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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鲜血特有的锈铁味顿时充斥齿颊,手指尖上如同被尖锐针猛刺,做梦没想到,小爷我这么惜命的人竟也有一日对自己做出此等事情 ……
咬破之时手指上的血迅速在伤口处形成一个血球,愈来愈大,可在门上抹几下就没了,我捏着自己指头最上面一节使劲挤,直到整根手指都逐渐麻木没了知觉,实在是不行,只好换一根。一张敷画下来,整只右手上的指头几乎每个都咬破了几道口子,再加之这扇老木门上木刺如钩,小爷已经手负重伤了。
刺痛的感觉不断从右手传来,不是剧痛,而是那种细密的连绵不绝的痛感,我不敢把手握拳,唯恐木刺更深地扎进肉里,如此,只好把右手小心翼翼放在身后,尽可能不去碰到。
我仔细把门上鲜血画就的敷看了一遍,说实话虽然是我自己干的,但鲜血衬着旧木门阴测测的模样还真是十分吓人。确保敷完全没问题之后,我便朝门内道:“我画好了。”
“嗯。”朋友的声音虽然没了刚才的急切,但也能从中听出慎重,“自己把铜钱带好了,千万别拿下来。”
他这话一说,我蓦地怔住了,心头像是被人拿锤子狠砸猛一颤,强烈的恐惧蔓延上头皮,顿时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嗓子干涩异常,最后几乎是吼出来:“刚才不是你他妈让我拿下来塞在门缝里的!?”
“我让你画敷了,还叫你塞铜钱干什么?!”朋友声音分贝也是倏然一高。
这下我傻了,我刚才分明听见他叫我把铜钱拿下来的啊!
来不及细想,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任小石子磕得膝盖生疼,急忙伸手去抠刚才塞到门下的铜钱。可我从左到右还是从右到左刮遍了就是摸不到一根铜钱的毛。
“怎么办?我把铜钱摘掉了,刚刚就在门缝下面啊,怎么抠不到?!你看看是不是在你里面了?”我问。
他没有立刻回我,大致有半分钟,他突然说:“别抠了,站那别动。”
我愣愣站着等了会儿,忽然他哗一下把门拉开,将我一把拽了进去。我吃惊之余脚下没立稳,被他拽得险些摔个狗啃泥。把我拉进来之后他又将门快速推上,这下连门外投进来的一点光都隔断了,屋子里更是黑得可怖,只有地上阴鼎中的香幽幽燃着,三粒光点在此刻看来也是无比森然。
所幸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呆在暗处,眼睛也熟悉了黑暗,能够视物。我看见朋友正站在阴鼎前面,手里拽着一根红线。看他这副拿着氢气球的模样,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眉头紧锁,仔细再看,发现他手中的这根红线竟然似是抗拒了引力竖直朝上去的。怎么回事?我可是依稀记得刚才进屋环顾时,上面似乎没有房梁之类可以悬挂的东西的啊……
想着,我眼睛顺着红线一寸一寸往上移,朋友突然朝我左脸轻拍了一巴掌,我顿时一股邪火往上冲:“你没事儿打我干嘛?”
“别看上面!”他声音冷然,伴着从屋子缝隙里挤进来的寒风,叫我有点慌神,刚上来的火立马就被灭了。
我兀自镇定了下,问:“上面有什么?”
“你还是不知道为妙。”说话间,他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小铁锭,上有一环扣,他将红线穿过环扣打了个结后他就放了手,任铁锭被红线牵着荡在半空中。
他让我别往上看定是有理由,我自然是找他说的做。于是我将目光投在这个小铁锭上,不料,它像是躲避我的目光似的,往左边移了几寸,但立即又没了动静。
我疑惑:“怎么回事?上面有活物不成?”
朋友此时正在屋子里到处翻看,我问话的时候他正侧着身艰难地在进门左手边一堆柴火后头掏东西。很快他就拿到了,他走过来伸手把刚刚掏出来的东西朝我递,我一看,这不是刚才我塞在门下的两枚铜钱吗!?
“怎么可能到哪个地方去?”我回头看了看门,“这差那么远,别说我是小心翼翼放进门缝的,就算我跟打水漂似的往里丢也不能丢那么远啊。”
朋友低声道:“我知道,你刚刚那是着了道了。”
接着他从包里拿出张敷和一块桃木牌子,蹲在地上开始鼓捣起来。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好耐心看着,忽然,后脑勺一疼,我本能抬右手去摸,这下好了,头跟手都疼惨了。
“妈的……”我骂了声,顺势就扭头往后看,竟然是那个悬着的铁锭撞在我的后脑上。那一刻其实我是记得朋友的话的,但心里头莫名就是有股火气没处发,我啐了口,随即抬头往上看去……
这根红绳垂直着,一头勾着铁锭,另一头挂在屋顶上的某处,屋里实在太黑,我没办法一眼就瞧清,常年爱作死的我竟然还退了两步,又举头仔细打量。
那上面黑乎乎的,但是却有两块白色状物,黑暗中我艰难辨识,忽见一团貌似黑白的东西动了几动。没等再看清楚些,突然右手被猛一拉,膝盖一弯半跪在了地上,入目就是朋友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我叫你别看,你是不是聋了?”
“嘶——”我轻轻呲牙嘶了口气,小心将手背到后头,“刚刚那铁锭撞到我的头……”
朋友没继续骂我,估计是知道我这人就爱作死,说多了也是费口水,只立即让我把眼睛闭上。我照他说的闭眼后,听见他衣服摩擦的声音来来回回几下,然后又感觉他的手指在我眼皮上摩挲过。
“这是干嘛?”我问。
他说:“我现在给你涂的是阴鼎里的香灰和坟土,一会回去你还得洗眼。”
这么郑重?我觉得怪了,从前我又不是没见过鬼,但是从没洗过眼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上面那个到底是什么?长得得有多瞎眼?
他没有再给我解释动静也渐渐低了下去,等我把眼皮上残留的灰拍干净睁开眼,就见他半蹲在地上,在方才那块桃木牌子的背后用朱砂涂了几笔。
他把敷递给我,让我用阴鼎中的香将其点燃。我闻言点头,接过敷后就奋力去试,可不论如何都只能在敷上戳出一个又一个的洞。
朋友看我眼说:“行了,就这样吧。”然后他用这张被香烧出几个洞的敷包在桃木牌上,此时细看之下,我才发现原来这块桃木牌上也有个洞。朋友包敷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将一个烫出来的孔对准了桃木牌的洞。完成后,他又将木牌插在铁钉子上,最后叫我去把这个钉子敲在大门上方一虎口处。
“行。”我也没推辞,接过钉子后左右看了看,这里是柴房,柴刀锤子等工具倒是齐全。我右手持着铁钉,左手执锤,又找来个小板凳,稳稳地踩上去,三两下就钉好了。
等我下了凳子,再转头的时候,只觉得刚才那个小铁锭的位置似乎又变了,离我近了些,并且,更低了。
朋友已经开始收拾包,边干边说:“把地上的阴鼎拿好,我们先出去。”
我自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赶忙把阴鼎一把抱在怀里,刚要拉开门,朋友突然喊住我:“别走门,我们从窗户出去。”
“啊?”我诧异,这大半夜的跟贼似的爬窗户,可真是让人憋屈得紧……
柴房的窗户就在它的背面,也就是那个非常阴冷的地方。朋友跳下去后顺手接了我一把,两人二话不说,立马朝老街外面徐趋而去。
等走出这条长街,我被紧紧攫住似的心才顿时一松,我问:“发现些什么了你?”
“别问,先走。”他简短地回道。
当晚,我们回到了金大爷家中,两人在客房中挤挤睡下。睡前我对刚才发生的事疑惑不已,可偏偏我问他什么他都讳莫如深,最终在我的骂骂咧咧声中,二人勉强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清早,老早就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我穿了衣服起身出去瞧,却发现金家竟然一个人都不在,问了正路过的一个小伙,才知道村子外头好像出了大事,大家都去围观了。
我跟朋友也匆匆赶去看个究竟,我缩着脑袋拉紧衣服抵御寒风,刚走到村口老远就看见有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在忙碌。我四下打量,不单单是警察连周遭一圈站着的村民也都各个神色严峻。
我拉过旁边一个大爷,低声问:“大爷,这大清早的怎么了?”
那老头看我眼生,本不想搭理,但扛不住我几次三番发问,这才说:“好像说是死了人了,就在前头林子里,今天早上被人发现的,那两人不是村里的,貌似平日常在附近拉黑车。”
“黑车?”我闻言看向朋友,看他眼神我觉得我俩应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小心地挤开人群走到里圈,事发地点在林子里,目不能及,警察又不让进去,我只好站在外面等。不一会,从里面抬出来两个担架,用白布遮住,不用说上面必然是躺着人。
我探着脑袋,目不转睛盯着那两张担架,看见的东西将我吓了一跳,那白布下露出的衣物,就是昨夜带我们来的那俩人所穿!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诡异的事差不多都出了,接下来就是揭秘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