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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宫魅离宫之后,窦漪房闷闷不乐了好一段时间。她肩膀上的狼伤很快就好了,齐霖果然医术高明,他所配置的草药疗效甚好,敷在伤口上,好得特别快。先前狰狞的疤痕淡化了不少,不到一个月,细嫩的肌肤上只余下几条淡淡的红痕。
窦漪房啧啧称奇,恨不得问他寻来秘方,心想着万一再次穿越回到现代,立马申请个专利,积极投身到美容整容的事业中去。从古至今,女为悦己者容,美容行业绝壁是最坑钱,哦,不,是最赚钱的行当!
窦漪房小脑袋里这点小聪明,齐霖当然是不知道的。他只觉得吕后的这个宫人,实在有点让人读不懂、看不透。说她天真烂漫吧,却又心思灵巧、观人于微;说她随行率直吧,却又隐忍内敛,甚至面对凶恶的狼群,也敢在最危险关键的时刻,手刃恶狼。
在吕后身边办事,从不恃宠生娇;被刘恒英雄救美后,也不争宠卖媚。这么多的事情过去以后,依旧安守本分地在椒房里做一个小小的四品恭人,不戒不燥。这样的修为,即便是在宫中打滚多年的宫人也未必能够做到。
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女孩和这个年代格格不入,却又有着天生般的契合。这种矛盾在她身上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地想去深究。
窦漪房被齐霖专注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期期艾艾地道:“齐太医,我的伤都好了吧?肩膀上的痂都掉了好些日子了。”她动了动自己的右手,提醒这个脉他已经把了好久了。
齐霖咳嗽一声,斯文的脸上多了几分尴尬:“窦姑娘放心,都好了。”
窦漪房开心地拍了拍手,“欧耶!不用吃苦药咯!”
齐霖看着她甜美天真的笑脸,不禁被她愉悦的心情感染,可转念一想,不用复诊之后,就不能每天像现在这样看到她,心中蓦然一阵失落。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窦漪房向左右谨慎地看了一眼,确定屋里四下无人以后,凑到齐霖耳边,极力地压低了声音,道:“清莲和倚玉的身子都还好吗?”
齐霖大吃了一惊,这是椒房的机密,她是怎么知道的!窦漪房伸出小手,赶紧捂住他意欲惊呼出声的嘴巴,灼灼的眼神对上他明亮的黑眸,眼底中巍然的正气是骗不了人的。
“你答应不乱叫乱喊,我才会松开手。”窦漪房对齐霖说道。
齐霖凝视了她的眼睛好半晌,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窦漪房吁了一口气,松开了手,才发现自己方才紧张到一直是屏住呼吸的,捂住齐霖嘴巴的掌心甚至还沁出了汗。
这招兵行险着,还真不是盖的。
当带着温意的小手离开自己脸庞的时候,齐霖发现心中的失落似乎多了几分,鼻息间还留有她似有若无的馨香,不觉一阵心驰荡漾。
他问道:“你知道?”他问的是椒房地牢的事情。
窦漪房坦诚地点了点头,道:“清莲和我是同乡,都是从津观县来的秀女。太后先前派我到鲁元公主府护送皇后入嫁,所以我和娘娘的感情就好像姐妹一样,十分亲密。”
“你是怎么知道地牢的事情?”齐霖继续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出来会牵扯到另一个人的性命,我不能冒这个险。齐太医请放心,漪房绝对没有害人之心,只是担心皇后娘娘和清莲的身体状况,绝无二意。”
齐霖眯起眼睛,思量着她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切。
窦漪房继续道:“清莲是被迫承欢的,太后娘娘打的是什么主意,你跟我一清二楚。皇后娘娘年纪尚小,性格怯懦爱哭,要她独自面对这些变故,实在是太可怜了。还有倚玉,她与人私通,珠胎暗结,太后娘娘准备怎么对付她们母子还是未知之数。医者父母心,孙太医医术高明,想必医德也同样高明,漪房才敢斗胆相求。”
齐霖笑了笑,道:“别人都说窦姑娘能言善辩,口中巧舌能生出莲花,连太后娘娘都常被你哄得乐呵呵的,看来此话不假。”
窦漪房看他脸色松动了些,知道成事的几率已经大了。宫魅离宫以后,她没有办法凭自己的力量再进椒房地牢,百般思索之下,才想到了拜托齐霖这招。根据她的观察,齐霖为人正直,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齐霖又道:“窦姑娘想知道些什么?”
窦漪房道:“我只想知道椒房里的情况。”
“这个你可以放心。清莲姑娘和倚玉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孩子和母亲的情况都很好。只是长期囚禁在地牢里,精神有点抑郁罢了。至于皇后娘娘,常公公亲自照顾着她,虽然常常落泪,都身体总算是安好的。”
窦漪房松了一口气,齐霖提供的消息和宫魅先前捎来的差不多,看来椒房里的情况还是稳定的。
她又问:“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倚玉有没有透露出什么端倪?”
齐霖摇了摇头,道:“倚玉姑娘嘴硬得很,常公公威逼利诱都试过了,仍然一无所获。其实,她的胎盘有点低,似乎有早产的可能。我已经请常公公多加留神,一有什么状况就第一时间通知我。”
窦漪房正想道谢,常喜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嘴里不停地嚷嚷:“出事了!出事了!赵国又换诸侯了!”
“什么?”窦漪房惊道:“赵王刘友呢?”吕后寿宴之前,他不是意气风发的吗?还在椒房小径里差点就轻薄了自己呢!
常喜叉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道:“呼呼……有人告密,赵王私养精兵,意图谋反,吕产和吕禄两位将军连夜带兵占领了赵王宫,赵王被幽死在宫中,赵王妃吕婠也悬梁自尽,夫妻二人一起薨了!”
“怎么会这样?!”窦漪房反手拍了下常喜的脑袋,嗔道:“宫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说,又顾着跟哪个小太监鬼混去啦?”
常喜委屈地嘟囔道:“还不是因为你受了伤,可怜我一个人两边跑,一边帮叔父在椒房办事,一边还要照顾伤病的你,哪有时间出门打探消息啊?这不一听说这件事,就马上回来跟你说了嘛。”
齐霖也为常喜说话了:“这段时间喜公公确实很忙。窦姑娘的伤好得那么快,喜公公功不可没啊。”
常喜双手绕在胸前,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等着窦漪房报恩的样子。窦漪房像夸奖宠物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口中念叨着:“真乖!来给姐姐伸个手吧。”嘿!常喜还真听话地把手递了出来。
齐霖:……
恢复了狗腿样的常喜继续道:“你知道是谁继任赵王之位了吗?想也没想到,竟然是一向低调、不理世事的梁王殿下!今天他还进了宫,亲自叩谢圣恩呢!我告诉你,听说吕产将军为了此事大发雷霆,气得不得了。赵王谋反这件事是他剿灭的,到头来只混得个将军的名号,封不了诸侯,别提有多闹心了。”
窦漪房深深地觉得,换作现代常喜应该去当个字幕组,撸片王,那夸张的神态、生动的用词,简直就是自带弹幕的效果!
齐霖显得稳重多了,摸了摸光洁下巴,道:“梁王的名字我也听说过,据说是个琴艺高手,他的琴曲可是千金难求的。”
“可不是!”常喜的声音往上扬起了几个声调,顿了顿才想到了有些不妥:“唉,齐太医,你怎么也在这?”
窦漪房:……
齐霖:……
看来常喜还是当不了撸片王,因为迟钝,反应太慢了!!
当天晚上,窦漪房睡梦正酣的时候,椒房里传来一阵骚动,齐霖和吕后请来的另外两个御医统统出动,全赶到椒房里去了。常喜被常满拖了过来候命,他自然是不甘心,非要找个垫背的不可。于是二话不说,把窦漪房也扯了过来。
常喜“有难同当”的行为简直气炸了窦家小妹,但一听闻齐霖和其余的御医都赶到椒房里去了,心知此事肯定和地牢的事情相关,便吞下了所有埋怨,急急忙忙地跟着常喜到椒房中静候。
椒房的寝殿里灯火通明,外面守着一队精兵,窦漪房认得,那都是郎中令审食其的手下。她和常喜被挡在殿外,常满板着脸警告他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吕后的命令,谁都不能入内。两个小宫人便哆哆嗦嗦地站在殿外,静心守候。
窦漪房不知道寝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奉常的秦嬷嬷出了又进,进了又出,脸上的皱纹都比先前难看多了,既着急又恼怒。常满下令让常喜和窦漪房多打几盆热水过来,还有棉巾、以及剪子。窦漪房有些了然,拖着常喜就把事情给办了。
窦漪房捧着热水递给秦嬷嬷的时候,轻轻问了声:“嬷嬷,是娘娘要生了吗?”算算日子,应该还未足月才对,怎么突然就……
秦嬷嬷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训斥道:“管好你的嘴!小心娘娘绞了你的舌头!”说完,接过热水,转身就进了寝殿,忽然关紧的宫门差点儿撞扁了窦漪房的鼻子。
她摸了摸可怜的小鼻头,偷偷地做了个鬼脸。常喜凑到她跟前打听,“究竟是不是娘娘要生啦?”
窦漪房道:“不知道,那个老虔婆什么也不肯说。”
没有办法之下,他们只好重新退到殿外继续守着。周遭驻守的精兵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只要上前半步就直接把他们刺死一样。窦漪房估想,别指望能在他们身上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要知道今夜椒房里的真相,只能寄望此刻在寝殿里的齐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