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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圣心瞪大了眼睛,因为太过于难以置信,表情看起来竟有些扭曲。他也不再去寻求白君给他答案,径直的走到乔笙面前,眼里里面流露出极度的挑剔与打量,“阿君,我也不想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你确定就这样带进了家门,皇帝陛下会不过问吗?”
他微微侧了身体,身体拉直了线条,傲慢的抬起下巴,以此来遮掩适才激烈的情绪,虽是打量,却是没有正眼看乔笙一眼。
好像这人根本不配站在他面前一般。
乔笙轻飘飘的转移了视线。
白君轻皱眉头,淡声道,“这些不是你该过问的。”
齐圣心眼里透露出莫名的情绪,暗自里只觉可笑,觉得这人忽然间变了一个样子,带着一些荒谬的语气道:“是时间改变了什么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会不清楚……是了,这么多年不见,或许感情早已经淡了,我不该再唠唠叨叨的关心你许多,为你造成困扰。但你才回归多久,我之前一点也没有听你提起过有这人的存在,现在突然间带了人回来,我会不觉奇怪吗?”
他烟眉轻蹙,“你别太过于冲动了。我只是担心你。”
院子里青木繁花,徐徐微风,清爽袭人。
白君却只觉一股烦躁生起,这人简直莫名其妙,看着乔笙转移了视线,和他带来的那个小厨师说话,他紧皱了眉头,本来就没有的多少的耐心一下子散尽,冷了声音道:“我想,你应该看清你自己的位置。”
齐圣心表情一变,不可置信的盯住他,脸上受伤的表情太过于脆弱,硬生生的将白君衬成了一个渣男。
白君背过身去,心火还不平。
乔笙转过眼来看向他,“说完了?”
白君拉过他的手,“你别介意他说的话。我们的事情,谁也没有立场来指责。”
乔笙点头,问他,“他是谁?”
白君捏了捏他的手,淡淡道:“你不用管他,管家的儿子罢了。”
乔笙就失了兴趣,嗯了一声。
从开始到现在,齐圣心一直以一种看待底层人类,看一种玩意儿一样的目光看待乔笙。除了白君之外,其他人都视若无睹,好似这些人都是一些污秽的空气般,多看一眼,都要伤了他尊贵的眼睛。
举手投足间,表现出了极度的傲慢与轻蔑,好像这样,就能使乔笙难堪一样。
然而乔笙倒是真的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将他忽视得彻底。
齐圣心留在原地,脚死死的钉在地上,整张脸又青又白,被烧得通红,难堪得简直要咬碎了牙齿。
他的自尊就这样被白君几句话踩进了尘埃里。
他怎么忍心,怎么敢这样对他?
那个男人就这样被带进了皇子府邸,自己被弗了面子,又有何面目见人?
齐圣心越想越怒,当下冷冷的看了那古朴的高楼一眼,转身从车库里开了车,飙车离开。
白君你不来好好道歉,休想我还理你!
白君十多年没有在自己府邸歇过。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虽然在一些有心人眼里,这位皇子的价值已经有所降低。但皇帝陛下心思难测,并没有因他母亲的离开而冷落了这位皇子,但也没有过于优待。一直都和平常一样。
白君失踪之后,没有他的任何消息,虽然有些关于他失踪的消息被透露在了网上,但却没有官方说法。皇帝陛下暗中不知派了多少人搜索,也是毫无踪迹。事情到这里,又有人亲眼见证四皇子殿下被黑洞吞噬,应该没剩多少生机,该拿出一个说法来才是。
但皇帝却偏偏没有丝毫动作,他对皇子失踪好像没有丝毫担忧,就像是自己的儿子一如既往的在星际闯荡,只不过是在进行一个漫长的旅程,没有归家一样。所以,四皇子的所有消息就这样被压了下来。
可能在很多人眼里,四皇子是处于一种死无全尸的状态,只不过当今陛下并不相信而已。没有人会这么没有眼色去提醒皇帝,触这个霉头。而就在这个状态下,四皇子“遗留”下来的一些产业,以及关系都在皇帝默不作声的保护下,生存得很好。
就比如说南卿家。
还有四皇子府的管家一家。齐圣心从小身娇体弱,又是变异精神系异能者,虽然是管家的孩子,但白君的母亲有意为白君栽培一个副手,平常十分疼爱齐圣心,养得跟小少爷一般。
实际上,白君对这种小小只,好像一碰就会碎的生物,只想离得远远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将人弄伤了。
小时候的齐圣心又超级爱哭,一个不合心就哭哭啼啼。
白君心累,想也没想和他做朋友,只好齐圣心要什么就给他,用一些对他来说一点也不感兴趣的小东西,远远的将人打发了去。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也就造成了,齐圣心误以为白君事事都让着他的错觉。
而这十多年来。齐圣心是珍贵的精神变异系异能者,又在“四皇子”名头的护持下,生活肯定是非常滋润的,又有无数人追捧,更养成了一副目下无尘的性子。
也许还真以为自己魅力无穷,没有将白君看做是自己将来要效忠的对象,将他当做了自己的裤下之臣。
白君说起来,表情平淡得如水一般,这人的存在如水痕一样,没有什么可谈论的,不过要向乔笙说清楚自己的情况,就一提而过了。
他笑着蹭蹭乔笙的肚子,“齐管家忠心耿耿,也将要退休了,倒要给他几分面子。我这里也没有意愿再用齐圣心的意思,他若是在用这样的脾气来和你说话,你不用让着他。”
乔笙的本事有多强,白君是了解的,因此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受了齐圣心的气。
两个人窝在窗前的一个贵妃榻上,低低的说着话。白君躺在乔笙怀里,紫眸惬意的半合,嘴角始终噙着一个笑,俊美的脸在浅白的光线下熠熠生辉,温柔缠绵在他的眼角眉梢。
也不知说了什么,乔笙轻轻的笑出了声来。
两人目光相触,荡开了□□的涟漪,白君心头一动,侧起身,一手攀着榻身立起来,微微侧头,两人的唇就相触在一起。
这是两人相见以来,最为平和,最为温柔,也是最为脉脉温情的一个吻。
没有激烈的情绪,没有浓稠的压抑,乔笙感到白君传递给他的,最为浓烈的爱意。他只觉得在这一刻,心尖儿都跟着这个吻的深入酥了起来,浑身都使不出力气,软倒在白君怀中。
一条蛇尾从贵妃榻里伸出来,晃晃荡荡,缠麻花一样卷着。
贺天提着手里的大包,走进房间时,回身问了一句,“齐管家,那……我家大人,他住在哪里?”
齐管家此时眼中还藏着一抹忧色,不过没有表露出来,温声回答他,“乔先生和四殿下一起住在主卧。”
跟两人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个府里的一些规矩,老管家这才离开。
右侧面的这个偏院是皇子府的一些家仆所住,除了住宿空间小一些,房间里面五脏俱全,环境也算得上优美。
四皇子长期在外,皇子府邸除了定期请人来疏通管道,打理卫生,更新智能机械等,就只有老管家一家人守在这里。而白君回来,有太多事情缠身,忙得来去匆匆,也没有在皇子府邸歇上几晚。
因此,四皇子府是异常的冷清。
贺天将自己的东西放进柜里,在屋子里面转了几圈,踌躇一会儿,打开了门,敲开旁边的屋子。
季用冷漠脸看着他。
贺天尴尬的笑笑,还是硬着头皮将嘴里的话吐出来,“你觉得那人如何……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季在这个时候,淡无表情的脸微微一动,多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回他的话了:“你只是一个厨师,知道吗。”
贺天咬住唇,回答道:“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我问你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季微微变化的脸又很快凝合成了一块面瘫,垂下眼睛,然后咔嚓一声关上了门。
贺天呆呆地站在门前,好一会儿,用手捂着眼睛,一颗颗硕大的泪珠滴落在地面,浸来一大片水渍。
就在这时,欢快而婉转的笛声轻啼,从楼上传递下来,本来被紧紧合上的门一下子被打开,贺天吓了一跳,转开身子,脸上烧红了一片。
几张纸巾被一只素白的手递过来。
季几步跳跃,跃上了一层青瓦房顶。他盘膝而坐,黑衣肃穆,一张秀美的脸上,暖和了许多。
笛声变得温柔而缠绵,好似连周身的气流都变得舒适起来,贺天渐渐的也忘了心头莫名涌起的难过。他抬眼看去,在楼上的一个窗口,两条修长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亲密依偎。
在笛声的缠绕下,恍若一对神仙眷侣。
贺天捂住胸口,垂下眼睛。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人不会普通。如今,忽然冒出了一个皇子男友,也不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只不过是他自己生出了其他心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