床,依佳与依米相对而坐,中间放着一个小矮桌,依米坐到枕头上,正好能够着。
孙书惜把笔纸与针线篮放到依米旁边,又把书放到依佳的前面,才放心回娘家办事。
又盖着小辈子睡了个回笼觉的依米揉着眼睛,窝到依佳的怀里,爱娇地蹭来蹭去,就想让别人来哄哄她。
依佳亲亲小妹的脸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安静亲昵的氛围很快被一声激动亢奋的喊声划破。
“二姐!二姐!快看快看,好东西!”依小胖手里抓着一个小男孩,连拖带拽地把人给弄到了依佳的面前。
小男孩低着头,依佳轻易地从他通红的耳朵和微颤的眼睫毛上看出了他是个腼腆内向的小男孩。
依米好奇地看着家里这个小客人。
依小胖噌噌地爬到床上,狠劲地在依米的脸上亲了一口,才指着僵在原地的小男孩,对依佳解释:“这是我新交的好朋友,郝国鹏。外号,软糖。”
依佳热情地招呼着小男孩坐到床上。
小男孩与依小胖的其他朋友明显不一样,干干净净的白色小西服上没有一点褶子,挺腰直背,安安静静地坐在不碍事的床脚。
依佳心里暗暗称赞,这一举一动,也不知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么有家教的孩子。
窝在依佳怀里,舒服地不愿意起来的依米,指指依小胖,又指指小男孩,仰着头,甜笑:“小姐姐,小哥哥。”
依佳揉揉小妹的脑门:“对,是小哥哥。”
依小胖自从知道了“小三”这个数字背后的深刻意义后,就禁止小妹喊她“三姐”,挠头苦思一段时间后,才敲定了“小姐姐”这个又洋气又亲昵的称呼。
依米也只有在讨乖的时候才会喊这个有些矫情的“小姐姐”。
依小胖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戳着小男孩的腰,催促:“快拿出来。”
深知依小胖劣性的依佳背对着小男孩,瞪视依小胖:不准欺负小朋友!
依小胖无辜地耸耸肩,她这不是欺负,她这是正常交流,二姐也忒大惊小怪。
依佳拿依小胖这幅无赖的样子没办法,想着,也只有在吃的面前,三丫才会这般的蛮横霸道。她猜测着,小男孩身上一定有三丫想要的吃食。
果不其然,小男孩对着依佳害羞般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从书包中掏出一个棕色的纸盒。
依小胖一把抢过去,打开纸盒,把里面的东西递给依米,得意地说:“这就是巧克力,好吃吧。”
即使手中的纸盒被抢走,小男孩也没有任何不高兴的神色,安安静静地看着依小胖把巧克力塞到小娃娃的嘴里。
依佳的脸色有些不好,满脸严厉地看向依小胖。
等依小胖喂完自己最喜欢的小妹,抬头一看依佳的脸色的,吓的一个哆嗦。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二姐这副黑沉沉的样子,二姐要是发起脾气来,爹娘都会躲三分的。
依小胖谄媚地笑着,小心翼翼地把倒到桌子上的巧克力归置到纸盒中,再细致地把纸盒塞到小男孩的手里。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才急切地申诉:“我没有威逼利诱!”
依佳无动于衷,脸色依旧黑沉。在吃的方面,依小胖在她这里的信用值为零。
依小胖看向依米,小妹清透澄澈的大眼睛让她都不好意思编瞎话了。她心虚地挠挠头,艰难地解释:“我前天请他吃炸蝉。昨天请他吃烤蛇。”
依佳的脸色更黑了,她只知道三丫喜欢从别人那里蹭吃的,却没想到三丫竟然大胆到捉蛇靠烤着吃!
当着小男孩的面儿,依佳没有爆发,只压着嗓子,沉沉地说:“西屋,第八条。”
小男孩露出疑问茫然的眼神,显然他没有不知道这是哑谜的谜题是什么。而依小胖的脸却塌了下来,她脸色僵硬地从床上爬下来,缓缓地走向西屋,背影萧瑟极了。
没了熟人,小男孩局促起来,低着头,扣着书包带,不吭声。
依米从依佳得怀里爬起来,光着脚丫子走在床上,两三步就走到了小男孩的面前,静静地坐了一会,才扭着手指头,脸蛋粉红一片地说:“我可以跟你换换吗?”
依米左手从针线篮里挑出最好看的一个给布娃娃做的小衣服,右手指着小男孩手里的装着巧克力的纸盒。
小男孩把纸盒递过去,却没有接依米的小衣服。
依米无助地看向依佳。
依佳看得出来,小男孩家庭条件应该很好,他对这盒巧克力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便对着依米点了点头。
依米灿烂地笑了起来,只拿了六颗巧克力豆后,就把纸盒又放到了小男孩手里。
回到依佳怀里,依米高兴地打开荷包,一边一颗一颗地放着巧克力,一边自言自语:“妈妈的、爸爸的、大姐姐的、二姐姐的、小姐姐的、我的!”
等全部放进荷包里后,依米满意地傻笑了一会,拿着笔开始学写数字,写一个数字,就看一眼放巧克力的荷包。
这幅稀罕劲儿,让依佳看的心里发涩。
小男孩有些不自在,时不时地看向西屋。
“小哥哥,你喜欢什么动物?”依米写完一纸张的歪歪扭扭数字后,抱着针线篮,挪到小男孩的身边问着。
依佳说话的时候,小男孩会紧张,而依米这么小只的小娃娃,能让他放松下来。
“加菲猫。”
依米歪着头,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熊猫与加菲猫是一样的吗?”
小男孩一脸认真,说:“不一样。熊猫是熊猫,加菲猫是加菲猫。”
依米愁,她不知道加菲猫长什么样子。
依佳听到加菲猫,挑了挑眉头,她从同学买的杂志上了解过,加菲猫是国外卡通片里的角色,国内可没几个人知道。
“姐姐。”收到挫折的依米蹭着依佳,闷闷不乐。
依佳看不得小妹这样,对着小男孩,轻声问:“你会画加菲猫吗?”
小男孩眼睛一亮,点头。
依佳从针线篮里找出一块白布,把手中的铅笔递给小男孩,问:“在这里画,可以吗?”
小男孩虽奇怪为什么不在纸上画,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接过笔,很快就画出了个加菲猫的轮廓。
依米闷闷不乐的小表情一扫而空,看着加菲猫的样子一点点的成型。
依佳放下心,再次复习知识点,再休息的时候,便看见,依米照着加菲猫的铅笔印进行刺绣,小男孩指点着颜色,从他轻松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他现在很开心。
外面一片阳光,而在西屋里的依小胖正苦哈哈地执行第八条家规,写一百遍英语小故事,等写到三十遍时候,她已经能倒背如流了,剩下的七十遍,便全是煎熬了。
直到小男孩拿着加菲猫手帕兴高采烈地离开,依小胖还在惨兮兮地默写。
而终于送出去东西的依米安心地数着纸盒里的巧克力豆。
等依小胖过完周末,再次去上课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小妹已经成了风云人物,而她也成了被巴结的对象。
这一切对她来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