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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大厦地下停车场,苏言刚钻进铑银色卡宴,厉铮就刷地一声锁了车门。车门上锁的细微声响,好像刹那间把潜伏在明面之下的欲|望火星点燃了,情|欲的阀门轰然打开,苏言再也按耐不住,他把腰一扭,转头就朝厉铮扑了过来。
苏言急切地寻找着厉铮的嘴唇,一不小心牙齿磕上唇肉,嘴里几乎是立竿见影地泛起了血腥气。苏言迫切地把舌头伸进了厉铮嘴里,狭窄的空间里很快响起了令人心跳加速的吮吸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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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小型蛋糕,只穿了根领带的苏言倚在门框上,笑语盈盈地说:“先吃它,还是,先吃我?”
最后蛋糕不出意外地让苏言吃了,当然,不是上面那张嘴。
第二天,厉铮把沉睡中的苏言送上了飞往剧组的飞机。在回惊鸿的路上,厉铮接到了越肖山的堂弟,交警大队队长越深的电话。
“铮少,您昨天在市内超速行驶,我这儿有一些罚单,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给您送过去?”
厉铮扫了眼安妮不久前发过来的行程表,“半小时后,我让秘书在门口等你。”
三十分钟后一身黑色交警制服的越深,出现在明远大厦的第三十二层。他刚从电梯里出来,一位穿米白色职业套装,烫着美人鱼卷的年轻女士就迎了上来:“越队长是吧,厉总让我在这儿等您。”
越深点了下头,他无迹可寻地将安妮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发现去掉锥子底的高跟鞋,这位秘书女士至少还有168。
“铮少挑秘书是看身高的吧。”越深心想,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安妮的妆容,发现是很淡宜得体的淡妆,当即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估计长相也看。”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越深面上没露出一分一毫,他正人君子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罚单来:“这是铮少的罚单,总共十二张,金额你对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安妮核对了一遍,发现由于估算错误,竟然没带够现金。这是她工作以来首次犯的低级错误,登时脸上客套的笑容就有些僵。
越深鉴貌辨色,几乎是立马就猜到了原因。说实在的,一次性开十二张罚单,对于越深来说,也是黄花闺女上轿——头一回。
越深收起了眼底的打量,故作不明所以地问:“怎么?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安妮想起现在是支付通时代,不由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道:“罚单可以支付通吗?”
闻言,越深差点没憋住笑,他嘴角可疑地抖了两下,十分清正廉洁地说:“不好意思,不可以。不过你要是现金不够,我可以先替你垫付,回头你还我就成。”
或许越深说的时候,千真万确只是一片好心。但是显然,在安妮看来,他明显是在套路撩妹。跟在老板身边,乱七八糟什么都见过的安秘书,当即不露痕迹地后退了半步,一边带着笑一边扭头转向旁边的前台:“小文,你身上现金先借我点儿。”
付了罚单,签了字,安妮客客气气地跟越深道了谢,而后转身踩着高跟鞋就进去了。
越深等她走远了,才用下巴点了下她的背影,问前台道:“嗳,这妞儿叫什么?”
前台姑娘头也不抬地说:“那是厉总的秘书安妮姐,人家有男朋友。”
安妮走到自己的位置,先看了下时间,发现还没到散会时候,于是把罚单整理好放进了抽屉,做完这些,她看了眼屏幕,看见有两条新消息。
一条是惊鸿内部工作群,里面温书朦发了一连串的惊叫:啊啊啊啊啊!《梧桐街》要在国内上映了!!钱多你的助理风没白吹!
之后钱多回了一条消息:不是,我没跟苏哥说啊,难道不是你求的苏哥?
温书朦:我没有,不是你也不是我,那是谁?不管啦能上映我就已经开心死了!!
安妮看了两眼,感叹了一下她们年轻人的活力,之后打开了另外一条消息。
迦南:晚上有没有空,想和你一起吃饭。
安妮对了一遍厉铮的行程安排,看见六点有个电影首映式时,她叹了口气,手指飞快地编辑回复。
安妮:今晚恐怕不行,老板要去参加他投资的电影首映式,下次好不好?
赵迦南发觉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划开屏幕看到回复,眼里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
“哎师傅,怎么了?师娘没答应?”程城对人的情绪格外敏感,当即就问了出来。
“她晚上有工作。”赵迦南随口应付了一句,他不小心瞄见程城的电脑文档还是一片空白,立马伸手敲了他一个板栗:“看完了《别梦》的开机仪式,还不知道写通稿!”
“哎师傅,你要不给我理理思路吧。”程城诚恳地求道。
“滚滚滚,自己写去,两小时内写不出来这个月没奖金。”
程城闻言,登时如丧考批。
《别梦》开机仪式后,正式拍摄提上日程。剧组临时的化妆间内,苏言任由化妆师将原来的妆容卸了,再重新补上厚厚一层粉底。
刚刚男主的车祸戏一次性过了,接下来是女主探望危在旦夕的男主戏。
化妆师玲姐拿着刷子,飞快地在苏言脸上涂涂画画。慢慢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面容清癯,脸色惨白的病号。玲姐摆弄完最后一笔,收起刷子对苏言道:“苏老师,好了。”
苏言睁开眼睛,跟玲姐道了谢,之后到片场被道具小哥折腾了一番,最终呈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头部缠了好几圈纱布,戴着呼吸管的男人。
张伟成扬了扬手里的通告单,密切关注导演举动的场记大哥立即打卡:“第十六场第一次。”
作为典型的商业爱情电影,《别梦》从男主靳川准备向女主向东东求婚开始。
开场,导演运用了长镜头。金色的傍晚,绚烂的夕阳光线下是车水马龙的城市,各色汽车川流不息的。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家珠宝店的玻璃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穿着笔挺套装的导购小姐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保持着推门的动作,微微弯腰对容貌俊美的男人道:“先生慢走,小心台阶。”
一身颇为正式西装的男人应了声,非常大方地展露出热情的笑容。他举了举手里的戒指盒,朝导购小姐道:“谢谢你。”
等英俊的男人走远了,导购小姐才收回目光,冲身边同样极目远眺的同事叹了口气:“唉这么优质的男人,可惜要结婚了。”
“就算不结婚,也轮不到咱们。”同样年轻美丽的同事接道,她拽了导购小姐一下,“好了,别看了,回头让经理看见又要挨骂。”
镜头切换,买完戒指出来的靳川,路过一家散发着蔷薇香气的花店。被香气吸引,他折进了花店,在店主的指导下,亲自包了一捧蔷薇。
“东东不喜欢玫瑰,”靳川对和蔼又胖乎乎的店主道,“她喜欢蔷薇。”
上了年纪的店主笑呵呵地看着靳川,到了他要走的时候,还跟他说:“祝你抱得美人归呐小伙子。”
靳川笑着挥别了老店主。
到此时为止,张导都是用的大量暖色调,将男主对于求婚时的美好向往不动声色地渲染出来。但是到了下一个镜头,忽然色调一变,掺杂进去更为阴郁和暗沉的物象。
比如镜头不经意地打过供奉着关二爷的店铺,面容愁苦的老妇人,嗷嗷大哭的幼儿,还有狭仄逼人的小巷子里,一团乌黑浓郁的液体,之后镜头重新回到男主身上。
抱着鲜艳的蔷薇,靳川走在路上。他先是企图抚平上翘的嘴角,试了两次都失败后索性不管它了。接着他摸出手机,拨通了女友向东东的电话:“喂东东,你现在在哪儿呢?”
电话里的女声颇有些埋怨地说:“我在你说的天台饭店呢,你怎么还没到呀?”
靳川连忙安抚女友:“不好意思,我路上有事迟到了会儿,你等我一下啊,我马上到了。”
向东东哼了一声:“路上有什么事啊,比我还重要?”
靳川傻小子般嘿嘿笑了两声:“不告诉你,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其实向东东隐隐猜到了一些,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漂亮的丹凤眼里全是满满的甜蜜,嘴上却仍旧不依不饶:“那等会儿我要是不满意你说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努力往下张望的向东东突然喊了声:“哎!我看见你了!你快抬头!”
靳川抬起头,站在天台上的年轻女孩子正使劲地朝他挥手。
靳川冲她摇了摇手中的蔷薇,刚准备说话,忽然听见电话里传来向东东的尖叫:“靳川!快让开!”
但是已经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上人行道的公共汽车,在行人和乘客的尖叫声里,以势不可挡地架势直接把靳川撞进了旁边的五金店。
“咣当”一声,半个车头冲进五金店的公汽终于卡住了,震碎的玻璃纷纷掉落下来,砸得粉碎。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浑身是血的乘客勉强打开了车门,呼救道:“救……救护车。”
反应过来的路人当即慌慌忙忙地扶住了昏过去的乘客,剩下的掏手机,报警的报警,喊救护车的喊救护车的。
向东东从天台狂奔过来,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膝盖和手肘都磕破了。见她要冲进五金店,路人赶紧拦住了她。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向东东疯了似的挣扎起来。
拉着她的路人被她抓了好几道印子,不由也有点怒气,“姑娘,里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是要冲进去送死吗?”
闻言,向东东顿时跪坐在地上,呆呆地说:“可是里面有我丈夫,有我丈夫……靳川,对,靳川不会有事的……”
不一会儿,救护车和警车呼啸而来。现场拉了黄白警戒线,救护人员每抬出一个人,向东东就惶惶地踮起脚张望。
被抬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向东东的神经也绷得越来越紧。终于,救护人员抬出了靳川,他眼睛紧闭,胸腔被深深地撞凹了进去,手里却还紧紧握着只剩下包装纸的蔷薇花束。
向东东眼泪当场就落下来了,她正要跟上去,靳川口袋里滚出了戒指盒。向东东捡起来攥在手里,看也不看就跟着上了救护车。
这时,镜头再一次扫过了狭仄逼人的小巷子里,地上乌黑浓郁的液体。
场景切换到医院,急救室外,靳川被推了出来。向东东急忙挤上去,问了情况。
这是一个远景镜头,听不见医生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医生摇了摇头,紧接着向东东的脊背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她慢慢地蹲了下来,双手抱住了膝盖。过了好一会儿,隐隐的哭声才从她胳膊底下传了出来。
现在苏言拍的就是这场戏,他相对容易,只需要躺着不动就行。主要的戏份在向东东的饰演者,也就是李朝歌身上。
张导喊了声“停”,于是苏言知道,这是不满意要重来的意思。在苏言目前拍戏所接触过的导演里面,原来苛刻名声在外的窦岛和张导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说实话,如果真的单纯以商业爱情电影去衡量《别梦》,势必不能理解这部普通的电影凭什么能拉到将近一亿五千万的投资,以及请到非常优秀的导演张伟成来导拍。
在圈子里,张伟成这三个字不仅代表着口碑和票房,还代表着炫技般的导演风格。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别梦》的话,也就好理解了。
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苏言,颇为半身不遂地往张导的方向看了眼。站在人后的钱多当即会意,举着小风扇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苏哥,你先忍忍,等这条过了我就给你送水过来。”
为了追求真实的嘴唇皲裂效果,从上场戏拍完到现在,苏言已经有整整六个小时没有碰过一滴水了。
钱多举着风扇,一边小心翼翼地给苏言擦汗,一边小声嘀咕道:“大夏天的,把人包的那么严实,还不让喝水。”
“钱多。”
苏言扫了钱多一眼,钱多立马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那边,张伟成给李朝歌说完戏,各部门重新复位,场记打卡:“第十六场第十二次。”
这回李朝歌没问题了,结果一个群演中暑昏倒了,引发了一场小混乱。统筹小哥赶紧把人送去了医院,少了个群演结果画面变得不平衡起来,张导一看只好点了副导上场。
又磨合了两遍,这场戏终于过了。
苏言从病床上跳下来时,由于太久没活动,险些崴了脚,钱多赶紧扶住了他。
上次拍《梧桐街》时,温书朦跟在暂代总裁吴痕身后,把某些事情处理地颇为漂亮。苏言想着让人家一个高材生做生活助理也实在有点屈才了,于是干脆把她打发去给吴痕做助手了。
这也是为什么,温书朦要在惊鸿内部群里感谢钱多吹了助理风。
此时已经快下午七点了,剧务正在发晚饭。李朝歌的助理池词领了四个人的盒饭过来,对钱多说:“那边有绿豆汤,李姐不爱喝,你去给苏哥倒点儿吧。”
说完,池词举了举两只手里拎着的八个饭盒,示意自己不是不愿意拿,而是实在没有手了。
钱多接过她手里的其中四个,打开看了看,把没有苦瓜的那份递给了苏言,接着问了问池词:“池池你要不要?要就拿杯子来。”
闻言,池词立马把盒饭放下,找到自己的水杯扔了过来:“要!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和温书朦待久了,钱多变得越来越细心,以前根本不会注意到的细节,现在反而是铭记在心了。
比如每次进剧组,钱多就会根据季节,提前买好一些用得着的,像这次为了防止苏言拍戏时腋下汗湿,他买了两大盒女生用的护垫,趁着没人时偷偷给苏言沾在衣服腋下的位置。
吃完饭,接着拍戏。张导摘了白天戴的鸭舌帽,露出银白色的头发。他精神抖擞地拍了拍通告单,场记马上会意打卡。
在医生断定之后,向东东一个人在靳川病房外坐了很久。她重复着打开戒指盒又关上的动作,安静的走廊里,只听见啪嗒啪嗒的脆声。
最后一次打开戒指盒的时候,向东东终于做了决定。
她把戒指拿了出来,套在了自己无名指上,接着她趁护士换班的时候,推开了病房的门,毅然决然地拔掉了靳川的呼吸管。
心电检测仪急促地响了几声,彻底安静下来了,向东东爱恋地低头亲了亲靳川的嘴唇,在护士纷至沓来的脚步声里,猛地撞破了病房的玻璃,从十八楼跳了下去。
画面黑了下去,向东东再醒来,是在一间贴满了喜字,金碧辉煌的大殿内。
穿着九层大红嫁衣的姑娘,蜷曲着身体,伏在绣着龙凤锦被的被褥上。她淬玉般皮肤在红金双色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柔嫩白皙,眉似远山不描而黛,眸如春水澄澈,鼻如悬胆,嘴比樱桃。
这场戏场面不大,但是布置需要花心思。每一处细节,张导都力求还原,与此同时还要追求电影的没画面美感。向东东醒来时裙摆的位置,经过了十几次的更改。
化着精致而浓重点靥妆的向东东,皱着眉头,茫然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发现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
正当她提起长长的裙摆,企图从高高的龙床上跳下来时,一声阴柔的嗓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向东东做了个吃惊地表情,然而不等她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身明黄龙袍的男人进来了。
斜飞入鬓的长眉下,细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却不像以前那样,不笑都带着三分笑意,而是隐隐藏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明明和靳川长了一模一样的脸,看起来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向东东观察片刻,惴惴不安地开口道:“靳川?”
唇线分明的薄唇微微动了动,磁性的嗓音流泻出来:“怎么,朕的皇后不认识朕了?”
“太好了!”向东东扑过去抱住了“靳川”,“太好了!”
在向东东看不见的地方,萧朝这位刚刚登基的年轻皇帝,明显地露出了一个惊愕的表情。只不过表情一闪而逝,快得连皇帝身边的老公公都没能捕捉到。
沉浸在与“靳川”重逢的喜悦中,向东东压根就没细想目前的种种不对劲。等到她坐在床上,准备和“靳川”聊聊究竟是怎么来到这儿时,她被被子底下的红枣桂圆花生烙着了。
“这是什么?桂圆和花生?”向东抓了把,仔细瞧了瞧后她问皇帝,“能吃吗?我快饿死了。”
向东东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肚子,皇帝的眼底却闪过一道冷光。
皇帝点了下头,言简意赅地说了个“能”,而后他提高声音喊了句:“福子。”
拿着拂尘的老太监躬声道:“奴才在。”
“让御膳房给皇后准备点吃的。”皇帝边批折子边道。
“靳川你最好了!”向东东抓着把剥了壳的花生放在了皇帝的书桌上,“给,我刚刚剥的。”
皇帝看到桌上红胖胖的花生,不由楞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收起了错愕。
向东东皱着鼻子看着皇帝:“你不吃么?我记得你很喜欢吃生花生啊。”。
于是等福子公公领着御膳房的人进来时,就看见年轻的皇帝正在吃花生。
向东东意识到眼前整个人不是真正的靳川,是发生在吃完东西后。她跟皇帝坦白了自己在医院里做的事,但是皇帝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最终两人说到眼前种种不对时,向东东以为是在拍戏,皇帝认为她脑子有问题,扔了本萧朝史给她,然后就走了。
捧着那本书看了一晚上,向东东终于承认,她的确是没死,可是也不在21世纪了。换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她重生了。
折腾到凌晨两点,这场戏终于拍完了。苏言卸了妆,回到剧组订的酒店。进了门后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在走路,走着走着,撞到了一具硬邦邦的身体。
浅淡的古龙水香味袭来,苏言扬了扬唇梢,伸手勾住了厉铮的脖子。
“你怎么过来了?”苏言挂在厉铮身上,声音懒懒地问。
厉铮看着苏言眼下的两团青黑,心疼地用指腹轻轻摸了摸。他一把将苏言打横抱起,边抱着往屋里走,边道:“《梧桐街》定在七夕上映,《代号34》的平均收视率出来了,一点四个百分点,虽然平均比《青疏》少了,但是后期百分点达到了两点一个。”
苏言闭着眼睛,颇为不满道:“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的?”
“不是。”
厉铮笑了声,把脱光衣服的苏言放进了浴缸。
微微有点温度的水将苏言整个人都包了起来,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追问道:“那是什么?”
“想你,所以来了。”
终于听到想听的,苏言心满意足地寻摸到厉铮的嘴唇,和他交换了个吻。
厉铮亲自给苏言洗完澡,抱他上床。结果又被返老还童且童心大发的苏言缠着讲了十五分钟的童话故事,等他睡着后,厉铮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
厉铮来这里,其实是听钱多说苏言每天都失眠,白天吃东西又没胃口,通常只扒拉两口就不动了。
“厉总,您说这怎么成?苏哥每天七点不到就起来了,夜里四五点才能睡着。剧组的饭的确是难吃了点,可是苏哥也不能就吃两口啊,这来了还没半个月,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了,前天拍戏的时候,我看他蝴蝶骨都快突出来了。”
远在a市的厉铮,挂掉电话就让安妮买了机票,连夜赶来了。
之前养出来的肉全没了。厉铮抚着苏言微微有些烙手的骨头,眼底的后悔几乎藏不住。
“不该让他接这部戏。”厉铮想。但是与此同时,他心里却又很清楚,能在张伟成手底下演戏,对于苏言来说,是很好的蜕变机会。
《别梦》的剧本虽然差了点,但是近几年张伟成早就盘算着不拍电影了,如果不是题材足够新颖,根本请不动他来导演。
怜惜地吻了吻苏言的眼睛,在两人彼此交互的呼吸声里,厉铮渐渐睡着了。
翌日,苏言十分罕见地十点才醒,看清时间的瞬间,他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龙卷风一样地完成了换衣服洗漱等一系列工作,就在他穿好鞋袜即将出门的时候,钱多拎着食盒进来了。
“苏哥,你干嘛去?”钱多放下食盒,掏出陶瓷食盅出来,“今天不用拍戏,张导心脏病犯了,被送到医院还没回来呢。”
苏言眉毛不由拢了一下,“心脏病?”
“据说是老毛病了,张导的弟子,就是刘副导,让咱们别担心。”钱多把勺子放进食盅里,朝苏言推了过来,“苏言你先吃东西吧,等下凉了。”
苏言勺了一口,想起床头柜上的字条,送到嘴边的勺子又顿住了:“厉总几点走的?”
钱多:“七点就走了,八点的飞机。”
“这么早?”苏言眉毛下意识皱地更深了,他放下勺子,摸出手机给厉铮拨了个电话。
正在开会的厉铮察觉到手机震动,他抬掌往下一压,安妮适时地停止了汇报。
“早饭吃了?”厉铮问。
闻言,苏言原本的话先咽回了肚子,他舀了勺薏米虾仁粥,送进嘴里尝了尝,当即明白了。他环顾一圈,“通风报信卖主求荣”的钱多早就见势不妙,溜之大吉了。
没揪到“卖国贼”,苏言往后一靠,肩背笔直地靠上了沙发背,而后长腿交叠,颇有点隐而不怒的架势:“你让杨叔过来了,那你在家里怎么办?”
仿佛见到了苏言此时的模样,厉铮牵了牵唇线,声线低沉地说:“你忘了,还有王妈。”
苏言啧了声,拖长音道:“人家老两口一辈子都没分开过几次,你可就舍得——”
“我舍不得。”厉铮打断了他,“我舍不得你。”
得知厉铮半夜三点才睡,七点又赶飞机飞回去,还把杨叔派来的怒火,在厉铮的糖衣炮弹下,莫名其妙就消失地干干净净了。
苏言悄悄扬了扬嘴角:“臭脾气。”
“以后没时间,就不要这么赶了。”苏言道。
挂电话前,苏言故作小声嘀咕了句:“免得我心疼。”
另一边,安妮眼睁睁地看着老板变脸似的,挂断电话后迅速恢复了成熟稳重的模样,只是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妖孽出世,惊鸿要亡国!”内侍官安妮在心里哭嚎着,结果一不留神差点漏听了老板的指示。
再说苏言结束通话后,先是慢悠悠地把粥喝了,接着溜溜达达地出门去找李朝歌,在路上很幸运地揪住了“卖国贼”。
“钱多啊。”苏言慢条斯理地开了腔。
钱多一副天要亡我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应了声:“小的在。”
苏言:“我打算和朝歌去看看张导,你去买些鲜花水果吧。”
虚惊一场的钱多利索地应了,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屁颠颠地跑去准备了。留在原地的苏言,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说起来,电影开拍不久,导演就心脏病犯了,也是有点开头难的意思。苏言和李朝歌来探病前,打电话问了下张导。
“你们要是想透点消息给媒体,就透吧。我这老家伙也还能贡献一把,给剧组添点话题。”
于是当天下午,开机仪式过后就没看见的消息的《别梦》剧组,突然爆出了“张伟成导演住院,苏言李朝歌携手探病”的消息。
在热度炒起来后,别梦剧组官v放出了两张花絮图,正是张导住院的前一个晚上导拍的:红衣宫装,蜷伏在锦被上的向东东,和一身明黄龙袍,踏着夜色而来的皇帝。
帝王冠冕上的明珠晃动,若隐若现地露出年轻皇帝的坚毅唇角,和带着含而不露威视的细长眼眸。
苏言的这张剧照刚刚放出去,铮言群里就炸开了锅。
我是老公的袖边:看我刷出来了!!雾草我老公这张好攻!![照片]
我是老公的衬衫领:屏幕怎么脏了,赶紧舔舔
我是老公的皮带:雾草!!我开始相信老公可以反攻了……
是李不是栗:!!!
书中没有黄金屋:这张真的是攻破天际了,帅我一脸(口水)。不过李子你怎么了?
是李不是栗:其实,我暗戳戳地写过苏言反攻厉铮的h……
我是老公的袖边&我是老公的衬衫领&我是老公的皮带&书中没有黄金屋:快交出来!!!
……
我是老公的袖边:弱弱地举爪,我其实还看到了一个消息。
众:《梧桐街》七夕上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到这一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默)
是李不是栗:那个,袖边,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一个星期前,书书就在群里说了。
我是老公的袖边:什么?!官方通知今天才出来啊,书书你是怎么知道的!!
书中没有黄金屋:……其实我有后台[认真脸]
……
在铮言cp群里的人闹着玩的时候,张导也从医院里出来了。他留院观察了一天,医生下了类似多注意休息,小心饮食等医嘱,就在出院单子上签了字。
回到剧组的张导,彻彻底底地享受起了“有事弟子服其劳”的待遇。张导的夫人听说了他拍电影犯心脏病住院的消息,深谙张导性子的夫人,从特地老家赶了过来,在剧组不远的地方租了套房子,每日三餐都亲手照料。
于是,张导成了剧组第三个告别盒饭的人。
其他两人,不用说是苏言和李朝歌。碍于两人目前众所周知的男女朋友关系,杨叔每次给苏言做吃的都做两份。
这个消息不小心走漏后,娱乐媒体直呼两人拍戏也虐狗,纷纷用“绝世好男友”来称呼苏言。网友们也跟着留言,评论分两面,男性网友酸溜溜地表示苏言做戏,女粉丝迷妹们则简单的多,只说了两个字:想嫁!
厉铮担忧苏言的举动,在不经意间,竟然为苏言捞尽了好名声。
这日,苏言和李朝歌化好妆,按在走位出现在镜头里。
向东东思前想后了一整晚,还是舍不得离开皇帝。舍不得离开那个与靳川同名同姓,与靳川长相生活习惯一模一样的皇帝。
一夜未睡的向东东想去见皇帝,她跟禁卫问了路,当即不管不顾地跑去了皇帝上朝的朝乾殿,结果当场听见了个五雷轰顶的消息。
“皇后向氏,贵而不重,端而不持,不敬天子,无诚皇天之心,失仪失德,失妇道,今废为庶人,念其离故国尚远,恩就其园,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