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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te】的卖座让老爷子看到了艾蓓夏身上蕴含的商业价值,再加上这段时间目夫人的枕边风功效,老爷子总算愿意退一步同意儿子与她的婚事,不过一番话耐人寻味:“我年纪大了,也管不动了,婚事就随你们吧。”
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法实在无法令艾蓓夏感到应有的祝福,看着目门夏将婚事提上了日程,积极地筹备起来,她却还有种非现实感。
如今确实是要嫁进目家了吗,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啊。
不过这种非现实感很快便被老爷子进一步提出的条件所打破,他要求艾蓓夏签署婚前协议,不用看具体的合同细节,她也可以猜测到大致内容,无非是婚前财产公证;婚后双方经济独立;若是离婚,女方可获的利益微乎其微……之类苛刻且不公平的条款。
艾蓓夏也没能看到合同,因为目门夏只粗略地扫了一遍,便勃然大怒,直接退还给了老爷子,据说父子两人因此又在老宅大吵了一架。
艾蓓夏没敢问具体的情况,不知道老爷子现在是否还同意他们的婚事。没过多久,她却突然收到目夫人的电话,让她去老宅一趟,而且说是不要让目门夏知道。
她怀着疑惑如期赴约,进门后,佣人将她领到会客厅。她看见老爷子和夫人两人坐在沙发上,旁边还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他的头发梳得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业界的精英翘楚,见到艾蓓夏来了,微微扬手示意她坐下。
此时此刻,艾蓓夏大概能猜到他们的用意,听见老爷子开口道:“你应该也清楚,要嫁进我们目家不是件容易的事,为了避免婚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我们需要你签订一份协议。”
说话间,穿西装的男子打开自己手中的公文包,从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艾蓓夏。
“条款都在里面了,你可以慢慢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咨询这位郑律师,他是这方面的专业律师。”老爷子停顿了一会儿,挑起眉头,语气婉转中暗含利刃,“门夏认为对你来说是不平等条约,因而一意孤行地拒绝了,但我想你总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吧?”
怎么能不懂?作为儿子,大可以为了未婚妻的利益,拒绝他们的要求,但作为本来就要看眼色的准媳妇,叫她怎么能拒绝?!
本来就没给自己任何选择的余地,她只沉默了几秒,便点头道:“我明白。”说罢打开合同,郑律师在一边对她言简意赅地陈述了一遍协议的主要条款。
果然是不平等条件,她作为目家的媳妇,不仅分不到任何数量的股份,就连丈夫的钱也不能随意动用。两人结婚后保持经济独立,她如果要用钱,则必须打出申请,得到目家老爷子的批准后才能拿到钱。即使是离婚,她也休想得到一分钱的财产及不动产,只能净身出户。
这哪是嫁进来,分明只是空有名号嘛,他们将她当完完全全的外人对待。艾蓓夏从这份协议中看出他们对自己鲜明的态度,她并不是他们理想中的儿媳妇,或许为了儿子强烈的意愿可以勉强同意让她进门,但目家的利益她却休想享受一分。
但摆在艾蓓夏面前的只有独木桥,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她不可能因为一项婚前协议就停止,更何况她也不需要目家的一分钱,她的目标只是将目门夏打倒罢了。听完郑律师的阐述后,她又独自阅读了一遍合同,拿起笔便要签下名字。
刚写下姓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习惯性地滞了动作,视线看向传来动静的地方。伴随着佣人慌张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他蹙着眉头扫了一圈会客厅,便大致判断出这里正发生着什么。
艾蓓夏惊讶对方怎么会此刻出现在这里,一阵瞠目结舌:“目……门夏?”
对方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地走到艾蓓夏的身边,伸手将她正准备签署的文件拿起,不由分说便撕成了两半。随后拉起艾蓓夏的手,就将她往外带,临走前还不忘向父母甩下恶狠狠的一句:“以后不要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艾蓓夏被拖拽着出房间的时候,脑海前还浮现着方才老爷子铁青的脸色,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试图挽回局面:“他们不让你知道,就是怕你有这种反应,我本来就不图你们家的钱,就算签了协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没必要将局面弄得那么僵。”
她可以从目门夏此刻抓着她手腕的力气判断出,他正处于一阵震怒,直到出了老宅的门,他一把甩开她的手,质问道:“我本来已经帮你推掉了合同,你却为什么要背着我私下来这里签协议,你难道不知道合同对你有多不公平吗?”
“知道,但又怎样?”她垂下眼帘,神情里有些沮丧,“你父母本来就不认可我,需要用这份合同来约束限制我,但我本来就不是因为目家的钱才跟你在一起的,就算签下了合同,我也无所谓啊。而且如果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真要分开,协议确实是有备无患……”
他及时打断她的话:“不要去想这种消极、不切实际的假设,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她摇了摇头:“以后的事谁都没法保证。”
“以后的事别人无法保证,但我却能。”目门夏叹了一口气,语气终于缓了下来,“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你却瞒着我私下见我父母,这次要不是老宅的佣人及时给我通风报信,你要真签了协议,后果不堪设想……答应我,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内疚:“我看你这段时间为了筹备我们婚礼的事而忙前忙后,但我却什么都没能帮上,心里有些惭愧。我知道你因为协议的问题而烦恼了一阵子,我是想要为你分担一些,所以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你这哪是套帮我分担啊,明显是雪上加霜。”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摸了摸她的头,“婚礼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所以亲自筹备着,但谁说你什么都帮不上的,你能出现在婚礼上,就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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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婚礼就在眼前,也该到了挑选婚纱礼服的步骤,这天目门夏带着艾蓓夏去选礼服,比起梦幻繁复的拖地长婚纱,新娘更具有实用眼光,对着目门夏看中的一款长婚纱连连摇头:“中看不中用,婚礼那天我会很累的,这种长度得有几个人在后面帮我拖着,到时候我走路都不方便。”
目门夏虽然表面妥协了,但显然心里还有疙瘩,以至于五分钟后,对着艾蓓夏看中的一款短礼服连连摇头:“这种没有婚纱的感觉,更像是小礼服。”
眼见两人在婚纱的长度上产生了分歧,还是她先退了一步:“你不就是想看我穿刚才那件长礼服的样子嘛,我可以现在就试穿那件给你看,但婚纱要选我看中的那件。”
目门夏知道有种战术叫“诱敌深入”,装作退一步的样子,点头应允了她的请求,让店内的工作人工拿下自己看中的长礼服,带她进入更衣室。
七八分钟后,更衣室的帘子被缓缓撩开,目门夏闻声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看见此刻的艾蓓夏。
礼服是抹胸设计,她小半个香肩露了出来,细细的锁骨若隐若现,洁白的婚纱衬上她白皙的皮肤,显得整个人有种干净脱俗的意境。
柔软的白色纱织裙摆长长地拖在地上,像条鱼尾一般。她的红唇扬起一个弧度,显然是对他有些看呆的模样很是满意,她示意工作人员,在她的帮助下走近目门夏的身边。
“有你想象中的好看吗?”其实猜得到答案,她还是这么问了。
他见过她两次穿婚纱的模样,七年前婚礼是一次,现在是一次。比起从前她已经俨然从少女变成了一个颇有韵味的小女人,一想到这样的丽人终究是属于自己的,他掩饰不住地笑意:“嗯,比想象更甚,其实我在你换衣服的时候就已经买下了。”
“哪一件?”她隐隐有种受骗的感觉。
他站起身来:“当然是这一件啊。”
敌人实在太狡猾,她一时气得直跺脚:“刚才不是说好这件只是试穿,买我看中的那一件嘛。”
“可是我买都买好了,你不会让我去退了吧。”他耸耸肩,以笃定的口气安慰道,“相信我,这件更适合你。”
“骗子……”她瞪了他好几眼算是解恨,怎么给自己挖了坑跳呐,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老爷子那边现在没意见吧,上次在老宅闹得那么僵……”
他云淡风轻地回答道:“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深感怀疑,这男人总是“报喜不报忧”,搞得她完全不清楚老爷子此刻的态度。突然颇有感触地感叹道:“你现在正与在竞争继承权,其实没必要为了我三番两次地惹火老爷子的。”
他却露出不怎么在意的神情:“对付我还是绰绰有余。”
“轻视敌人可往往都是失败的第一步。”更况且不是个小角色,艾蓓夏实在有些担心。
不同于她愁云满布的模样,他却笑了起来:“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为你争取权益很正常吧,相比于这些身外之物,我更看重你。”
这可不像他一贯的风格,在艾蓓夏的印象里,目门夏是个把利益与权力放在第一位的人,此刻却对她说,他更看重自己。
突然有句话就脱口而出:“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还会想跟我在一起吗?”
他因为她唐突的问题,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看见她是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继而沉思了一会儿,又慎重地点了点头。
她的笑明显带着苦意:“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