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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何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儿跟我对着干?”路峰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何胜男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这种情况之下,她绝不会甩袖而去,那只会让路峰更嚣张以为自己怕了他。
路峰见她不反驳更不言语,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自己,底气更足了,蹬鼻子上脸的:“艾琪是我老婆!就只能是我老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想离婚?这辈子都休想!你以为你能得到她吗?做梦吧!”
何胜男眼眸眯了眯,真觉得他越来越像条疯狗了。
“你,还有你那个不上台面儿的妈!不就是惦记着我们家的财产吗?门儿都没有!路家的钱,一分你们都甭想拿到!”路峰越说越抑制不住暴躁的情绪,声音不禁高扬起来,引来了旁边路人的侧目。
如果说之前何胜男还把路峰当做一个劲敌的话,那么此刻,她深深地觉得,这样一个人渣,即使是作为自己的对手,都让她觉得恶心。这种集合了路大伟的自以为是和他老婆的飞扬跋扈等等所有缺点的杂碎,究竟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如果不是生在路家,他早被灭成渣了吧?
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货色,留着他都是污染环境,浪费粮食!
何胜男暗自磨牙,心中的恨意腾腾地升起。但她是何胜男,她不是随随便便哪个被人骂了几句都忍不了憋不住的女人。
“路峰,”何胜男的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知道什么叫做‘说人卑鄙的人最卑鄙’吗?”
路峰一怔。他本来是铆足了劲,就等着何胜男开骂,自己再接着骂回去她们那对“不要脸的母女”的。谁料,对方压根儿不给他这个机会,反倒丢给他这么一句话。
女人就是女人!
路峰心中的鄙夷更甚——
他以为何胜男是顾忌着面子,怕被他当众破口大骂下不来台,才隐忍退让的。这让他发自内心地瞧不起何胜男。就像当年十八岁的他面对十八岁的可怜兮兮卖气球的何胜男时甩给她的几张红票票时的感觉:又穷,还是个女的,能成什么事!
他骨子里就是瞧不起女人的,尤其是事业型的女人。他从来都觉得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应该应分的。何胜男的“退缩”更坚定了他不把女人当回事的想法,对何胜男的轻视又深了几分。
“路总,招标要开始了。”他的助理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路峰狠叨叨地扫了一眼何胜男,食指点着何胜男:“姓何的,你记着,你这辈子,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何胜男不为所动,眼角一挑,“鹿死谁手,结果说的算!”
路峰认定她就是在强撑场面,其实心里怯自己怯到了十分,于是满不在乎道:“结果?到时候睁大了你的狗眼,看清楚谁才是爷!”
“路总,省厅的领导往这边儿看呢!”他手下的狗腿慌忙提醒他注意形象。
“知道了!”路峰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理了理西装和领带,迎着那边儿省厅的几个主管领导,寒暄去了。
他手下的一行人贴着何胜男的身边而过,方函亦在其中。她不着痕迹地滑了何胜男一眼,何胜男抬眸与她对视了半秒钟,两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然而彼此都从对方的脸上读到了想要的答案。
“没事儿吧你?”紧随在何胜男身后,亲眼目睹了一切的舒蕾忍不住关心。
虽然方函的背影很能勾她的魂,不过,好友被路峰“那王八蛋”骂得狗血淋头,舒蕾极讲义气地暂时放弃了观摩床.伴销.魂背影的旖旎打算。
何胜男盯着路峰一行人的背影,半天没言语,直到舒蕾都快要担心她被骂傻了的时候,她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说我是碎了他,还是剐了他呢?”
舒蕾“噗嗤”失笑:“那不一个意思嘛!作为展翼的法律顾问,我有义务提醒你啊,杀人是犯法的。”
装相!何胜男丢给她一个白眼儿。
“不过呢,你要是真有这个打算,咱们可以走皇甫大姐的门路,从国外雇个杀手什么的……”舒蕾狗腿兮兮地悄声给何胜男出主意。
这你都能想到?何胜男歪着脑袋打量她,不认识似的。
“切!别告诉我你刚才被他骂的时候,心里没这个想法!跟我这儿装什么小纯真!”舒蕾回瞪她。
何胜男心念一动,低声道:“说到皇甫大姐,我还真有件事想拜托她……不过,我估计我的面子不够大,还得求澜姐帮忙。”
舒蕾眨眨眼:“囡囡,你要干什么杀人越货的事儿吗?”
“我是个奉公守法的商人!”何胜男喷她,“姓路的刚才的话提醒我了,我怕他对我妈……不利。”
“那他也太不是人了吧!要打要杀当面真刀真枪地干,拖累家眷算什么东西!”舒蕾急了。
“你小点儿声!”何胜男警醒她,继而鼻腔中哼了一声,“什么东西?他本来就不是个东西!”
“成!你踏踏实实去会场吧,皇甫大姐那儿我去帮你搞定!”舒蕾拍了拍何胜男的肩膀,揽下了这桩事儿。
“多谢你了!”何胜男感激地冲她点点头。
“矫情!”舒蕾剜她一眼。
a城。
市京剧院的家属楼小区。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不知道多久了。车里的两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轮流观察着车外的光景。
他们泊车的地方很巧妙,从左侧的车窗往外看,能看到何胜男家的食杂店;往右后方看,则能看到何胜男家的单元门。
两个人几乎没有交流,无论观察还是轮流休息都差不多无声地进行,配合得很是默契。
傍晚时分,小区里的住户下班的、放学的,陆陆续续都各自归家了。这会儿是食杂店最忙碌的时段之一,何玉一个人照料生意,忙得脚不沾地的。
将近十点的时候,小区里渐渐回复了平静,连夏日里乘凉的人们也都大多收拾着回家准备洗洗睡了。一幢幢水泥建筑里亮起了千百盏灯,氤氲着最接地气的人间烟火,以及天上淡淡的一勾月牙,表明着这又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
食杂店里这个时间基本上已经没什么生意上门了,何玉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水电煤气,确定都关好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锁好了店门,一步一挨地往自家的单元门口走去。
黑暗中,车里两个男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脚步一点一点地挪动着,透出冰冷的气息。
“跟昨天一样,也是这个点儿打烊。”一个梳平头的男人低声说。
“没错儿!这老太太昨天就这样!”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有点儿急躁了,“要不要告诉老板?”
“昨天不是告诉了吗!”平头男人道。
“那我们……还在这儿?就这么盯着?”
“急什么?老板有老板的打算,让咱们干什么,照做就是了。”平头男人显然更有经验。
年轻男人喉间滚了滚,似有些不踏实,“哥,你说,老板他不会让咱们……弄死这老太太吧?”
平头男人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那是老板决定的,咱们只管照着做,多余的甭问!”
“可……那是条人命啊!”
“嘿!老板给你的钱,还不够你豁出去弄死条人命的吗?”平头男人目含凶光。
年轻男人还想说什么,可一想到大把大把的钞票,吞了吞口水,不再做声了。
他们在车里说话的当儿,何玉已经进了单元门,上了楼。
小区里回复了平静。
两个男人抬头看了看何玉家窗户里亮起的灯光,平头搓了搓脸:“睡一觉吧!养足了精神,好干事儿。”
年轻的答应了一声。
两个人各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车座里。
他们正迷迷糊糊过去的时候,恍惚间听到了有人在轻轻敲打车窗——
“哒哒哒”的声音,虽然细微,却扰人睡眠。
年轻男人嘟嘟囔囔地骂了一句,不情愿地坐直了身子,想都没想就从怕半夜太闷而敞开的车窗内探出了脑袋。不等他再把满肚子的脏话骂出口呢,两只大手已经扣着他的脖子,用力一拧,他闷哼一声就昏了过去。
眨眼之间,车外面的几个人影就把车里的两个男人制伏,然后钻进车里,紧接着黑色轿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情况就是这样。我的人赶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电话那端,是一抹成熟女人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电话这头,何胜男诧异不已。
她紧接着又道:“这件事真是太感谢你了,湘姐!你的那几位兄弟,我也得好好谢谢他们!”
“谢倒不用。在我手底下混饭吃,这是他们的本分事,”皇甫湘平静道,“倒是你,不妨查查动手的那伙人是谁。”
“好的!”何胜男道。
“我的人,我会让他们继续盯着你家那儿,令堂的安全,不会出任何问题。”皇甫湘道。
有了这尊大神这样的保证,何胜男心里踏实了。她一面气路峰做事不地道,一面心中更是疑窦重重——
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