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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樽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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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樽前欢。

    侯鬏被人的面前被人放了一杯酒。白瓷的小酒盅,以前他师父还活着的时候,常拿来自斟自酌。杯里的酒清澈透明,微微一晃动,就有逸散的酒香。

    “来来来,小侯师傅,我敬你。”男人手里擎着和侯鬏手中的一样的杯子,瓷器碰撞的中,激荡出悦耳的声响。他的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在他还算硬朗的脸上铺就了一层暧昧,这种柔软的暧昧让侯鬏皱眉。

    侯鬏的手指纤长,但是并不白腻。他的指尖有一层细细的薄茧,而手心的皮肤一层一层的暴起,又被主人粗鲁的撕开,最终形成了有些斑驳的伤口,有一些地方甚至能够看到新长的嫩肉。

    暴殄天物。

    男人看着侯鬏的手,微微皱了皱眉。这双手生的极美,骨肉匀亭的样子,指甲宛若水晶雕成,泛着健康的粉色。

    可惜主人显然并不注意保养。常年浸泡在水里,侯鬏手上的暴皮怎么也好不了。而且,手中握着的雕刻刀,在他手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即使那一层薄茧怎么也去不掉。

    男人已经先干为敬。侯鬏却将手里的酒杯推远。他不能喝酒,因为酒会让人的手抖,而他是玉雕师,手下走过的是上百万上千万的玉料和翡翠,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男人有些不悦,脸上扬起一抹肆意的笑,长臂揽过侯鬏的后颈,硬生生的将他拉到自己身前。他的手臂绕过侯鬏有些纤细的后颈,大手扣住了侯鬏的下巴,另一只手端起被侯鬏推远的酒杯。

    “怕什么啊小侯师傅,是个男人就别墨迹,赶紧喝。”男人手下动作强横,说话的功夫,一杯酒就灌进了侯鬏的胃。

    酒的度数不低。灼烧进喉咙里,化作一股热气直冲侯鬏头顶,让他的眼里泛出了一层水光。男人满意的笑了笑,保持着这个动作,另一只手不停,将另一杯酒重复灌了进去。

    吞咽是下意识的动作。被捏开下巴的侯鬏只能将硬灌进来的酒水咽尽。

    他的职业是玉雕师。做为一个弃婴,他自小跟着师父长大,老头脾气有些怪,连他这个别别扭扭的名字都是老头随手翻字典翻出来的。但是,这个看似随便的老头,却对侯鬏的雕刻功夫格外的上心。

    侯鬏对于童年的回忆,就停留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他总记得,他家怪老头让他不停的雕刻,揣摩,再雕刻。在侯鬏的印象里,他家的石头仿佛永远用不完。

    直到后来,他第一次接了老头的工作,为一个富户雕琢一个等身玉像,他才知道,从小自己刻废了的那些石头籽料,加起来零零总总价值上千万。

    被灌了两杯酒,侯鬏的意识有些昏沉。男人特意凑近的鼻息让他不舒服,硬撑着蹒跚的脚步,侯鬏走出了包间,踉踉跄跄的向自己的小院子走。

    男人知道他醉了,看他硬撑着的样子,只觉得有趣。饶有兴趣的跟在他身后走,一被侯鬏发现,男人就停下,跟他隔开*米的距离,男人就又跟上。

    侯鬏已经有些醉了。但是他意识里尚且存在着一丝清明。这些年他在雕刻界也算有些名气,这个男人慕名而来,请他雕一个卧佛。侯鬏从没把自己想象的多清高,手艺人就是靠手艺吃饭,人家请他雕刻,价钱合适,他自然也没有太多啰嗦。

    男人出手阔绰,请他出手的价格比正常价格高了几分,对于他的作品也从不横加干预,任由他发挥。这两点,作为玉雕师来说,侯鬏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然而,让他不开心的是,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趁着看玉雕的时候对他摸摸索索。那些接触一闪而逝,似是而非,侯鬏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几乎。这是一个表示遗憾的词。

    男人自然不会想到,作为一个玉雕大家的传人,自己本身也是小有名气的玉雕师的侯鬏,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混迹各大耽1美论坛的……腐男。所以,哪怕男人的动作再是谨小慎微,也触动了侯鬏那颗腐了的直男心。

    暗搓搓的对比了一下双方的肌肉,觉得自己菊花受到了威胁。再暗自想象了一下男人依偎在自己怀里,一脸娇羞的样子,侯鬏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也就毫无心理压力的,坚定的把男人划入了不可交往的范畴。

    此刻,他人已半醉,那男的摆明了特意灌他酒,所以侯鬏本能的觉得,他绝不能留在男人身边,不然指不定要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满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件事,侯鬏加快了脚步,不管不顾的就往前走。

    后面的脚步声不停,仍旧不紧不慢的跟着,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酒气上涌,侯鬏只觉得心里一突,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就飞快的跑了起来。

    男人跟他隔开*米,当看到一辆货车疾驰而来,而侯鬏在路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识的时候,男人只觉得周身冰凉。他想喊,想跑过去把人拉开。但是,什么都来不及了。喉咙仿佛被堵住,手脚也在发软。

    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什么都结束了。

    侯鬏见到的最后的画面,就是男人抱着他被货车碾压得不成样子的身体。或许,应该说那是尸骨才对。

    侯鬏看了许久,忽然小声的“呸”了一声,一个人自言自语道“这男的特么的果然是小基佬。幸亏小爷机智,还知道躲着他点~”

    逗比的世界永远无法理解。侯鬏还来不及仔细体会莫名的窃喜的心情窃喜,眼前的世界就蓦然黑暗了。

    侯鬏没想过自己还能醒过来。但是他确确实实的睁开了眼睛。

    头顶是昏黄的灯光,鼻端是湿热的水汽,侯鬏抬起手的瞬间,就愣住了。这不是他的手,不是他被水和刻刀摧残过的手。他的手上有深深浅浅的痕迹,指尖也有薄薄的茧子。然而眼前这双手,洁白柔滑,指尖还泛着养尊处优的粉色。

    侯鬏瘪了瘪嘴。这种老套的戏码,为什么会在他身上发生?穿越重生这种说不清是高概率还是低概率的事情,就以这样洒狗血的方式,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身上了。

    侯鬏仰躺在冰凉的地面,一点一点的剥离出片刻的清明。强自坐起身,他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一间小清新的白衬衫。袖口被卷起来一点,能够清晰的看见左手腕薄薄的皮肤,和皮肤下静静蛰伏的筋络。

    他用这只手拨开了镜子上的雾气,镜子里的男孩看起来十*岁,顶着一头柔软的栗色头发,五官精致,唇红齿白。原谅侯鬏贫乏的形容词,他看清这个男孩的容貌的时候,只想到了这些。

    然而,侯鬏是装不了文艺小清新的。扯出一个笑,就生生的破坏了这个男孩精致的脸,侯鬏抬手戳了戳如今属于自己的脸上的白皙皮肤,轻声嗤笑一声“啧,小娘炮。”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了不对劲。他不是左撇子,作为一个玉雕师,他的右手应该异常的灵活。而与许多玉雕师相同,侯鬏喜欢用自己的右手。对于玉雕师来说,这不是喜好,而是一种本能的习惯。

    而从他醒来开始,侯鬏蓦然发现,他还没有用过右手。虽然脑袋还有些浑,思维也是凌乱的空白,但是侯鬏知道,他的右手出问题了。

    低头查看,右手的情况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手腕的皮肤白腻,却不复光洁。一道狰狞的伤口横亘在他的腕间,隐约可以见到森森的白骨,而血液更是不要钱的涌出。有意让血不停的流,他的手腕还泡在浴池的水中。

    而这个时候的光景,显然,是侯鬏正好重生到了自杀现场。

    情况不容乐观,侯鬏既然已经醒过来,自然不想马上再死一次。他从躺着的浴缸旁边的地砖上站了起来,完好的左手撑了一下浴缸边缘才勉强站稳。

    手指仔细的捏遍了每一个衣兜,寻找原主可能留下的手机。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刻,侯鬏居然还分心体会了一下指尖划过衣料的触感。指尖的敏感程度让他满意,这样的敏感度,是他们这一行中可遇不可求的。

    最终,在右手边的裤兜里,侯鬏找到了手机。

    没有时间翻动原主的通信录,侯鬏拨通了120。毕竟,他没有兴趣用如今属于自己的生命,考验原主的人际关系牢靠程度。

    强忍着巨大的眩晕感,侯鬏将公寓的防盗门打开,然后,终于支撑不住,无可奈何的在门边陷入了黑暗。

    血流了一地,现场有些触目惊心。医护人员冲进来的时候,几乎以为是凶案现场,险些报警。还是随行的护士长经验丰富,一眼就看见了侯鬏右手腕的伤口,呵止了叽叽喳喳要报警的小护士,护士长熟练的为侯鬏做了紧急处理。

    然后,这一队人马抬着昏迷了的侯鬏,向着医驶去。

    待到众人忙得差不多,护士长捡起了侯鬏被扔在一旁的手机,翻了几遍,挑中一个名称是“哥”的号码,拨了过去。

    倒不是她有多细心,多有职业道德,只是侯鬏如今处在昏迷的状态,医院的医药费却总是要有人付的。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冷漠的声音,详细的询问了侯鬏的情况,然后再三确定侯鬏住院和抢救的位置。

    护士长在电话里见那人语调如此冷漠,刚想要说几句诸如“兄弟之间感情不能那么冷漠啊”,“再不管弟弟,至少也要关心一下人家的死活”之类的话,却听见电话的那一端,已经穿出来刺耳的引擎声。

    没有再说什么,医院对侯鬏进行了缝合手术,之后,便安排在高级病房。

    这是一个小手术,却因为侯鬏怕疼而进行了全麻。此刻麻药劲还没有过,侯鬏躺在医院vip病房里宽大的床上,静静沉睡。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轻手轻脚的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