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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阿原本是打算带着李靖宁出来走走,顺便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情敌分开来,不多时就回去。不过自从离开奥莱利森林以后,他和李靖宁去了很多地方,经历了很多事,诺阿已经改变了想法,反而想继续走下去。
他想和小狮子一起走到大陆的最北边,看海,看沙漠,看各种被赋予传说的地方。
他想和小狮子一起经历更多的事情,幸运的,狼狈的,美好的,不堪的。
于是,这个“出门游历”的旅程就这样被拉长了。
李靖宁对于这些事情不怎么在意,应该说,只要是和老三在一起,在奥莱利森林还是在别的地方,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当身体传来种种陌生而奇怪的感觉的时候,他和诺阿正住在某个小镇里的小酒馆中。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待在房间里都听不到什么声音,似乎一个小时前酒馆里还热闹得不行,如今那些人也都回去了。
先是骨头感觉到痒,像是有细小的蚁虫在不断噬咬着一般。
接着是身上的肌肉,有一种随时会爆炸的错觉。
最后到了皮毛上。
像是要崩裂。
李靖宁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倒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让他觉得难以忍受,只不过这种感觉的确是前所未有。
不知道怎么的,他虽然有些恍恍惚惚、却突然之间清楚的意识到,莱尔的身体似乎十八岁了。
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成年了?
不过雪域白狮不是五十岁才成年吗?怎么......
跟着后世的成年时间变得一样了?
久违的违和感又冒了上来。
李靖宁眯着眼看着诺阿,说不上来自己如今是什么想法,也许是因为他此时的心思比较复杂。李靖宁虽然能够忍受身体传来的那种仿佛被拆分重组的痛苦,不过这种过于激烈的感觉还是让他的大脑反应变慢了一些。
“宁宁,怎么了吗?”诺阿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就看见小狮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刚开始觉得高兴,毕竟宁宁难得这么关注自己——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几年下来小狮子的身子并没有长大多少,还是小小的一团。如今这雪白的小团子整个都蜷缩在了一起,身上的软毛因为身体的颤抖也微微发颤。
诺阿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站起身将李靖宁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脊背,温柔得不得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的确是十分体贴。
李靖宁不知怎么,难得有一种想要撒撒娇的*,整个狮子都埋进了爱人怀里。
当身体相贴触的时候,刚刚还算微弱的颤抖就变得很明显了。
诺阿心里着急,可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边顺毛一边安抚对方。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没用。
如果能够像师傅一样博学就好了,那样说不定能明白宁宁现在怎么了,说不定能够让宁宁不那么难受。
李靖宁感受到诺阿这般小心翼翼又自我懊悔的心情,倒是忍不住想笑。
老三啊......
赵榛对他一直是很好的。
除却最开始那会儿,那时候赵榛刚被他救下,刚能睁开眼就用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看,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不过,还没等他说出什么话来又晕了过去,显然是在逞强。
接下来的日子,大概是他们相处至今、唯一一段李靖宁对赵榛更照顾的时间。
当然,大部分原因是赵榛还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李靖宁又对他兴趣正浓,不愿意他就这么死了。而且尽管如此,李靖宁对赵榛也不算好。
每天把自己的饭菜分一半给赵榛——李靖宁的食量不大,平日吃不完的都倒掉了,如今不过是把要扔掉的那些吃不完的饭菜给了赵榛。
晚上拿一盆水给他擦身子——并不是李靖宁给赵榛擦,而是准备好毛巾和水让赵榛自己擦。赵榛倒也硬气,动作间伤口出血了也哼都不哼一声。
那个时候李靖宁对赵榛大概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可以每日一大早起来收集朝露、只为了让李师师能够喝到晨露泡的茶展颜一笑,却不会因为路边偶然见到的那棵草药对伤口愈合有益处、俯下身摘回去带给赵榛。不是不认识,只是根本没想着赵榛罢了。
到了后来,相处得久了,他对赵榛也变得在意了一些。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跟着母亲去了道观,平时都住在山上。这是一个女观,道观里都是些四五六十的女道士,根本没有可以一起玩耍的同龄人。
而赵榛,虽然看起来比他大了一些,身上顶着一个略有些尴尬的身份,不过到底还能算个玩伴。等到两人渐渐熟悉以后,赵榛还处于半黑户状态被李靖宁藏在房中,李靖宁担心他会觉得闷,倒也会时不时的去摘一些小东西带回来给他看。
譬如什么小花小草啦,或是些小虫子,不拘是爬的还是飞的,都有。有一次李靖宁还抓到了一只小鸟回来,长得挺可爱,不过被李靖宁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的。倒不是李靖宁刚好救了它,小鸟身上的伤都是李靖宁为了抓鸟造的。
那时候赵榛的态度也变得温和了许多,虽然还不怎么喜欢讲话,却常常冲着他笑。
在当时的李靖宁看来,那笑容有点蠢,也有点俊。
之后他们就越来越熟了,关系也越来越好,李靖宁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赵榛能够下地走路了,然后他们的关系就掉了个个儿似的,变成赵榛来照顾他了。那可不比李靖宁,赵榛可真是体贴得不得了,明明也只是个半大少年,却面面俱到。有一天晚上,因着初秋的缘故有些冷,李靖宁却还没置换厚被子,还是赵榛半夜起来给他加的被子。
再之后——
或许是因为李靖宁那时候刚好是慕少艾的年纪,赵榛又温柔体贴得不像样——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李靖宁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同龄的,李师师也没记得要给他张罗什么娶妻的事情——总之,他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李靖宁都快忘记他们是怎么在一起了,只记得那晚月色正好,照得赵榛那双深琥珀色的眸子也变得浅了些,跟盛了星光似的,让人看了忍不住呼吸一滞。
在一起之后的确过了一段称得上美好的时光,然而在那个时候,这种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注定是无法长久的。
大宋啊......
朝廷就跟被狼追赶的绵羊似的,狼狈不堪的逃亡南边,京都从汴梁变成了临安,国土一步步缩小的同时,金国一点一点壮大起来。
被金国吞并的土地上的宋人,是最劣等的人,比不过蒙古人,比不过西夏人,连大理人都比不上。
道观所在的山头已经成了金国的山,道观也......成了金国的观。
往后的日子就跟蒙了一层雾似的,模糊而茫然,让人仿佛在噩梦中一般,难以相信这是现实。
因为实在太荒谬了,一切都太突然了。
李靖宁还记得金兵进山时道观里刺眼的红,整片整片的,透着血腥味,把观里的青石板路都然成了暗红色。
他还记得母亲嘴里喊着“官人”拿金钗刺入咽喉的决绝,然而他却始终不清楚母亲喊的到底是谁。
他还记得自己是怎样拿着钝得让人忍不住发笑的法剑冲出去想要跟金兵拼命。
他还来不及束起发冠,就成为了刀下亡魂。
数以万计的宋人中的一个。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只能看见赵榛用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看着他,一动也不动的。
在发现赵榛头发眼睛都变成红色的时候,李靖宁其实是很惊讶的。那时候的他,还只是在年幼时与繁华的汴京街头见过红头发的人,似乎是从西边来的,比西夏还要西的地方。
然而赵榛蓦然爆发的情绪让他来不及多想——譬如赵榛怎么变成了这样,譬如他明明是死了的,诸如此类。
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从容又镇定的赵榛,头一回出现又哭又笑的疯癫模样。
他说——“幸好你醒来了。”
之后李靖宁渐渐明白过来,自己的确是死了,只不过在死后没有去地府,而是意外成为了一种叫做“血族”的东西。
他的样子也有了些变化,眼睛的颜色浅了些,看着不怎么明显,不过头发变成了雪玫瑰色,一下子就能感觉到不同来。
李靖宁醒来的时候宋朝已经灭亡了,出乎意料的是取代宋朝的并不是当年声势浩大的金国,而是蒙古。
不过李靖宁已经没心情去顾忌这些了,终归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而且——血族也讲究避世。
他便跟着赵榛一块儿静悄悄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也挺愉快。
等到他和赵榛双双成为亲王阶之后,便一起住进了血族的十亲王堡,认识了其他的几个人——这些也没什么好说的,实际上十大亲王都是各过各的,也许有两三个因为生前的关系处得格外好些,不过对于李靖宁来说,他在十亲王堡的存在感其实不怎么高,也就和赵榛比较熟。
嗯,是“很熟”。
然后就是出现了教廷和血猎对血族宣战的事情,斐玖因为拾瀛的背叛被教廷设计杀了,柒耀气得不行拖着拾瀛去了梵蒂冈、把拾瀛铐在纯银十字架上晒了整整七天一边还灌圣水,终于把拾瀛弄死了。再之后,柒耀在去墓园祭拜斐玖的时候被伏击,最后跟敌人同归于尽了。
李靖宁当时还在想着血族亲王真是要么不死、一死死一堆,结果赵榛就不见了。
听说是被教廷弄到小千世界里去了。
就这样,他也进入了小千世界,开始寻找赵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