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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轻嘶,蹄声得得,日头渐渐高升。
邱敏暗中仔细记着路,随时准备找机会开溜。
卢琛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时刻盯着她,他总要解手总要睡觉吧?
半个时辰后,卢琛将马停在路边,邱敏正奇怪他要干嘛,卢琛忽然拿出一根绳子将邱敏绑住。
邱敏急道:“你干什么?”
卢琛将她仔细捆好,才道:“我要解手,你在这里老实呆着。”
邱敏无语,双手被反绑目送他走进芦苇从里,恨得直咬牙:混蛋,居然使贱招!
等卢琛回来,邱敏立刻道:“我也要解手,你快点给我松绑!”
卢琛将绳子解开,对邱敏道:“有两点我要先跟你说清楚。”
他见邱敏眼神闪烁,唇角边漾一抹讽刺:“一、你每次解手最长不能超过一盏时间。二、若是你敢趁机逃跑,下次你再要解手,就得当着我的面。”
一盏茶大约十分钟,这个时间且不说够不够,第二条却太无耻了吧!邱敏皱眉:“当着你的面解手,你恶心不恶心?”
他的声音平淡似风:“我只会给你一次机会,顺便告诉你,我很擅长于追踪,所以你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逃脱,最好不要轻易尝试,否则被我抓回来,你可以试试我恶心不恶心。当然,我还有第三种选择。”
邱敏下意识问:“什么?”
卢琛低头凝视邱敏片刻:“我希望你不要逼我用第三种选择。”
他已经对她很客气了,如果她不识好歹让他最终失了耐心,他还可以选择杀了她,一了百了。
虽然他目前并不想这么做。
对此邱敏只能忍住胸腔中起伏的情绪,淡定回以呵呵两字。
她终究还是不敢轻易尝试。
一盏茶时间,以她的腿脚跟本跑不了多远,被捉回来的可能性很大。
她本想等到晚上卢琛睡觉的时候再找机会,结果到了晚上,卢琛直接用麻药让她一觉睡到天亮。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特意买来防身的东西,最后会被用于她自己身上。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卢琛带着邱敏绕过晋城,继续北上前往上党。
快到傍晚时分,卢琛带邱敏在水边停下宿营。
这一路上为了防止邱敏逃跑,他没少费心思,不过明日就到上党郡,那里有自己留下的守军,进城后他就可以歇一口气。
邱敏暗暗纳闷,这几日他每日必要到天黑才会宿营,今日却能提前休息。
卢琛将水囊递给邱敏,问道:“累不累?”
邱敏接过水囊,点点头。
这几日她表现良好,没有做出过逃跑的举动,所以卢琛对她还算满意,他随手帮邱敏拣去头发上的草叶:“明天进城后你可以好好休息。”
邱敏闻言心里反而升起不好的预感,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莫非是觉得明日进城后她就跑不掉了?
卢琛心情不错,扯了扯邱敏刚过耳的卷发,道:“你怎么把头发剪成这样?你们女子不是最在乎容貌的吗?”
“出门在外头发短点清洗方便呗。”邱敏看了看卢琛脑后长长的头发,反问:“你头发这么长,你不觉得要打理很麻烦?”
卢琛认真想了一下,“有时侯是觉得麻烦,不过冬天有头发挡着不会冷。”
邱敏眼角微抽,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认真回答自己。
老实说,这几日除了不让她逃跑,他对她还算不错,似乎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喜欢她,想要追求她,不过邱敏知道这肯定是骗她的,但他的举动,又分明是在勾引她。
一个男人要勾引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爱,那就是为了利用她。
她有什么地方可以被他利用?邱敏看着远方笼罩在一片云雾当中的山峦,默默地思考。
卢琛躺在草地上,嘴里随意叼着一根草,“我一直觉得奇怪,你一个弱女子,为何要独身在外行走。”
邱敏道:“我小时候总梦想有一天,我的脚步将会踏遍全世界。”
卢琛点评道:“虽然不实际,但想法不错。”
邱敏鼓起脸:“我怎么不实际了?”
卢琛鄙视之:“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邱敏闻言一脸郁闷,她也没想自己会穿越到古代,要是在现代,只要有钱,哪里不能去?不辨东南西北又有什么关系!可惜她命不好,身患重病,英年早逝。
邱敏叹气:“也是,梦想很坚/挺,现实很疲软。”
卢琛闷闷地笑。
他们宿营的地方在水边,一道清泉从山崖上飞流而下,注入下方的水潭中,潭水清澈,水面波光粼粼,婀娜的青山倒映于水中,岸边粉红色的绒草在夕阳下摇曳生姿,纤长的草影在风中与光的虚线温柔纠缠。
邱敏看他心情好,试探地问道:“我想沐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卢琛不置可否,从草地上站起来:“这附近入夜后有野兽出没,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他背过身,走远了一些。
邱敏等他走远,到水边稍稍清洗一番,见卢琛确实没有监视她,才偷偷从另一边溜走。其实她也不想冒险,但是听卢琛的口气,明日进城后她估计就没有机会再逃,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不试一试,她总归不甘心。
卢琛在远处等了许久,才返回意料之中空早已无一人的水潭边,本想看看她会不会听话,结果还是让他失望。卢琛轻轻一叹:不知死活。
对于这种喜欢擅自做主不知死活的人,他素来没什么耐心,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去死。
她太脆弱,就像在温室里养久的花,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只要放任她独自呆在野外,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死去。
天渐渐全黑下来,卢琛在地面上燃起篝火。
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跳跃的火焰在他眼中印出一点艳红,远方隐隐约约有野兽的嚎叫声在夜空下回荡。奔宵不安地刨着马蹄,卢琛走到它身边,在它的鬃毛上轻抚片刻,奔宵渐渐安静,用舌头亲热地舔了舔他的手。
卢琛抱着奔宵马头,轻声问:“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她?”
奔宵摇头打了一个响鼻。
“不要?”他松开奔宵,双眼望向黑沉沉的夜。
寂静的夜中,野兽的嚎叫声越发清晰可闻。
“这么久的时间,差不多也该受过教训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
奔宵低头一口咬住他的袖摆,卢琛回首在它的头上拍拍,让它松口:“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扯出袖摆,简单制作好一个火把,拿上弓,快速向着夜的深处跑去。
暗夜茫茫,夜风扯动茂密的树冠,发出阵阵喧响,一只夜枭感知到危险,惊起飞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野兽的腥骚气。
邱敏背靠着树干,紧张地盯着前方那颗三、四人合抱都围不拢的粗壮大树。
茂密的树枝间,隐藏着一只豹子,金黄色的眼在黑夜中发出慑人的光,气氛显得格外沉重。
她记得以前看书上说过,豹子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与人相遇大多也是两相对峙,只要人不做出威胁到它的举动,数分钟后它就会走掉。当然,不排除它饿极了,也会对人产生食欲。
一滴冷汗从邱敏的额头上滑落。
她不确定这只豹子饿不饿,而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燃火的东西,因为都被卢琛搜走了。
相比老虎狮子,豹子的体重较轻,攻击力更弱,所以它们不喜欢打没把握的架,发动攻击前它会先评估对方的战力,如果觉得打不过,它会转身离开。邱敏努力站直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些,死死地盯住豹子的眼睛,一刻也不敢松开。
然而她要失望了,很明显,经过这只豹子的一番评估,它觉得邱敏的战力不值一提。
邱敏几乎快要泪奔——她看起来真的有这么弱吗!
豹子:有啊!
终于,那豹子按捺不住,朝邱敏扑了过去。
邱敏尖叫一声,立刻绕到树的背后,那豹子几步又蹿上树,从树的半中间居高临下俯邱敏。
看来它是真的打算吃了自己。
邱敏挥动手中捡来的一根树枝,大声呼喝虚张声势,企图吓走这只豹子。
那豹子张开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低低的嘶吼声,月光下它身上竖起的金色毛尖根根如针。
“吼!”豹子一跃而下。
邱敏惊慌之下掉头就跑,突然背上一沉,接着一痛,却是那豹子扑住她的后背,利爪刺进她皮肉。邱敏被扑倒在地,绝望地闭目等死。
“嗖!”一根羽箭从豹的脖颈中穿过。
那弓只是村人用来狩猎小动物的普通竹弓,但因为开弓之人臂力惊人,竹箭竟然投颈而过!
秒杀!豹子瞬间死亡,倒在邱敏身上。
邱敏回首,看到卢琛拔出插在土里的火把,从树丛后走出来,火光下他的眉目冷硬如铁,即便灼热的火舌也不能使之温暖。
邱敏想起他的警告,面对走向她的卢琛,心头挥之不去的死亡阴霾比暗夜还更加沉重。
她不听话逃跑,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邱敏双手撑地,想爬起来逃,却忘了身上还有一只豹子,瞬间被背上沉重的豹子压趴。
卢琛见之扶额:笨拙成这样居然还敢逃跑,蠢死了。
他走过去一脚踢开死豹子,将邱敏从地上拎起来。
完了!邱敏害怕地闭上眼睛。
卢琛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别装死。”
痛!邱敏下意识捂住额头。
卢琛低头宣判对她的惩罚:“你擅自逃跑,今晚不准吃饭。”
邱敏诧异:“就这样?”
卢琛也感觉罚得太轻了,又加了一句:“明天、后天也不准吃。另外,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别指望我有这么好的耐心。”
邱敏:“……”
她刚才干嘛要多嘴!
跑不了,还差点丢了小命,邱敏只好跟着卢琛返回水潭边。
她的后背被豹子抓伤,野兽用爪子撕开猎物的肉,所以爪子中往往残留有腐肉,其上可能带有病毒,被抓伤后要立即处理。
卢琛将邱敏背后的衣料撕开,火光下,三道狰狞的血痕布在白嫩如玉的肌肤上,卢琛看了邱敏一眼,见她低垂的脸上有害怕却没有羞涩,显然害怕也是因为怕痛。
“你今天倒是一点也不害羞。”卢琛调侃了一句。
邱敏心想她就当请医生看病,有什么好害羞的,她上辈子做手术,还脱光了躺在手术台上面对众位男医生,害羞得过来吗?再说那天她洗澡,他闯进去却什么事也没发生,可见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如今就看个后背而已。邱敏觉得自己在卢琛眼里,应该是属于极度安全的那种长相。
“痛都来不及了,还害羞。”邱敏低垂的眼睫紧张的不停颤抖,问道:“能不能给我用点麻药?”
“不行。”卢琛一口拒绝,拿着匕首在火上慢腾腾地烤,接着用匕首炙烫被兽爪抓伤地方,邱敏疼得直掉眼泪。
卢琛淡淡说道:“让你长点教训,省得你以后再犯傻。”
邱敏抽抽噎噎,嘀咕:“你才傻,跟在一群小屁孩后面玩泥巴。”
卢琛一挑眉:居然还敢回嘴?
不过经过几次后,他大致也明白自己只要头部受击就会犯糊涂,但情绪一愤怒又会清醒。所以只要他注意点,不要被击中头部就可。
卢琛道:“当时是谁拉先拉着我玩泥巴的?”
邱敏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变傻时候的事,她咬紧牙关不再说话,眼泪默默流淌。
卢琛将她的伤口处理完,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很晚了,睡吧。”
邱敏后背疼的要死,哪里睡得着,趴在草地上一直无声的流泪,对女人来说,流泪也是一种宣泄疼痛的手段。她虽然没发出声音,但通过她一直颤抖肩膀,也可以知道她在哭。
卢琛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即便她哭的时候并不影响旁人。他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的星空,淡声说道:“你不该离开长安,像你这样被人藏在深闺里养久的女人,到了外面,根本就活不长久。”
邱敏觉得他言语里处处都看不起自己,“我只是暂时没有你这样强健的体魄,但是通过一定时间的锻炼,我也一定可以像男人一样在外行走。”
卢琛觉得好笑:“你还真想走遍全世界?别说是你,就算是个强健的男人,也不可能走遍全世界。”
邱敏道:“当然可能,现在虽然不可能,但再过几百年,就有人走遍了全世界。”
“你预见到了?”
邱敏轻轻地嗯了一声,就算她预见到了吧。
“那世界的尽头是什么样的?”
邱敏道:“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其实世界是个圆球,不管我们从哪一点出发,只要坚持朝着一个方向走,最后都能回到原点。”
卢琛轻笑:“这个故事很有趣。”
邱敏撇撇嘴,就知道他不会信。
她说了一阵子话,后背的疼痛减轻了一些,眼泪也慢慢止住了。
睡不着,邱敏继续和卢琛闲聊,试探道:“喂,你是幽州人,又似乎对卢琛很熟悉,那你知不知道卢琛降服巨熊的事?”
卢琛勾了勾嘴角:“知道。怎么,你对卢琛有兴趣?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邱敏道:“我是讨厌他啊,不过我听人说他有异能,连野熊都拜服在他脚下。据说他十三岁的时候带队巡边,忽然从树林中冲出一只一人多高的巨熊,一连拍翻十几人,但等熊狂奔到卢琛马前的时候,那熊却匍匐在卢琛面前一动都不敢动。你不觉得这也太神奇了吗?我觉得这一定是卢琛的手下编造出来的谣言,其实根本就没有熊吧?”
卢琛道:“不,是真的。卢琛当时确实遇到一只巨熊,那只熊也确实一连伤了十几个士兵。”
邱敏一脸惊奇:“那还传言卢琛当时大喝一声,巨熊就俯首趴在他脚下,难道这也是真的?”
卢琛点头:“确实是真的。”
邱敏瞠目结舌:“难道他真的身怀异能?”
卢琛无声地笑了一下:“哪能呢。他当时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
邱敏奇怪:“你怎么知道?”
卢琛道:“他当时才十三岁,刚刚进入军营没多久,连人都没有杀过,突然遇到一只巨熊,怎么可能不怕?”
邱敏道:“他既然怕,就该骑马逃跑。当时他身边还有别的士兵,他跑了熊就会去袭击其他人,这样他就安全了。可他居然还朝着熊大喝,万一把熊激怒,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卢琛看着头顶的天穹,暗夜同远方黑黢黢的群山连在一起,像个囚笼似得把大地围困住。
谁能冲破天囚?
“他跑不了,只能放手一搏。”他垂下眼帘。
邱敏不解:“为何?”
卢琛道:“因为他爹是卢膳。他有个当将军的爹,他十三岁就能当上百夫长,但在凭军功说话的铁狼军中,连一颗人头都没有斩获过的十三岁少年,就算顶着百夫长的名头,手下的士兵也不会听他的号令。但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又是个很好的替罪羊,手下的士兵犯了事,他身为百夫长就得全权负责。他带队巡边,若是抛下部下自行逃跑,传回去,论军法,要被在三军面前斩首。”
“不会吧,他爹可是将军,谁敢斩他?”
“正因为他爹是将军,他才更不能跑。为正军法,连亲儿子都杀,更能向部下证明自己治军严格。那时崔氏刚交出兵权,由卢膳执掌北方重兵,他急需在军中立威,卢琛若在那时候犯错,人头正好送给他爹用一用。”
邱敏听他说完,更加感到好奇:“那后来呢?难道就因为卢琛不跑,那熊就屈服于他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后来啊……”卢琛脸上升起一抹诡异的笑:“就如你所听说的,卢琛大喝一声,将手中拿着的坛子砸在地上,对着巨熊拔出腰刀欲砍,那熊立刻匍匐在卢琛脚下不敢动弹。”
邱敏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说实话啦。”
卢琛笑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邱敏鼓起脸:“骗人!”
卢琛这才道:“那个打翻的坛子里装了蜜枣,熊看到甜枣自然低头猛吃,吃完了以后心满意足返回树林,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留给卢琛。”可笑他当时还颤抖着两条腿,举刀威吓,其实那熊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虚张声势都是纸老虎。
邱敏一脸囧囧:“原来他是靠蜜枣才驱赶走了熊啊,不过危机关头他能想到打翻装蜜枣的坛子,也算有急智。”
卢琛干咳一声:“不是,他是惊吓过度,失手打翻的。”
邱敏:“啊?”
卢琛木着脸说道:“其实他也很心疼那坛被熊抢走的蜜枣,十三岁的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军队里每个人的伙食都有定量,就算是将军的儿子也没多……”
邱敏:“……”
搞半天这就是卢琛降服巨熊的真相。
流言传来传去就成了传奇,但真相往往与之相去甚远。
谁能想到卢琛是个吃货。
就像她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卢琛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