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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蛇族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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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村中,忘情海畔,璀璨星辰之下。

    诗妍没有回答楚逸飞“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在脸上泛起红晕之时,急忙低下了头。

    有些问题,并不需要回答,因为很多时候,说了什么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做了什么。

    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说明一切问题了。

    满天星辰,静谧无声地俯视着这一男一女,不时有流星划过神秘的苍穹。

    诗妍没有回答,又将另一只手上的白布包裹也向楚逸飞递了过去,脸上的红晕又浓了几分。

    楚逸飞问道:“这又是什么?”心想你给的惊喜要不要这么多啊?

    诗妍仍然不说话,但眼波却突然温柔了几分。

    楚逸飞知道,诗妍为他做了这许多,她已经无法回头了,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不管他是不是能够报答她。

    如此想着,楚逸飞终于缓缓地伸出了双手,接下了绝尘仙莲和那个白布包裹。

    楚逸飞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绝尘仙莲,便将它收了起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庄重地看着诗妍,义正词严,郑重其事道:“诗妍姑娘,在下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只怕有生之年都无以回报,但只要你一句话,无论刀山火海,在下都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罢,他突然自觉汗颜,心想类似的话也不知对她说过多少遍,结果非但没有报答她一丝一毫,如今反倒将她托入了近乎万劫不复的深渊。

    诗妍只是微微一笑,仍旧一言不发,仿佛这一切全是她心甘情愿,根本没想过要他报答什么似的。

    楚逸飞已然愧疚得满头大汗,诗妍一直笑而不语,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接着,他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满脑子的困惑,缓缓地解开白布包裹上的结,将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桃子,成熟的桃子,比世间寻常桃子大了近一半的桃子。

    楚逸飞再次惊呆了,他在绝尘岛并未看到种植有桃树,就算在他没去过的地方有种植,但她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拿出桃子,而不是其他水果,任楚逸飞对男女之事再不通,也想到这必是诗妍自己特意种的了。

    当他抬起头,却发现诗妍不知何时低下了头,如贝壳般雪白的牙齿轻轻地咬住嘴唇,淡淡星光下,失去了绝尘仙莲映照的绝美脸庞上,红晕反倒更浓了。

    看着诗妍脸红,楚逸飞的脸更红了,痴痴傻傻地看着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如此深厚的福气,竟能让堂堂绝尘岛大弟子这般痴心以对。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唯有忘情海的波涛,轻柔地拍打着沙滩。温柔的晚风吹拂过诗妍柔顺的长发,几缕青丝悄无声息地贴在她婉约美丽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之意。

    沙滩上的气氛突然变得有几分莫名的暧昧起来。

    这时候,仿佛连温柔的晚风中都涌动着楚逸飞该说的绵绵情话,但他只是傻傻地看着诗妍,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直憋得满脸通红。

    “原来你摘取绝尘仙莲,真是为了楚逸飞这臭小子。”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仿佛一记惊雷,炸响在诗妍和楚逸飞的耳边。

    诗妍全身猛然一震,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冷,吓得不敢转身去看。这声音如此的熟悉,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楚逸飞本能地转身望去,一看到来人,顿时惊得呆若木鸡,但他立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解释道:“一清大师,这事跟诗妍没关系,全是在下以苦肉计用悲惨身世骗得她却了恻隐之心,她才答应为在下摘取绝尘仙莲的,她完全是出了一片好心,绝不是有心欺骗大师您的。”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太没有说服力,何况一清大师想必全听清刚才的对话了。

    一清大师面寒如冰,不怒而威地看着楚逸飞和诗妍。

    诗妍但觉如芒在背,脸色瞬间苍白如雪,颤抖着身子,缓缓地,胆战心惊地转过身来,眼里全是愧疚与惶恐之色,恨不得自尽以谢恩师教养之恩。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诗妍身体还未完全转过来之时,一清大师突然全身清光大盛,身形一闪,甚至连残影都不曾出现,转眼便欺身到楚逸飞身前,大手如剑般挥起,沙滩上顿时狂风大作,飞沙漫天,数不胜数的沙子铺天盖地般激射向楚逸飞,沙沙之声不绝于耳,楚逸飞已然被无形的大力逼得退无可退,眼看一清大师就要劈中他了。

    此时楚逸飞体内百花缠神封印尚未解除,这掌若是劈中,他转眼便将被打肉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诗妍猛然从愧疚惶恐和震惊中惊醒过来,不顾一切地扑向楚逸飞,紧紧地抱住他,将他护住,自己却全身都暴露在了一清大师的掌力之下,狂风怒沙吹打得她白衣哗哗作响。

    这一刻,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身上是穿着上古护身灵宝神龙战铠的。

    突然间,大力顿消,狂风骤停,半空中随风狂舞的沙子失去掌力催持,如雨般纷纷下落,纷纷扬扬地飘撒在诗妍和楚逸飞身上。

    饶是如此,但诗妍和楚逸飞一时之间却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她仍然紧紧地抱着他,护着他。

    一清大师看得怒火中烧,喝道:“还不放开!为了这臭小子,你竟然甘愿为他去死,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她虽震怒无比,却意外地不再对楚逸飞出手。

    诗妍登时浑身一激灵,立即放开了双手,手足无措地连退几步,脸颊红得犹如晚霞,既羞且怕地低着头,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头埋得更低了,不敢看恩师。

    一清大师看着诗妍,气得浑身颤抖,拂袖怒道:“身为绝尘岛大弟子,未来的掌门继承人,你居然明目张胆地欺骗我,给这臭小子摘取本门至宝绝尘仙莲,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了你!”

    诗妍顿时潸然泪下,自觉深深辜负师尊厚爱,无颜以对。

    楚逸飞看诗妍哭得委屈,挺身而出,为她辩解道:“一清大师,一切都是在下的错,是在下巧言令色,骗诗妍姑娘摘取绝尘仙莲,大师要骂就骂在下吧,诗妍姑娘只是太过善良,这才轻易被我骗了啊。”

    一清大师大手一挥,指着楚逸飞鼻子,喝道:“你给我住口,我等下再收拾你。”说着又继续教训诗妍道:“昨天你回来你就发现你不大对劲了,多少年来,你哪天不是冷若冰霜的,昨天你却居然满脸笑意,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后来你说要摘取仙莲,好增进修为,我便想到这小子近来横闯九龙门和七玄门,盗取两派至宝奇卉,而且据说每次都有人暗中帮他。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实在不愿怀疑你,昨天便有意试你一试,故意说出灵云师叔为情所伤,自禁玉女峰百年之事,心想若是你当真鬼迷心窍,我这么一说,你该当迷途知返,谁知你竟然仍是执迷不悟。这么多年的潜心修行,这么多年的师徒恩情,难道竟比不上一个楚逸飞吗?”

    诗妍忙抬起头,满眼是泪,一脸凄苦无奈地看着一清大师,道:“不是的师尊,不是的……”越哭越伤心。

    楚逸飞在一旁呆若木鸡,原来一清大师早识破诗妍了,这下他想替她辩解也没办法了,唯有呆呆地站在原地,干着急。

    一清大师全然不为所动,深吸一口气,痛心疾首沉声道:“身为绝尘岛大弟子,你应该知道自己犯下什么大罪,如今我就以掌门人的身份,执行门规!”说着,周身再次清光大盛,一股大力顿时自她体内澎湃而出,登时又是狂风四起,白沙狂舞,漫天白沙中,她已经挥起了她的大手。

    楚逸飞吓得亡魂皆冒,什么都来不及想,一如诗妍方才那般,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躬身将跪在地上的诗妍全身护住。

    这一掌若是打中,别处楚逸飞要当场丧命,便是诗妍也得重伤。

    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际,一清大师突然手掌一翻,这开山断流的一掌陡然拍向了忘情海,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昏暗的水面顿时爆炸开来,激起数十丈浪涛,仿佛海啸般席卷而上,随即哗啦啦宛如倾盆大雨轰然而下。

    这一声巨响顿时将无忧村村民惊醒,纷纷跑出家门远远地张望着。

    一清大师冷冷地看着楚逸飞,道:“你小子活腻了吗?我不杀你,你还跑过来找死!”

    楚逸飞发现自己没死,忍不住有些后怕,一颗心砰砰直跳,随即站直身子,昂然道:“一清大师,不管怎样,诗妍都是为了在下才犯下大错,我不能眼看着您将她毙于掌下,否则我楚逸飞便是猪狗不如了。还请一清大师看在与诗妍多年师徒的情分上,手下留情,法外开恩,饶她一命吧,一切罪责,楚逸飞愿一力承担。”

    一清大师双目如电,锐利无比地一瞪楚逸飞,朗声道:“好啊,诗妍欺师骗祖,为你摘取绝尘仙莲,大犯门规,本座要罚他永世不得离开绝尘岛,你就去替她好了!”

    楚逸飞一怔,随即凄然决然道:“在下身负血海深仇,不白之冤,为师门所弃,颁下格杀令,若不能得报大仇,洗刷冤屈,实无颜面苟活于世,还请大师宽恕,容在下了却尘缘之后,再行为诗妍姑娘抵罪!”

    一清大师大怒,袍袖一挥,将楚逸飞震出数丈,怒道:“花言巧语,分明不想替诗妍低罪!我看你是心里放不下你的碧月师姐吧!”

    楚逸飞被一清大师一掌震得口吐鲜血,全身剧痛,但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向一清大师走来。

    诗妍看得心如刀割,掩面而泣。

    楚逸飞忍痛缓缓走回一清大师身前,苦笑一下,道:“实不相瞒,在下心中确实放不下碧月师姐,只可惜她早已对在下死心,于万兽山断魂崖上于在下断发绝情。即便在下日后有幸能够得到九转天灵丹,只怕届时也早已人物全非,破镜难圆了。更何况九转天灵丹本就是个传说。但即便如此,在下却仍不可置身事外,不管不顾。在下一生负人良多,若不能了却尘缘,又如何能安心终老绝尘岛上?还请一清大师明鉴!”

    楚逸飞的事情早已传遍天下,一清大师自然是知道的,听了他这一番话,怒气倒是消了一些,但仍然厉声对诗妍道:“你都听到了,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你,枉你还为了他欺师骗祖摘取绝尘仙莲!”

    诗妍只是默默流泪,一言不发。但在她深心里,应该是不悔的吧。

    一清大师转向楚逸飞,双眼锐芒如电地盯着他,道:“既然你要报血海深仇,那我就先罚诗妍不得离开绝尘岛,你什么时候了却恩怨情仇,就什么时候来代替她吧!还有,把绝尘仙莲交出来!”

    楚逸飞大惊失色,旋即扑通一声跪下恳求道:“一清大师,在下要拿这仙莲炼制九转天灵丹,大师若是将仙莲收回,那在下便永远不可能炼出九转天灵丹了。那您不等于要禁闭诗妍姑娘一生一世吗?还请一清大师开恩!”

    一清大师怒道:“楚逸飞,我看你是得寸进尺!”说着又挥起了手掌,楚逸飞身体四周的沙子顿时狂舞而起,怒啸而出。

    楚逸飞突然大声喊道:“一清大师请住手,在下有一信物,乃是一故人所赠,她说只要您看到这个信物,便一定能饶在下一命!”

    一清大师一奇,猛然停手,袍袖一拂,冷哼道:“又想耍什么花招?”

    楚逸飞忙道:“在下确有信物在身,只是藏在天辰奇星之中,修为被封,无法取出,还请一清大师先为在下解除封印。”

    一清大师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诗妍突然替楚逸飞解释道:“师尊,他确实有信物在身,不肖弟子乃是亲眼看见的。”

    一清大师转身瞪了诗妍一眼,诗妍连忙低下头去了。

    楚逸飞道:“以在下的修为,即便在全盛之时也万万不是一清大师的对手,更何况在下身上负伤,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大师何不解除在下封印,待在下取出信物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一清大师略一思索,冷冷道:“量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说着,法诀一挥,向他身上射出一道五彩流光,解除了百花封印。

    楚逸飞忙道:“多谢一清大师信任在下。”说罢,站起身来,双手法诀一挥,祭出天辰奇星,取出了白纤纤送给他的信物,一个人头大小,清光莹莹,光滑无比,非石非玉,却又如石似玉的盒子,递给一清大师。

    一清大师眼中锐芒一闪,瞥了楚逸飞一眼,旋即毫不迟疑地接过盒子。只见她疑惑地看了盒子一眼,显然并未见过这盒子。

    一清大师打开盒子上的活锁,盒中立即亮起一道晶莹白光,一清大师凝眸一看,旋即脸上怒容毕现,但很快怒容又被惊愕所代替,霍然抬头,右臂一伸,顿时掐住楚逸飞脖子,将他整个人生生提了起来,肃容惊声,双目如电般问道:“邪魔外道!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楚逸飞和诗妍无不大惊失色,同时又错愕不已,楚逸飞被掐得满脸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双手用力掰着一清大师手指,呼吸急促道:“这是白纤纤——白纤纤送给在下的,说是——说是当年您曾欠过她一个救命恩情,您只要——只要一看到这信物,就会放了我的。”

    一清大师大惊,大手突然一松,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楚逸飞顿时摔在了地上,喉咙里疼痛得猛咳不止。诗妍这才松了口气,但看恩师神情不对劲,立即也陷入了困惑之中。

    一清大师面露沉思之色,神情凝重,喃喃自语:“白纤纤,千年蛇妖白纤纤——她还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楚逸飞连声咳嗽,道:“没有了,她只说怕我去绝尘岛盗取不了绝尘仙莲,一旦被抓,性命不保,这才将此信物相赠的。”

    一清大师看了楚逸飞一眼,知道他没必要说谎,略一思索,又问道:“那白纤纤于你有何深厚交情?”

    楚逸飞和诗妍都是一愣,楚逸飞看了诗妍一眼,这才答道:“不瞒一清大师,在下与她本也是萍水相逢,十年前她碰巧在长清峰后山救过在下一命,后来又曾多番救护在下,原本我也奇怪她何以竟待我如此?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先父。”

    一清大师面露惊容,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问道:“你父亲是谁?”

    楚逸飞道:“先父乃是楚问天。”

    一清大师莫名地全身一震,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凄然之色,但旋即怒道:“你父亲不是楚一寒吗?”

    楚逸飞道:“楚师叔其实是我有养父,其间曲折说来话长,当今世上唯有在下恩师,白纤纤和诗妍知道此事,今日若不是事出紧急,在下也不会以此相告的。大师只要想想问天仙剑便明白了,问天仙剑乃是先父的本命仙剑,在下先父若不是楚问天,楚师叔断不会将此剑传于在下,即便楚师叔传此剑于在下有可能是为了让在下再传给先父之子,但若非楚问天之子,便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查清先父先母死因而多次前往断魂崖了。”

    一清大师听他所言有理,当下便信了。只见她眼中忽然满是忧伤之色,竟仔细仔细地打量起了楚逸飞,直看得楚逸飞和诗妍莫名其妙,一阵错愕。

    一清大师顿觉失态,忙收敛忧伤之情,肃容沉声道:“这就难怪白纤纤会将如此重要的蛇族圣器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