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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大人,嘉兴军有战书呈上!”一个小兵,火速赶向城墙之上,因为常德和沈一鸣通常便是在哪讨论军情。
此时距离他们驻扎已经又有半月了,而嘉兴军却迟迟没有动静,像是也在修养生息一般。
常德此时接到这封信,心头反而松了一口气,两军对垒,虽是有延兵之道,可是时间一长,士气匮乏,两方疲累,都是不讨好的结果,如今有了这封战书,也是证明,
嘉兴当真是要与之开战了……而这里,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怪不得常德近日也收到了不少边疆的消息,说是近日以来,边关地区集结了大量的兵队,已经发生几次较大的冲突了,而此次的战书就像是一个口令一个号召,就是挥师,大举进攻的信号。
这时,才算是真的烽火连天,战争一触即发了。
“大人,这封战书,来人要求沈将军拆开。”小兵有些扭扭捏捏,口中的沈将军,倒是讲的挺顺溜,毕竟行军打仗之人,看的是血性,管你之前是怎么样,只有你有血性,你这脾气对口了,在军营中都是受人尊敬的,而之前沈一鸣做的一切,他们也不是没有看在心中。
“恩,好。”沈一鸣点点头,脸色凝重的接过战书,忽然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着小兵说道,
“对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之前来送信的那人,你叫人将他放了吧。”
小兵点点头,退下了,这是大人物的战场,他们老老实实的听从指挥就是了。
沈一鸣从战书的上部撕开,刚入目泛黄的纸上,便是一个扎眼的刺目的血红,前面只写了一个字。
伐。
其乃征战,讨伐之意,沈一鸣不可置喙的笑了笑,还真是狂妄啊,不过这手笔,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是谢景的风格。
在战书的旁边还有个便条,看得出来是主人临时加上的,沈一鸣打开一看,
“真期待看见你啊,沈一鸣。那么,战场见。”
沈一鸣勾起一抹笑,仿佛看见那头谢景舔着带血的刃一样,我也很期待看见你,谢景。
眼尖的常德早已经看到了那张便条,心口如同吞了一坨屎一样的难受,他就想摇摇沈一鸣这玩意,你怎么和谢景认识的,那可是嘉兴的战神啊。
虽然,常德已经知道了陛下是受的事实,可是如今他已经脑中不断的猜想,不会是谢景也拜在沈一鸣的长衫下,喜欢上沈一鸣了吧,那一身键子肉的谢景,竟也是个受?
想到这里的常德,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好沈一鸣顿了顿,然后就叫了常德。
“嘿,将军,现在战书已经下了,你我是不是该商量一下行军之事?”沈一鸣挑了挑眉。
常德面瘫的应到,“恩!……”
杨晋拿了沙盘过来,在案桌上摆好。顺带将嘉兴所处位置和沈一鸣他们所处位置一一摆好,这是沈一鸣参照现代的军事做的,用在这只有冷兵器的时代,倒也有说不出的便利。
沈一鸣看着杨晋空了一截的袖管,心头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沈一鸣说道,
“杨晋,这几日多有劳累你了。”
杨晋摇摇头,说道,“并未有劳累……我只是看着大人,心头有说不出的滋味。”
沈一鸣疑问道,“为何?”这杨晋的心头所言,必然是有道理的。
“大人,您真的确定要一心扑到那邵逸身上,愣是要将自己全部实力一心相助了吗?”
沈一鸣抿了抿唇,不肯说一句话,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暗沉。
“杨晋,我与邵逸,你应当看得分明了吧?”
半晌,沈一鸣才开口,语气有点轻,带着些许不可见闻的叹息。
杨晋握了握拳,面部的表情都有些许扭曲,双目红睁,他说道,“大人?真的值吗?大人,您当真已经忘记过去的耻辱与恩怨了吗?”
沈一鸣心头微微钝涩,他说道,“值……”
这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将杨晋脑海中的信仰与尊敬给劈成了两半,常德看情况也有些不对,伸手在两人之间挥挥,
“诶诶,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杨晋敛过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沈一鸣说道,“您日后会后悔的。”
然后,杨晋夺门而去……
沈一鸣半倚在椅子上,神情是说不出的落寞和惆怅,常德看了也是叹了口气,问道,
“知道了?”
沈一鸣随意的摆弄着案椅上的沙盘,几乎是微弱的答道,“恩……”
常德摇了摇头,龙阳之好那能这么让人接受?何况是自己最忠心的下属,发生这种事,不就相当于心中被玷污的神邸,常德自知见了也有不少,可好结局又有几个。
“你我还是撑过这一劫再说吧……谢景在这,这战也是不好打的,若是死了,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沈一鸣也正了正脸,开始和常德严肃的讨论起来,门虚掩住,看不清里的场景……
几日后,攻城战……
常德和沈一鸣一袭戎装,身披铠甲,右手捏握着长剑,位于高墙之上。
而城墙之外,不过白来米的距离,齐刷刷的站着一排的士兵,前方是驾着马的,后面还是步兵,有些拿着长缨,有些拿着短剑和匕首,而谢景立于之前,还是那副老样子,背后背着一把弓弩,腰间玄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尖端是如同三菱椎一般的东西,被削得锋利至极。
谢景驾起自己的马,往前走了几步,本来就招眼的外貌,如今更是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谢景手中提着一个黑布口袋,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谢景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一眼就看到位于城墙之上的沈一鸣,他开口说道,
“一鸣,许久不见近日可好?本来还想等到了帝都再来接你的,没想到你竟如此迫不及待吗?”
语气火辣缠绵,谢景倒是丝毫不掩自己对沈一鸣的好感,但是常德听了就是肝火冒了,怎么着,我这边的人就让你白白开口调戏了?
“我去你奶奶个蛋!”
谢景想是丝毫没听到那声辱骂一样,语气仍然是缠绵得可怕,他用另外一只手,掀开了手上的布包,露出那个物体原原本本的模样。
圆圆滚滚,面上的表情清楚可见,那里是惊恐,是失望,还有难以预测。
谢景竟然提了一颗人头来当作礼物,礼物的脖子处好像被处理过,竟然没有太多的血液,因此,谢景的手上仍是洁净得不沾一丝灰尘,这样的对比反而让人更加心生畏惧。
谢景咧开嘴角,笑着说,“一鸣,你喜欢这个礼物吗?”沈一鸣只觉胃中有些翻滚,指甲紧紧的抠在灰白的城墙上,骨节紧绷,沈一鸣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谢景左手成拳握在胸前,做了个标准的嘉兴礼仪,
“吾子谢遥送予你……”
只此听闻,沈一鸣整个人都呆呆的僵住,终于没忍住,在边上吐的稀里哗啦,那个人,不,那个头,是谢遥!
谢遥念了一辈子回到嘉兴,回到谢景身边,他终究回去了,得到了谢景的承认,但始终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以一个头,被他的父亲亲手割下。
沈一鸣只觉得不寒而栗,浑身都似乎发起冷来,看向谢景,只觉得那里是说不出的血腥和阴郁。但是很快,沈一鸣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谢景有人格分裂症,这种形势看来这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啊,谢景的性格如今更加的邪气残忍,已经全然不见了当时的那个谢景。
沈一鸣低下头,嘴唇蠕动几下,给常德低声说道,“谢景体内有两个人格,现在他已经凶性大发了,不妙!”
常德虽没听懂什么叫做人格,但是这凶性他还是懂的,谢景那边的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步步逼人,眼见这边不少的士兵们已经心生了退却之意。
常德身为一方主帅,开口讥讽道,“谢景你好歹也是嘉兴的不灭战神呢?怎么也使用这种吓唬小孩子,不入流的玩意?莫非真是黔驴技短,不行了吗?”
最后一句话带着男人共有的猥琐,当前有不少人都齐刷刷朝着谢景的裤裆看去,这样一打趣,倒是让人心头的惧意少了不少。
沈一鸣也摸摸额头上的汗水,还好当初没逞能,常德也是不可小看之才啊。
谢景冷笑一声,硬是让看他的目光又重新回了回去,他驾起马,口中大声说道,
“攻城!!!!”
我倒要让你看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