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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米在懵懵懂懂间睁开了眼睛,黑溜溜的葡萄眼直愣愣地看着孙书惜。
“醒了?”孙书惜抱起依米,习惯性地解开上衣喂奶。
依米扭头,拒不配合。
往依米嘴里塞了几次,都被吐出来后,孙书惜气笑了,“小小丫头片子,还挑三拣四了。”
依米眨眨眼,眯眼一笑。
孙书惜被依米卖乖的样子逗乐,捏了捏白嫩细腻的小脸蛋,去泡婴儿奶粉。
小丫前头已经有了三个姐姐,她在担心奶水不足的同时也担心营养不足,索性狠狠心咬咬牙,买了桶奶粉,平日里也夹杂着小米汤来省着喝。
“娘,给妹妹。”依小胖从布兜里掏出来一块糖,递给孙书惜,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依米。
孙书惜一看糖果的包装就知道这糖是过年的时候,三丫藏起来的,七八个月过去了,糖果也化了,没了原来的形状。
“就这么喜欢妹妹?”孙书惜不客气地把糖果放到了自己的兜里。下一次等三丫再被她爷爷训的时候,正好拿来哄她。
“喜欢!”依小胖使劲地点头,亲亲妹妹的脸,在摸摸妹妹的小脚丫,欢喜的不得了。
孙书惜揉了把依小胖的头,心里乐呵。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孙书惜把书放下,努力地让脸上露出愁苦辛酸的表情。酝酿好情绪后,孙书惜对着依海叹了口气,说:“三丫头稀罕小丫头,稀罕的不得了,眼睛都发着亮。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从小都没有布娃娃,一看见小小的妹妹,就把没有布娃娃的遗憾移情到了疼爱妹妹上面。”
依海眉头一皱,翻过身背对着孙书惜。他也知道三丫每回生日都想要个布娃娃,直到现在也没给她买一个,他年前去了趟市区,正好看见商场有卖布娃娃,上前一问,大一百!一百块钱,够家里吃喝三四个月了。
这一晚,依海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孙书惜美滋滋地睡了个大头觉,第二天看到依海疲倦的样子,心里就开始偷着乐。她就一环接着一环地设套,就不信这倔驴不上套。
依海一边跐溜着面条,一边说:“老蹲的儿子娶媳妇,你带着三丫去上礼钱。”
上礼钱便意味着在娶媳妇的这一家吃饭,只看依小胖亮晶晶的眼睛,就知道这顿饭的“含金量”了。
“娘,我不吃了。留着肚子吃中午饭。”依小胖咕噜咕噜地喝完汤,把咬了一口的馒头重新放到篮子里。
孙书惜揉了揉依小胖的圆鼓鼓的肚子,轻扯嘴角,斜睨了依海一眼,她知道依海是拐着外去弥补三丫。她脸色因为这份相知而更加的柔和。
依海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媳妇沐浴在晨光下柔美的样子,眼睛看直了,心头一股子*辣的火。
一只布满粗茧的大手悄声悄息地摸到孙书惜的腰上。
“咳咳。”孙书惜一巴掌拍在依海的胳膊上,色厉内荏地横瞪了一眼。
依海讪讪地缩回手,对着孙书惜讨好似地傻笑。
孙书惜享受着自家老公对她的痴恋,当年她在三个追求者选择了啥都不占穷哈哈的依海,图的就是这份只因她而灼热的眼神。
“听街头的小魏说,你们公司要考核,选个代表去市区了监工。”
依海点头。
“你干这行快三十个年头了,技术上肯定是没的说。公司里每一个能比的上你的,这事儿怎么着也十拿九稳。”孙书惜不动声色地连吹带捧。
媳妇对他的肯定,依海受用的很,心里却有点虚。
孙书惜到底是不愿意依海受太大的打击,多说了一嘴,“不过,这事儿也不一定,其他人有关系的话,走走关系,就能拿下这个名额。”
“我试试。”
一大早,孙书惜早早起来,给依海准备了十个夹西红柿鸡蛋的烧饼。依小胖闻到香味,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沾了点光。
从依家庄到市区考试场地,依海骑了两个半小时的自行车,坐到考场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监考人员给考生发下卷子,依海傻眼了。
“考的怎么样?”孙书惜抱着依米,给依海递过去一条湿毛巾。
依海一言不发地灌下一壶凉白开,沉甸甸的心总算有了片刻的轻松。
“考题太难。”依海好面子,不会跟自家媳妇说他连卷子上的字都没认全。
孙书惜挑挑眉,心中有数,也不打算揭开这件事,给的刺激不够,他的老旧观念就改不了。
“考题难,就都难。”
依海转身离开东屋,坐在院子的阴凉地,听三丫磕磕绊绊地背唐诗。
“二姐,教我点英语呗。”依小胖感觉会说英语的人特别的洋气,她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等你背会这十首唐诗了再说。”依佳不耐烦地摆摆手,继续低头算题。
“姐,你怎么能这样敷衍一个追求学问的妹妹呢?”依小胖夺过依佳的圆珠笔,控诉地盯着她看。
“二妹!”依闵木着一张脸,严肃地呵斥着即将要爆发怒火的依佳。
依佳憋火,就三胖这智商,还没学会走就想学跑?谁乐意教,谁教!她才不管。
依佳青着一张脸,跑进东屋里,对着吐泡泡的小妹发呆。
依小胖煞有其事地耸耸肩,摇头晃脑地说:“看吧,我就说二姐有点不对头。这不,一点就着了。”
依闵向东屋的方向望了望,沉默了片刻,又开始一笔一划地写作业,专注而虔诚。
依海看着大丫写作业的背影,心里一阵子的烦躁。
半夜依海听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披上衣服,拿起手电筒悄悄地走出东屋。
外面的月亮很亮,依海关上了手电筒,趁着月辉,看向院落。只看见,大丫拿着笔抄写向老师借来的高中教科书。
依海紧紧衣服,没有打搅依闵,重新回到屋子里。
西屋里,本该闭着眼睛的依佳,猛然睁开眼睛,看了眼空荡荡的床铺,眼色黯了黯,盯着窗外的月亮看,直到听到走路的声音,才紧张地闭上眼睛,察觉到左边的床铺又沉了下去,才允许大脑重归昏沉。
依闵给三丫的肚子上盖上被单,按摩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再过几天就要期中考试了,这也就意味着她要退学了。初三的课程,她已经自学完,高中的课程对她来说有些的难。
她不想娘与妹妹们多想,便想着趁他们熟睡的时候,借来陈老师的教师教科书抄写,教师教科书相比学生专用的教科书来说有更详细的讲解,也许她能自学完高一高二的课程。到时她打工也能攒点钱,说不定就能继续上高三。
这是她最美好的期许。
依米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自己跟自己玩,姐姐们要上学,孙书惜忙着做家务的时候,还要去地地里照顾庄稼。三亩地对依家庄的人来说不多,但也够孙书惜忙的晕头转向了。
夏日太阳太烤人,孙书惜趁着日头没有完全升起来,从凌晨四点忙到十点才把挨着国道的这块地给折腾完。
“田大姐,你来的时候几点?我一忙起来,都把不准时间。”孙书惜摸了把汗,抬头看看日头,心里有点急。
“现在差不多十点了。赶紧回去吧,这日头一过十一点毒着呢。”
田大姐头上戴着个可折叠的遮阳帽,脖子上缠着湿毛巾,这全副武装的架势衬的孙书惜太不爱惜自己了。
孙书惜匆匆地给田大姐告别,拿着锄头,脚步飞快地赶往家里。她着急着小丫,小丫往日里都是在九点起来,她四点起来就是估摸着五个小时能把地里的庄稼处理完,没想到晚了近一个小时,也不知道三丫会哭成啥样。
一到家,孙书惜顾不得洗漱,直接跑到东屋,一看到依米的样子,孙书惜乐了。
“脚丫很好吃?”
依米眼中含着水珠,要哭不哭地看向孙书惜,四个月大的婴儿本就不经饿,她不哭不闹地坚挺到现在,已经很努力了。直到看到孙书惜怜爱的眼神,越发地感到委屈了。
天越来越热,无论是初中还是小学都相继放暑假,只有高中还在苦苦挣扎中。
依佳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而依闵也越来越沉默了,只有依小胖还是一如既往地热衷于美食,舍着脸皮子去姥姥姥爷家撒娇讨要好吃的东西。
孙家的这两个老人,和气慈祥,对依小胖的讨要从来都没厌烦过,一看见依小胖来,就乐呵呵地把儿子们孝敬的糕点拿给外甥女吃。
依小胖经不起美食的诱惑,但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每次都拿一小点的糕点,然后捧回家里分给姐妹。
不过,依闵依佳都让着她,到了最后,糕点不意外地全部进了依小胖的肚子里。
一个暑假,依佳与依闵瘦了,依小胖与依米圆了。
吃完晚饭,孙书惜把所有人叫到院子里,说:“大丫,你也别瞎琢磨了,你岁数太小,织布厂不要。昨个我跟你们大舅说了一声,你可以从他那里以进口价拿衣服去卖。”
依闵点了点头,他们依家庄有个早市,只要起的够早就能找到摊位。
“还有你的课程也别拉下了,忙完这一年,你照常参加高考。考上高中,咱就上。到时候,钱要还不够,我找你大舅借。”
依闵浑身一震,看向依海。
“嗯。”
依海回屋,没看见依闵与依佳突然发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