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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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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宥只是提出了这个猜想,但很快便抛开了。

    “算了,明天尽早将他送回便是。”

    这种小事,何飞自然也没放在心上,何宥有了主意,那按他说的办就好。

    两人的话题告一段落,注意力回到当下。

    何宥问道:“大哥今日顺利否?”

    何飞的眼神随着何宥的问话转到孙贺身上,孙贺很是适时地□□话来:“还未请教两位如何称呼?”

    “我是何飞,我二弟何宥。看在朝华妹子的面子上,你可以叫我们何大哥何二哥。”

    “谢姑娘?”孙贺愣了下,大雍国民风开放,女子也较自由,除却少数高门大户的闺阁女子仍谨守女训教条,大部分百姓家的女儿也能如男子一般不受拘束,何况谢家出身江湖,谢家的姑娘甚至都自小习武,这一点孙贺是早就知晓的。只是,从两个身份不明的男子嘴里听见自己未婚妻子的闺名,且疑似交情匪浅,仍是另他心中错愕。

    “两位与谢姑娘相识?”孙贺不太确信地开口问道,与谢家姑娘的亲事乃家中长辈所定,他与谢姑娘本人素未谋面,对她容貌性情一无所知,家中背景也是听旁人说来,除了名字,他也只知她年方十六,而他们将在过完年的三月里成亲。

    何飞却没想顺着他的意跟他一问一答,反而气势逼人地追问道:“小子,我问你,你知道是什么人花钱找我们买你的命吗?”

    孙贺摇摇头,诚实地交代:“在下实无头绪。”

    “告诉你,就是你那继母弟弟,孙年。”

    孙贺脸上一怔。

    何飞又接着说道:“虽然他百般掩藏身份,不过那点儿伎俩实在经不得看,早就暴露了。”

    何宥看孙贺好似受了打击,一时缓不过劲来,怕何飞又出言鲁莽,令他难堪,便温声解释道:“我们飞天寨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地方,至少那些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的事是肯定没做过的。偏偏孙年不知道打哪儿听了些胡说八道的东西,竟暗中找上门来,使银子要我们绑架你,然后杀了你。”

    何宥说着左手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再看孙贺,他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却始终没有过激的行为。

    “我们与朝华妹子有些渊缘——这个来日细说——总之一听名字想起来是你,自然要帮帮你,因此便假意答应了孙年,先把你绑了来,至于后面要怎么做,还要看你是何想法。”

    “我……”孙贺心中五味杂陈,他母亲生他时难产去世了,三岁时父亲娶了续弦夫人,他因为胎中带来的毛病自小体弱,继母因而待他格外关照,从未薄待,他对亲生母亲没有印象,自小也是将继母当亲母看待,对继母所出的弟弟也是视如一母同胞的亲弟。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弟不是吗……

    孙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磨叽。”何飞哧了一声,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屋里一时有些沉静。

    “我要回去。”

    何宥反应了一下才发现说这话的是坐在床角一直没说话的少年。他心中是有些愧意的,本来便是他们粗心大意把人无端端绑了来,今天又扔在这儿不闻不问了一整天,因此对容青君说话便格外和蔼。

    “今日天色已晚,不好入城,你且安心睡下,明日一早我定遣人将你送回。”

    容青君却是不肯听他讲理的,在他看来,他们既然能在夜里把他带来,又有什么理由不能在夜里将他还回去呢?

    所以他只是定定地凝视着何宥,重复了一遍:“我要回去。”

    “可是怕你家人担心?”何宥不知道这少年为何这般坚持,还想再试着说服他:“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妥,明日一定帮你找到家人,他们见你无恙,想来也就放心了。”

    “我要回去。”容青君还是这句话,连语调都是平平的没有变化,眸子里的黑色却是越发深沉。

    何宥一时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了,想不到这少年任性起来跟个孩子似的,怎么劝都不听,一个劲要走,完全没法讲理。

    何飞就没那么纠结,他本身也是个不讲理的人:“理他做什么,明天送回去就是。”转而又对年轻人道:“孙贺,你想好没。”

    “我……”孙贺拖了长长一口气,最后还是苦笑了下:“我还要想想。”

    “成,那你想着,明早告诉我。阿宥,走,睡觉去了。”

    何飞拉着何宥要走,孙贺点了点头又沉浸到自己的思绪里。

    容青君手指微动了下,忽然起身,在何宥出门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要回去。”

    何宥转身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心里一悸,但随即又被那四个字打败,无奈的感觉一下子盖过了波动的情绪。

    “松手,不听话揍你。”何飞挥开了容青君拉着何宥的手,简单粗暴地恐吓完走人。

    容青君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幽光。

    半夜,安静的寨子忽然起了喧嚣声。

    何飞从屋子里奔出来,甜腻的香味使他晕眩了一下,马上甩甩头清醒过来。没空去思索这不寻常的甜香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屋子里的何宥突然犯了全身抽痛的怪病,正受着折磨。

    “来人!快来人去给我找大夫!”

    但是本该值勤守夜的人却没出现,何飞快走几步到了寨子前头岗哨边:“人都去哪儿了?”

    结果映入他眼帘的场景却让他心惊,只见两三个汉子倒在地上摔成了一团,翻着白眼口吐着白沫。

    “阿四!小海!”

    何飞推了推几个人,试了鼻息,幸好几个人性命无忧,只是不明原因的抽搐昏迷。

    “葛叔,小牙!都醒醒!”

    何飞急速在寨子里跑了一圈,边跑边大声呼喊叫醒所有人。

    这时,也有几个清醒的人同样发觉了异状,纷纷跑到寨子中央的空地上,七嘴八舌地找何飞报告。

    “寨主,阿浩突然发疯了,抱着被子又哭又笑的!”

    “寨主,大猴也是,傻笑着在那又跳舞又转圈的!”

    “寨主,寨主啊,他们都得了失心疯了!”

    “寨主……”

    何飞听着他们吵吵嚷嚷地说着,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都给我安静,一个一个说。”

    听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理清了头绪,大家碰到的情况基本类似,都是半夜睡得好好的时候,同屋的同伴忽然发起了疯,或哭或笑什么症状都有,奇怪些的比如拿头使劲磕墙壁,直把自己磕晕了的,大家说起来都是觉得这群体疯病来得莫名其妙。

    何飞听着不由地想何宥突发的痛症是否和这个也有关,毕竟以前他可是一向身体健康的。鼻子动了动,忽然又闻到了那股奇怪的甜香。

    何飞眼睛半眯,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众人耸了耸鼻子,道:“真的有,挺香的。”

    “什么时候开始闻到的?”何飞又问。

    这下就没几个人答得出来了,大家几乎都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有一早就注意到的人,说的也是醒来后就闻到了。

    何飞直觉今晚的异状跟这股甜香是脱不开关系的。

    这时候,人群里有个小个子的男人脸颊不自然地动了动,眼神渐渐放空,旁人注意到的时候,就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往前方走去,好像前面有什么人什么东西在招他过去。

    “木头,木头!”

    同伴发现了他的异样,赶紧抓着他的肩膀猛摇,试图唤醒他,但那人就像全没听见一样,全神贯注地走向前方。

    如果有人曾目睹容青君从地底暗河出来那一夜,灵官镇外山坡上那一幕,会发现场面是何其惊人的相似。

    “真他妈见鬼了。”何飞揉着额头咒骂了一声,然后叮嘱其他人:“都小心点,最好找湿布捂上口鼻,这香味有诡异,别沾上了。孟石梁涛去找大夫,其他人把那些发疯了的关到屋子里看好,别走丢了闹事。”

    何飞心里记挂着何宥,担心这香味会加剧他的痛症,分配完任务后就快步往回走。

    走到屋子前几步远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屋门口站着一个此时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在何飞看来,容青君一脸的从容淡漠,在这个诡异的夜晚,他苍白的脸色,黑得看不见底的双眸,鲜红的衣物,混合着空气中越发浓郁的甜香,透着一股子妖异的味道,完全不像个正常少年。何飞奇怪为什么在此刻之前,他一直没有正眼看过这少年,没把他放在心上?

    在这一刻,何飞难得地没有抢先说话。

    “我要回去。”容青君缓缓开口,他的声音特殊到难以表述,语调平平,慢条斯理,但经过了这样一个夜晚,何飞发现他完全无法忽视他的话语,他就用这样轻飘飘没有重量的语气,将这几个字狠狠敲进你心里,好像你不实现他的愿望,他会执着地再三诉说,直到你臣服,或者疯狂。

    何飞猛地把手掐到了容青君的脖子上:“是你做的?”

    容青君似乎完全无视了他的愤怒与威胁,连嘴角的弧度都一分不差,他只是掀了掀眼皮,告诉眼前的人:“我,回去,不然,他死。”

    何飞心中的怒火几乎瞬间就被点燃,他无法克制地一把揪起容青君的衣领,一转身狠狠将他丢飞出去。他在空中倒飞了足有数丈之远,忽然从对面屋顶的暗影里飞来一个身影,迅速地扑向容青君,将他接在了怀里。

    容青君一抬头,看到了熟悉的关切的脸庞,身后是他温暖的胸膛。

    是风纾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