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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弹/美姬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伏身跪倒,连连说道:“王爷息怒,贱妾再也不敢了。”
六王爷面沉似水,淡淡说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宅心仁厚,怎么会做出残害手足之事?你若再在这里妖言惑众,别怪我翻脸无情。”
肉/弹/美姬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吓得再也不敢吱声了。
……
左小妍被五花大绑着扔到大帐的角落里,手和脚皆被绳索紧紧缚着,半点也动弹不得,象一只蜷缩着的虾米一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侧身半躺在地上。
这种不变的姿势维持的时间太久了,左小妍浑身酸痛无比。想换个姿势,无奈一双手被绑在背后,两只脚也被绑在一起,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完全动弹不得。
她累得不停“嘶嘶”地吸着冷气,嘴里被塞着破布条,想骂也骂不出,只能在心中不断地问候着那草菅人命的暴君的爹妈。残暴啊,混帐啊,有没有人权啊?!难道在古代杀死一个下人真象捻死一只蚂蚁一样?
空气中忽然隐隐飘来一股诱人的香味,左小妍抽着鼻子使劲闻了闻,鸡肉?没错,应该是红烧鸡块的味道吧?她肚子里应景地“咕噜噜”发出一连串响动,掐指算来,她从前一天中午吃了一顿饭,到现在已经快两天滴米未沾了——不对,应该是几百上千年没吃过一口东西了!
帐帘一掀,几个侍从鱼贯而入,手里皆端着盆子钵子,里面满满地盛着热气腾腾的鸡鸭鱼肉,满帐中的香味顿时铺天盖地地弥漫开来。左小妍眼中冒火,贪婪地盯着那些美味瞧,不自禁咽了一大口口水。
侍从恭恭敬敬地将美味佳肴放在正前方的条案上,便低眉顺眼地垂首退了出去。六王爷气定神闲地在案后坐了,肉/弹/美姬忙捧过一只铜盆来,服侍他洗了手,接着殷勤地执了筷子将各式菜肴各夹了一点在他面前的小碟中。
六王爷一边悠闲自在地吃喝,一边抬眼眼瞅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左小妍,唇边似笑非笑。他低垂下眼皮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在帐中松明火把的映衬下,他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排氤氲的阴影,正襟危坐,却又漫不经心地吃着。斯文,却又霸气天成,
左小妍吃力地对着美男和鸡腿遥遥相望,喉间不觉“咕咕”有声。
六王爷瞥见左小妍眼中的贪婪,唇边便露出一抹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饿了?”
左小妍慌忙各种点头。
“那你就老老实实招认,你的主子是谁。”六王爷修长的手指擎着一只肥嫩的鸡腿,信步走到左小妍身旁,把热气腾腾地鸡腿凑到她的鼻子下面,笑吟吟地说道:“招认了,你就可以敞开肚皮吃了。不然,活活饿死在这儿的滋味可是不大好受啊。”边说,边将堵着她嘴巴的破布掏了出来。
近在咫尺瞅着那只滋滋冒油异香扑鼻的鸡腿,左小妍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气急败坏地叫道:“我都说了八百回了,没人指使我!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我再说一遍,我是从未,来——从几百年后一下子飞到这里来的,这有个术语,叫“穿越”……”她说着说着,连自己都绝了望。这解释……放在一天前连自己都会嗤之以鼻的,还能指望一个古代人相信吗?
果然,六王爷眼底的怒意渐深,终于冷笑了一声,优雅地一张手,任由那只鸡腿自由落体,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左小妍脚边,继而抬脚踩住,只捻了两下,那鸡腿便与尘土混在一起,化作了一团肉酱。
左小妍痛心疾首地瞅着那团肮脏的肉泥,恨得只想骂娘。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六王爷,眼中仇恨的眸光象一支支冷箭一般嗖嗖地飞了过去,恨不能将面前这个漂亮男人乱箭射成刺猬。
六王爷自顾自归了座,只略微吃了一点点便将手中的筷子随意往案上一扔,皱眉道:“一点都不好吃,撤下去喂狗。”
左小妍眼睁睁瞅着侍从将碗碟中满满的鸡鸭鱼肉撤了下去,急怒攻心之下,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到那面瘫男脸上才好。
六王爷不再理她,命侍从掌了灯,便自顾自伏案开始聚精会神地看书,大帐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肉/弹/美姬侍立于一旁,时不时地奉上一盏清茶,或殷勤地替他剪一剪灯花,那窈窕的身影在灯影里越发显得妩媚多姿。只可惜六王爷凝神于书中,对身边这只尤物浑若不觉。
终于,美姬忍不住含娇带痴地低低呢哝了一句:“王爷,已经三更天了,您还不歇息么?”
六王爷这才合上书,懒懒地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
美姬欢天喜地地绕到帐后卧榻前去重新收拾床铺,六王爷负着两手,信步踱了过来,从左小妍面前经过时顿了一顿,眼风在她脸上定了一秒钟,便径直走了过去。
左小妍眼巴巴地瞅着那卧榻上月白的帐子放了下来,听到那肉/弹/美姬在帐子后面娇滴滴地低声问道:“王爷,那小妞您准备怎么办呀?”
左小妍的心倏地提到了喉咙口,她紧张地支愣起耳朵,听到六王爷顿了顿方懒洋洋地随口说了一句:“我累了,明天再细细审她。”末了,又淡淡地加了一句:“你去给她口水喝吧,别渴死在这里——我留着她还有用。”
肉/弹/美姬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撩开帐子下了地,趿着绣花鞋款款地走了过来,将一只装了水的葫芦恶狠狠地杵进左小妍嘴里,一手抬着她的下巴,猛灌了几口。
左小妍被呛得直翻白眼,连连咳嗽了几声;这还不算,那女人还绕到她的背后,下死劲儿地拧着她的胳膊猛地向上一提,又将她腕上的绳索狠狠地重新绑了一遍。左小妍只觉得那绳子重重地勒进了皮肉里,疼得她从心里尖叫起来,只可惜嘴里又被重新塞上了破布,那尖叫便也只化成了几声含混的呢哝。
大帐内外一片静寂,左小妍猜测着此时应该已是后半夜了。帐中只留了一盏灯发出幽暗的光,那卧榻上罗帐低垂,暗影沉沉,没有一丝动静,估计里面的人已经睡熟了。
左小妍半躺半卧在地上,胳膊和腿被绑的时间太久,血脉不通,麻痒难当,象有几千只蚂蚁在周身啃咬;浑身也没有着力点,坐也坐不得,站也站不得,痛苦万状。她在心中昏天黑地地骂了几万句“草泥马”,挣扎着想稍微换个姿势,被拧在背后的两手却无意中碰到了绑着手腕的绳子……
立刻觉察出有些不对劲儿——之前并没有垂下来这么长的绳子头呀……?左小妍心里一动,试探着勾着手指奋力拽住那半截绳子拉了拉,没想到轻而易举地便将腕上绳索解开了!竟然只打了个活结!
左小妍激动得浑身发抖,她三下五除二地择开腕子上的绳子,又坐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将下半身的绳索也解开了,这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肉/弹/美姬为毛要这么做?明摆着她是想放了自己呀……是怕她那六王爷打自己的主意么?当然了,虽然自己人比花娇又青春貌美,她有危机感也是人之常情,但素,嗯……
左小妍在跑与不跑之间剧烈挣扎了十秒钟,最后决定,NND,跑!管它的呢!留在这里难道明天继续给面瘫王爷普及穿越知识么?
左小妍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香奈尔小包包,屏息静气地挎在肩上,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又向那张卧榻溜了两眼,这才蹑手蹑脚地猫腰走到大帐门口,小心翼翼地轻轻挑起帐门一角,见门口一左一右两个侍卫,早已困得东倒西歪,靠坐在那里梦周公去了。
左小妍心里哼了一声,颇为不屑:什么王爷啊这是?这带的什么兵啊?漫说是穿越人士了,就算来个小蟊贼恐怕也把这大帐里搬空了吧?唉,看来那两个死鬼侍卫死得也不冤枉……
她心里腹诽着,脚下可一点不敢含糊,战战兢兢地踮着脚尖,高抬腿轻落步,一点一点挪出了大帐。
天边已经泛出一缕淡淡的白,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在夜色中仿佛一只只巨大的怪兽,张牙舞爪地或蹲或卧;不远处依稀可见还有十数只帐篷,每只帐篷前都有两名兵士在值守,不过多数都背靠背在打盹。地上是一堆堆将要燃尽的篝火。
左小妍的一颗心就提在嗓子眼里,她悄悄躲在大帐后面,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出了帐篷才发现自己此时居然身处于一处山谷中!借着微明的天光,只看见远处峰峦叠幛,满坑满谷的树丛灌木,完全辨不出东南西北。
左小妍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他NND到底是哪儿啊?!对于一只行驶在二环路上转十圈都找不到出口的路痴来说,就算此时完全没人搭理她,放任她自由地去跑路,她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跑!这是野外啊有木有!是山区啊有木有!况且还是几百上千年前的山区……会不会迷路啊?有没有豺狼虎豹出没啊?
左小妍手搭凉棚,心虚地四下眺望。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里,此时应该已经是初秋了,又是在凌晨时分的山里,风从山林间穿过,发出沙啦啦的响声,吹到身上,是透骨侵肌的寒冷。身上不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还是那件吊/带/黑/色/蕾/丝花边的轻/薄睡衣……越发地觉得冷了,连忙紧紧地抱住了胳膊。
浓黑的夜幕褪去了一些颜色,天空变成了深蓝,周围的景物影影绰绰地越发看得真切了。大概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要大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