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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边的夏凉终于觉得气氛不太对,戳了戳夏承玄道:“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先把肉盛出来再培养感情啊!”
夏承玄一把将夏凉拎到身前,表情极其严肃地问他:“修士的本命剑可能对别人的碰触产生共鸣吗?”
“当然不能,书上不写了么,那是你的元神之剑,精魂之剑,要是能跟别人共鸣,岂不是……唔?你的剑出问题了?”
夏凉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夏承玄的本命剑,然后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夏承玄脸色更是不好,他看向阮琉蘅道:“夏凉是我的契约灵兽,他……也不行。”
阮琉蘅收起焰方剑,缓缓说道:“自人间有剑修,便有本命剑的说法。但最初本命剑乃是无形之剑,以灵力为载,神识驾驭,剑意为刃。后有大能,发现玄铁矿竟能与剑意结合,遂将玄铁矿熔炼为剑坯,最终铸成有形之本命剑。”
“从此本命剑的威力得到极大强化,有玄铁之刚,有剑意之利,有剑修之神。一柄剑,相当于修士的本命,与修士心魂相合。”
“太和……从未出现过可以与其他人共鸣的先例。”
“你们俩的本命剑与对方有感应?”夏凉一下子懂了。
夏承玄问道:“难道是我的炼制出了问题?”
融合本命剑,步骤其实很简单。
丹田收纳剑坯,将灵力输入剑坯内,已经被打造好的剑坯便可以吸收带有修士灵根属性的灵力,当剑坯灵力饱和后,便会转化为半虚半实的灵器。此过程耗时巨大,因为剑坯后期的品质完全取决于此时输入灵力的纯粹与否,夏承玄体内有天上地下独一份的雪山冰种,灵力自是纯得不能再纯。
之后便是用神识之力,将剑塑造成自己心目中的样子,最后再滴入精血,通过秘术烙下修士命格神魂,本命剑的融合方成。
本命剑可有形,也可无形,可随身佩带,也可收纳于丹田,力量随剑修的修炼而增加,百无禁忌,更无上限。
夏承玄严格按照步骤融合本命剑,在夏凉的建议下,甚至抽出一丝雪山冰种的冰霜之力附在本命剑上,才出了这么一把品相极佳的好剑。
阮琉蘅皱皱眉,祭出焰方剑,立刻便要飞身而上。
“仙姑等等!”夏凉喊道,“你可是想去找人询问?”
“自是。”
“我却劝仙姑不要去。”
“为何?”
“我是家主的灵兽,连我都无法与剑取得感应,那么便证明家主的剑并无问题,而仙姑的剑一直使用,也不会有问题……那么,问题只出在你们二人身上,即便找别人也于事无补,而且还容易被人抓到命门!”
此话一出,阮琉蘅和夏承玄才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事不小心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那么只要制服修为较低的夏承玄,阮琉蘅就会陷入危险局面。
夏承玄问道:“我的炼制没有出问题,那么为什么会这样?”
夏凉想了想,不确定地道:“想来还是璇玑花的关系,因璇玑花吸过你们二人的血,虽然已灰飞烟灭,但其中的因果却依旧未断,所以才会影响本命剑。”当初斩杀璇玑花时,又遇璇玑花化形时的天地淬体,二人一花同命同血,所以夏凉才如此推测。
阮琉蘅一听,只好无可奈何地坐下来,认命地从储物袋里取出碗筷,一边盛肉一边道:“剑以精血浇铸,我体内曾有承玄的血液,想来……只能如此了。”
夏承玄承受力也很强,没心没肺凑过来接过肉,他心情有些微妙,虽然本命剑与他人相连不算什么好事,但心里总有些特别的感触。
眼角又看到阮琉蘅的焰方剑,问道:“为什么我的剑上还没有名字?”
“剑的名字是天地所得,等到你的剑可以感知天地之时,自然会生成名字。为师的焰方剑,是在赢得朱雀廷掌剑之时,才得了此名。”
夏承玄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也要继续去朱雀廷练剑了。
“在砺剑石关了十年,也不知道如今还有多久重选朱雀廷掌剑。”
“朱雀廷掌剑十年一届,”阮琉蘅掐指算道,“应当还有两年时间。”
“嗯,明日起我继续去朱雀廷练剑,白虎堂的课也该跟上了。”
阮琉蘅颇欣慰,赞许道:“当是如此,为师也已经去在白虎堂挂了名号,明日起,也该去授业了。”
夏承玄大惊:“你去教什么课?”
“当然是阵法和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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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下属四分部,朱雀廷为演武场,平时供炼气期和筑基期的弟子练剑;白虎堂为课堂,负责传道授业;玄武楼为刑堂,设十八层关押历代重犯;青龙坊专精炼器,内设三坊一厂,三坊为:司符坊、司阵坊、司器坊,一厂便是剑坯厂。
其中白虎堂教授各类修真界法门,每个法门分甲、乙、丙三个等级,由金丹期以上修士轮流授课,通常金丹期修士负责教授丙等和部分乙等法门,元婴期修士负责教授部分乙等和甲等法门。只要修士经过长老评定,便可以在白虎堂挂名号,于主峰开坛授课。对于弟子来说,天演术和义经是必修,其他法门则限定一门到两门选修。
阮琉蘅回到太和后,已在白虎堂挂了一门名号,教授甲等阵法。但目前因为囊中羞涩,养家不易,所以决定今日再去挂一门义经的名号。
夏承玄确实聪颖,不到一个时辰便学会了御剑,一大早便飞得不见踪影。阮琉蘅独自来到白虎堂,准备找执事弟子挂名号。
却不想遇到了行色匆匆,正要飞出白虎堂的夕照真人。
阮琉蘅一愣,夕照是大师兄穆锦先手下办事最得力的三代弟子之一,因为性子和蔼,脾气又好,主要负责主峰内务,但在白虎堂却不多见。
夕照一见阮琉蘅,便急忙飞过来,盈盈行礼道:“弟子正准备去灵端峰找紫蘅师叔祖,能在这里遇到再好不过,弟子与师叔祖有要事相商。”
上一次便是夕照送来了剑庐祭典的剑帖,这一次……阮琉蘅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姑娘,直想转身而逃。
“莫非又要举行比武?”
“师叔祖果然上应天道,感悟机缘,正是要举行演武会……师叔祖不要怕,此事于师叔祖是再轻松不过,并非让您出手。此番乃剑阁会议亲下指令,想来也是因为看到您在白虎堂挂了名号,剑阁长老们才指定了您。”
剑阁长老们就从来没给她带来过好事!
阮琉蘅硬着头皮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请师叔祖前往朱雀廷,协助灵武真君训练下一届参与朱雀廷掌剑之争的弟子。”
阮琉蘅一脸如同被雷劈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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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日前,太和引发弟子晋阶“星火燎原”之势,又得季羽老祖降下机缘,在短短三日内,共晋阶出十二名元婴修士、一百一十五名金丹期修士、四百三十三名筑基期修士。
各峰峰主及剑阁长老都笑得合不拢嘴,只给了几日巩固境界,便将新晋元婴修士打发到立危城去守朱门界,又将新晋的金丹期修士赶出宗门历练,再将毒手伸向朱雀廷的这些新晋筑基期修士。
有恰逢目前在任的朱雀廷掌剑胡秀峰准备冲击金丹期,于是——
朱雀廷演武擂台提前开放了,代表朱雀廷的掌剑之争也即将开始。
说实话,在朱雀廷练剑的弟子,只有少数精英弟子才有资格进入“十年磨一剑”砺剑石磨剑,其他弟子的实战经验并不多,因此朱雀廷掌剑之争的演武擂台,则是他们最好的磨剑机会。赢得擂台赛前五十名的弟子则可以通过众位弟子的选举,推出五人作为朱雀廷掌剑的候选者,再从中选出一人当选为本届的朱雀廷掌剑。
通常会由负责朱雀廷的灵武真君从这五人中选取一位,但如果这么容易,那也不会是太和剑修了。
等待这五人的将是更激烈的战斗!
当年阮琉蘅与月泽也是同时筑基,同时参与朱雀廷演武擂台,因表现优异,又同为候选人,最后二人在决战时相遇,在战斗中都拼出了真火,几乎到了至死方休的地步。
阮琉蘅与月泽实力相当,而且皆是筑基期弟子中对“太和初开”领悟最高的弟子。到了这个层面的战斗,看的已经不是技巧和硬实力,而是机缘与运道。
阮琉蘅在最后生死关头时以本命剑感悟天地,得天地赐名“焰方”,才以一招之差打败月泽,从此后凶名大盛,连任三届朱雀廷掌剑而无人挑战。
……
每到朱雀廷演武前夕,宗门都会对弟子进行简单的训练。本来灵武真君一个人便足够,此次却因为晋阶筑基期的弟子人数过多,剑阁长老们立刻想到了刚回太和不就的阮琉蘅。
让这位近年名声鹊起,且也曾担任过朱雀廷掌剑的峰主来培训弟子,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也让那些年轻的弟子看看,太和也不光出糙汉子,也有这样柔柔弱弱的女弟子!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但管不了这么多了!对阮琉蘅在剑庐祭典上没有剑舞而充满怨念的老不修们,一致又将她推进火坑。
于是便有了夕照寻阮琉蘅这一幕。
“大师兄就由着剑阁长老们胡闹,我门下只有三名弟子,怎么能担当得起培训的重任!”阮琉蘅怒道。
谁不知道训练那些筑基期的男弟子是所有同门最头疼的事,每届都由白虎堂派出经验最丰富、同时也是脾气最彪悍的老油条去做训练,何况阮琉蘅只教导过三名弟子,授徒经验极为惨淡,如今竟要她去朱雀廷?
简直如羊入狼群。
朱雀廷的情况比白虎堂复杂,白虎堂主要是课堂授业,为免在演示时造成意外伤害,弟子都用结界护着拘着,个个上进乖巧。而朱雀廷是什么地方?
那是猛兽出闸,打架斗殴的摇篮……
修士的心智成熟得相对比较晚,尤其是那些幼年便进入宗门的弟子,将青春长年累月的耗在修炼上,尽管身智都已经成长,但感情层面绝对还处于一碰就炸的火药线上。
朱雀廷本身禁制武斗,但朱雀廷旁边的风云台即使有结界护着,每年也要大修几次,可见弟子之凶残。
阮琉蘅自己在朱雀廷练剑时还不觉得,一旦修成金丹离开朱雀廷,再一回想里面层出不穷的火拼,各种不服各种打脸……简直心碎。
夕照仍旧是软绵绵的语气,她平时狠戾的前辈见得多,一点都吓不到。
“师叔祖,晚辈斗胆提醒您,大秘境琉璃洞天可就要开了。”
“这与我有何干系?”
“今年的带队人选还未定,长老们说按理本该轮到月泽真君,但月泽真君他……”
阮琉蘅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让她做选择题。
秘境带队和演武训练,挑一个吧?
阮琉蘅认命了。
她觉得自己的涵养越来越好,或许已经好到可以去修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