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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他眼睛不离高脚杯,却问着欲言又止的我。
“我,我,我能不能继续跟着您学习?”说完,我暗自懊恼了一下,这拙劣的借口。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眼睛里亮亮的,让我总误以为他也是期待我继续做他的学生似的。
“万小麦,做我的学生你不是没有体会。这肯定不比在学院里折磨你的手段…”我赶紧打断他,紧紧拉着他的衣袖说:“我不怕,您有什么手段尽量使出来就好!”
“真的?”我看着他正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似的,不甚惊恐。
但是只要我还想跟着他学习写作,理由借口什么的又有什么所谓。我咬咬呀,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啊,拜我为师需要三拜九叩,明天到我家去,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他撂下这句话就端着酒杯走向了同学们的包围圈。
柳筠如当仁不让地挽着他的胳膊,和他在舞池里跳着舞,还时不时地朝我投来一记挑衅的目光,我压下心底的一口恶气,闷闷地往嘴里灌了大半杯灰姑娘,转过头再也不看他俩。
明明刚刚还让我觉得他也是那么渴望让我继续做他的学生的。怎么一转眼就经不住柳筠如的诱惑了?不正经,一点都不正经!
灰姑娘确实没有什么酒精,所以整个毕业酒会我都陷在明确的气闷当中。然后气闷的回了家,气闷的一整夜睡不着觉。
为了体现我拜师的诚意,我起了个大早。三拜九叩又有什么难的?顶多我暂时把他当作一尊菩萨。
傅南月被我催命似的门铃吵醒了,他随意披了一件宽大的袍子,给我开门时还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我略显激动地大喊了一声,附上我诚意的鞠躬:“老师!”
他吓了一跳,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万小麦,你找死呢!这是什么时候!”看我弓着身子进来,他大力地把房门一关就开始吼。那力量和声道几乎是要把门给震碎了。
我不理会他的大呼小叫,自顾自地开始拜师仪式。“老师,请继续教我写作!”
“我改变主意了,万小麦!你给我滚!”他看了看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不由恼怒。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角因为哈欠渗出的泪水,问:“为什么?”
他双手叉着腰,面色相当不渝。外面的黑暗和屋子里的明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睡眠对于他来说可谓是分秒必争,酣梦正甜却被眼前这个臭丫头打断了!
赶她走?还是平复下心情接受这个学生?
“既然你要拜师,说好的三拜九叩,一样都不能少。”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但是,总要让这丫头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不然这以后胆子指不定骑到我这个老师的头上去!女人,还真是宠不得!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里默默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倒是我这虔诚的态度吓了傅南月一跳,他吃惊的是我居然没和他大呼小叫。
跪拜仪式结束,我拍了拍膝盖。抬头时撞见傅南月额角青筋直跳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之所以这么早来拜师,第一是因为我彻夜难眠,第二是因为就知道这个点他老人家还有起床气,对于我的热情他肯定又不好发作,看他憋屈的样子我心里就高兴,就当是对我的跪拜一点补贴好了。
大功告成,我对着他鞠了一躬,准备离开这个低气压的战场。
“就这样走了?”他阴恻恻地声音让我的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秋后算账!典型的秋后算账!我皮笑肉不笑地转过身来。
“听说你收到了CCT电视台的邀请?”他盘腿坐在椅子上,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咦?老师,你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他?
“我是你的老师,我当然知道!”傅南月大言不惭地说。
其实我心里就他现在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是十分不认同的,但是转念一想,人家再怎么荒唐,也是金牌编剧一枚。更关键的是,我还为他的才华所深深的折服。
我有点心虚了,早在半年前我就接到了CCT电视台的邀请了却迟迟没有告诉他,摆明了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我怕他误以为我再次拜他为师是为了能借着他的名声顺利地在CCT呆下去。
“电视剧写的如何了?”
他居然没有质问我,我舒了一口气。但又不相信这个人是真的在关心我作品的进度。
“没,没有。”我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的问题,真怕他一言不合就发火,昨天晚上在酒吧里的警告还历历在目。
“是吗?看来CCT这次真的是有眼无珠了,大半年都完不成一部剧可不是一个好剧作家。”
CCT电视台是个什么地方,我一清二楚。而我也只是半路出家的毛头小子,怎么会要我去实习我也很奇怪。按照他话里的意思是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暗中帮助我,我之前的猜测都错了?想到这个可能我有点失落,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CCT怎么就有眼无珠了!我只不过是秉着对电视剧对观众负责的态度来慢慢完成的!就算是我的老师,也不能这样诋毁我!我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一口吞了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毒舌,“我精益求精,得了吧?”
“这就是你拜师的态度?”
我奄奄地闭了嘴,认识到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在傅南月面前,没有对与错,只有强权。
我使劲儿缴着自己的手指,咽下心底这口恶气。如果不是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剧作家,我才不会拜他为师。哼!
“回去收拾一下,跟着我去一个地方。”说完,他就直奔自己的卧室,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人的思维跳跃真他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