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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云飞假装自己伤口尚未痊愈,身子手脚动弹不便,仪琳用剑把西瓜切成两寸见方的小块,又细心的用指甲挑去了籽,才一块块的喂给肖云飞。
连续吃了几块,肖云飞便摇头示意饱了。开玩笑,西瓜这东西水分最多,吃下去一会就得尿急,要是吃的多了这荒郊野外的自己总不能当着仪琳的面解裤腰带吧。
仪琳见肖云飞饱了,这才自己吃了几口。
肖云飞伤口渐渐恢复,脑子里在想事,仪琳吃完瓜后便打坐运息,一时间二人无话,可仪琳无论怎的始终难以静下心来,脑子里总是回荡着一个声音,便是肖云飞在回雁楼中说的那句“我娶”。
正如肖云飞所说,情之一字,本是人的天姓,无论再如何压抑,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心如止水,听有个男子如此理直气壮的大喊出来要娶自己,尤其这个男子还舍了命救她,害怕之余,仪琳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只是出家之人怎么能谈论婚假之事,若是师傅知道,那还了得?她又想到或许苏大哥只是为了敷衍那田伯光,使的权宜之计。
“必然是这样的,他只是骗那恶贼的,并不是真的想娶我!菩萨不要怪罪。”
仪琳心中默默念了几句,总算哄的自己相信了,这才心定,但忽然又生出些无来由的失落。
原来,他并不想娶我。
又过了片刻,仪琳心头始终有片云雾压着,好不烦恼,于是想岔开自己的思绪,便问:“肖大哥,你是我们五岳剑派哪个门派的弟子啊?!还有刘师叔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说他有危险啊?”
肖云飞道:“我可不是什么五岳剑派的弟子,再说了你们五岳剑派的规矩太大,动不动就是杖责惩罚,我这人姓子懒散,随便进了哪一派,恐怕早被打死了。”
仪琳摇摇头说:“我们恒山可不会杖责弟子,可惜恒山不收男弟子,不然我可去求求师傅收你为徒。”
肖云飞哈哈一笑:“还是免了吧,定逸师太脾气比我还大,要是知道我和田伯光那种人喝酒,八成就一掌毙了我。”
说道田伯光,仪琳好奇道:“肖大哥,你的武功这般高强,连田伯光那恶人都不是你对手,你是哪一派的?”
肖云飞想了想道:“一个小门派,离这里很远,逍遥派你不知道吧。”
仪琳摇摇头:“你武艺这般高强,逍遥派定然是个极有名的门派,可惜我从小就在恒山长大,对江湖之事所知不多。苏大哥,不如你说说你门派内趣事给我听吧。”
肖云飞暗笑,别说是你,就是百晓生站在这里,也不知道逍遥派,于是难得说一句老实话道:“我们逍遥派吧,其实也算是一个隐世门派,门中的人不多,只有我师父和我还有几个师兄弟。”
仪琳暗道那也不算多,恒山光是仪字辈的师姐妹就有三十多人,但却没有说穿,只是点了点头,下意识问道:“难道都你没师妹么??”
肖云飞抬头似笑非笑的望了仪琳一眼,问道:“你猜呢?”
仪琳小脸一红,低头道:“我笨得狠,哪里猜得到。”
但不知为何,心中却盼望着肖云飞没有师妹。
“我倒是真想有个师妹!”肖云飞摇头晃脑的说:“你可不知道,我们门派里都是几个大男人的这种感觉,若是能够个美貌如花的小妹子,肯定要被我和师兄弟捧在掌心里。”
仪琳扭过脸,淡淡道:“那你师傅收一个便是。”
肖云飞一脸的认真:“一个哪里够!我们逍遥派的这几个师兄弟,若是只有一个师妹,还不打破了头!”
仪琳一愣:“为什么打破了头?”
肖云飞笑道:“你想啊,都是大男人,就一个女人,肯定争着博师妹欢心,那还不打破头。”
仪琳心头不悦,脱口而出道:“我知道啦,原来你们逍遥派的弟子都是小猫小狗,摇摇尾巴去讨那个师妹的欢心。”
肖云飞却假装浑然不觉仪琳口气已然有些微冷,而是继续道:“那又怎样,我们十八个弟子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总是要娶亲的。”
仪琳心头巨震,原来他要娶他的师妹,在楼上说过的话果真是都是骗人的。
想到此处,仪琳眼圈一红,扭过头去,再也忍耐不住,泪珠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心情激荡之下,这单纯的小尼姑却没有想到,肖云飞所说的那个“师妹”,只不过是虚构出来的,并不存在。
肖云飞却没留意她居然哭了,还在自顾自的说:“这次出门,除了外出历练之外,师傅还交代我,若是遇上合适的,便.......”
“你便娶了就是,反正你既不是和尚,也不是太监,总是能娶亲的。”仪琳忽然打断了他。
听到仪琳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些哽咽,肖云飞这才知道自己把这小尼姑都逗哭了,忙道:“胡说八道,我已经答应了娶你,就算要娶,也得先娶你!”
仪琳虽然一直心头在反复的想着这事,但听肖云飞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却也是大惊失色,惊道:“你又胡说些什么呢!我是出家人怎可嫁人,这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说,被我师傅听见了,决计饶不过你。”
她惊归惊,却不再哭了。
肖云飞摇头道:“好好好,我两的是暂时放在一边不提,我且问你,出家人为什么就不能嫁人,若是一心向佛,在哪里不能修佛诵经?难道嫁了人便不是好人,菩萨便不喜欢了?”
仪琳羞的满脸绯红,手都不知道朝那里放了,心中有几分欢喜,又是害怕到了极点,只是语无伦次道:“这不一样的,这不一样的。”
肖云飞又问道:“那我再问你,出家人要是不能嫁人,若是世上的女人都出了家,岂不是过了几十年,世上就没人了?这难道不是滔天的罪孽?”
仪琳本就不善激辩言辞,心慌意乱又哪里听得出来肖云飞偷换概念,这世上的女人怎么可能都去出家,一愣之下,便无法回答,喃喃自言自语道:“这,这.....”
“反正就是不能。”她始终想不出什么能解释的通的道理,又觉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猛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朝衡山城的方向跑去。
此时天色尚未入夜,衡山城就在一两里之外,附近也没什么外道邪魔,田伯光那厮也不敢再来惹她,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肖云飞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站起来,作势要去追,但是想了想又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