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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絮一向骂脏话骂习惯了,所以对自己的粗鲁浑然不觉,弯腰用手揉了揉膝盖就起身往外跑。
可惜还是迟了,跑到站台只看到末班车的车尾灯华丽丽滴从她身边扬长而去。
她追着公车跑了几十米,车子加速,她穿的皮鞋,索性将鞋子脱下来拎在手里继续追。
结果很悲剧的是,路上的碎石子刺入脚底,钻心的疼,又是一肚子火,她便光脚站在马路中央骂:“擦…你他妈赶投胎呢,追这么久都不停,怎么这么没爱心!”
如此彪悍的一幕,午夜赤脚追公车,站在马路中央骂街,全部被从画廊里走出来的毕沈岸看到。
因为最近右腿疼得厉害,所以他没有开车过来,准备去马路上打车,便见沈絮追着公车跑。
一开始她穿着鞋子,后来索性将鞋子脱下来,赤脚追。
夜里的郊外,风很大,扬起她肩上的长发,其实很美妙的侧影,却最后被她那一段“骂词”全部破灭。
毕沈岸站在马路对面不自觉地笑出来。
她果然不是她的诩诩。
她的诩诩怎么可能如此不顾忌形象的在马路上光着脚丫子跑!
可是为何她坐在路中央不走了呢?
毕沈岸走过去,才发现沈絮低着头在用纸巾擦脚底的血迹,一边擦还一边碎碎念:“操,FUCKING,真应该记下他的车牌打电话给公交中心投诉!”
……
毕沈岸皱着眉,当即就觉得这姑娘真能扛疼,因为即使路灯光线暗沉,他依旧看得出那伤口伤得极深。
毕沈岸微收一口气,蹲下去…
“你这样用纸巾擦擦没有用,要去医院。”
沈絮一惊,抬头看到毕沈岸站在面前,先是一愣,随后回答:“没那么娇气,我把伤口清洗一下就好。”
“这样不行,伤口很深,会感染。”
她还不当回事,微微笑着,从背包里掏出半瓶喝剩的矿泉水,倒在纸巾上去拭伤口。
可能真的太过疼,她忍不住,只能皱着眉,嘴里发出“嘶嘶…”的轻哼声。
毕沈岸实在看不下去,觉得这姑娘何止能扛疼,简直是彪悍得有些残忍。
“走,我带你去医院包扎。”丝毫未经考虑,毕沈岸便躬身将沈絮横抱在怀里……
动作一气呵斥,流畅而又熟稔,仿佛两人认识了很多年。
他以前见不得他的诩诩受一点苦,哪怕是一丁点儿都不行。
记忆中有那么一次,沈诩的手指被画刀割破,伤口切得其实不深,可是十指连心呐……那一刀下去,感觉直接就割在了毕沈岸心口。
他连夜驱车把她送去医院,上药包扎的时候搂着她的脖子,柔柔地哄:“疼就喊出来,一会儿就好,乖……”
所以现在,他见到沈絮脚底的伤口,自然所有定力就全部消失。
只是这搂抱的动作过于唐突,明明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