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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冰山打架?你丫是在开玩笑?
叶清歌内心的悲催之情已经不知是逆流成河了,那是大水冲垮了庙它还倒灌回去,最终形成溺亡症状了。
虽然不知道自身那些许的剑意雏形是怎么被人看出来的,但是光看这人给他的感觉,叶清歌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前的男子并没有像看待一个孩童一样来看他,而是用看一个剑者的眼光将他放在眼里。只这一点,便是太不妙了。而叶清歌见人神色,再平静不过,也是不容推拒的强硬态度。
他缓缓收敛起吃惊的神色,抬脚走了两步,表情郑重,眼中印着面前的一人一剑,然后行了个礼。
对方没有把他当做孩童,这也不错,他亦是没必要在刻意的用外表的年龄来拘束这自己。
对于战,叶清歌从来都不会退,哪怕明知道是自不量力。
而夏冰鉴见到对方行礼的动作之后则是暗暗点头,有些赞许,心底对于叶清歌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天下剑者几多,更何况是活了不知几甲子的真人。而夏冰鉴所看重的,不过是对方以如此年岁便已经具备了剑意的雏形,此等天资,或许天才二字已不足以描述其一二。不过,也只有如此资质,才会令这位强大的剑修侧目些许,起了点收徒指点的意思。
能让广陵剑宗的执剑长老注意到并且意欲收为徒弟,这等天掉馅饼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咬碎了牙愤恨起来。
而对此叶清歌只想说:“他可以不玩了么……”
伸手接过递到面前……哦不,飘到面前的长剑,叶清歌眉头一皱,然后缓缓舒展开来。未拒绝,而是直接用左手托起剑鞘,右手反手扣柄外抽,一声嚓声急响,顿时乌芒一闪,却猛地往地上而去。
叶清歌面露惊讶,胳膊不由再用力几分。
一开始只当剑鞘重量,未曾料想这剑竟是如此之重。
这是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色泽内敛,乌黑仿若吞噬了所有光亮似得,乌金的料子。随手将轻巧的剑鞘放到一边,叶清歌抽剑入手,左手两指并拢便是一抹,垂眸细感,目光已不自觉的落在剑身之上。
叶清歌的眼神专注起来,他此时已然把一旁还在看的男子给忘了个干净似得。
锵——
信手弹过,剑身轻吟出声,脆响沉闷浑厚。叶清歌抬手随意挽了个剑花,黑色的剑影霎时散开又转瞬合并。手拿的很稳,并且微微的调了些握式。对于这柄陌生的长剑,数息之间,便已适应起来。
以乌金作为主料的钢,至少不下数百炼,倒是柄难得的好剑。叶清歌心下判定道,不禁又一次的羡慕起了这些修仙门派,在凡世中难找的材料这里随手一拿就有,当真气死人了。
要知道,即使是叶清歌这等腰缠万贯满江湖到处跑的家伙,摸到的稀有材料也是寥寥无几,更别提打造什么神兵利器。把所有材料搭上去了,也只是给自己打了把磐石,算是如今唯一一把没有报销掉的自制重剑了。
其他的?
……被砸坏了……
所以,这茫茫浮世,还有比他更可怜的藏剑了么?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可惜,可惜此剑虽然铸造的极好,却终归没有丝毫灵性,却是个死物。比起先前看到的,玄青的流霜剑要差了好几个阶。
夏冰鉴站在一步之外,就这么看着叶清歌的动作,心道对方年岁虽小,但对于剑,却有十足的悟性,尊之,品之,也是个懂的。他并没有错过对方那一闪而过的可惜,然而却终究没有想到叶清歌所可惜的只是未有灵性。
眼下只有一柄轻剑。
双脚擦地踏开,叶清歌凝视着眼前的对手,伴随着越发平静锋锐起的眸光,他周身的气势亦是开始节节攀升,这算是叶清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的第一战。
剑有锋而形不露,以心为剑,是为藏剑。
剑尖下垂一点,叶清歌在剑礼结束的下一瞬间便冲了出去。乌芒成扇形一晃而过,叶清歌已然手臂挥开,目光随剑而动直取对方腰腹薄弱之处。挥开的剑锋将气流切割,呼啸声响之下,一招玉虹,伴着重新蓄起的金色剑气劈刺而去时已是全力而攻!
远处的玄青惊诧的微微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叶清歌还真的和长老提剑对上了,不过最为重要的是,竟是在如此年纪有如此功夫,真正是许久未曾见到的了。
急刺的剑突而停滞,像是撞到什么令叶清歌的身形顿时停滞一瞬。夏冰鉴没有动,只是专注而仔细的看着叶清歌的动作,以及被叶清歌挥舞着的长剑和夹杂在剑中那若有若无的意。
一击被阻并不足以让叶清歌的攻势停滞,脚步顺势往外侧一绕,叶清歌在很短的时间内已绕到了人的身后,折臂轮开,剑气裹着长剑自上而下挥劈而下,一连三个黄龙吐翠。
不,应该算是两个半的黄龙,因为在叶清歌挥劈下第三剑的时候,那无形的屏障猛然产生的巨大斥力已将叶清歌弹开了不小的距离。
在这期间,夏冰鉴连身也未曾转过来。
躬身稳住身形,叶清歌狠狠的在地上蹬开,他的招式更加连贯起来。叶清歌毕竟是叶英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此时目无杂念,眼中唯有那个因为周围撑起的屏障而身影微淡的人身上,周身空灵浑然的感觉和叶英很是相似。
然而叶清歌比之叶英,却是稚嫩不少。亦是多了三分肆意潇洒,剑势也是花哨多变了些。
夏冰鉴虽然没有转身,但神识却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叶清歌的一举一动,见着对方的表现,面上不显,心底是越发的满意了。
此子不凡,假以时日,必有大成。也不知到那时,能到什么程度……
玉虹、九溪、黄龙,手腕翻开,听雷、醉月,然后在那诡异的斥力袭击而来之时双手握紧三分,全力焊上之时似有雷霆轰鸣之声,剑气波动间火花四溅。
夕照雷锋。
轰——
咔擦。
被剑气翻起的尘埃缓缓落定,夏冰鉴低头望着眼前浑身僵硬的驻在原地不动的孩童身上,目光落在了对方被震裂的虎口上。
被砸断的剑刃飞快的擦过叶清歌的耳边,而差点中招的本人却是有些呆滞。强行用轻剑使出夕照的结果就是剑断了,本以为以乌金的材料来看还是能够撑一下的,没想到还是破不了对方那个诡异的屏障。
想到了很惨,但没想到这么惨。
“……”
于是夏冰鉴便看见面前的小不点猛地抬头看着他,双眼里流露着明显的控诉和委屈,然后他看见。
“呜呜呜!!玄青哥他欺负我!”圆滚滚的小屁孩屁股一扭,撒着脚丫子快步跑向了围观的宗门弟子,一边嘴巴里嘤嘤嘤的怪叫,一边用手抹上眼角那子虚乌有的眼泪。
玄青差点一口老血呕出来。
现在一看,叶清歌哪里还有方才那正经样儿,十足的一个受了欺负找家长求安慰求欺负回去的节奏啊。玄青尴尬的看着正朝这边走过来冷的掉渣的执剑长老那威严的身影。
而叶清歌,早抓着人衣袖蹲在地上了。
“师……师叔祖……”玄青本想躬身行礼,然而不想衣袖被揪的死死的,这手是死活抬不上去。
夏冰鉴,执剑长老,道号道涵,便是掌门也得叫上一句师叔的古老人士。叶清歌在重新打量了人一圈以后不得不感慨,修|真界皆出俊男美女老妖怪。
“执剑道涵,可愿拜我为师?”男子说的认真,望着叶清歌的目光也是极为认真,这一次询问,却总算带了些询问的味道。
“好。”叶清歌瞪着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仰着头,精致的眉眼被阳光照得愈发白皙头发愈发漆黑如缎,“跟着你就能天天打架,总有一天我会砸翻你。”
也不含糊,叶清歌干净利落的朝着人跪下去,他很清楚自己已有师承,不过若是按照剑三的设定来说,他一共有三次拜师的机会。不过即使只有一次,他依旧会拜这个人为师,因为他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这便必须有一个引他入途的师父。
“弟子叶清歌,拜见师父。”
拜了夏冰鉴为师,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叶清歌再也不用被那些个紧张兮兮的长老们盯着生怕有猫腻了。
虽然他并不知晓。
“言念君子,德君如何?”
“……多谢师父赐名。”叶清歌牙有些疼,这名字委实难听。不过没办法,谁叫本来德字做辈分就难起名……
说真的这还不如当初庄主门起的略像女子一样的雅音呢。
玄青则在一旁兀自感慨,这转眼间,没得个小师弟,倒是得了一个小师叔。不过总算他们广陵的执剑长老摆脱了光棍的称号了。
“走罢。”
一抚袖,白芒渐起便是忽而昏眩。脚下如踏棉絮,轻飘却无物,而待到眼前光芒消散,周边景象早已大变。
有屋舍坐落其中,不是很大,却建的细致全面,雕刻花纹分毫不乱。叶清歌凑近看去,其木质坚硬如铁,黝黑乌亮纹理清晰,有些像金丝楠木,硬度却堪比铁桦树。
“此乃沉水木,独生于迷海水下,非寻常利器可断。”
“小子,你可是走大运了,这可是沉水木,连那些个筑基修士都砍不断的。与你现在不到炼气中期的修为来说,用这个做为防御手段再好不过拉。”苍老的声音自脑中传来,化厄老语气轻快的对摸着沉水木的江啓风说道。
此时的江啓风已然没有了叶清歌见时的狼狈,样式简单面料却很是特别的装扮使他有些醒目,然而更加醒目的则是一旁倒在地上,四肢被生生折断,嘴里不住哀嚎的大汉。
那大汉四肢皆被折断粉碎,变作了一团团血肉模糊的肉块,而他的胸口亦是被打断了胸骨,然而江啓风却并没有杀了这大汉,而是放任人在一旁自生自灭。
“我说小子,你还是干净利落的把他了结了吧,老头子听着难受。”
“如此烧杀劫掠的恶匪,干脆的死了实在太便宜了不是。不过为何这时候不去那些个宗门,非要等到十年之后?”江啓风疑惑道。
化厄老听罢嘿嘿笑了两声,“因为在这之前你得先找到你娘嘱咐你找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