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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选拔比试即将进入倒数第二天,慕容飞和卓非凡最终还是遇上了。两人当中的胜者,将与长门大弟子古长风对决,角逐齐云年轻一代弟子第一之名。败者则与碧月角逐第三名,争夺替齐云门出战齐云论道的名额。
然而比起名次,齐云门众弟子更关心的是,究竟谁能赢得齐云双月之一的南宫月的欢心?
这件事,像风一样,传遍了齐云山的每个角落,所有的齐云弟子都在议论纷纷。
悦风堂和乐山堂的弟子不用说都希望自己的大师兄赢,悦风堂的弟子同时还期待慕容飞能把不可一世的卓非凡好好教训一顿。
长门齐云堂的弟子就没那么关心谁胜谁负了,他们当中虽有许多人暗中倾慕南宫月,但却对慕容飞和卓非凡皆不看好,他们只看好自己的大师兄古长风,只可惜古长风并不喜欢南宫月。他们只恨相互比试争夺南宫月的人不是自己。
古长风喜欢碧月,这在齐云堂是尽人皆知之事,只是古长风从未明说而已,但在长门众弟子眼中,大师兄与碧月早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待时机成熟便要拜堂成亲结为夫妻的。
谁知竟然半路杀出了个默默无闻、修为低微的楚逸飞,而且碧月竟已与他私订终身,将师母遗留给她的痴情戒都给了楚逸飞。
一想到这个,长门弟子几乎人人都为古长风大感不平,恨不得将楚逸飞狠狠揍一顿,他们实在想不通,何以一个几乎可说是一无是处的楚逸飞,竟然生生把貌若天仙的碧月给抢走了。
“楚逸飞那小子,亏他还有个修为不凡的父亲,谁知他却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一点也没遗传到他父亲的天赋。”
“就是,我看他进入齐云门修行也有三年多了,据说还不会御剑飞行,真是没用,丢尽了易师叔的脸了!”
“是啊,除了长得还算不错,他简直一无是处,碧月师妹真是鬼迷心窍了!放着玉树临风的大师兄不要,居然看中了他!”
他们私下对楚逸飞嘲讽不已,甚至还有许多更加难听的话,甚至有人怀疑他是邪道魔教的奸细,以*之术迷惑了碧月,这才让她看走了眼。
因此楚逸飞每次看到长门的师兄们,总是看到他们又恨又妒,却又表现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他则每次都是能躲则躲,避之唯恐不及,除了生性憨厚腼腆,更因为因为这种事情,解决之道是要以实力证明自己,堵上别人的嘴,而非认真计较。
这一晚深夜,楚逸飞从睡梦中惊醒,霍然从床上坐起,双手抱头,时而抓头发,时而猛力拍打头部,显然头疼难忍,但他却忍着没发出声音。
最奇怪的是,他原本清澈的双眼中,竟流露出了凶残的目光,面目狰狞恐怖,张牙舞爪,仿佛要杀人噬血一般,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清秀英俊之气。紧接着,他又以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阴沉沉地自言自语道:“玄天老儿,是你杀了我父亲,我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不过没过多久,他便又恢复如常,安然躺下,并一直睡到天亮,醒来后若无其事,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昨晚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似的。
深夜,玉泉堂,彩云峰,梅花林。
彩云峰高耸入云,深夜的清风,竟然颇有些冷意,但即便如此,梅花林中暗香亭下,却依然有一个紫衣女子,独坐亭中,黯然失神。
“师姐,你怎么又在这啊!我找了你半天。夜深了,你有伤在身,赶紧回去休息吧!”突然一个关切中带点责怪的声音,从南宫月身后传来。
南宫月知道是心怡来了,头也不回,略带疲倦道:“我睡不着,想静一静。”
心怡叹息道:“师姐,你就算睡不着想静一静,也可以在房间里躺着呀,何苦又跑来这里吹冷风呢!”
她来到南宫月身旁,看她脸色苍白,憔悴了许多,疼惜道:“师姐,你这是何苦呢?”
南宫月疲惫地转过头,看了心怡一眼,微微苦笑一下,没说什么,又转头望着暗香亭对面的长清峰方向失神。
心怡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心疼地看着南宫月,看着这个在别人眼中美丽得不可方物,修为高深莫测,深受诸多同门爱慕的奇才师姐。想到所有爱慕她的人,甚至连许多玉泉堂的弟子也不知道,众星捧月的南宫师姐,竟然也会有如此黯然神伤的时候,心怡心中不禁又增添了几分感叹:当真人人有本难念的经啊!
心怡如此这般心疼地看了许久,再次劝道:“师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夜深露寒,你小心着凉了。”
南宫月回头,带着一丝疲惫之情,微微一笑道:“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再坐会儿。”
心怡微微叹息道:“我不放心,我陪你坐会儿吧。”过了一会儿,心怡突然调皮地问道:“我说师姐,明天就是慕容师兄和卓师兄比试了,你说哪个会赢呢?又或者说,你希望他们哪个赢呢?”说完意味深长地盯着南宫看个没完。
南宫月突然红了脸,笑骂道:“你个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啊!”
心怡正经道:“我哪有胡说啊!人家卓师兄可是为了你向慕容师兄挑战呢!虽然他脾气高傲了些,但却不失为一个痴情种,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对你很好的。”说着脸上露出了花痴的表情。其实她早已知道南宫月倾心慕容飞,但为了让师姐不至太伤感,便想逗她一逗。
南宫月脱口而出道:“谁要跟他在一起了!”
心怡大笑道:“哈哈,师姐,你急什么急啊,我也没说你一定会跟卓师兄在一起啊——至于慕容师兄呢,则一向潜心修道,不问儿女情长,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块万年寒冰,实在是太可惜了,他要是能像卓师兄那样对师姐你,那师姐一定不会常常独自来此伤心失眠了吧?”
南宫月嗔怪道:“心怡,你再胡说,我可要打你了!”
心怡不依不饶,俏皮道:“嘻嘻,你才舍不得打我呢。不过现在看来,师姐你是希望慕容师兄赢得比试,并且愿意跟慕容师兄在一起长相厮守喽!”说完赶紧笑哈哈地躲开。
南宫月的脸更脸了,正想起身去追心怡,不料因为有伤在身,加上坐得太久,腿脚有些麻木,没走两步便差点摔倒。
心怡见状赶紧跑回来扶住南宫月,急道:“师姐,你没事吧?”
南宫月微笑道:“我没事,只是脚有点麻而已。”
心怡担忧道:“师姐,咱们快点回去吧。”
南宫月坚决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再静一静。”
心怡嗔怨道:“师姐——”
南宫月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心怡与她朝夕相处多年,情同姐妹,向来了解她的脾气,她决定的事情决不会轻易改变,便也不再勉强相劝,关切道:“那师姐你也别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心怡一走,夜色变得愈发孤寂冷清起来,清风寒露,古亭秃梅,美人深坐萧索中。
坐了不知多久,南宫月站起身来,在暗香亭中走了几步,刚刚坐下来,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声响,仿佛是鸟儿急速扇动翅膀的声音。
虽然声音极为轻微,但南宫月乃是慧音大师的得意弟子,修为非同凡响,灵识异常敏锐,因此那声响难逃其耳。
南宫月心下思量:“以这种鸟的翅膀震动声来看,似乎并非齐云山所有,难倒是——”她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只羽毛色彩鲜艳迷人的小鸟,从远处急速飞来,停在了她面前。
但看那纤巧得只有鸡蛋大小的小鸟,圆溜溜的身子,浑身羽毛鲜艳异常,竟还隐隐散发着七彩光芒,神态极为玲珑可人,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鸟。
南宫月一惊,忍不住轻声惊讶道:“彩儿,你怎么来了——”
那被南宫月唤作彩儿的小鸟,听了南宫月的话,竟然口吐人言,摆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道:“还不是因为你,不然我堂堂彩云雀才懒得飞这么远,累死鸟了!”
南宫月苦笑一下,面色凝重道:“你千里迢迢地飞来,找我有事吗?”
彩儿不耐烦道:“明知故问。”
南宫月心中一惊,道:“是师父叫你来的?”
彩儿无奈道:“除了她还有谁?我劝你还是早点死心,趁早回去好了,省得你师父那家伙动不动就叫我来找你。”
南宫月听彩儿言语有所不敬,但她知道彩儿虽乃得道神鸟,修为非凡,但向来吊儿郎当,便也不与它计较,反倒是更加失落地坐了下来,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彩儿道:“月儿,我劝你还是接受现实吧,你师父说了,天下男子皆薄情,她叫我带话给你了——”说着它挥动翅膀,只见一道光芒闪过,彩云雀浑身被一片彩色光芒所笼罩,从那光芒之中,顿时传出了一个女人温柔慈和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道:“月儿,为师早就说过,天下男子皆薄情,慕容飞也概莫能外,你还是趁早死心,回来吧,为师可以不计较你私自出走之罪。切莫等到伤心绝望了,才想着回头,那时只怕就算为师肯原谅你,你自己却已觉得了无生趣了。趁现在齐云门还未识破你的身份,尽早脱身,否则身陷红尘,为时晚矣。你就当是做了一声恶梦,否则别怪为师无情,不认你这个弟子!”
南宫月还未听完,便已泪流满面,哽咽无语。
彩儿看了也忍不住难过,飞到她肩膀上,用翅膀轻轻拍着肩膀,安慰道:“月儿,你就别难过了,你师父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听她的,回去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吧。我这就带你走。”它话音刚落,一片五彩光芒便将南宫月笼罩住了,以南宫月的修为,竟然立刻被困得动弹不得。
不知心怡等齐云弟子若是看到这一幕,将做何感想。
南宫月双眼含泪哀求道:“我不回去,彩儿求求你别把我带走。”
彩儿看着南宫月的伤心样,立时就变得不忍心了,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活了两千多年,第一次遇到你这么痴情的孩子。唉,我真是怕了你了。”说着,那困住南宫月的光芒便随即消散。
南宫月感激道:“彩儿,谢谢你。”
彩儿感慨道:“唉,慧尘这家伙,她压根就不该让我这个心软的鸟来找你。”
南宫月哽咽道:“我不想放弃,若是真的无法得偿所愿,我自会回去请师父发落。”
彩儿叹息道:“我也懒得管了,你自己小心些,我走了。”它说走就走,身形一闪,便无声无息地凭空消失了。
南宫月眼眶含泪,朝着彩儿消失的方向,满怀愧疚道:“替我问候师父她老人家。”
漫漫长夜,谁苍白了谁的期待?
悠悠岁月,谁坚守着谁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