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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对汪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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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苏府的仆人全都被发动起来,上下忙活,仆人的神色匆匆,行动迅速,步伐坚定,沉稳不失老练,训练有素的仆人,简直是精气神都调动起来。可这般精神抖擞,这是为何呢?

    这时神色紧张激动的候府大管家步履匆匆走到候府大门,一路上不时会遇到几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仆人,遇到今天这突如其来的阵仗,自然手脚不够麻利。而往常养气功夫相当老练的管家,总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偏偏这次却一点不留情面,张口就是犀利毒舌的语言,把平时过惯了松散日子的下人是惊了个够呛。任谁见了笑得和弥勒佛般样慈祥的老管家,一下子变成今天这般不近人情的样子,也会小心肝受不了。

    这好不容易,紧赶慢干的,总算是到了大门站定的老管家退了几步,再望望这屋檐遮住的日头,已是正值当空。老管家正了正帽子,扯了扯衣襟,双手应势下垂便顺着抚抚袖子。掏出布帕,最后擦了擦他在那额首左右冒出的汗水。

    而后,在老管家眉眼肃穆,眸光一扫而过的压力下,站立成排,列队等待的侍卫奴仆不由得神经绷紧,不敢又丝毫马虎。在一众人员的千呼万唤中,等的望眼欲穿的候府一行人可算是见着那早早就安排好撒过水,清理的干干净净,平整过的路面远方缓缓使来的一队人马,打头的是几个神情庄重的持刀侍卫,随即便是一个由四匹神俊非凡的高头大马。看着端庄素雅的马车,实际上装饰悬挂着大气稳重不失高贵的帷幕,在阳光的映照下,布料上暗纹浮现。这架马车一过,还有一家同样布置的规模偏小的马车跟着过来了,剩下几架装饰普通的马车紧随其后。

    等到那打头的马车在正门口停顿住,老管家手一招,从下跪的人群中立马蹿出来一个身形稳健的小个子,成凳状伏在马车侧面。这时从马车出来的是一个着青衣颇为成稳持重,眼神平静的侍女,只见她行动间毫不犹疑,举手投足风范尽显。在地面站稳后,双手前伸,微弯上身,口中说到:“夫人,请您移步。”

    在马车两边,帷布被葱白玉手撩起,这时一个面容精致,衣着华贵的夫人露出身形,气质高雅,可这美夫人的脸色可能由于旅途颠簸,面颊透着不甚健康的苍白,保养得宜的纤手随意一搭,就被先行下来的一个婢女和

    另一个机灵的婢女稳稳扶住,踩着人凳下来了。老管家急忙迎上来,对着这历时四年,终于归府的女主人汇报府上大小事宜。

    这时,还在逗弄可怜的萌小汪的凝香还不知道,现在这般逍遥自在舒适享乐的候府小娇娇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所谓琴,乃君子六艺之首,琴之道,可陶冶情操,升华气质,修身养性……

    ”端坐在上方的是滔滔不绝的老夫子,两边是候府两位小姐,夫子不时打量着他的两位女弟子。老夫子双眼右移,满意的抚着他那长须,不住的点头,显然对于这候府二小姐认真听讲的姿态十分欣赏。

    心情愉悦的夫子再转移目标,定睛一看,眼神微眯的老夫子嘴角斜下,手一抖,不小心拔掉了几根宝贝胡子。本来就不满学生不认真,不尊师而生气的夫子变得更加生气,起身踱步到这候府小小姐桌旁。他轻咳几声,敲敲桌子,让正在走神的学生回了神。

    “凝香小姐,请告诉我,这弹琴时所需的基本指法。”而正在努力吐槽的凝香怔住了,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看到这儿,夫子摇摇头,劝解几句,便让在他看来实属朽木不可雕,顽劣的学生,并在心里安慰自己,到底年岁还小,尚未定性,待看以后表现。

    坐下后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凝香继续吐槽。什么灵魂升华,陶冶情操,我看是魂飞魄散,节操尽碎。这弹琴也是要分人的,换作那些大师来弹奏,自然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唯美动听堪称人间享受。可是换作是她,这个新手菜鸟,没有一点乐感,唱歌跑调不知跑到那旮旯当去了的人,无疑是一种深深的悲哀。

    本来在一旁安睡的哮天犬就遭罪了,凝香一拨弦,铮的一声,把小汪吓了个够呛,一个哆嗦,恨不得把那肉球身体变成缩头乌龟。好吧,一切重回平静,继续安睡,然后又是吱的一声,又哆嗦如此循环往复,让哮天犬深深的觉得它已经得了神经衰弱症了,这是虐宠啊,主人你怎么还不回来啊,你快回来,我一狗承受不来,泪流满面的哮天犬不由得想起,世上只有主人好,没有主的汪像个……

    显然是永远不懂汪的悲哀的凝香,此时正遥想当年,兴致勃勃的她三分钟热度的想要学吉他,初衷是好的,可结果不尽人意,最后被逐出师门。从拜入师门到扫地出门,这一过程还不到三分钟。

    据说那天,晴空飞过一群白鸽,一声尖锐的乐音响起,堪比古代音波功,完美的复制六指琴魔的功力,杀伤力巨大,完败现代著名乐章《魔鬼的颤音》,人说古代四大美女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换作她的学乐之路,那叫惊鸟吓兽。于是她自我安慰到,再怎么样那也比由大妈组成的腰鼓乐队,一路上敲锣打鼓,形成噪音污染,要好吧。

    等到腰鼓队休息了,那广场舞又上,突然间忆往昔的凝香联想丰富,还记得有一次她路过学院,惊奇的发现传说中的广场舞,可以想象一下,风靡流行的小苹果,体型走样的各色大妈,地点对着孔子像,完全是古典与现代的完美结合演绎。

    说起音波功,凝香不由得想起曾经看过的电影。那功夫里的小龙女,一口大钟,将女高音发挥到了极致,顺带让那时的她明白了,原来送钟谐音送终,后来感兴趣的她又被科普了一下,各种意思,比如说送鞋是送人走,送黄玫瑰是歉意的分手……

    那时的她,单纯的快乐,鲁莽的天真,可以疯,可以笑,可以跑,可以跳……

    可是这个时代她找不到熟悉的曾经,习惯了自由的凝香,在归来的阿娘看来,完全不符合当代美好女性形象,于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在凝香训练小汪之后,轮到她被人□□了。所以在琴棋书画,厨艺女红堪称典范的阿娘的一声令下,凝香被迫接受淑女教程,觉得未来黑暗,前途无亮的她,一不小心就玻璃心了。

    果然宠肖其主,要不了一会儿,自我调节能力超强的凝香也不当忧郁症患者了。

    一想到弹琴之后的惨状,她不由得嘟起小嘴,包子脸完美呈现。弹琴的各种表现也太疯癫了,我可是立志要做一个优雅的小美女。

    想想,弹琴的指法,用手上阵,不到三秒,就要发羊癫疯。轻者,不过是手上颤抖,叫人一看,以为此人患上了老年人常得的帕金森症。重者,练的过度,一不小心就变成鸡爪爪,就连日常生活都要受到影响,吃饭都变成了靠万能的汤圆,像喂当初还是奶娃娃的她一般。不小心就乌鸦嘴,一语成谶的凝香眼泪汪汪。

    那咱不用手,换乐器总行了吧。看着凝香是在是太遭罪了,其实是觉得自己太遭罪了的哮天犬默默建议,要是这话说出去,绝对,凝香会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深刻的鄙视发言人。

    果然是太傻太天真,你看吹萨克斯风,那用嘴吹,吹到脸肿,所以说,用嘴一不小心就患腮腺炎,那肿得见不得人活似被家暴的脸,怎么好见得人。到时候,连呼吸都是一种痛,更别说想秀绝技的帅哥,为了练习呼麦,直到喉咙出血。

    那不用手,不用嘴,还能用什么弹,干脆手脚并用算了。没听过管风琴吧,那一般都是五个琴键盘,还有一个脚踏板,一不小心就会手脚抽搐。想想弹得激动了,那眼神发直,鸡爪手,各种无意识的动作,为了应付这么多的琴键,那次演播厅的小帅哥,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而那个脚踏板,简直就是在使出吃奶的劲儿,颇有武侠剧里高手使出千斤坠的三成功力的风范。而那次的管风琴至少五个琴键,凝香默默的看着可怜的小帅哥那个形象毁的渣渣都不剩。

    再说现在,弹琴弹多了的凝香望着琴弦,眼里的弦好像变成了一根根面条,五脏庙空虚的她突然想吃面,一听到夫子宣布课完了,突然来劲儿了的凝香连蹦带跳的跑到厨房。望着厨房的大肚子厨师长,嘴甜的她眨巴着眼睛就麻利的点了晚餐。

    满心欢喜的凝香忽然想起自家那个严格要求的淑女阿娘,直觉这次夫子又会告小状。黑溜溜的眼珠子那么一转,小胖手一招,忠仆汤圆附耳过来,叽咕叽咕了半天,然后就欢快的去拥抱小汪去了。

    所以,望着被人好生护送来的面条,女控的苏老爹笑得像朵花样。乖女儿懂事了啊,都会体贴爹爹。这天幸福感爆棚的苏老爹是看什么就喜欢什么,晚间,他感慨的对夫人说:“凝香近来懂事不少,这一切,想来都是夫人你的功劳,辛苦了。就连妲己现在也不像以前那般胆怯,大方不少。”

    本来听到夫子告状,还想在苏老爹回来时,话唠一番的苏阿娘也就沉默了。这二女妲己是她永远的痛,终究是自己夫妇两亏欠了她,想起今天,私下来给她请安时,二女妲己不复以往的沉默,还笑着对她说凝香今天学的认真呢那张小脸,阿娘放下了明天早上要念叨凝香的想法。

    于是无知又幸运的凝香,在苏老爹和二姐妲己的保驾护航下,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