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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严府。
严嵩下了班匆匆回来,招了严世藩关切的询问道:“训练的怎么样了?”
“父亲放心。”严世藩摇了摇自己的扇子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表妹出落得那般美丽,又经过了整整两年的训练,家道中落已久,我已经将她送往了老家,这次采选她必定被选中。”
严嵩听到他全都安排好了,觉得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观皇上甚是宠爱皇后娘娘,此次的旨意又只是采选宫女,圣上并无选秀的打算,苓之是否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现在说来都为时尚早。”
严世藩却不甚在意的笑笑:“苓之回去之前,我已经去看过了,就不信会有不喜爱她的男子。再者这么些年身上都已经换了四位皇后娘娘了,我就不信这位娘娘是最后一个。”严嵩以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呆了多年,眼看着前进一步就是内阁,皇上却迟迟没有提拔他的意思。因此早在几年前,他便从族中挑选适龄女子,最后挑中了严世藩母家以为秀才家的女儿,早早接入严府,接受各种训练,就盼望着采选之时能够得进宫中,获得皇上宠爱,为他助一臂之力。
等到曹察进入了礼部,他的这种需求就更加迫切了。在他看来,曹察之所以能够威胁到他的位置,就是因为上面有位得宠的皇后娘娘,如此一来送顾苓之进宫就更加一举两得了。
朱厚熜之前跟曹洛莹说的商议之事并不是搪塞之词,第二日就招了人来商议此事,因为是善事,因此并无人反对,甚至司礼监的人知道以后还颇为赞同。
这些宫女对他们来说也是老大难,留在宫里,说实话,她们过得什么日子他们也都清楚。这些宫女日常的吃穿用度被克扣都是常事,每年不明不白死掉的不知多少,这事追究下来他们也难逃追责,但让他们主动去管,显然更不可能,不说这里面挂着多少人的利益呢,上千号人他们哪管得过来。
因此放大龄宫女回家一事就这样顺利的定了下来,最后敲定的是宫女到了二十五岁就可以申请出宫回家自行嫁娶。
命令颁布下来的这天,宫里不知道多少人在偷偷抹泪——开心的。从她们经北京城那刻起,就时时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有今天没明天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草席一包扔去乱葬岗了。因此许多人家都选择在采选年将女儿藏起来,就怕被选进宫里。
此时突然就有了回家的可能了,原本黑暗的日子就这样升起了一道曙光,一时间曹洛莹的好名声达到了顶峰。
曹洛莹也是将自己宫里的宫女们都召集了来,好声好气的讲了这项新政策,让她们想要回家的就到春华处登记。几个从开始就跟在她身边的大宫女,曹洛莹怕她们抹不开面子不好对自己开口,也都一一叫道了自己的身旁做工作。
“这些年,我身边大大小小的事都有劳你了。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份嫁妆,这是单子,你瞧瞧可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要你说了,我就为你添上。”曹洛莹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和蔼的跟冬雪说着,将手中的几页纸交给了她。
冬雪和春华她都准备了五箱东西,这些年无论是她还是两个孩子,她们都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这么久了,早就将她们当做家人了,里面都是一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夏霞和秋实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她身边未曾做过什么背叛之事,她为她们也一人准备了两厢东西。刚刚询问罢了,她们两个都是想回家的,拿着单子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春华还在忙着统计之事,她就将冬雪招了过来。却没想到话刚说完,冬雪就脸色惨白的跪了下去:“娘娘,冬雪不想离开娘娘,求娘娘开恩,别赶冬雪走。”
曹洛莹慌忙的将人拉了起来:“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她就让人误解再把冬雪吓着,刚刚一直用的“我”来同她说话,没想到她看起来还是受了惊。曹洛莹安慰道:“冬雪你别多想,我怕你抹不开面子不好自己同我说,才有了刚刚那一番话。这宫里的日子我们心知肚明,你跟在我身边,天长日久的一个人未免太过孤单。你还是认真想想出宫之事吧。”
冬雪一副快哭出来的神情,就只重复着“娘娘别赶冬雪走。”
曹洛莹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妥协道:“行行行,我不再多说了。”说罢将手中的几页纸折了起来塞进她手里:“你自己想清楚,真不想回去了,日后不跟我提此事即可。若是想出宫了,这些东西你拿着,到时都是你的。”
冬雪红着眼睛低声说了句:“冬雪不想出宫。”
曹洛莹头疼的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她看旨意颁发下来后所有宫女都喜气洋洋的样子,倒真没想过冬雪会是这么个反应。
晚些时候春华拿着名单回来了,出乎曹洛莹意料,有近一半的人都没登记。她看了半响问春华:“都算完了吗?”
春华期期艾艾的开口:“娘娘,有些人想问问,若是不出宫,日后还能留在娘娘身边伺候吗?”
曹洛莹叹了口气:“自是如此。我们宫里想来没病没灾的,再说我都跟你们相处管了,没事再换人不是瞎折腾嘛。”
春华听完松了口气:“没到我这留名的都想继续伺候娘娘呢。”
曹洛莹觉得本来这事就是想着为了她们多个选择,人家现在选择留在她身边她也只能尊重,于是点了点头:“行了,这事等到开春新宫女进来之后才会开始办,这名单你再让赵忠誊一张放在我这,这张你就收起来吧。”说罢想了想还是问了句:“你呢?怎么没你的名字?你的嫁妆我可都准备好了。”说着像刚刚对冬雪一样拿了几页纸给她。
春华接了纸张看也不看就捏成了一团攥在手心里:“春华想继续跟在娘娘身边。”
曹洛莹无奈的看向她:“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又是何苦?”
“奴婢在娘娘身边伺候惯了,现在每日里就在操心怎么伺候好娘娘和两位小主子,求娘娘恩准奴婢留宫。”说着也跪下了。
她和冬雪想的一样,离家十几年,谁知道这会儿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呢。冬雪她不清楚,可她家还有弟弟的,这些东西拿回去是她的还是弟弟的都不好说,皇后娘娘的赏赐再珍贵又有什么用呢?再者她们现在都二十六七了,呆在宫里,伺候皇后和太子公主,几位主子都十分谦和,她们干的也顺心,走到哪都要当一声姑姑的,谁见了他们不是一脸尊敬,回去嫁人不仅要接着伺候人,还能不能想现在这般自在根本不好说。
与其如此何不继续留在宫里,等着年纪再大些,看着今天的这几页纸,就知道日后娘娘肯定也不会亏待她们,若是能成为女官,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曹洛莹看她主意已定,就将刚刚跟冬雪说的话也给她讲了一遍,让她退下去了。
春华回到房间就看见冬雪还在抹眼泪呢。笑着打趣:“这是舍不得皇后娘娘赐下的单子?”
冬雪碎了她一口:“你才舍不得呢。”擦干了眼泪对她说道:“我家里早没了爹娘,是在大伯婶婶家长大的,在皇后娘娘身边就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时日了,我才不回去呢。”
春华倒是不知道她的身世,此时听了也沉默了。看着她将娘娘赐下的几张纸仔仔细细的叠整齐放在了一个带锁的小木盒中,压在了箱子的最下面。自己也看了看娘娘给自己的东西,看着上面一个个宝贝,有些合不拢嘴,犹豫许久还是咬了咬牙将这些纸也同冬雪一样收拾了起来,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再拿出的机会了。
可能是这个新政策的原因,今年的年节整个宫中的氛围都欢快了不少,不再同以往一样压抑沉重。曹洛莹已经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做起各项工作来简直驾轻就熟。热热闹闹的度过了整个正月,她就发现皇上的心情似乎突然降到了谷底。
朱厚熜寒着脸到了仁寿宫,就靠在那里闭着眼睛面无表情,曹洛莹看着觉得挺吓人的,接着出去吩咐晚膳的机会,跟冬雪交代,让她看紧朱寿媖和朱载墷,让他们今晚不必过来用膳了。
刚合上门回来,就听见皇上幽幽的声音:“你在外面嘀嘀咕咕什么呢?”
曹洛莹绷紧了神经向他请了个安,走到他旁边坐着:“交代今日晚膳呢,皇上可有什么想用的菜色?”
朱厚熜斜了她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半响才来了一句:“你看着办吧。”
曹洛莹想了想,自己最近才学会的东西,于是将他的手拿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扭身从多宝阁中找出了精油,帮他进行手掌按摩。她都联系了好几个月了,没事就抱着个穴位图认,还在几个宫女身上试验过呢。这会儿第一次对着皇上,她还真有点拿不准自己按的如何,因此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神色。
看着他原先紧绷的脸慢慢放松,曹洛莹顿时充满了干劲,将一只手按完之后又开始对着他的另一只手使劲。
不知过了多久,曹洛莹满头大汗的,朱厚熜按住了她活动的双手,轻声说道:“行了,看你这累得大汗淋漓的样子,这种事哪是你做的。”
曹洛莹仰头向他笑了一下:“我学了好久呢,就快好了,您帮忙指点一下还有什么不足之处我好改正呢。”
说罢就继续手上的动作了,朱厚熜侧头看着她有些低垂的脑袋,即便只能看个侧脸也能发现她一脸严肃的神情。长长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看得人心痒痒的。
等着曹洛莹开心的笑着宣布大功告成之后,朱厚熜将她整个人拥住,声音有些闷:“专门为朕去学的?”
曹洛莹看不见他的脸,有些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声音却尽量放松的说道:“皇上喜欢吗?”
“嗯。”
嗯是个什么情况,到底喜不喜欢啊,曹洛莹在心里想着,看他这样马屁应该拍对地方了吧?
之后两人之间一直无话,直到黄锦打断两人之间的温情:“皇上,刚刚接到急报。”
朱厚熜整理了神色,松开曹洛莹,宣了他进来,结果奏疏一读,整个人气得第一次在曹洛莹面前发了脾气。一脚将身前的凳子提到不算,还将奏疏扔了老远,怒吼:“放肆!”
曹洛莹和黄锦两人对了一下颜色,双双跪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朱厚熜看见曹洛莹跪伏在地上才稍稍冷静了些许,冷声吩咐:“你们两个起来。”
两人马上一点顿都不打的立刻站了起来,就看见皇上生气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期间将看不顺眼的东西全都踹了个遍。
曹洛莹大着胆子询问的看向黄锦,黄锦手中的拂尘棒微微的换了个方向指向刚好散落在曹洛莹面前的奏折,曹洛莹大着胆子瞟了一眼,就看见“倭寇来犯”四个大字,后面一页上书登州卫指挥佥事戚继光。
作者有话要说:怕有人等,先发再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