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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絮赶到莫离酒吧的豪华包厢,从门口看去里面黑压压围了一群人,从服务员,酒吧经理到客人。
刚才电话里那名男子没有把话说清楚,只是说傅毅出事了,让她赶过去,沈絮思虑片刻,还是打车过来了。
沈絮推开黑压压的人群,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傅毅,垂着头,抬着一只手臂用纸巾捂着额头,纸巾已经被额头上流出的血染红,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臂线条流到白色的衬衣上,而他的脚下踩着一堆碎玻璃,茶几上的酒杯喝玻璃瓶全部倒地砸碎,这场景一看就是刚才有人在这里打斗过郎。
“怎么回事?”沈絮没有奔过去看傅毅,而是站在包厢中间问了一声。
穿着制服的酒吧经理看到沈絮,赶紧走出人群:“请问您是沈小姐吗?”
“是,这里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傅先生喝多了酒,跟陈先生起来争执,所以…锎”
“行了,我来解释吧。”有另一名男子的身影闪到沈絮眼前,“你好,沈小姐,我是陈潇,之前我们见过几次面,刚才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陈潇的话言简意赅,沈絮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明显他脸上也带着伤,只是都是淤青和擦伤,并不如傅毅伤得那么重。
沈絮有些懵了,她完全没料到会遭遇这种状况,刚才一看到傅毅额头上的血就已经十分惊讶,现在再冒出来一个陈潇,她沉稳几秒,冷着声问:“我记得你,你是傅毅的助理,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人在酒吧打架?”
她指了指缩在沙发角落不发一言的傅毅问。
陈潇苦笑一声,承认:“是,我用啤酒瓶砸了他,额头上应该受了伤。”
“受伤你们应该打120,打架就找110,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沈絮心里对傅毅还有怨恨,虽然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但脸上依旧清冷。
一旁的酒吧经理看不过去,抢先解释:“不是沈小姐,傅先生不允许我们报警,也不肯去医院,他就要见你。”
“见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缝伤口。”
沈絮觉得傅毅这是无理取闹,所以看也不看沙发上的男人一眼,拔腿就想离开,可喝醉了的人真有无理取闹的本事,沈絮还没步出人群,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拖住。
“别走,行不行?”身后响起无力又低沉的声音,沈絮回头,傅毅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一手摁住额头,一手捏着她的手腕,血依旧在流,已经染红他的衣袖。
沈絮不想同情,所以狠着心执意要甩开傅毅的手。
“你还是听话去医院吧,找我没有用。”
他不愿意撒手,两人争执不下,最后陈潇叹息着开口:“沈小姐,你陪他去医院包扎一下吧,伤口刺得应该有些深,所以不去处理的话血是止不住的。”
“我不去。”
“就当陪他去吧,他刚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当时看在他照顾你两年的份上。”陈潇很少用如此求人的口吻说话,再看傅毅苍白的脸上,沈絮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扶着傅毅出门,围观的人群让开一条小径,刚走到门口沈絮就见又跑进来一道白色身影,与她撞了个正着。
待沈絮站稳才看清面前的人,大惊:“秦素衣?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素衣看到沈絮,再看到半依在她肩上的傅毅,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管我为什么在这里?ERIC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沈絮更惊:“你认识傅毅?”
“当然,我跟他…”秦素衣的话还未讲完就被陈潇挡了过去,他将她拉到一旁:“别说这些了,你让沈絮先送ERIC去医院吧。”
沈絮也觉得送傅毅去医院要紧,所以没再纠结便跨步出去,秦素衣想追着跟去医院,手却被陈潇拉住。
“你拉我干什么?”
“你别跟着去!”
“为什么?我偏要。”
“你跟着去有意义吗?你以为他想见的是你?血流成这样他都要呆在这里等沈絮,你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陈潇的话一语透彻到底,秦素衣不是不懂,可是心里过不去,只能干瞪着陈潇发闷气,而陈潇看着她眼里的失落和伤心,自己也一点点地觉得心口赌气。
感情的角逐,总会伤及太多人。
沈絮站在莫离酒吧门口打车,可惜深夜,酒吧门口的出租车并不多。
毕沈岸最近应酬连连,平时他饭局完了就会直接回去,很少跟随大部队再去夜场,可最近他却越来越不想回到那个冷冰冰空荡荡的家,所以客户让他去酒吧,他竟然也答应了。
酒过三巡,散场回家,司机开的车,毕沈岸开着车窗坐在后座上散酒气,一侧目便看到了站在路边扶着傅毅的沈絮。
当时路上灯光暗沉,再加上车速比较快,所以那双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只从毕沈岸眼前一闪即逝,可是那一瞬就够了,她的身影即使站在万千人之中他也能一眼辨出。
自从那夜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联系,这段时间她过得好不好?身体有没有恢复一些?应该不错吧,不然她也不会这样跟着傅毅出没夜店场所。
深夜,她与傅毅…
毕沈岸将车窗摇上,整个人虚脱般靠在椅背上喘息,右边膝盖的疼痛又一点点浮上来,脑中却只剩下沈絮那张脸。
沈絮扶着傅毅在路旁打了好久的出租车,却没有一辆愿意停下来,或许是因为看到他满额头的血,所以吓得不敢揽这趟生意。
沈絮觉得身旁的男人越来越虚弱,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她肩头,目光迷离,感觉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喂,你振作点!这样死了多可惜!”她多少开始担心起来,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冲到马路中央去拦车。
傅毅像个无力又听话的孩子,被她拖着走来走去,而她白皙柔美的侧脸在车灯的闪烁中明明暗暗,连带她焦虑的表情全部刻入他的心骨。
“沈絮,如果可以这样死在你身边,对我也不算坏事。”傅毅虚脱般靠在沈絮的肩头,心中有贪婪的念头闪起。
总是要等到后悔才愿清醒,傅毅一直记得沈絮在画廊外说的那句话,当时她已经知道A.S是谁,所以缩在他的胸口悲戚质问:“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为我造了这么美的一场梦,再一点点逼着我清醒?”
可是她又岂会知,她带着这样一张脸闯入傅毅的生命,让他诱发一场蓄谋的同时也扼杀了自己对她所有的贪念。
那场他为复仇谋划的计,与其说是沈絮的梦,不如说是他的梦。
他与她相处两年,拥有她两年时间,最终再一点点亲手把她丢失……
两人在路上站了二十分钟才拦到一辆车,且不是司机愿意的,是沈絮跟着那要停不停的出租车追了几十米,最终趴在车窗上威胁:“我朋友要去医院挂急诊,你拒载我就投诉你!”
那样焦虑的侧脸映在车窗玻璃上,夜里的凉风吹红了她的鼻尖,傅毅虚乏无力地撑着上身站在马路边上,看着沈絮为他拦车,再焦急地跑到自己面前。
“快,有车了,跟我去医院……”气喘吁吁的声音,口中呼出的白气氤氲了他的眼睛。
她是不是还会担心自己?傅毅苦涩窃笑,任由沈絮吃力地抬着自己的胳膊塞进车里。
车里开了暖气,在路上冻了好久的两个人一上车都瞬时猛吸一口气,傅毅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手脚冰凉,沈絮坐定后转身看他一眼,他情况似乎不太好,眼神涣散,整个人虚虚地趴在她的肩膀上。
“喂,自己用手捂住额头!”她担心他在车里晕睡过去,所以刻意将讲话的声音提高,可是傅毅不听话,偏不用手捂住额头,而是霸道地握住沈絮的手。
“你干嘛,自己做好!”沈絮不愿意,拼命想要将手抽出来。
傅毅借着酒劲撒泼,也不管自己冰凉的手心还沾着额上的血迹,就那样紧紧捏着沈絮的手:“就让我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沈絮……”说完便捏着她的手,将头抵在她的肩膀,相依相偎的姿势,映在出租车的车窗上。
沈絮不再挣扎,她对他还是存着感激之情,因为是这个男人支付了阿辰两年的高昂医药费,给了她两年衣食无忧的生活,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傅毅是阿辰的恩人。
车子十分钟之后到达最近的公立医院,沈絮带着傅毅去挂急诊,清理伤口,包扎,检查,拍片……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在那个深夜却乖巧得像个孩子,任由沈絮拖着在急诊大楼跑上跑下。
他觉得这一瓶子被陈潇砸得很值,至少让他享受了沈絮短暂的关心。
一小时后所有事情都完毕,傅毅却依旧不能走,因为片子还没出来,而急诊室的医生一向喜欢夸大其词,怕他被砸出轻微脑震荡,所以要求傅毅住院。
住院就住院吧,傅毅不排斥,可是公立医院的硬件设施不好,再加上病房紧张,所以最后护士给他在住院楼的走廊按了一张行军床。
“今晚就先睡这吧,明天早晨去拿片子,如果片子有问题需要延长住院时间我再给你想办法调整床位。”
半夜被打扰的住院护士脾气都不好,所以说话的口吻自然也有些不耐烦。
傅毅看了看狭小的床铺,再看看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民工和家属,心里半苦半乐。
沈絮嘴硬心软,所以那晚最终还是留在医院陪傅毅。
觉肯定是不愿睡的,他这种身价的人,怎么愿意屈居在走廊的行军床上,而且还是跟那些民工睡在一起,所以他情愿靠着墙坐着,床又窄,他的长腿无处放,只能局促地半曲着,而头上缠着纱布,本来服帖精良的衬衣因为打架和染了血,此刻显得颓败凌乱,再加上周围这环境和他脸上苍白无力的表情,沈絮坐在床前看着,直接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倚在墙上问。
“笑你,堂堂瑞毅置地的CEO,居然沦落到这步田地。”沈絮咧着嘴笑得更开,可是笑完心里又觉得难受,很快又补了一句:“不过我看着心里很解气!”
这是她的实话,虽然声音说得不高,但傅毅却听清楚了。
“这样你就解气了?我以为我要死了你才能解气!”他回答得很快,嘴角也无力的笑,将他苍然的脸色衬得更加悲凉。
沈絮一时之间接不上话!照理这话应该是句玩笑,可是当时他说出口的时候表情却异常严肃,刺得沈絮心口一阵阵干疼。
“这是医院,别讲这些话!”她逃避似地别过头去,一点点搅着自己的手指,刚才在来的车上因为手被傅毅捏着,所以她的手指上还留着他的血,如今干涸成暗黑色,一块块粘附在她手上,再顺着手指的脉络渗进去。
沈絮看着那些血迹,心里还是有些心疼,她果然心软,做不到“老死不相往来”地去恨一个人。
“傅毅,我的确恨你,但是经历这么多事我也渐渐明白,导致这样的结局不全是你的错,当初是我为了给阿辰看病才答应你那些条件,所以是我作了选择,选择成为你的棋子,而你错只错在,没有把这些前因后果告诉我!导致我像一个傻子一样去找毕沈岸,与他发生关系,再怀了他的孩子,最后被他甩出局……”
她一点点剖析,语速很慢,表情和口气都很自然。
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苦难,流.产手术,阿辰的病逝,还有什么痛苦她扛不住?所以心早就麻木,谈及毕沈岸和那些伤害的时候她也可以渐渐坐到心稳如初。
傅毅嘘口气,将半曲着的一条腿伸直,抬头看着走廊里的日光灯。
“对不起,我知道这三个字对你来说太轻,但是我还是想说,至于为何我不一早就告诉你前因后果,那是因为我以为自己对你的感情有把握,我觉得我心里只能存得下一个Angela,所以我信心满满地去谋划,不把你的情绪考虑在内,因为你又不是我的谁,计划一结束你就是个陌生人,我为何要管你的死活?”他仰头说着这些话,虚弱的声音像流水一样轻,最后说完将头垂下,看着面前的沈絮,悠悠说:“可是我错了,我渐渐管不住自己的心,渐渐不舍得把你推出去,可是又不愿意承认,再加上我对毕沈岸怨恨太深,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从来忏悔总是迟,当一切痛苦和伤口都已经造成,他再来解释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