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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郊区一个人都看不到,只有马路对面的客运站灯火辉煌,停着不少等客的电动三轮车,没有几个人会朝公交总站看。
喵陛下根据光脑里的地图路线,很快寻找到隐藏在郊区外的污水处理站里的下水道。
喵陛下轻而易举挪开下水道的金属盖子,下水道一边的墙壁安装着可供人爬下的金属梯子,往下水道里面一望,里面黑洞洞的,借着明亮月光以及污水处理站的路灯,只能看得清楚黑黝黝的污水在流动。
“朕先下去。”喵陛下说完,灵活的跳下下水道。
当它稳稳落地时,只见明亮的月光下,一只接着一只的猫咪不发出一丝声响的跳进下水道,把衣服藏好的汪青一见下水道没剩下几只猫,看也不看一眼下水道的情况,直接朝下水道里跳去,落下的地方正对着黑漆漆的污水河,眼看着汪青就要一头栽进污水里,喵陛下腾空而起,一口咬住汪青的尾巴,硬是把头快栽进污水的汪青甩上供污水处理工行走的小路上。
狗的夜视能力不如猫,而且汪青差点儿掉进污水里,这让喵陛下对它非常不放心,不准它仗着自己体型巨大做开路先锋,把它赶到队伍的最后面。
喵陛下走在最前面,它的身后是黑花花,黑花花的身后是站成两排的猫小兵们,猫小兵们的身后就是汪青。汪青抖着听觉异常灵敏的双耳,搜索空气中传来的一丝一毫的动静,哗哗的安静水流声,普通动物听不出来的猫脚步声,还有隐匿在下水道中的生物轻微却吵杂的声音一一钻进它的耳朵里。
其中最吵的就是啮齿类动物啃食和跑动的声音,汪青本能的不喜欢这种咯咯的啃东西声音,还有不动听的吱吱声。难闻的污水味道冲着汪青的鼻子,刺激着它的嗅觉,阻碍它辨别气味的能力。
走到下水道第一个岔路口,喵陛下停下脚步,排成两队的猫小兵们自动自发的一对站到喵陛下身后,一对站到黑花花身后,汪青没有动,眼睛却看着喵陛下。
“喵,在这里兵分两路。”喵陛下严肃的对猫小兵们说:“下水道是老鼠的天下,你们不管遇到什么样的老鼠都要保持警惕心,朕不希望你们因为身体的残缺而退役,英勇的猫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被老鼠打败。”
猫小兵齐齐行个军礼,齐齐说道:“喵。”我们一定不负陛下期望。
喵陛下点点头,“愿你们凯旋归来。”
黑花花一抬爪子,大声说:“出发!”
说完,黑花花率领自己的小队朝右边的下水道出发,等再也看不到它们的身影,喵陛下才迈步走向左边的下水道,汪青立即跟上。
汪青的耳朵早就听出来左边这条下水道是老鼠动静最多的方向,喵陛下边走边听周围的动静,显然也感觉到这条下水道老鼠众多,隐隐约约听得见老鼠吱吱的叫声。喵陛下顿时精神振奋,踩在地上的脚越来越轻,同时转头示意身后的猫小兵们放轻脚步。
汪青的脚步声再轻也不如猫咪的脚步声轻,但它居然也能做到毫无声息的地步,每一步犹如丈量过的脚步丝毫听不见声音,喵陛下不由看一眼汪青,平时看不出来汪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到了关键时刻,喵陛下才发现汪青像一条接受过训练的狗,四肢的摆动幅度,身躯的的弧度都是最佳的随时能进攻的状态。
此时的汪青几乎和它记忆中的汪靖重叠,一样沉着冷静的表情,一样平静无波的眼睛,一样健美挺拔的体型,一样接近猎物时内敛的气息,喵陛下的心脏突然不能自抑的快速跳动,它听到自己的胸口传来的砰砰心跳声,一股难以描述的情愫从心底冒出,渐渐蔓延它整个心灵。
突然,汪青深褐色的眼睛直直看进喵陛下的眼睛,喵陛下猛然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心跳声越发无法控制,砰砰的心跳声仿佛就在它身边回响。
喵陛下艰难的移开眼睛,朝前方看去。
呜喵,为什么心跳那么快?为什么心跳声那么响?为什么浑身兴奋的发抖?
喵陛下好想低头挠挠耳朵打个滚,但它现在没闲工夫挠耳朵打滚,它要抓紧时间挣钱。
整个下水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拥有夜视能力的猫咪们却能把下水道看得一清二楚,每一步都没有偏离既定的方向,汪青凭着嗅觉和听觉也不受到黑暗的影响。
下水道像个大迷宫,形成复杂的地下网络,没走几十米就很有可能遇到一个岔路口,喵陛下每次都能准确的选择老鼠动静最多的路口走,随着它们越来越深入下水道,污水河逐渐变成金属下水道管,老鼠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吱吱……”有活肉的味道……
“唧唧。”又有食物送上门了。
老鼠们互相传达发现鲜活食物送上门的消息,不一会儿,喵陛下就从较远的地方听到它们吱吱唧唧的传达消息的声音。
随后,杂乱却有规律的脚步声朝它们涌来,喵陛下估算数量不低于三十只。
黑暗中冒出一双双绿莹莹的光芒,在喵陛下的眼里那是一双双老鼠冒着光的眼睛。猫小兵基因等级比不上喵陛下,不能探听到遥远的地方的动静,但当它们看到朝它们越靠越近的老鼠时立即做出等待攻击的姿势。
它们蹬着后爪,尾巴尖略微兴奋的晃动,双眼死死盯着老鼠。
闻到活肉味道,随着味道而来的老鼠似乎一愣,显然没想到活肉居然是一群猫和一条狗,顿时有一些胆子小的老鼠忍不住朝后退缩几步,把天敌留给那些身体巨硕,胆子大的老鼠们。
不过是六只成年的猫和一只小奶猫,以及一条不擅长捕鼠的狗,有什么好怕的!它们可是来了一大群。
吱吱的恐吓声音充满下水道,空阔的下水道发出一阵一阵的回音,无比刺耳。
“喵嗷!”喵陛下冲老鼠发出一声威胁的猫叫,一点儿看不出来它害怕这一大群各个长得比它大的老鼠。
绿莹莹的光芒密密麻麻的,如果地球人在这里看到那么多双发光的小眼睛恐怕早就冒出一身可怕的鸡皮疙瘩,面对那么多只的老鼠一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喵陛下这一声吼出来,猫小兵立即打了鸡血似的,直朝老鼠们扑去。
常年生活在下水道里遇不到天敌的老鼠们打从心底轻视这群宠物猫们,人类丰富的食物导致越来越多的猫一生都不会接触到鼠肉,即使捉到老鼠,也会因为食物不缺而不吃老鼠,只会把老鼠玩弄致死,主人们更不会允许他们的心肝宝贝们碰一口一身病菌的肮脏老鼠。
这群在逗猫棒、布老鼠等玩具中长大的宠物们早就没有了野性,老鼠根本不认为它们足以畏惧,吱吱乱叫着一起冲向猫咪们。
站在最后的汪青一时落单,竟然没有一只老鼠看上它这条大“活肉”。
“喵喵!喵嗷!”死老鼠一点儿都不好吃!呸呸!
“喵呜!”啊啊啊!它咬我了!好可怕啊!qaq救命!我会不会得鼠疫啊?
“嗷喵!喵!”尾巴!尾巴!我的尾巴!咬我尾巴我就咬你脖子!脖子!
“咪呜。”一只毛很长,长得也美的母猫躲在汪青一只后腿后面,悄悄探出一张圆圆的脸,想上去咬一口老鼠但又嫌脏,想上去挠一爪老鼠,又担心弄脏干净漂亮的皮毛,它万分纠结的挠着一只耳朵。
体型最小的喵陛下逮住一只老鼠就往老鼠最致命的脖子咬去,爪子连抓带搔的抓出一手的老鼠血和老鼠毛,凡是接近它的老鼠身上都留下深深的抓痕,老鼠常年在阴湿的地下水道中沾染污水和泥浆的潮湿身躯冒出鲜血。
血的气味刺激着所有动物的大脑,皮毛干不干净的问题早被抛之脑后,由不得任何一只猫顾得自己的形象,即使是那只爱干净的母猫,也在血腥气味的刺激下冲向老鼠群里,喵嗷一声凶猛的扑住一只和它差不多大小的老鼠,污水和泥浆立即沾上它漂亮蓬松的皮毛,冒出难闻的气味。
喵陛下奶油色的皮毛染上鲜红,嘴巴死死咬住一只老鼠的颈脖,利齿深陷大动脉,老鼠吱吱叫着挣扎,不敢相信这只看起来最弱的折耳猫却是最凶猛的一只,明明那么小的嘴巴,上下颚的咬合力轻而易举的咬断它一只爪子。
老鼠血顺着喵陛下的下巴蜿蜒流淌,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染红喵陛下的嘴巴毛和胡须,喵陛下摁住浑身抽搐,吱吱叫声越来越弱的老鼠,有老鼠趁这个空档,猛扑向喵陛下的后背。
汪青瞬间窜向喵陛下,爪子猛地踩住那只老鼠,老鼠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厉惨叫,身体被汪青一爪子踩扁,五脏六腑尽碎,嘴巴飙出一大口血,喷洒下水道墙壁。
汪青抬起没踩老鼠的那只爪子,疑惑的抓抓耳朵,不明白这只不连尾巴的长度都有它一半腿高的老鼠为什么那么脆弱,居然一爪子就能踩死。
连咬带抓,连拍带蹬才能解决一只老鼠的猫咪们看到汪青一爪子踩死一只老鼠几乎郁闷的吐血,更加全力扑杀老鼠。
捉老鼠是喵星人的专职,汪星人却用行动告诉喵陛下,它也能捉耗子小能手,这简直就是挑战喵陛下身为喵星人的威信。
喵陛下一爪子拍飞围着它的五只老鼠,五只硕大的老鼠撞向墙壁,惨叫着脑浆迸裂,血印成鼠形的留在墙上,滑下墙壁的老鼠肚皮微弱的起伏,不一会儿就咽气。
抓老鼠朕怎么可能输给一条狗呢?
喵陛下指指地上的死老鼠,“汪青,你负责捡死老鼠。”
“好的,咪咪。”
汪青愉快的接受命令,摇着尾巴叼起死老鼠,把死老鼠堆放在一块儿,偶尔还会踩住追逐漏网的活老鼠,踩住活老鼠的尾巴,让猫小兵扑上去咬死老鼠。
“吱吱——”
“吱吱——”
老鼠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满地的血和毛,残缺的老鼠尸体,丢弃在一边的残肢,大量涌出动脉的献血使下水道的空气充满血腥味,喵咪们扑杀老鼠的喵嗷声夹杂被老鼠咬到的惨烈猫叫混着血腥味回荡下水道。
喵陛下跳上一根下水道水管,只要有老鼠想逃离,它就扑上去咬死。
老鼠等于钱。
每一只老鼠都等于钱,它不会让钱跑掉,明天的买鱼钱还等着它逃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