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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之际,东陵城郊一片萧条之象,召平的瓜地上满地枯黄,碧瓜滴翠的景象早已不复见。然而,简陋的草寮内却腾升着阵阵温暖的热气,酒香飘袅。
召平大手撕下一条鸡腿,凑到嘴边大快朵颐,一点也不在乎肥腻的鸡油沾满整个嘴边。
刘恒用手靠近桌上的温酒瓶,试探了一下热酒的温度,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慢地拿起酒瓶,倒出两杯温酒。酒香霎时四溢,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召平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连声催促,道:“好酒,好酒!快快拿来!老家伙我快等不及了!”
刘恒悠然一笑,恭敬地把酒杯递了过去,“召大夫,请!”动作优雅潇洒,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与召平粗鄙的行径形成强烈的对比。
召平一把捞过酒杯,仰头就灌了下去,满足地打了个酒嗝,双颊泛红,酒意浓浓。
站在一旁的张武皱起了眉头,对他的态度颇有微言,尤其是对待刘恒时候那种张狂,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时不时就说前朝如何如何的好,大汉如何如何的差,根本不把刘氏江山放在眼里。
奈何刘恒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从不把召平有意的挖苦放在心上,不仅对他恭谦有礼,还把他当作老师一样尊敬,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
就拿今天来说吧,入冬后天气忽地转冷,召平平白无故地让影士捎来一句话,刘恒就备好酒菜,快马前来,二话不说还亲自温酒侍奉,任劳任怨,让他看了直想跳脚!
召平撇了张武一眼,取笑道:“你家这块石头又硬又臭,风花雪月、快意人生,一概不通,你每天带在身边不烦心吗?”
刘恒咧嘴大笑,似乎在对召平的评价表示认同:“你别看他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无忧坊中多的是姑娘喜欢他这个调调,投怀送抱什么的别提有多少次了。只可惜顽石不通,这家伙守身如玉,至今还是个……”
张武的脸唰地一下涨成猪肝色,刚毅的五官显得更加僵挺,连忙截下主子未完的那句话:“殿下!!!”
“哈哈哈……”召平哈哈大笑,仰头又灌了一杯温酒,带着微醺的酒气凑到刘恒身边,道:“这世上臭石头多得很,就怕有人慧眼不识珠,把美玉扔在茅坑里白白失去了大放异彩的机会。”
刘恒殷勤地为召平重新添上了一杯温热的美酒,眉角间带着迷人的笑意,“阿恒身体尚壮,眼神也好得很,去茅坑里抓一块玉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难不倒我。”
张武听了简直无语,堂堂大汉诸侯王这样说话真的好吗?!
召平却笑得十分开心,拍着他的肩膀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接着,从衣襟内掏出两个锦囊,随手往刘恒身上一扔,继续道:“别一天到晚只顾着跟你家的臭石头混在一起,偏好男风的传闻就算我老家伙待在远离长安城的东陵都有听说过,啧啧……可别说着说着就成真的呢。”
说完,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张武一眼,最后落在他某个重点部位上,扼腕地摇了摇头,口中喃喃“用不着多浪费”……
张武憋红了脸,看见对方的表情差点就想现场来个“验明正身”,以显示自己的阳刚之气。
刘恒在旁笑呵呵地看着,张武为人谨慎,做事认真严肃,怎么也学不会放松二字。有空让召平这样逗弄两下,放松一下情绪也是好的。(喂,别人家的主子,您这样真的像话吗?)
然后,他拿起召平丢来的锦囊好奇地想解开来看看,却被召平拿着鸡腿往他手上一拍,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刚给你个东西就想拆,也不问问我老家伙允许不允许,一点规矩都没有,刘家的那个无赖货就是这样教儿子的?!”
刘恒笑嘻嘻地赔笑道:“我老爹没多花时间管我,早早就把我送到外地去了,说来实在惭愧。”
召平哼了一声,道“浪荡无赖的性格像足了你那个没用的爹,要不是继承你娘的一副好皮相,老家伙真想揍你一拳。”颜值稍微高了点,下起手来心理压力难免有点大。
刘恒撇撇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总觉得召平话中有话,一时间又想不出那里不对。
召平打了个酒嗝,一脸嫌弃地将刘恒推开,“回礼都拿了,还赖在我家干嘛!老家伙的地方小,不招呼大佛!快快去滚!”
刘恒深知召平的个性,既然主人的逐客令已下,自己也不便逗留,便站起身来,拱手作揖,恭敬地向老先生告辞。
召平看也不多看他一眼,放弃小巧的酒杯,直接捞起酒壶就往嘴里送去。然后背对着刘恒摆摆手,嘴里叽里咕噜地说道:“锦囊随身带着,到了该开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帮你开的了。明天早朝只需要说一个字——‘诺’,记住了吗?”
刘恒虽然满心不解,仍是很听话地回了一声,“诺!”
召平哈哈大笑,继续一个人喝酒吃肉,再也不理会他了。
张武跟着刘恒从东陵回到金华宫,对召平的话反复思索了很久,依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两个不让人打开的锦囊,还有上朝只说“诺”的指示,召平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万一明天吕后忽然来个失心疯,要刘恒跑去跳城楼,刘恒也只能乖乖地回个“诺”吗?不懂,不懂,他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
刘恒轻咳了两声,道:“你眉毛都快能打结了,这副模样跟我回去金华宫,还有谁信我们出宫去是饮酒作乐的?看你这个样子,不是便秘就是阳……”
张武老脸再次涨红,恶狠狠地瞪了主子一眼。
刘恒很孬种地缩了缩脑袋,轻轻地嘟囔道:“人家只是有话直说。”耿直的孩子要蹲墙角划圈圈。
张武一看就知道他的玩心刚才被召平挑起,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操碎的玻璃心悄悄地抹了一把泪。
刘恒一脸坦然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笑容十分爽朗,“既来之则安之,本王相信召大夫这么做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可是他始终忠于前秦,难保对殿下没有加害之心。”说到底,刘邦跟项羽联手灭了大秦,而刘恒又是刘邦的儿子,大汉的诸侯王子,谁能保证召平对刘恒是真心还是假意!
刘恒粲然一笑,对张武的疑虑不以为然,“召大夫是个耿直忠诚的明臣,纵然在前秦政/途失意,也没有屈拜于其他势力,倒戈相向,可见其忠心赤胆。召大夫不降于汉,守的是节气;他肯适时帮我出谋划策,为的是天下百姓。如此忠肝义胆之人,又怎么会奸佞狡诈,暗中伤人呢?”
张武沉默了一下,始终对召平有所保留。刘恒也不多说什么,潇洒地甩一甩宽大的宫袖,大步回宫,飘然而去。
翌日,早朝之上,刘恒终于明白召平叫他说的那句“诺”是什么意思了!
齐王世子刘襄当着文武百官之前,以三跪九叩之大礼恳求惠帝恩准他的父亲刘肥回国。他说,刘肥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自己的幼子从诞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祖父一面,故此恳请皇帝陛下开恩,让他们一家团聚,共享天伦。
刘襄的话戳中的惠帝的软肋,父子兄弟间的感情是他最为看重的东西。在未央宫中多年,惠帝早就看够了亲人之间争权夺利的丑陋的嘴脸,刘肥是他唯一的长兄,更是在他小的时候最亲近的大哥哥。
当年他们在沛县生活艰苦,刘肥怜惜自己年幼,有什么重活粗活都争着干,有好吃的从来没忘了给自己留一份,处处为小弟弟着想。那段美好单纯的日子,惠帝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时易变幻,当年的小屁孩成了今天的大汉皇帝,而当日的大哥哥年纪也开始大了,每天在吕后的淫/威之下提心吊胆地苟且偷生,连家人一面都见不上。
惠帝动容,眼眶一下子红了,胸口不觉一痛,继而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侍奉在旁的钱诺连忙上前,奉上热茶,让主子能好好地缓一口暖气。
这时,惠帝背后的金帘里响起了吕后威仪严肃的声音:“世子如此仁孝,实在令人动容啊。”
刘襄俯身一拜,诚恳地道:“陛下以仁义治国,微臣只是效仿皇帝而已。”
自从惠帝上次大病之后,吕后就以太后之姿在殿堂之后听政辅国,虽然只是隔着一个金帘子,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实权其实掌握在她的手上。
惠帝担心吕后会从中阻挠,转过头去,恳切地道:“母后,齐王他……”
吕后从帘子后投来一记凌厉的目光,震得惠帝登时语塞,胸口的痛又加深的几分。
郎中令审食其上前一步,进言道:“齐王岁数渐长,跟随儿子返回封地颐养天年,实属无可厚非。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齐王世子既然想恳求皇上的恩准,岂能空手来求呢?”
刘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为子者,恭守孝道,此乃天道。审大人难道要质问天道吗?”
“为臣者,当以君为先,无国又何能言家,家小国大,这才是天道之初。”
刘襄哼了一声,心里很清楚审食其的巧言善辩,别过头去不屑再跟他争辩下去。
审食其嘴角往上一扬,“老臣只想帮世子名正言顺地把齐王接回去,并非有意阻挠,世子何须多虑?”
接着,躬身向前,朝惠帝和吕后拱手作揖,毕恭毕敬地道:“老臣听闻齐国边境之所,三山五寨,匪盗横行,已经骚扰了周边的百姓多年。民心不定何以平天下,齐国百姓恐怕盼望朝/廷除害已久,陛下何不趁此机会让公子襄以齐王世子的身份清除贼匪,建功立业呢?到时,世子有功绩在身,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恭请圣恩,天下人就不会在背后说三道四了。”
刘襄浓眉一皱,脸色沉了下去:“三山五寨的贼匪之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清除贼匪搞不好就是两三年的事情,难道你要父亲再等两三年才能回国与家人团聚吗?”
审食其摇摇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世子怎能如此妄自菲薄?世子英武之名,四海皆知,平定这些乌合之众用得了多少时间。老臣相信,世子很快便不负所托,凯旋而归的。”
刘襄在鼻孔里喷出一口闷气,却不接话。
吕后点着头,附和道:“审大人所言极是。世子刘襄出征讨伐贼寇,既能立功恳请圣恩,又能为民除害,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一主一仆,一唱一和,说得合情合理,让惠帝和刘襄都没有回嘴的余地。
审食其捉紧机会,继续道:“世子如果担心军力不足的话,不如就让代王刘恒一同前往吧。代王殿下在和亲路上力排众敌,有勇有谋,老臣有信心,有他相助的话,世子定能事半功倍。”
刘恒俊眉一挑,眼睛登时亮了!召大夫真是神机妙算,连今日在朝堂上会有这番辩论都一清二楚,难怪昨天气定神闲地让自己什么话都不用说,乖乖领命就是了。
想必他老人家早就预料到这一幕,暗中做好了安排了吧。
既然如此,他刘恒也无须多虑了,乖乖跟着剧本就走好了嘛。
于是上前半步,自在逍遥地拱手一拜,听话地道了一声:“诺!”
尽管刘恒的配合让吕后小吃了一惊,但还是随即拂袖下令,将平定齐国贼匪的事情交给了世子刘襄和代王刘恒。
事已至此,刘襄虽然心中闷了一口怨气,也只能恭敬从命,接旨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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