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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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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然讲着讲着,白玲珑便开始打起瞌睡,不知不觉间趴在床上睡着了。

    给老妈盖上一条毛毯,毕然轻手轻脚走出病房,轻轻带上房门,跑到门诊部宋医师办公室,向他大概询问了一下老妈的病情。

    宋医师年逾花甲,语重心长地告诉毕然,精神方面的疾病很难治,药物治标不治本。就算治好,也会反复发作。关键还得靠家人细心呵护,解开她的精神枷锁,才有康复的希望……

    老妈久病,毕然已经成了半个医生。

    宋医师说得这些道理他当然都懂,以前老妈有老毕和自己轮流照顾,确实有助于缓解病情。而且恢复时间也较快,一般住几个月就出院了。

    如今,他只能在工作和修炼之余,挤出一点时间陪老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工作就意味着失去了经济来源,不修炼就无法应对愈来愈逼近的生命危机。正是这种危机感驱使着他,在得到阴气诀后便马不停蹄的开始修炼起来,以应对来自冥冥之中的危机。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毕然对老妈的病情束手无策,说了几句感谢宋医师的话,又给老妈补交了两个月的住院费,便告辞而去。

    走到大门口,他跟彭叔叔打了声招呼,心情沉重的离开了精神病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人在跟踪他。

    这个人身材苗条,穿着蓝色清凉女装,头戴蓝色蕾丝花边遮阳帽,远远的吊在他背后。

    每当毕然回头四顾,试图在人流中寻找老毕的踪影时,蓝衣女子便会拉低帽檐,遮住容颜,或者拉住某个受宠若惊的男士问路,或者主动搭讪路人。就算毕然小心提防,也不会注意到人群中的蓝衣女子。

    现在还不到中午,毕然走到附近一个地铁站,直接坐地铁回到了老毕那套位于市区内的不足五十平米的老房子里。

    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人气。毕然坐在沙发上出了一会儿神,又在屋里转了一圈,便用双肩包随便收拾了一些自己的生活用品,背在肩膀上,准备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小家。这一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也许永远……

    临出门之前,毕然回头看了看,一时间百感交集,心头涌起酸甜苦辣,鼻子一酸,眼泪情不自禁地涌上眼眶。

    毕然抹了一把泪水,恋恋不舍地走出家门。剩下的时间,他想到老毕经常去的几个地方再找找。药材公司就不用去了,因为老爸已经退休两年了,只在办理医保和养老保险的时候去过公司一次。

    他先到小区附近的老年娱乐中心,向老毕那些棋友打听了一下,结果这两天没有一个人见到过老毕。他马上跑到江边垂钓的地方,沿着江边走了好几里地,也没找到老毕。

    然后,毕然又挨个给老毕的狐朋狗友打电话,得到的答复都是不知道老毕死哪去了,害得他们麻将凑不成局,饭局找不到他的影子……

    毕然无奈地挂掉电话,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而那个戴着篮色遮阳帽的女子,却始终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像游人一样,在周围打转转。只要毕然一走,她就拔腿追上来。

    走了一会儿,毕然总觉得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似乎好像被人盯梢了。他没有回头查看,而是埋头走到僻静处,猛然回身一看,只见前方十丈外,一个蓝衣女子一闪即逝,隐没在街头拐角处。

    毕然拔腿就追,追到巷子里一看,那蓝衣女子背对着他,站在巷尾一堵五、六米高的墙下,纵身一跃,身子腾空而起,脚尖在高墙中间一点,顿时飞上了插满碎玻璃的墙头,然后纵身跳到了墙后。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毕然惊叹一声,转身而去。

    这堵墙对他来说,就是天堑。以他现在的身手,还无法直接翻跃这堵墙。就算他爬过去,那蓝衣女子早跑没影了,何必多此一举。

    毕然边走边想,那蓝衣女子身手不凡,一路跟踪我,为何一见面就跑呢?这不科学啊?有能力干翻我,没胆量面对我的……似乎好像只有那个被我看光胸脯的银发美女最可疑。

    妈的,你以为换了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我刚助你脱离狐口,你不会反过头来咬我一口吧?

    毕然正担心银发美女恩将仇报,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毕然以为老毕有消息了,立马接听手机,“喂,你好。”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毕然,我是大逵,马大逵呀。我出事了,你快来救救我吧。来晚了,你就帮我收尸吧!”

    毕然一听,是自己同学兼死党马大逵的声音,就说:“大逵啊,你开啥子玩笑?你个龟儿子,长得人高马大,我弱不禁风地,以前都是你罩着我,什么时候轮到我救你了?”

    马大逵带着哭腔道:“老毕,我现在被人看管着,不能细说。我长话短说,我在淮海路阿莲健身俱乐部地下二层的地下拳击场帮人看场子,一时手痒,上台和一个黑人拳击手打了一场。结果,我被那个黑人拳击手两拳就打趴下了。那黑人说我浪费他的时间,不但让我赔礼道歉,还让我赔偿他两万块出场损失费。

    否则,他们就要打断我的两条胳膊。对了,这事千万不要告诉我家老爷子。要是让他知道了,以他那暴脾气,非得打断我两条腿不可。老毕,我的情况你最清楚,别说两万块,就是五千块我都没有。你一定要想个办法救……”

    马大逵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话似乎被人强行挂断了。

    情况紧急,毕然没想那么多,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淮海路阿莲健身俱乐部而去。

    虽然此时他身上已所剩无几,但是以他今时今日的能力,不需要非得用钱来解决。有时候,拳头比钱更有发言权。

    以前他没有这个能力,只能想办法借钱赎人。而现在,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他直接过去捞人,不服,就打一架。反正自己已经和络腮胡子以及斧头帮结下梁子,再多一个黑人拳击手,或者地下拳击场又能怎样?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