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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预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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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佳佳失踪的时间是凌晨2点多,根据医院的监控录像显示,她是一个人离开的病房,而回到医院的时间是今天早晨5点多。之后有刑警对宜佳佳身上的血迹进行了鉴定,最终确认那是邱云的血液,所以这成为了决定性的证据。然而,宜佳佳本人却并不知道自己曾经离开过医院,更不清楚身上为什么会沾着邱云的血。从宜佳佳母亲口中了解的,只有这些情况,如果想要详细的了解案件,还是需要去一次案发现场。

    “胖子,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潜到案发现场里嘛?”邱云已经死了,宜佳佳也被童检带走了,两个证物的dna检测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唯一让我挂念的,就是邱云的房间。

    “别想了,不想丢掉警察徽章,就考虑其他的办法。”

    “三位是特别行动小组?”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三个人同时转身,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头脑迅速的运转起来,锁定住了昨天放学时间的画面。“是你!”

    “你们好,又见面了,对于昨天的行为,我向你们道歉。”男生低声认错,接着说道:“因为李慧林的关系,我不能让她发现我和你们有所接触。”

    “你是谁?”胖子警戒的问道。

    “徐翔宇,医学院实验室主任,你们可以叫我徐教授。”

    “你不是学生?”这个人看起来和我年龄差不多,我以为他只是个学生。

    “是大学教授,专攻解剖学。”他停顿了一下,这样说着:“院长有李慧林的犯罪证据,对你们一定很有帮助。”这句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无论是否可信,都值得我去了解一下。但是这位徐教授的行为也的确非常可疑。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迟疑,接着说道:“戴传峰,医学院的院长,他的病房就在楼下,我来给你们带路。”说完也不等我们是否真的跟上,自顾自向楼下走去。我没有诸葛玲义那种观察入微的神技,不能揣测出对方的思绪,突然要我跟着可疑人去一个地方,多少有些紧张。但是我身边的两个强力的帮手,雷立行和胖子,他们不在乎这些事情,已经行动了起来。

    下了两层楼,走过一小段走廊,一个非比寻常的病房出现在我们面前。“靠,胖爷第一次见到病房门口都有保镖,戴院长是国家领导人吗?”

    “见笑了。”徐教授发出了干巴巴的假笑,“呵呵,赵队长,有规矩请把武器上交。”

    “别放屁,刑警随身带枪,还没见过去哪里要上交武器的,呵呵。”胖子用着同样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听起来非常别扭。

    “哎呀,这难办了。”徐教授嘀咕了一声,“我进去帮您问下。”说完,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保镖结实的身躯迅速挡住了白色的木门,犀利的眼神像是打印机一样,一遍一遍的在我们身上扫描。不一会儿,徐教授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位警官,请进。”说完,两个保镖也停止了肆无忌惮的眼神,让出了一条通路。

    我本认为进入病房之后,能看到那位尊贵的戴院长,甚至有可能碰到两三个佣人照顾他都不奇怪。然而病房里,除了一张空无一人的病床,只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背影,背对着我们倚在窗边。感受到了动静,女孩优雅的转了过来,精致的五官和吹弹可破的肌肤,这个面容,我知道她是谁:“你是戴院长的女儿。”

    “哦,你知道小女子?”

    “在院长室看到过照片。”我说话的同时,注意到身后徐教授已经走了进来,轻轻关上了门。“把我们骗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抱歉,几位警官。”徐教授在后面说道,“戴院长的确说过要在这里见你们,但是那是1个月前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

    “我来解释吧。”女孩开口道,“小女子名叫戴玉,家父患得重病,在1个月前就去世了。但是在他去世前的一天,他说有三位刑警,属于玉河市警察局特别行动小组,会来到这间医院里,所以让徐教授把他们带过来。然而徐教授等了一天,他们都没有来,家父在这之后便离开了人间。可是家父早已病故的事情我们并未透露出去,所以代理院长李慧林一直以为家父还在这间病房里,直到今天,家父说的那三个人终于出现了。”

    “这种谎言编出来骗胖爷可没用。”这样的话让一个普通人听起来,也不可能去相信,更何况是胖子。

    “赵队长,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都是未知的,我们不过是生活在三维空间里的生物,被第四维度时间所束缚,所以才无法预知未来。”女孩继续解释着,“不仅如此,家父还知道李慧林的犯罪证据,会在今天下午5点出现在太平间里,现在还剩下1个多小时,你们要试着去埋伏一下嘛?”

    与其说预言到李慧林的犯罪行为会在一个多小时后出现,更不如说是从哪里获得了这一珍贵的情报更容易让人信服。但是他们不会这么简单地将情报告诉我们,应该还有交换的条件。“戴小姐,你们应该不会毫无条件的向我们提供这样的情报吧?”

    “小女子不过是尽一个市民应尽的义务。”

    “隐瞒戴传峰死亡真相,胖爷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难道要我们现在把你们带回去审问一下?”胖子出声问道。

    “小女子虽然不是司法人士,但也对法律略知一二,这是家里的事情,小女子认为即使是警察,也不可能违法搜查吧?”这个女孩镇定的说道,“小女子的确希望几位能帮我做一件事情,但还是等到你们得到李慧林的犯罪证据后再说吧。”

    “你觉得胖爷会相信吗?”胖子不屑的说着,“情报来源是哪里?”

    “小女子之前说过了,情报来源就是家父。”女孩依然这么说着,“几位如果不相信,可以到太平家埋伏着试试。”

    在女孩诚恳的要求下,我们半信半疑的离开了病房。我的心情非常复杂,不想欺骗自己,但是潜意识中对女孩所说的话多少有些相信。而这让我又联想到半年前的那次追尾,一个陌生人不仅在我面前和我说着同样的话,甚至说出了我即将出口的句子。仔细思考了话,这不同样像是预言一样吗?不知道当时同样在场的胖子是不是和我有相同的想法。

    “老弟,不要愁眉苦脸的,谜团再多不是问题,前进才是硬道理。”胖子劝说我一句后,停下了脚步。“我们到了。”

    在面前,是两扇白色的门,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未保养的原因,打开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并且一股凉气从房间里吹出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因为房间内温度真的很低,还是内心对于这种地方产生了本能的排斥。太平间非常大,连接着墙体的都是大型冰柜,冰柜上都是一个个狭窄的抽屉,而这些抽屉里面就冷冻着一具具尸体。活人如果躺进这么狭窄的地方,一定会觉得非常不舒服,然而人死之后却不可能再抱怨什么,真是一种讽刺。

    这时候,分散开查看房间的胖子突然叫我们:“雷子,老弟,快来看,我发现老局长的尸体了。”

    “老局长尸体原来被保存在这里。”虽然距离老局长被杀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是那场谋杀案并被结案,只要有任何线索,都有可能再次重启案件的调查,而法律上也同样有二十年的可诉期。我和雷立行赶到了胖子身边,看到挂在抽屉外的白色铭牌上写着“贾斌”。“的确是老局长的名字。”说着,我便抓住了把手,将抽屉拉了出来,这沉重的手感,里面确实保存着一个人。

    “哎?”胖子大叫起来,“这怎么回事?怎么是个娘儿们?”然而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具失去了生气的女性尸体。

    “搞错了?难道是同名?这女的也叫贾斌?”

    “抽屉拉出来。”雷立行一说,我将抽屉彻底拉了出来,看到了这名女性裸露的躯体,心里感叹着,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而雷立行则看着尸体的脚趾说:“没有铭牌。”接着他拉开了旁边的一个抽屉,“这个也没有。”然后又拉开一个抽屉,依然如此,直到第5个抽屉被他拉出来,才发现了与抽屉相匹配的铭牌。

    “再多检查下。”胖子说道,“这可是大事,没有铭牌说明这尸体来源不明。”

    我们花费了1个小时的时间,对每个抽屉进行了查看,一个能保存一百多具尸体的太平间里,有9具尸体身份不明,而根据情报李慧林到来的时间也快了。我们让太平间恢复了原状,三个人藏到了手术车下面,将蓝色的裹尸布盖上,这样从外面就不会看到藏在下面的我们。由于胖子体型比较大,无法和我们藏在一起,所以他单独藏在一台手术车下面。我和雷立行藏在了一起,一开始还能听到雷立行的呼吸声,渐渐地,他的呼吸声就没了,如果不是转头看到他,我真的会以为他从我身边消失了。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声和手术车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最终达到了门前,接着一辆手术车先被推了进来,蓝色的裹尸布隆起,下面似乎是一个尸体。然后一个身穿白色大褂,带着口罩的人出现在手术车后面,伴随着人走进太平间的,还有一股非常熟悉的香水味,是李慧林的香水味。她将门关好,在太平间内走动起来,似乎是在确认房间是否安全。可是,经过我们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忽然握住了胖子藏着的手术车的把手。我心里一紧,胖子本来藏进下面就已经非常吃力了,如果被她这么一推,一定会露馅儿。然而没等我能想出什么办法,车体移动了起来,我惊奇的发现胖子双脚正在地面上疯狂的移送。就这样,李慧林推着手术车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终于停了下来。虽然隔着裹尸布我看不到胖子的表情,但是看到剧烈抖动的布角,我知道他现在一定非常郁闷,一定要忍耐住啊。李慧林将自己的推进来的手术车推到了同样的位置,拉开了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抬出了一具尸体,放在胖子藏身的车上。她又撩起了裹尸布,盖在尸体上,这一动作直接让胖子暴露在灯光下。然而胖子并未放弃,我看到他的嘴动了一下,似乎是在骂着什么,巨大的身躯迅速后移,藏进了旁边那架手术车下。可这时,李慧林同样走到了旁边那架手术车上,掀开了裹尸布,让胖子又一次暴露在灯光下,我至今都记得胖子当时那种充满了怨念的眼神和纠结的面孔。好在李慧林似乎并未发掘下面有人,她直接抱起了那具尸体,艰难的将其移动到了抽屉中。而这时候,我发现在冰柜的上方,不知何时卧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尽然是雷立行,而我身边却早已没有了雷立行的身影,只留下遮掩用的裹尸布轻微的晃动着。他是什么时候移动到了那里,动作太快了,我这样想着,李慧林似乎也注意到头顶上的动静,抬头向上看去。与此同时,雷立行一跃而下,李慧林大惊失色,压低了自己的重心,突然一个后撤步,让雷立行扑了空。但是她却退到了胖子身边,一只大手迅速从车下探出,握住了李慧林的脚踝。李慧林尖叫一声,本能的扭转脚踝,向车下看去,就这样一个空挡,雷立行已经一个跨到了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腕,一个扭转将她摁在了手术车上。

    “不要抵抗。”冷冷的声音从雷立行嘴里发出来同时,他摘掉了李慧林的口罩。

    “果然是你。”胖子也从车下钻了出来。

    “哎呦,这不是赵队长嘛,快点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做的哦。”

    “偷换尸体,全部被我们看到了。”胖子说着,拉开了9个被调换尸体的抽屉说道,“这都是你偷换的吧,为什么?”

    “哎。”李慧林叹了一口气,不再用那种魅惑般的语气,低声说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是组织的命令,我必须要执行。”

    “组织?什么组织?”

    “我不能说。”说完,她的脸突然扭曲了起来,接着吐出一口血,一块富有弹性的东西伴随血喷到了手术车上。

    “舌头!”谁也没想到李慧林为了保密,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个人疯了吗?因为疼痛而扭曲着的面容,鲜血正不断地从嘴里咳出来,面前蓝色的裹尸布也被鲜血染成紫色。“快救人!”胖子大喊着,我们迅速行动了起来。