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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果不其然,应子珏正身穿一身土的掉渣的棕色布衫站在大门内,但,布衫虽土,可穿在应子珏身上,你却不能说它难看,有时候是衣服衬托人,有时候就是人给衣服添光了,能被应子珏穿在身上,白诺想,这布衫应该很高兴,试问,谁能把这么一件颜色不行布料不行款式不行,还把袖口挽的高高的衣裳穿的这么有魅力的。
白诺看着应子珏,没发现自己已经看傻了,只因现在应子珏的样子太好看了,尤其是那皱起的浓眉,和那盯着韩辕雍,气势逼人的双眸,都让他显现出一种无法侵犯的强势感来。
所以,别看应子珏是个庄稼汉,出门打架只带把镰刀,但那眼神逼视人的时候,竟比于鏊那老小子厉害了不知多少。
“阁下是?”韩辕雍的鞭子被应子珏一把镰刀扔来直接砍飞,这东西能被一把镰刀砍飞,原因只有两个,一是这把镰刀是个神器,二是面前这个男子非比寻常。相比之下,韩辕雍更倾向于后者。
“他相公。”指着白诺,应子珏收起了方才的怒气,现下已变的和平时一样的淡漠,但饶是如此,白诺仍是感觉到他家大腿现在气的想猛抽自己一顿。
“喔?”那韩辕雍打量着他,本是想看看他用什么本事进来,哪知应子珏竟直接走了进来,轻而易举的破了这布在门内的阵法。
站在白诺身边,瞧了眼白诺身后的鞭伤,应子珏的眉,再次皱了皱,“韩老爷,令郎强行将内子带回府中,想做什么,大家都知道,现下,让我们离开,此事一笔作罢。”
言罢,应子珏已将白诺打横抱了起来,手不经意间碰到白诺的背时,白诺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却被应子珏现下的模样弄的不知该说什么,连开口□□都隐了下来。
那韩辕雍原是不肯,只是与应子珏对视须臾后,他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可与此人作对一般。
应子珏更是不再多说什么,只抱着白诺,转身就走。
韩辕雍看着他二人离开的背影,心底愈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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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诺就这么被应子珏抱着招摇过市,本来应子珏骑了一匹马来,但现下自己背上的伤经不起颠簸,故而马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随行,白诺原想问问怎么不雇辆马车,哪知还没开口就被应子珏洞察了心思,冷不丁的说道:“出门急,没带钱。”
白诺抽抽嘴角,这句‘出门急’,让他立马安安分分的猫在应子珏怀里不再提什么意见。
原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比如应子珏怎么那么容易的解了阵法,比如应子珏的镰刀怎么扔的那么准那么厉害,能砍飞龙腾鞭。
但,白诺却一个字都没问,一是不想说的太多,让应子珏怀疑自己的身份,二是担心应子珏若真的不是一个寻常的庄稼汉,那该怎么办?
因此,一路上,两人一直无话,白诺有些忐忑,但也感觉的到应子珏现在很是生气,比上次自己不见了两日回来还要生气,以至于白诺竟像得了失语症一般,连想像寻常一样搭个话都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应子珏先开了口,本以为以这应大腿的性子,铁定会先振夫纲臭骂自己一顿的,哪知他却叹了口气,轻声道:“疼么,快到了。”
“疼疼疼,好疼。”听应子珏发了话,还是这话,白诺马上来了精神,小脸皱巴巴的瞅着应子珏,虽然疼,但现下他的表情却好似疼的被人剥皮抽筋一般。
应子珏看了,难得显出些急切来,脚下步子越走越快,最后竟跑了起来。
“大腿,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见应子珏跑的这样急,白诺讪讪的开口。
“说。”应子珏应了一个字,见要到了,面上才松泛起来。
“这次,我能不能不面壁。”白诺满是期待的说道。
应子珏,“......”
回了家,常柏升和于小舌早等在那里,见人安全回来了才都松了口气,又见白诺受了伤,忙赶着去打水拿药,一时间忙作一团。
白诺见应子珏坐在床头将自己解的□□,竟没有像洞房那晚一样觉的别扭,反而双耳烧红了起来。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应子珏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见白诺身上没别的伤,这才放下心来。
白诺趴在枕头上扭头看着应子珏,仔仔细细的看着,竟觉的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不知这应子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若真是个庄稼汉,未免也太强悍了。
白诺就这么看着应子珏给他擦洗上药穿衣,等一切都搞定了,竟已是夜色垂暮,常柏升和于小舌都不知何时离开了。
“我熬了粥,喝点。”
见应子珏端着一碗香喷喷瘦肉粥过来,白诺原本还焉焉的情绪,一下就高涨了回来。
“太好了,我饿死了,刚才回来我就想让你给做饭来着。”说着,已一把坐起,不顾身后的疼痛直接端过了碗,替应子珏免了献殷勤的机会,弄的应子珏只能将手讪讪的停在空中。
“好喝,大腿,你确定你要一直挖土种田么,我觉着开个饭店也不错。”咕噜噜的吃着,白诺不停的赞赏,却得到应子珏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这个规矩以前可没有,但今天情况不同,还是先听话为好。想着,白诺开始斯斯文文的喝着粥。
“那阵乃五行阵中的一类,我爹在世时,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我也知道怎么破。”应子珏淡淡的叙述,白诺喝粥的速度慢了起来,并拿眼打量着应子珏。
“我幼年时随爹去过京都,曾在街道上见过那韩老爷,也听人说起,他手上有一根神鞭,一鞭就能毙人命,且专杀妖孽...”
说到这里时,白诺握着勺子的手不自觉的顿了下,瞬间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一般,继而,定定的看向应子珏。
“但传言不可尽信,也有人说那不过就是一根普通的鞭子罢了,照今日你我的情况来看,确实是根普通的鞭子,不然,若真是神鞭,我那一把刀扔过去,绝对挡不住,你就一命呜呼了。”
白诺听应子珏说完,松口气的同时也觉的惊诧,应子珏认为那是一根普通的鞭子,但自己亲眼看见了它的威力,哪里会是普通,难道应子珏身上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能量,然而,他自己并不知道?
不过,究竟应子珏是怎样,白诺知道现在也查不出什么来,只能暂时作罢,庆幸应子珏在那韩府没看到自己和那老头交手,不然,还真不知该怎么自圆其说。
只是,想到韩辕雍这个人,白诺有些烦闷,这个人,不是个好惹的主,定然已对自己起了疑,加上韩府锁妖阵的动静,看来,自己的安生日子,就要结束了。这写照就是故事集上说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么?哎。
“诺诺,日后断不可再孤身冒险,我知道你是想让小舌脱困回来求救,只是,当我听说的时候,你可知我多担心?”
白诺被应子珏淡柔的一席话拉回神思,猛地撞上应子珏真切的关怀,令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只觉的这个应大腿将自己想的也太善良了。
白诺一向不知该如何同应子珏进行这样的对话,曾经,那个人也是这么温柔的带着真挚的关怀同他说话照顾他,自己也会回应,只是如今,好似已经忘了。
“那什么,我以后出门带刀。”白诺讪讪的笑了笑,将空碗放到床几上。
应子珏无声一笑,那浅淡的笑容能使整个星空明亮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白诺总觉得,只有应子珏的笑和温柔才是世间最珍贵的。
难道他上辈子是个冷血无情之人,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
想着,白诺自己都觉的有些荒唐,却见应子珏起身去了外间,待再回来时,手上正拿着一串糖葫芦。
白诺一看,眼睛都亮了,忙张手去拿。
“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糖葫芦,要知道,今日这桩事,可是因这糖葫芦而起。”
“因为,从我能吃东西开始,第一个吃到的就是迷榖老伯从外面带回来的糖葫芦,这是我尝到的人世间的第一种滋味,酸酸甜甜。”
应子珏点点头,“人世间确实有很多事都是酸酸甜甜的。”
白诺附和着点头,嘴巴却没停下。
“所以,明天写一份悔过书交给我。”应子珏淡淡的说完就起身离开,留白诺一人怔怔的咬着糖葫芦,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
待回过神来时,白诺只想找个人问问,这个悔过书是个什么东西?
想着,白诺十分焦躁的拍打着床,却一把打到了搁在一旁的玉佩上,疼的白诺缩回了手,待搓了搓手后,才一把将玉佩拾起来放在眼前端详。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白诺本是随意一问,却见那玉佩发了光,内里显现出两个字来‘琈’。
白诺一看,双眼一定,片刻后,情不自禁的咧嘴笑了起来。
琈玉?这可是上古神玉,其中孕育了大地之精,沧海之华,乃是不可多得的神器啊。
“怪不得你能打开‘三千弱水’的结界,那相当于就是你家啊,怪不得你能让我的法力恢复些许,你是有灵气的。”白诺说着,见那玉动了动,算是点头作答。
白诺一乐,真想不到白老头留给自己的竟是这样一件神器。
然而,得知自己有这么一个神器在手,白诺问它的第一个问题却是,“那么请问,你知道悔过书该怎么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