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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回来后,岑矜终于向李毓虹问了安排的工作在哪个医院。
李毓虹笑容满面地答道:“闺女放心,很适合你,在省中医院。”
岑矜脑袋里转了两圈,才把省中医院的位置忆起来。省中医院离家里不算近,她基本没去过。
“找的我爸哪个老领导?”
“你爸刚进药检局时的直系领导,后来调到省中医院当行政副院长去了,过完年就要退休了。”李毓虹柔声说。
岑矜听完,心里对自己有那么一丝嘲讽,当初她最不耻背后扯关系了,如今也逃不过。
李毓虹又接着说:“马上就小年了,我打算请人家吃个饭,你那天准备一下。”
“我准备什么?”岑矜有点疑惑,难道会现场考考她。
“总之,你准备一下。”
到了小年夜前一天,人情饭终于落到实处了。因为岑靖波还没好利索,是李毓虹带着岑矜去的。但孟方祈说要同行时,被李毓虹制止了。
约的地点在a市一家豪华酒店,岑矜和李毓虹到时,包间里已经来人了。岑矜看这情形,猜那老领导应该是和岑靖波关系很好的,或者他人很亲和,没有架子。
推门进去,包间里坐着一老一少。老人正对门口,年轻人背对门口,两人似在争吵。岑矜推门进去,老人赶忙站起来,脸上笑的很和善,“这是矜矜吧?”
岑矜颔首。李毓虹在旁边提醒:“叫陈伯伯。”
三人正寒暄,那少的终于站起来了。他转过身来,岑矜的那声陈伯伯卡在了喉咙里。
世界很小,那人不是别人,是原来总和褚再清厮混在一起的陈傲。
“岑矜,有些年没见了啊,还是这么漂亮。”陈傲嘴上说着礼貌的话语,面上却是一番调侃的姿态。
旁边的两位长辈这下高兴,原来这两人是认识的,事情简单多了。
“是有些年没见了。”岑矜轻应。岑矜最后一次见陈傲是和褚再清失去联系三个月后。那天陈傲突然跑来跟她说,褚再清是有苦衷的,很多事不是她想的那样,但岑矜已经不想听了,她只告诉他,“我不陪他玩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陈傲也很干脆,回了她一个字:好。
陈傲睨着岑矜淡淡说道:“不是听说去b市读研了吗?后来还留在那发展,怎么回来了?岑医生。”
岑矜拽着手提包的带子,涩涩地开口:“想回来了。”
“噢——”陈傲意味深长地一声。
一顿饭吃得很不愉快,一点都不愉快,尽管陈傲的父亲陈从善使劲地缓和气氛,陈傲还是对着岑矜好一番冷嘲热讽。这也使得李毓虹脸上很不好看,最后草草结束了饭局。
回去的路上李毓虹生闷气,虽然是自己挑的事,但现在这叫什么事,太没家教了,整个一纨绔子弟,还好意思说介绍给她闺女。
岑矜坐在李毓虹旁边,心里也是一阵怒一阵忧,但还是说道:“妈,工作我自己找,就不麻烦人家了。”
李毓虹拉过岑矜的手,打量了一会她的脸,坚定地说:“行,咱自己找。我闺女这能力自己肯定能找着更好的,不受他那‘好人情’。”
这厢岑矜刚走,陈傲就拨通了褚再清的电话。未待褚再清出声,他就说道:“你知道我今儿见着谁了吗?”
“嗯?”
“岑矜。”陈傲说完还回味了一下。
“嗯。”
“褚再清,我再说一遍,我见着岑矜了。”陈傲不满褚再清这态度,重复强调道。
“我也见着过了。你在哪看见的?”
“相亲!”陈傲揶揄,“我要不了解岑矜那又作又烦人的性格,我真可能还会试试。但前面有你探路了,我可不敢了。”
从听着相亲两个字褚再清就坐正了,但听着陈傲后面的几个形容词,眉头皱了皱,“你那狗~屁语文成绩,别搁我这总结人物性格。”
“得,您护着。”陈傲说着把电话撂了。褚再清却握着手机坐在电脑前很久都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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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矜的工作算是暂时搁置了,安心准备过年,所有烦心事一切年后再说。
这些年的年味一年比一年淡了,以往岑矜最盼着过年所有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简简单单的。而现在所有亲戚聚在一起只干一件事,拼。什么都拼,连打麻将时嘴上都不停。
岑矜陪着摸了两转,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装作尿急,溜了。屋里呆不得,她只有下楼。
今天是初二,年三十那天a市下了场大雪,如今还没化。因为过年没人理,好几段小路都还覆盖着一层厚雪,踩多了凝住了,人走上去滑不溜秋。
岑矜家住在小区最里面一栋,走出来好长一截都是雪路。她穿着一双去年买雪地靴,走得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熬过一段,岑矜想着回去也没事,就再走走。再迈脚时,正好是一个下坡路,岑矜没把重心放好,一个趔趄,她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屁~股着地那般。
这一摔,岑矜先没感觉疼,反是羞。觑了周围,白茫茫一片,没人,她这才把心落回肚子里。岑矜把手撑在地上,准备爬起来,然没想到脚上又是一滑,人没起来,又摔了一觉,都能听见骨关节的脆响了。
岑矜伸脚踢了两下地上的雪,再次准备挣扎地爬起来了,却有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将她拉起来了。站起来后的姿势,是她在他怀里。
目光一点点上移,看清了来人的脸。其实不用看脸,就感受这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岑矜也知道是谁。
褚再清没先开口说话,也没放手的意思。岑矜的脸估摸是被冻着了,通红通红的。她手臂用力,打算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然一动,脚下又一滑,他抱的更紧了。
“松手。”岑矜沉着声说。
“去和陈傲相亲了?”褚再清手上没动作,嘴上问道。
“关你什么事。”
“他嘴碎,别理他。”
“那也比你好。”岑矜又开始用力。
“再摔了,我就把你放在地上了。”褚再清笑着说,他语气里全是打趣。
想着反正他抱着自己不担心平衡性,岑矜弯起一条腿,用膝盖顶了一下褚再清,用了全身力力那般。但这下不单单疼着褚再清了,也阴着了岑矜自己。褚再清因疼一松手,两人同时摔在了雪地里。倒下的瞬间褚再清垫在了岑矜下面。
倒下后,岑矜终于慢慢吞吞地自个爬起来了。褚再清就一直坐在地上看着。
最后,岑矜小心翼翼地迈着小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褚再清望着她的背影,微掀嘴角。他在心里默叹,岑矜从来不是作,不是烦人,是会记仇,而且还脾气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