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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敏和沐泽回到重华宫中没多久,管事太监余同来报:王皇后来重华宫,要见他们两。
邱敏暗想看来皇后今日凤心大悦,平常都是召沐泽去凤仪宫见她,今日居然主动跑来重华宫。
两人不敢让皇后多等,匆匆跟余同返回寝宫。
刚进了内殿,就看见王皇后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看着他们。邱敏献上的那份欠条,不但顺利地让沐涵禁足,失去誓师的机会,还促使皇帝收回林贵妃协理后宫的差事。
今儿钱太后的一顿发威,受益最大人是沐泽和她。不过要论开心程度,她可比沐泽开心多了,她被林贵妃打压了十来年,今天才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出了一口恶气!
是以王皇后对邱敏特别和蔼,等她行完礼后,便命红玉给她赐座。这里虽然是重华宫,沐泽的地盘,可王皇后一来,立刻就成了实际上的主子,本该是沐泽的奴才,如今却都听她的吩咐。
“今天你表现的很好,被委以重任也能不骄不傲,这才有皇室的风范。”王皇后先称赞了沐泽一句,得到誓师的差事,沐泽的表情一直很沉稳,她原先还怕他小孩子不会掩饰自己。
沐泽一脸谦卑:“这都是郑夫子教的:为人子者,毋以有己。孩儿理当忘掉自己,心想父母,替父母办差理属应当,没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王皇后脸上的笑容微僵,心想这根木头真是越来越迂腐了,今儿她跟钱太后提出要换掉郑夫子,他居然还替郑夫子说好话,真把她给气到了,好在后来皇帝也答应让殷士杰去教他。
不过人生的第一个老师是十分重要的,他在还是白纸一张的时候,就被郑夫子灌输了一堆教条,也难怪他如今脑筋僵化,冥顽不灵。
她转过视线看向邱敏,暗道还好有个这个机灵的小丫头在旁边提点。要是没有她,沐泽又怎么懂得拿欠条去找她?
重华宫上下都是她的人,邱敏和沐泽在重华宫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她的掌握。她自然知道沐泽春节期间,为了邱敏,打了红玉板子的事。
王皇后觉得这个小丫头倒也有几分手段,生病了先故意不告诉沐泽,等着沐泽自己发现,让沐泽误会红玉知情不报,接着怂恿沐泽将全宫的奴才召集到她房门口立威。
明面上看是沐泽在处罚红玉,实际上是她在杀鸡儆猴给其他人看。沐泽打了红玉一顿板子,从此以后谁都知道她在重华宫中的地位,这帮奴才还敢不受她管?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心机,当真不得了。
不过,现在沐泽还小,她还犯不着因为一个丫头跟沐泽生了嫌隙,几个奴婢而已,打了就打了吧,沐泽也确实需要一个脑子聪明,懂得分寸的人在旁边提点,才不会出了乱子。至于以后,一个奴婢而已,她自有法子让沐泽一点也觉察不到的处理掉。
她心情甚好,就誓师的事情又嘱咐了沐泽几句,要他务必全力以赴,把差事办好,给她挣挣脸。接着赏赐了邱敏不少金银首饰,提了她做副管事姑姑。
邱敏不敢独自居功,把欠条是从栾安那里得来的事也一并告诉王皇后。
王皇后本就讨厌栾安,加上知道他赌博,心里更加不喜,但这次他歪打正着,算是帮了她大忙。于是把栾安召来,给了他一个回事太监的职位,虽然没有品级,也是一个小管事了,栾安顿时有一种他就要出人头地的感觉。
这次王皇后重新全权执掌后宫,准备将后宫中原来攀附林贵妃的人清理掉,借着的由头就是那些聚赌的小太监们,看在栾安有功的份上暂且不处罚他,但也对他严厉敲打了一番,吓得栾安面色如土,再也生不出赌博的心思。
她在重华宫中坐了近一个时辰,该赏的赏,该交代的交代,该教训的也教训了,心满意足起身离开,沐泽带了邱敏一路恭送皇后到重华宫外才停下脚步。
王皇后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红玉低声交代:“停下,别送了。回去后好好服侍皇长子。”
红玉温驯的应下:“是。”
她又回首看了站在沐泽身边的邱敏一眼,“既然皇长子喜欢那个丫头,你也一并服侍着,别让皇长子不开心。”
红玉点头:“奴婢明白。”
王皇后转身离开,红玉跟了她许久,是个有分寸的人。
送走皇后,邱敏重新返回重华宫内,见栾安被皇后敲打一顿后气色不佳,将皇后赏她的金银分了一半给栾安,算是给他压压惊。
栾安贪财,突然得了这么一笔横财,立刻就将先前的事忘在脑后。
邱敏看他那没心没肺的样,暗暗摇了摇头。不过栾安再不靠谱,好歹还是自己人,至少不会想害她和沐泽,比重华宫中的其他宫女太监要可靠。
要知道,这重华宫中有林贵妃的奸细。
她和栾安刚刚回宫的那次,栾安在重华宫中吹牛自己救过沐泽,转头林贵妃就知道了消息,还想在钱太后那阴王皇后一把。邱敏事后回来,又细致地问了栾安一番,知道他刚进皇宫,只在重华宫中吹过牛,并没有来得及到重华宫外去说,那么林贵妃能知道这件事,必然是在王皇后的人中安插了她的耳目。
就是不知道这帮人里面谁是那个叛徒。
这件事她只告诉过沐泽,没有告诉王皇后。一来她没有证据。二来王皇后能派这些人来,必然是深得她信任的。邱敏冒冒失失跑去告状,且不说皇后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疑心邱敏在挑拨她和皇长子的母子关系。
所以这个内奸,她只能和沐泽一起找。她看了栾安一眼,暗想要不是栾安是个不靠谱的大嘴巴,她肯定会让他帮忙,现在只能算了。
经过几天紧张的准备,到了誓师这日。
五更天刚过,邱敏就从床上醒来,在念雪的服侍下洗漱穿戴整齐。
她刚开始不习惯被人服侍,不过进宫八个月,不习惯也习惯了,特别是自春节期间沐泽那次立威之后,重华宫中的宫女太监隐隐奉她为主,她也逐渐学会了发号施令。毕竟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这么做,才不显得奇怪。
她离开自己的房间去见沐泽,沐泽也早已穿戴整齐,这样重要的日子,他自然不敢出半点差错,前一晚沐浴后就早早睡下,今日不用人叫,自己就先醒了。
邱敏见沐泽头带九旒冕,隔着密密的珠帘,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再看他身上华贵的冕服,上衣青黑色,代表天,其上绘山、龙、华虫、宗彝五章花纹。
下裳赤色,代表地,绣藻、粉米、黼、黻四章花纹。鞋子也是赤色。
上衣和下裳相加共有九章花纹。
若是皇帝,服饰会更华丽些,用十二章花纹,沐泽是皇子,所以用九章花纹。
历史系毕业的她知道,这套冕服,皇室只有在举行重大仪式时,才会郑重地穿上。
沐泽明明年纪不大,但配上这副老成的打扮,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皇室雍容厚重的气度,邱敏看他静静地立在众人之中,宛若神明一般高高在上,她突然间就不敢继续上前了。
都说三代才出一个贵族,若不是从小在深宫中长大,受到正统皇室氛围的熏陶,一般人断不会有这种气势。她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古代皇权和她这个来自现代平民间的距离,他们之间差的,不仅仅是千年的时光。
“姑姑,殿下在叫你!”
念雪一句提醒,将邱敏惊醒。
四周寂静,所有的人都看向邱敏的方向,她忽然间心跳如鼓,尽管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到沐泽的身边,但却怎么也无法迈动脚步。她想,她大约是在畏惧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沐泽主动朝她走了过来。
其时东方欲晓,头顶的启明星耀眼夺目,苍鹰在黎明之空高高盘旋,他的脚步中仿佛携刻着傲然的力量,每一步都沉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让她从心底生出一股敬畏。
“走吧。”
沐泽没发现她的异样,牵起邱敏的手踏上马车。
长长的仪仗队出了皇宫,一路行到城郊的军营。
邱敏从车内往外看,只见大军已列好方正,整齐地聚集在广场上。车辚辚、马啸啸,旌旗招展,剑戟如林,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如潮水般看不见尽头。
沐泽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回头看了邱敏一眼,吩咐道:“等我回来。”
邱敏点点头,看他庄严地踏上红毯前往祭坛。
沐泽走了几步,突然又再次转身跑过来,对邱敏身边的侍者郑重交代:“本宫很快就会回来,你们看好邱敏,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她下马车。”
邱敏一脸黑线:她就算要逃跑,也不会挑在这样的日子里跑啊!
誓师前要先祭旗,祭坛就修在军营之中,绕以青绳,张有幕帐。
祭祀用牛、羊、猪三牲。宰杀完毕后,乐队奏起,沐泽亲自将牲畜的血淋在作战使用的旗号、战鼓、金铎、兵器之上。接着将烤熟的牲畜肉分与将士享用。
之后便是他面对三军誓师。
邱敏远远地坐在马车之中,听着他用尚还稚嫩的声音激励着即将远征的将士,就像一只刚刚学会展翅腾飞的年轻雄鹰,骄傲而又高贵地在云霄之上巡视它的臣民。
初夏广陌的风穿过广场上战士们挺拔的身躯,壮丽的红日照耀在那一张张坚毅而刚强的面容上,随着一声古朴高亢的号角刺破头顶瓦蓝色的苍穹,大军迈着整齐而有序的步伐出发了。
历史在这一刻将被永恒的记录进史书中,作为见证者,邱敏想:她由衷地感到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